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弘的脚他目测过,和他一样是瘦脚42码,他能穿,蓝弘也能穿。
店员很快拿来,江骛放下零食,坐到换鞋凳试鞋。
刚系好鞋带,头顶忽然有人在笑,“哟,葛北那么有钱,只给你买600一双的跑鞋啊,看来你很不值钱啊。”
来人是谭亦谦,他在五楼吃完饭,下楼看见扶梯的江骛,他拍了张照发给葛北就跟来了。
江骛手指顿了顿,收手起身,无视谭亦谦的挑衅,往左走了几步试脚感。
有包裹感,鞋整体也特别轻盈,还防水,很适合蓝弘在雪地里跑动。
“……”谭亦谦沉默几秒,又双手插兜跟上江骛,面部隐隐抽动,“有葛北当靠山就是不一样了,目中无人啊。”
他句句不离葛北,江骛神色无波,走回换鞋凳坐下换鞋,语气非常平静,“谁惹你不舒服找谁,我不做出气筒,还有——”
他换好鞋再次起身,微微俯视着谭亦谦,“我对你和葛北都没有任何兴趣。”
就在这时,谭亦谦目光越过江骛的肩膀,瞥到不远处气喘吁吁跑来的葛北,瞳孔亮了一下,又假装无事发生,冷笑着说:“你再说一遍!”
他知道这段时间葛北找江骛都找发狂了,江骛压根儿没跟葛北有联系,更别提在一起了,但这样他更生气。
葛北是他谭亦谦的前男友葛北,江骛凭什么看不上?
他实在厌恶极了江骛这种,明明一无所有一无是处,却敢高高在上的姿态!
江骛就该被所有人厌恶唾弃!躲进肮脏的下水沟里自卑哭泣。
仅仅想到那一幕,谭亦谦便兴奋得浑身战栗,他上前一步,语气透着压不住的兴奋,“怎么不说了?心虚还是不敢说了?”
江骛早在谭亦谦放大的瞳孔里看到了葛北,他知道谭亦谦的小算盘,不过他也乐于葛北别再缠着他,淡定着将计就计,“我对葛北和你没有任何兴趣,以前现在未来都不会有。”
急促的喘息声消失了,谭亦谦的瞳孔里,葛北在江骛身后几步的距离停住了。
江骛若无其事,看向不远处的店员说:“要这双。”
店员从吃瓜里回神,嘴里答应着上前拿鞋,谭亦谦忽然说:“不卖。”
店员愣住,不知道什么意思,“啊?”
江骛眼皮微动,上次他兼职的商场是谭亦谦家的,估计这个商场也是。
他有点烦了。
他不喜欢逛街,换个地方又要用不少时间。
果然谭亦谦主动说了:“这商场我家开的,这个牌子在国内也是我家独家代理。”他脸上显出高傲的笑,“谁买都可以,唯独你江骛,不卖!”
店员傻眼了,他是太子爷??!瞬间没敢再动了。
葛北本来听到江骛毫不留情的拒绝很郁闷,现在见谭亦谦故意刁难,他又不太舒服了,张嘴刚要开口,被一声他死都不会忘的男声打断了。
“包起来。”
葛北比所有人都更快回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名比他还高出不少的男人,外貌瞧着年轻,气质却非常成熟沉稳。
不会错!他是江骛的家属,昨天接江骛电话的男人!
葛北紧张盯着陆嵊,他穿的大衣,葛北一眼认出来了,是一老裁缝的手工款,老裁缝一年只接两单,他爸预约排队了五年还没排上。
穷酸的江骛绝不可能有如此有钱的亲戚!
不是亲戚的家属……葛北瞳孔猛然增大,他嘴唇哆嗦起来,“你、你、你是……”
陆嵊没看葛北,走过他走向江骛。
江骛意外地看着陆嵊,却没开口,只目光直直望着陆嵊。
同时谭亦谦悄悄打量着陆嵊,揣摩着他的身份,这时陆嵊看过来,谭亦谦差点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心头掠过一阵惊惧,飞快别头盯着地板倒影。
陆嵊却不是看他,他从江骛手里拿过鞋,递给店员,语气平淡,“包好点。”
店员瞄了谭亦谦一眼,还是上前接过鞋,“您稍等!”
谭亦谦又气又恼,猛地抬头,“您……你谁啊?我说不卖就是不卖!你是想强买吗?我……我可以报警!”
