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西苑放下了手机,轻轻地呼出一口气。
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顾西苑连忙看了看。
居然是苏贞花女警的电话。
“喂,苏巡警?”顾西苑接通了电话。
“是我哦。”电话那头,是徐文祖的声音。
“怎么是你?”
“西苑,你的小女友想你了。”徐文祖嗤笑。
“她不是我的女友。”顾西苑的声音很平静。
“啊,女朋友还是不够呢。”徐文祖满脸戏谑,他扫了一眼被他绑在椅子上的苏贞花,浅笑道:“看起来很留恋,其实也不过是外人啊。”
苏贞花冷冷地看着他,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但是,亲爱的口中的Z,也在我这里哦。”徐文祖幽幽地开口。
握着电话的手指收紧,顾西苑胸口因为急促的呼吸而微微起伏。
两人僵持了十秒。
“拜托你,不要伤害Z。”顾西苑放软了声音,叹了口气,无奈地问:“你想怎么样?”
“不好说啊,我的想法和亲爱的不太一样。”电话里的徐文祖低低的笑了:“我想要的,之前已经和亲爱的说得很清楚了,如何?现在要不要改变一下想法?”
“告诉我,你在哪里?”顾西苑口气彻底冷淡下来。
徐文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令人期待呢,我在你房间等着你。”
顾西苑拦了一辆出租车,来到了考试院。
雨下得很大,天气真的很恶劣,考试院的旧楼在暴雨中伫立着,像一个高大的食人魔。
徐文祖说在他房间里等他,顾西苑上了3楼,径直地走进了302号房。
房间门是开着的,行李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了,里面一目了然,空无一人。一张画静静地躺在地板上,顾西苑低头看,发现那是他之前送给徐文祖的画。
画上画的就是徐文祖本人,顾西苑送给他画的时候,就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开了。
好闻的木质气息从身后弥漫过来,一双长臂环住了顾西苑,顾西苑的后背撞入了一个宽大的胸膛,他被人搂在了怀中。
徐文祖温热的嘴唇抵在顾西苑的耳边,声音温柔低沉:“怎么样?这次还要跑吗?”
“他们在哪里?”顾西苑问。
“亲爱的一见到我就问别人啊。”
徐文祖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出了302房,顾西苑任由他牵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默然无语。
徐文祖牵着他来到了4楼,4楼漆黑一片,顾西苑看到了两个人躺在一张躺床上,不是别人,正是苏贞花和Z。
两人安静地沉睡着,气息平稳,看起来没有受到伤害。
“我要带他走。”顾西苑指着Z说。
徐文祖笑了,语气轻松地说:“好啊,那你把那个女警杀了,我就放了他。”
顾西苑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苏贞花,满脸不解地望着他。
徐文祖嗤笑一声:“这不是最重要的人吗?怎么还犹犹豫豫的。”
顾西苑也笑了:“我不会杀了这个女人,他我也是要带走的,你应该很了解我,你拦不住我。”
喉结突然被男人的手指抵住,顾西苑挑了挑眉,徐文祖的眼睛像是一湾深潭,眼底带着笑意,凝视着他。
“我也是这样想的。”徐文祖说。
看着那双黑洞般的眼睛,顾西苑忽然觉得一阵晕眩,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怎么回事,顾西苑的脸色微微发白。在晕倒之际,他看到了徐文祖手中的小药瓶,才想起来这是杰森妮用来对付他的药水。
等他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他被固定在了椅子上,不同于其他两人,用来捆住他手脚的,只是几圈胶带。
顾西苑用力地挣了挣,药效还没消散,他使不出任何力气。
现在的他,应该和一般女生一样柔弱无力吧。顾西苑苦笑着想。
徐文祖站在帘后,抬头见他醒了,徐文祖走了过来,搬了把椅子,坐在他面前。
“亲爱的现在的样子真好看。”徐文祖微微一笑。
“我会放了他们。”徐文祖敛起了笑容:
“但是,等药效消失了之后,外面的人,都给我杀了吧。”
“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做。”
“亲爱的和我,要永远在一起。”
......
