抱着徐文祖的手臂逐渐失力、松开,纤细的身体缓缓倒下。
与此同时,陌生男人也倒在了地上,Z站在他身后,手中握着刚刚桶进他头颅中的匕首。
徐文祖低下头,看着滑落至他腰间的少年,鲜血从他的后背流淌出来,渗透了他雪白的白衬衫。
他伸出手,把少年的脑袋捧起来,顾西苑苍白的脸上还残留着血迹,徐文祖的眼睛睁得很大,似乎是有些癫狂地看着顾西苑虚弱的脸,没有说话。
在他的世界里,人生而残忍,冷漠,相互排斥。
看见烦就咬
看见别人疲惫、痛苦,就会心生快感。
他从来都不想被任何人支配,他想抓住所有人的命脉,想留下就留下,想扼杀就扼杀。
画面杂乱无章的回溯。
他想起了很小的时候,已经忘了是多少年前,他的父亲因为他畏犬认为他软弱无用,于是把他推到了一只凶狠的野狗面前任其撕咬,虽然最后父亲杀死了野狗,他还是活下来了,但也因此遍体凌伤。
再长大一点的时候,他就已经学会了用匕首割断野狗的脖子。
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当他沦落为被掠杀者时,有人会用身体来替他挡下刀刃,
顾西苑是他的意外。
这个意外打破了他生命中的所有规则,总是出其不意地为他打开新的视野,打破了他对人的支配,打破了他对人打心底里的鄙弃和厌恶。
但是现在这一切似乎都要结束了,他被他牵引着看到了另一个世界,那个世界的帷幕却又在转瞬之间被拉上了。少年身体失力地靠在他的腰间,浑身冰凉,生命迹象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
意识到这点,徐文祖许多年来波澜不惊的内心,突然生起了一阵不可名状的茫然和恐慌。
他精神恍惚地俯下身体,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把顾西苑抱在了怀里,顾西苑的身体单薄的惊人,气息很微弱,嘴唇的血色似乎要流干了,呈现出与皮肤同色的白,鲜血顺着唇角染在脸上。
“为什么要挡?”徐文祖的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沉,带着涩然的沙哑,手指抚过他脸颊边的血。
顾西苑笑了笑,声音虚弱地说:“没有......想那么多,本能的......就这样了。”
本能?本能......
徐文祖收紧手臂,抱紧了他,低垂着头抵在少年的颈间,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半张脸,唇角常带着的那抹虚伪至极的笑意如今却再也无法笑出来了。
Z站在他们面前,名叫罗森德的陌生男人已经被他杀死了,但是还是晚了一步,他看着奄奄一息的顾西苑,眼底的沉痛浓郁得无法化开。
......
苏贞花艰难地睁开眼睛,后脑很疼,她挣扎着起来,周围空无一人,连和她一起被绑架的中年男人也不见了。
苏贞花走出去,迎面而来就是刺鼻的血液味。
她挨个打开门,在310中看到了一个昏迷不醒的男孩子,男孩子看起来很稚嫩,头发黄黄的。
“醒醒,醒醒!”苏贞花摇醒了他。
姜锡润恍惚地醒过来,迷迷糊糊地看着她:“哎,姐姐,你是?啊,什么味道好臭啊,好像是血......”
姜锡润的头很晕,苏贞花把他扶起来,和他一起踉跄地走了出去。
整个考试院中横尸一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苏贞花皱紧眉头。
一共5具尸体,仅有一具卞德钟的尸体是没有被烧焦的,其他的通通都被烧成了焦炭。
无法判断尸体本人是谁。
从身形来看,分别是:严福顺,洪南福,徐文祖和顾西苑。
苏贞花跪在顾西苑的尸体前,哭得一塌糊涂,警方过来的时候,警笛声响彻整片区域,街坊邻居议论纷纷,却一直到后来都没有人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_^)我想写的东西基本都写完了,谢谢仙女们的陪伴。
给大家分享一首我很喜欢的英文诗吧。
Had I not seen the Sun,
I could have borne the shade,
But Light a newer Wilderness,
My Wilderness has made。
大概意思就是,如果我不曾接触过阳光,我或许可以忍受黑暗,阳光使得我原本的苍凉变得更加苍凉。
感谢在2019-12-04 08:03:15~2019-12-05 13:50:2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妖夭夭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十五
首尔的连环失踪案得到了破解,许多人都没有想到,一个破旧不堪的伊甸考试院中竟然住着这么多恐怖的连环杀人魔。
“哥哥,怎么了吗?脸色这么难看?”咖啡厅中,闵智恩大眼睛扑闪着望着尹宗佑,又看了看咖啡厅中央电视上的新闻。
尹宗佑回过神,握紧了她的手,摇头笑道:“没什么。”
尹宗佑的工作慢慢稳定,两人已经决定了下个月结婚。
闵智恩有些担忧地望着他:“是不是哥哥也住过那个考试院,所以感到害怕?”
