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徐文祖说过,他是因为一位故人,才住在考试院中,但是心中的疑虑还是没有消散。
苏贞花出神地想着,眼睛一直看着牙科休息室照片上的合影,
“这是为我们社区老人服务的照片。”
苏贞花回头,看到了身穿白大褂的徐文祖。
“哦,那个,徐医生,您上次说的那个故人,是这个考试院的大妈吗?”苏贞花揉了揉头发,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是啊,以前我是从泉水保育院出来的,所以我们牙科才叫做泉水牙科,想像泉水保育院一样源源不断地帮助别人。”徐文祖笑着说。
苏贞花点了点头,也干笑了两声。
徐文祖歪了歪脑袋:“您对我挺好奇的呀。”
“不是的。”苏贞花连忙摆摆手:“那个,我只是觉得有点巧,抱歉。”
徐文祖无所谓地笑了笑:“那我们开始治疗吧。”
夜晚,顾西苑回到了考试院中,他没有回房间,而是上了天台,摆上了画架,开始画画。
“哇哦,你是在画画吗,画得好棒啊!!这个人真好看。”姜锡润上了天台,顾西苑看到他手里提着一桶衣服,应该是想上来晾衣服的。
“你好啊,我是302号的顾西苑。”顾西苑笑眯眯地和他打了声招呼。
“你好,我是昨天才刚来的姜锡润,我住310。”
也许是因为年龄相近,顾西苑又长得很好看,所以姜锡润对他格外亲近。
“我25岁了,你多大呢?”姜锡润晾好了衣服之后,搬了张小板凳,坐到了顾西苑的身边。
顾西苑用画笔染了染颜料,继续在纸上铺洒着大片的颜色,口气像哄小孩子一样:“我可比你大多了。”
“哦!那真是童颜啊,我可以叫你大哥吗?”姜锡润笑呵呵地说。
“可以啊,没关系的。”
“那西苑哥,你在这里住很久了吗?这里氛围怎么样?”
“没多久,也就两周吧。这里氛围也挺好的,不过说话声音要小一点,而且晚上最好不要出来哦。”顾西苑说。
姜锡润好奇的凑了过去:“诶?为什么?”
“你们聊什么开心的事情吗?”徐文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笑盈盈地站在两人身后。
十一
“是徐医生来了。”顾西苑停下了画笔。
徐文祖看了眼姜锡润,又看了看顾西苑,目光停留在顾西苑身上:“在画什么呢?”
顾西苑还没说话,姜锡润就突然指着徐文祖惊呼:“啊,刚刚我就觉得西苑哥画的人很熟悉,原来是在画大哥你啊。......诶,抱歉,我可以叫您大哥吗?”
徐文祖笑了,喝了一口啤酒:“当然,这种事情没关系的。喝啤酒吗?”
他递给顾西苑一罐啤酒,又把袋子伸向了姜锡润。
“谢谢。”姜锡润接过袋子,从里面拿出了一罐啤酒。
“亲爱的在画我吗?”徐文祖俯下身,认真地看着那幅画。
顾西苑说:“正好画完了,等晾干了,就送给你。”
姜锡润边喝着啤酒边瞅着他们俩人:“亲爱的......?哥,你们的关系真好。”
“310号学生,我能和西苑单独说会儿话吗?”徐文祖突然说。
姜锡润愣了一下,连忙说:“当然,那,那我就先去洗澡吧,哥哥你们聊。”他从板凳中起来,一边礼貌的用请手势一边后退着离开。
转过身的一瞬间,姜锡润露出疑惑的表情,他想了想,还是没有离开,而是躲在楼梯口里悄悄偷听。
亲爱的?一个男人可以叫另一个男人亲爱的?好腻啊。
姜锡润走后,徐文祖脸上商业性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自然从容地走到顾西苑跟前坐下,顾西苑一瞬间手指弯曲,连他自己都不太明白,为什么身体突然因为他的接近而紧张。
“亲爱的心情看起来不错,是不是已经找到那个人了?”徐文祖低声问。
徐文祖的眼眸看起来很阴沉,他目光死死的锁着顾西苑,他肤色很白,长了一张很斯文的脸,但是顾西苑觉得他身上散发出的侵略性特别强烈。
这些天他会经常想起徐文祖,见到他的时候,情绪会莫名紧张,使他迫切地想逃离。然而在见不到他的时候,徐文祖又时不时地窜进他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这应该也是人类诸多复杂感情中的一种,顾西苑想,虽然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感情。