大雨滂沱地下着,打着考试院楼顶的盆栽,就连昏黑的长廊中也仿佛淅淅沥沥在下雨。
严福顺打开3楼楼道的门,突然看到楼梯拐角处,徐文祖站在弯道处望着她。
“我们也要慢慢从这里出去了。”严福顺笑着说。
“等一下吧。”
光线很黑,她看不清楚徐文祖的神情。
“我等不了了,因为302的学生,已经见了太多血了。”严福顺说。
徐文祖笑了,声音里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您还不相信我吗?”
严福顺呵呵地笑了,一直以来,她对徐文祖投入了所有的耐心与宠溺,然而他越来越成长为让她恐惧的存在,她无法参透他的思想,也无法再像幼时那样左右他的行动。
“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严福顺的态度突然变冷:“想要爬到我头上,我忍不了。”
“不用担心,是您把我养大的呀。”徐文祖笑盈盈地说。
“是啊,得到了恩惠,就要学会感谢哦。”
徐文祖点点头。
似乎是相信了他的承诺,严福顺满意地笑了笑,突然又问:“302的学生现在怎么样了?”
徐文祖指了指厨房:“在厨房呢,您要去看一下他吗?”
严福顺闻言走到了厨房,厨房空无一人,昏暗的灯光中,风声吹得楼道间的门哗哗作响,隐约听见有人在黑暗的角落里嘲讽地嗤笑。
她被耍了。
怒火爬上了严福顺的双眼,她大吼一声:“你是要背叛我吗?!”
她抓起墙上的一把刀,肥胖的身体一瞬间竟然比平常敏捷了许多。
“躲到哪里去了?!”严福顺一扇一扇地推开门:“要藏好哦。”
画面似乎又回到了保育院的那段日子。
严福顺拿着刀追赶着她饲养的小孩。
“要乖乖听院长的话啊。”
“怎么能不听院长的话呢?”
“文祖啊......”
“藏到哪里去了?!”
推开了好几扇门都没有人,严福顺冷哼一声:“养了条饥饿的鬣狗!”
“到底藏到哪里去了?!!”突然,严福顺的衣领被人一扯。
血液迸发出来,溅在地板上,严福顺心口上插着一把美工刀。
“我就知道......会是......这样......”严福顺眼底浮出血丝,恶狠狠地瞪着顾西苑,嘴角因为极度不甘而下拉。
顾西苑松开了手,把她的尸体推到了洪南福的尸体上,两人的胸口均是一把美工刀。
与此同时,顾西苑感觉到身后有异动,他不禁心口一紧,猛然扭过头去看。
突然看到徐文祖身后有一个陌生的高大男人,陌生男人长着一张异域的面孔,笑容阴狠狰狞,顾西苑瞳孔一缩,徐文祖素来沉稳淡漠的眼睛微微睁大,他身后的男人正在用一根麻醉针插进了他的脖颈。
徐文祖捂住了脖子,缓缓跪倒了下去,他没有回头,垂着脑袋,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
顾西苑看到陌生男人脸上露出了一个疯魔状态的微笑:“杰森妮死了!你们竟然敢杀了她!我今天就用你们俩的鲜血给她取暖,用你们的肉给她充饥!”
徐文祖微微侧过头藐了一眼陷入疯魔的陌生男人,眼眸中带着满满地嘲弄,声音有些虚弱,但却带着几分残酷的戏谑:“她还在那个房间,你要不要去看看她现在的模样?”
陌生男人瞳孔放大,眼中血丝迸发。
徐文祖感觉到了他眼中的杀意,这就是屠戮者们最原始的掠杀欲。
这么多年以来,徐文祖总是在扮演着屠戮者的角色。
然而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徐文祖似乎是自嘲地笑了笑,眼睛又不受控制地望着顾西苑。
徐文祖身后的男人快速地举起了手中的匕首,朝着徐文祖的后心位置捅去。
下一秒,徐文祖的身体被一双纤细的手臂抱着,手臂的力气很大,把他的身体扭转过来,伴随着利器刺入□□的声音,他的脸上溅上了几滴温热潮湿,徐文祖黑沉沉的眼睛仿佛在那一瞬间静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