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的面色青灰,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枚玉佩:“麻烦......你把这个带给我母亲,拜托了,我离开之前,最后一次见她,还和她发生了争吵,麻烦你代我向她说句抱歉......谢......”还未说完,青年就断气了。
顾西苑放下了青年的尸体,拿起了玉佩,随即想了想,又翻出了青年身上的证件。
青年名叫林锦容,是亚洲人,家乡在韩国首尔。
顾西苑好好地收起了青年的玉佩、证件,想了想,又学着之前在别处看到的,撕开了衬衣的一片布料,小心地擦干净青年脸上的血迹,给他盖在脸上。
这才转身离开。
十
顾西苑猛然惊醒,睁开眼睛。
自己躺在考试院的小床上,天已经亮了,微弱的光从窗户外倾泻进来。
又做梦了......又梦到了以前的事情。
顾西苑揉了揉脑袋。
自从杰森妮出现了以后,他就经常做梦。
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顾西苑微微侧过头,房间空无一人,看起来并没有异常,那种感觉也消失了。
顾西苑心中有些疑惑,为什么刚刚会有种被人注视的感觉呢。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号码,顾西苑接听。
电话里温柔的男声熟悉至极,顾西苑猛然睁大眼睛。
“你还好吗?”
顾西苑浑身颤抖,同样的话,同样的语气,同样的声音。
“你现在,是叫西苑吧?西苑,你在听吗?”电话那头的Z又问了一句。
顾西苑才反应过来要回应,他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气息,连忙说:“我在......”
一个穿着红色格子衫的男生抬着音箱,从310房间走了出来,他是昨天才入住考试院的新住户。
穿着打扮看起来有些嘻哈,稚嫩的脸庞有着不谙世事地纯真。
他抬着音箱正要往外走,突然看到302号房间的大门被猛然打开,里面跑出来一个年纪看起来和他差不多大的男孩子,男孩子长得很好看,神情却很紧迫。
“你好,我是......”他连忙打了声招呼,但是男孩子完全没有理会他,连门都没有关,就往外跑。
“什么啊,跑这么快,诶?不锁门吗?”310号男生看着顾西苑消失的背影,嘟囔道。
顾西苑确实顾不上关门了,他现在的心情就像是去见与他失散多年的父亲一样。
快速跑下了考试院门前的下坡,在在拐弯处遇到了一身黑衣正坐在角落的徐文祖。
徐文祖抬起头,正想对他说什么,顾西苑却无暇理会,越过了他往前跑去。
徐文祖目光沉沉地望着他的背影。
“你好?”身后一个开朗的声音传来,徐文祖回过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色格子衬衫的男生正在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好啊,我是昨天才搬来的这个新住户,我叫姜锡润,我住在310。”
“嗯,你好,我也住在这上面,我住303。”徐文祖微微一笑,目光明灭闪烁地打量着他。
“哦!是吗?!哈哈。”姜锡润捂嘴笑了笑,看起来非常愉悦:“我正要去公演呢,哥你要不要一起呢?”
徐文祖微笑道:“不了,我一会儿还有事,你的性格看起来很开朗。”
“哈哈哈,是吗,我也觉得我好开朗呢。”姜锡润说,随即他又问:“你不热吗?”
“嗯?”
“大夏天的,你穿着长袖,不热吗?”姜锡润指了指徐文祖的黑色长衣,目光中充满探究,突然,他恍然大悟地说:“哦!是害怕晒黑吧?”
“不是哦。”徐文祖唇边挂着笑,黑沉沉的眼底染上了一丝不耐:“因为胳膊上有伤疤。”
“伤疤?!”姜锡润目光惊奇地看着徐文祖长袖遮掩的手臂。
徐文祖点了点头,笑着说:“那我先走了,有时间再一起喝杯啤酒吧。”
“好的,您请慢走。”姜锡润对着他离开的背影礼貌的鞠躬。
徐文祖离开了之后,姜锡润望着他背影消失的楼道,惊叹道:“哇!那个人长得真好看啊,刚才的那个302号也很好看,这里的人颜值真高!啧啧,好羡慕。”
302号房门大开着,徐文祖走了进去,坐在了书桌上的椅子上,他神情阴沉地取出装在桌腿内侧的一个□□。
戴上了耳机,按下了播放键,少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干涩,还有着他从来没有在他身上感受到地激动。
“我在......”