陆嵊神色淡淡,“第一个问题,他的靠山。”
谭亦谦愣住,还没反应过来,陆嵊又继续,“第二个问题,我不强买,你联系你父亲,问他是要立即搬走所有商铺,还是卖这双鞋。”
停顿一秒,他音量不大,却足够葛北听见,“告诉你父亲,我是陆嵊。”
谭氏的董事长和一群股东十分钟内赶到了商场。
谭亦谦第一次见他爷爷赔着笑脸,点头哈腰着亲自包装了那双渐变蓝跑鞋,又目瞪口呆他爸帮付款被陆嵊拒绝。
“不必。”陆嵊接过纸袋,递了一张黑卡给收银员。
收银员战战兢兢不敢接,谭老董事长马上说:“快替陆先生结账。”
收银员立即以雷霆速度刷了600块。
当提示到账600元时,店内十分沉默,排排站的数十名股东不时偷瞄着江骛。
江骛也很沉默。
他知道陆嵊有钱,但仙江所有商业区的地皮全属于陆嵊,他还是非常意外。
积累了400年的财富果然很可观。
另一边,陆嵊结完账,提着纸袋回到江骛旁边,瞥了眼装着满满零食的塑料袋,他自然全提了,“回家。”
这次音量同样足够一直僵在原地的葛北听见。
江骛跟着陆嵊走了,一群人安静且迅速地跟上送人。
离开前,谭亦谦他爸回头重重瞪了他一眼。
拥挤的店瞬间只剩店员,谭亦谦和葛北。
谭亦谦满头黑发都被冷汗浸湿透了,他盯着陆嵊和江骛离开的方向,双腿止不住发软,死死抓着鞋柜才没有跌倒。
葛北更是愣了一会儿,方才如梦初醒追出去。
他才不管什么陆什么伍!什么大富豪,他必须问江骛一句话!
追到商场门口,葛北拨开还排排站的一群人,挤上前跑得飞快,追上两人抬手便要掰江骛肩膀,“江——啊!”
葛北手臂剧痛,他被无形震开,瞬间弹飞摔到地上。
江骛回头看见狼狈不堪,双眼通红的葛北,还是停住了。
葛北抬手擦了一下眼睛,飞快爬起身望着江骛,从喉咙挤出的声音,“回答我最后一个问题,我再不缠着你了。”
江骛不信葛北会办到,但眼下还是答应了,“好。”
葛北两手攥着爆了青筋,“你是不喜欢男人,还是不喜欢我?”
江骛眼皮轻轻动了动,他想到陆嵊还他手机时说过——
“我接了你一通电话。”
他翻过通话记录,是本地的陌生号码。
知道他手机号的一只手能数出来,连打上百条未接也不会是打错。
不出意外是葛北。
江骛余光扫过陆嵊锋利的下颌线,的确,陆嵊有激起所有男人雄竞欲望的资本,葛北应该是误会了他们的关系。
反正陆嵊不会知道,那他不如暂时借用一下鬼帝大人的名头,彻底断掉葛北的念头。
江骛不动声色,又有几分明显地靠近陆嵊,回:“不喜欢你。”
陆嵊在人群里太显眼了。
一米九的身高,笔挺又优雅的黑色水波纹长款大衣,五官立体深邃,却提着几只五颜六色的购物袋,连头发丝都散发着生人勿近。
“好帅的男人啊!想去要微信!”
“算了吧,咱们远观过过眼瘾就行,看着就不好惹,惹不起。”
附近的低语声不断传入江骛耳朵,他扭头问:“陆先生,商业区的地皮真的全是您的?”
陆嵊瞥他一眼,“400年有几块地皮很意外?”
“不是意外,是羡慕。”江骛眼眸弯了弯,转头望着前方,双手插兜慢慢走着,又小声重复了一句,“是很羡慕。”
接下来一路无话,快到宅子,忽听旁边响起陆嵊的声音,“你是同性恋?”