“在想什么,那么出神。”徐文祖的声音突然打断了顾西苑。
顾西苑回过神,徐文祖苍白秀玉的手指突然轻轻地抵在他的喉间。
“嗯?”顾西苑不解地望着他。
徐文祖的指尖因为他的发音而感受到喉咙里的震动,他收回了手指,揉捏了一下指尖的酥麻感。
“亲爱的,留在这里不好吗?以后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一起做。”徐文祖欺下身体,凑近他的脸低声说,形状好看的嘴唇几乎快贴在了顾西苑的脸上。
那种奇怪的、紧张的情绪因为徐文祖的突然靠近愈演愈烈,顾西苑忍不住后退了几步站起身,表情难得地露出了几分不自然。
徐文祖没有动,低着头保持着欺身的姿势。
门后面的姜锡润一脸震惊地看着两人,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
“画干了,我帮你卷好。”顾西苑说,他取下画,认真地卷好,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条红丝带,绑了一个好看的结,这才对他笑道:“送给你了,谢谢你喜欢我的画。可能再过不久,我就要离开这里了......呃,天色不早了,我要去睡觉了,徐医生也早点休息吧。”
顾西苑背起了画架。
“一起走。”徐文祖站起身。
两个人一同走向楼道口,姜锡润在门后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才意识到两人朝着他的方向走来了,他连忙想着往回跑,奈何晚了一步,两人已经走到了门口。
“310的学生还在啊?”徐文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正要去睡,我......我晚饭吃太多了,站在这里消消食。”姜锡润干笑几声,目光奇异地打量着顾西苑和徐文祖。
顾西苑笑了笑没说话,仨人便一起走下了楼梯。下到4楼的时候,4楼里传来了“砰砰砰”的声响,姜锡润猛然回头看着两人:“里面好像有奇怪的声音。”
“锡润啊,考试院是要保持安静的,你听到声音,也要当作没听到,像哥哥刚才对你说的,晚上尽量不要跑出来,知道吗?”顾西苑拍了拍他的头,柔声说。
“哦哦,好,听哥的。”姜锡润应了句,但是脸上还是对里面充满好奇。
在没人看到的角度,徐文祖唇边勾起了一个嘲讽的微笑。
这时候,顾西苑的手机响了,他低头看到是“Z”来了电话,于是他对他们说:“你们先下去吧,我接个电话再下去。”
徐文祖目光沉沉地望了他一眼,转身走下了楼。
“哦,好,晚安。”姜锡润说,也跟着徐文祖走了下去。
4楼里的几人正在七手八脚地清洗着带血的刀具,这几人不是别人,正是双胞胎大叔和洪南福。
几个人挤在拥挤的小房间里,行动极其不方便,卞德秀在清洗工具的时候,一不小心手滑了一下,手中的锤子掉落,砸到了他的脚踝。
“嘶——!”卞德秀捂着被砸到的脚,脸疼得扭成一团,他气急败坏地踹了一脚身边的麻袋,怒吼道:“啊!凭什么我们要躲躲藏藏的?!”
洪南福绿豆一般的眼睛嘲讽地藐了他一眼,猥琐地笑了。
“怎么?!”卞德秀继续提高音量:“怕被302号发现吗?发现了又怎么样?!杀掉就好了啊!”
洪南福说:“302号看起来没有那么简单,那小子奇怪得很,再说了,你忘记那人说的话了吗?”
“你以为我会害怕他吗?!”卞德秀大声说。
“别得瑟了,哥!”卞德钟努力劝他,脸上笑得无比扭曲。
卞德秀没有理会卞德钟,他直勾勾地盯着洪南福,说:“要不我让你瞧瞧?看我敢不敢现在去杀了那小子。”
洪南福放下了手中的菜刀,笑得一脸挑衅:“那你就让我瞧瞧看啊。”
卞德秀拿起菜刀,打开门,走了出去。
卞德钟和洪南福连忙跟在他身后一起走出去。
几个人出来之后,听到了顾西苑在天台讲电话的声音,卞德秀冷笑一声:“在天台啊,那太好了,死在上面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