尹宗佑有些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没事的,都过去了。”闵智恩笑着安慰他。
尹宗佑点点头,安抚地对她笑了笑。眼神又不自觉地停留在电视新闻上,恶魔们都死了。
那些失踪的人们大多都是死在了他们的手上,首尔的新闻沸沸扬扬地报导着这个恐怖的事件,许多人闻之变色,所幸杀人狂们已经死去了,从现场来看,严福顺、卞德钟、洪南福都是徐文祖所杀,然而徐文祖和顾西苑的死因还在调查中,警方经过推测,两人是在打斗中同归于尽,然而现场两人的尸体均为面目全非不见全貌,又很难解释为这一点。
看到顾西苑面目全非的尸体,尹宗佑的心里泛起一丝酸涩,某种意义上,这个人给他打开了一条生路,然而这个人却死了,可笑的是,他完全没办法联想到他是怎么死的。
这个事件闹得人心惶惶,但是不管如何,这些恐怖的杀人魔已经不在人世了,大家在后怕之余内心也有了些许慰藉。
德国—汉诺威
“叮。”
便利店的门打开,一身黑衣的男人提着一袋食材从里面走了出来,男人面无表情,黑沉沉的眼睛下有着淡淡的乌青。
然而这并没有影响他深邃好看的五官,周围的女学生纷纷把目光投向他,男人是亚洲人,尽管因为血统上的差异,男人的五官与她们国家的男人不同,但这个高大的男人还是十分惹眼。
徐文祖神色淡漠地提着食材走了,他绕过了几条街,走进了一条巷子中,在巷子的尽头,有一间很大的房子,房子的装修有些复古,却不见陈旧,庭院里干干净净,种着一些常见的花卉。
房子的门并没有门锁,徐文祖推开了房门,屋内的光线很暗,因为被他用帘幕遮得严严实实的,门的打开使得一道光线倾泻而入,铺洒在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的少年身上。
少年面容苍白,眼睛紧闭,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皮肤因为长期不见日光而僵白。
徐文祖把门关上了,阳光全部被封锁在了门外,他打开了一盏台灯,昏黄的灯光落在了顾西苑精致的面容上。
“我回来了,亲爱的是不是饿了?”
“啊,今天花费的时长稍微久了些,因为突然想起家里需要补充的用品。”
徐文祖坐在他面前的凳子上,笑容温和地说,仿佛是在和他拉家常。
顾西苑一动不动地闭着眼睛,嘴唇的颜色很淡,几乎要和皮肤一样白。
徐文祖站起身,拂了拂额前的头发,对他说:“那我先去做饭了。”
走了两步之后,他又回过头,欺身蹲在了顾西苑面前,他伸出了手探了探顾西苑的鼻间。
一丝微弱的气息在他的指尖环绕。
感受到了少年还有气息,似乎是彻底放心下来,徐文祖发出了轻微的喟叹,这才真正的笑开,他抚了抚顾西苑的脸庞,声音轻柔地说:“那亲爱的等我一会儿。”
徐文祖进了一个房间,开始熟练地摆弄起瓶瓶罐罐,不出一会儿,一个玻璃瓶装的营养液就被提出来了。
把营养液吸入针管中,徐文祖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顾西苑。
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他装好营养液之后,走过去在顾西苑面前坐下,动作娴熟地把一针管的营养液通过手臂注射进了他的体内。
做完这一切之后,徐文祖又静默地坐在了顾西苑的面前,手指时不时抚摸着他手臂上几个的针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