“咳咳咳……”江骛猛烈咳嗽起来。
在陆嵊余光里,青年那雪白的皮肤此时红得彻底,侧头看他,那双瞳色极浅的眼睛被生理性的泪水浸泡着,颜色更浅了。
“咳咳——”江骛总算止住了咳嗽,他眼睫毛有些湿润,他眨了眨,有些尴尬地解释,“您别误会,我是为了拒绝葛北……那个男生叫葛北,和我同一所大学。”
陆嵊没什么表情,点了点头,拎着东西进了宅子。
从外看,宅子外观很有年头了,深色的雕花木门爬满了开得很热闹的佛罗伦蒂娜,看着和假花一样。
江骛知道是真花。
鬼帝大人门前,春花冬开他已经不会惊奇了,他是忽然想到一朵同样开得这般鲜艳热烈的月季花——
谢清源生日宴那晚,他在谢宅后院看见的那唯一的红花。
想到谢清源,江骛回房先给他发了条短信,“最近还好吗?”
他在的坎院和乾院天差地远,在学校竟是从未碰到过谢清源。
发出去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复,江骛就放下手机,拉开抽屉取出玉镯,提上那双新鞋,握紧蓝弘送他的那根羽毛,闭眼默念了蓝弘教他的咒语,再睁眼,他就到了雪山之巅的一棵老树上。
此时的雪山之巅是黑夜,老树生在悬崖断壁,江骛低头就是黑不见底的深渊,他迅速收回目光,坐他旁边的蓝弘瞧见了,得意地挥了下他后背的两只渐变蓝大翅膀。
他刚好在清理羽毛,就没收起来,“怕了?真胆小!你要掉下去,我会在你触底前把你捞回来。”
江骛吐了口气,“我恐高。”
“……”蓝弘想了几秒,“那换个地方!”
他正要起身,江骛按住他手,笑着说:“不用,不往下看就没问题。”
蓝弘就没动了,他注意到江骛另一只手提着袋子,好奇问:“突然找我有事?”
江骛点头,“有两件事。”他递过纸袋,“带了一样东西给你。”
蓝弘眨眨眼,从口袋里摸出一只手电筒打开,他先拨开纸袋往里照,见是一个盒子,他小心取出来,手电筒夹在下巴和肩窝,轻手打开,盒子。
白色光柱里,渐变蓝的颜色像是流动的海水一样熠熠发亮,蓝弘眼底也泛起涟漪,“鞋子!”
“不是白送你的。”江骛笑,“第二件事就是需要你帮个忙。”
本来无功受禄蓝弘会不好意思收下,现在江骛提出要他帮忙,他马上抱住鞋盒,手电筒“咚”
声掉进鞋盒,微末的光亮消失,峭壁上又恢复了昏暗。
蓝弘目光灼灼说:“说吧,我能办到一定帮!”
江骛小心翼翼从口袋摸出玉镯,温润的玉光
带来了大片光亮,蓝弘眼睛都看直了,“好亮!”
蓝弘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了。
江骛把玉镯递向他,“这是我妈的遗物,我怀疑不是普通的镯子,拜托你查查来源。”
蓝弘满口答应,“小意思,我可以联络世界各地的鸟,肯定会有小鸟见过。”
“谢了。”江骛嘴角上扬,又从他外套的帽子兜里掏出几包紫皮糖,“给,应该够你吃一段时间了,下次再给你带。”
蓝弘看到紫皮糖更高兴了,连着吃了好几颗。
两人聊了会儿天,江骛要回去时突然发现一个问题,“你的羽毛可以带我来找你,那能送我回去吗?”
“不能。”蓝弘摇头很干脆。
“……”
几分钟后,陆嵊出现在雪山之巅。
江骛指尖还在冒血,陆嵊到了,他塞进嘴里咳嗽一声,“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回家……”
陆嵊目光先看向江骛提着的空纸袋,他余光拂过远处躲闪的蓝色身影,以及蓝弘脚上的鞋,二话不说,拉着江骛就消失在了茫茫雪海。
回到宅子,陆嵊没松开江骛的手,带去了客厅沙发。
坐下后,陆嵊唤黑影送来药箱,这才松开江骛的手,翻出消毒水和纱布给江骛处理伤口。
江骛想说就皮外伤,不用包扎,又想到伤不只是他的伤,陆嵊也同感,他就把话咽回肚子里,安静等着陆嵊给他处理好伤口,在伤口处裹上几圈柔软的纱布后,江骛收回手道歉,“抱歉,以后我会换个方法——”
陆嵊打断了他,“你有给你朋友送礼物的习惯?”
江骛微愣,“什么?”