“您现在在哪里?”
“好,我现在就过去......”
顾西苑应该是在与什么人通电话,不出所料的话,联系他的,应该就是昨天晚上他所说的那个重要的人。
但是从窃听器录下的内容来判断,徐文祖无法推测出他们的见面地点。
徐文祖取下了耳塞,静默地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网球,内心的暴虐翻涌在胸口,漂亮的眼睛也染上了暗潮。
突然,他用力地把网球砸向了门框顶端,发出了“砰”的一声,网球砸在门框上坠落在地又反弹了回来,被他握在了手里,胸口的情绪却没有停止翻涌。
网球又再一次被用力地砸了出去,一下又一下地重复着,一声比一声砸得大声,在安静的考试院中显得格外突兀。
“怎么了?发这么大脾气。”
房东大婶突然出现,站在门口笑着问他。
网球回到了徐文祖的手里,徐文祖没有说话,低着头看着手中的网球。
房东大婶“呵呵”笑了两声,继续问道:“苍蝇越来越多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徐文祖眼眸低垂,声音低沉地说:“阿姨,我不知道。”
房东大婶突然“哈哈”地笑起来,反问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从小到大,是我手把手教你的。”
徐文祖沉默。
房东大婶突然止住了笑声:“要不就算了吧,你不是失败过一次吗?之前的302号就是失败的例子。”
徐文祖闻言抬起头看着她,房东大婶脸上的笑容没有变化,固执地等他回答。
徐文祖站起身走了出去,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再等等吧,这次绝对没有问题。”
“好,相信你,我不担心。”
他离开了之后,房东大婶又冷笑一声:“呵呵,我不担心,不行的话,我就全杀了!”
在首尔某家咖啡厅。
黑发的男人优雅地坐着,喝了一口咖啡。
顾西苑坐在他对面,神情激动不已,眼睛睁得很大,像一只小鹿一样望着他。
“许多年不见,怎么变得这样孩子气?”Z微微一笑,距离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二十年,他现在已经是一个四十几岁的中年男人了,虽然依旧是儒雅英俊,但他脸上也爬上了岁月的痕迹。
“没有,我只是......”顾西苑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太久、太久没有见到您了,您过得好吗?”
“这些年我一直在找你,你看起来还是个当年一样。”Z满意地看着他的脸。
顾西苑的脸微微红了:“那您是怎么找到我的?”
Z笑着说:“我一边找你,一边在留意杰森妮那边的动静,我在她的通话记录里,听到了她前几天和你的通话,不过那样明显的陷阱,你应该不会过去的。”
顾西苑的头瞬间埋的很低。
“怎么?你去了?”Z有些吃惊地看着他。
“嗯。”
“那她有为难你吗?”Z连忙打量了一下他的身体:“有没有受伤?”
顾西苑回忆起那天的场景,大多数画面已经模糊了,他想起了那个一身黑衣的男人,微微出神。
“怎么了?是想到什么女孩子了吗?”
“啊?”顾西苑回过神。
Z微笑着喝了一口咖啡,语气愉悦地说:“看你神情,我还以为你恋爱了呢,刚刚是想到了什么人呢?”
“啊?我,我......没有啊。”顾西苑很吃惊,他是那样的表情吗?
Z没有再追问,淡淡地笑了笑:“看来我的孩子也长大了。”
泉水牙科。
苏贞花来挂号,她心中心事重重,种种迹象表明,考试院里的众人并不简单,通过调查,考试院中的房东大婶,她的几任丈夫以及父母,都是意外死亡,保险金的受益人都是她,她明显就是一个犯罪分子,奈何没有证据能够证明。
她父亲说过,聚集在一起的犯罪团伙,肯定是有一个头领给他们进行指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