“你不爱吃零嘴。”陆嵊淡淡收拾着药箱,“也是给你朋友带的。”
江骛眼睫动了动,起身说:“你等我几分钟。”
他没等陆嵊回复,快步跑回房间,很快带着东西回到客厅。
药箱已经收拾好摆放在茶几,陆嵊还在原处坐着。
江骛眉眼弯弯递过礼盒,“一份小礼物,希望您能用上。”
陆嵊神色有了些微松动,他接过礼盒没有打开,说了几个字。
江骛眨眼,“这是?”
陆嵊单手捏着礼盒起身,“联络我的咒语,以后不需要弄出伤口。”
陆嵊上楼了,江骛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忽而感觉轻松不少,这位鬼帝大人,其实非常好相处。
不过这件事,或许他早就发现了。
江骛也回了房间,拿过手机,和谢清源的聊天框还是只有他发出的那一句。
周末,江骛提前吃了晚饭回学校,他带着几大袋零食,到宿舍,雷填填和贺兰都还没到,只有龙麟。
龙麟在床上睡觉,江骛回来了,他起床随便拿了本书就要走。
“龙麟。”江骛喊住他。
龙麟没回头没出声,但抓着门锁把手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江骛腾出其中一袋零食,放到了龙麟书桌,“紫皮糖放你桌上了。”
龙麟回头了,他目光扫过袋子里塞得满当的紫皮糖,稍作迟疑没有拒绝。
他看着江骛,江骛已经提着东西回他自己的书桌了,取下书包往外拿书。
沉默几秒,龙麟说:“小心韩确。”
打开宿舍门走了。
听着关门声,江骛眼皮跳了一下。
教务处副主任,好像也是白招行的学生。
江骛脑海闪过那晚在墓地听到的电话。
白招行同对方说:“就这样吧,安排他和龙麟。”
安排月考第一轮比试的……
江骛放下书本,给雷填填打了电话。
雷填填此刻还在路上,“用我电脑?用啊,没有密码,你直接开机就能用。”
江骛道谢后走到雷填填的电竞椅坐下,打开电脑登陆了云阶月地的官网。
找到月考安排表,果然在右上方看见了韩确的名字。
第一轮比试,是韩确负责。
江骛退出官网,登进学校论坛前,他使用的一些小技巧,挂了不能查到宿舍的Ip。
每个学校都有一个匿名板块,云阶月地也不例外。
江骛挂上假Ip点进首页,论坛力量意外的活跃,首页飘着非常多关于月考的帖子,大多是担心和焦虑。
江骛输入关键字,搜到了校草校花的八卦贴。
是一个月前的帖子了。
点进去,投票已经结束了,江骛一路扫着名单到末尾,在最末看见了谢清源的名字,只有一票。
江骛关掉帖子,退出新发了一个帖子,标题绝对的醒目——
“新生第一轮月考比试名单出炉了!!!!速看,十分钟后删除!”
他把校花校草,院草院花的名字随意组合,还有一些他在新生入学时看见的名字,最后再加进了他和龙麟,混进几十组假名单里,将帖子发了出去。
几分钟后,江骛发的帖子就Hot飘红了,迅速盖了上百层。
【一楼976893:什么鬼喔!比试不是系统随机吗?】
【二楼563429:我去!我女神的对手很厉害啊,担心她!】
【三楼451862:哈哈哈,祈祷这名单是真的!我不要碰上龙麟!】
【四楼397234:呃,这是暗箱操作吗?】
【五楼877653:已截图!】
到晚上,这张匿名贴就闹大了。
李道打印出了名单,直接闯进韩确宿舍,扔到了他脸上,“韩确!这是怎么回事?!”
韩确在吃饭,被砸懵了,他诧异捡起纸,望着那些陌生的名字很莫名其妙,“您慢慢说,出什么——”
声音戛然而止。
韩确盯着江骛VS龙麟,做贼心虚,他额角顿时冒出冷汗。
怎么会被发现!
月考比试暗箱操作的事,只有他和白招行知道,为什么……
李道一直盯着韩确,没错过他的每一个表情,他马上就揪韩确衣领了,“我就知道白招行贼心不死,太恶心了你们,走,你和白招行都跟我去见校长!”
韩确迅速冷静下来,他还没开始做,只要咬死不认,谁都拿他没办法,他摆出一副受伤的嘴脸,“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跟您去,不过您先松开,卡到喉咙了难受……”
李道懒得听韩确废话,反手就勒紧韩确的衣领,死死卡住他喉咙,拖着直接去校长室。
校长办公室灯火通明,不时有争吵声传来。
江骛隐在树影里,确认他们还会吵上一段时间,他转身快速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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