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江骛不过是受了寻常剑伤而已,用其他伤药完全可以治愈,或是一小块雪灵芝也足够了,何必……
那可是三千年一朵,用一朵少一朵的大宝贝!
公良也肉疼着要退下,又听陆嵊问:“云阶月地的食堂自费?”
公良也回忆了几秒,点头说:“是。”又补充,“价格不便宜,李道请我吃的那顿饭,似乎花了他半个月薪水,也就四菜一汤。”
陆嵊拉下江骛的衣袖,将江骛的手臂放回被子里,说:“你立刻去学校一趟,告诉食堂,明日开始,新生伙食由你赞助。”
公良也马上离开去办事了。
主卧安静下来,陆嵊捡起江骛的校服正要离开,忽然衣袖被拽住,他长睫一颤,低头却没对上江骛的视线。
江骛还睡得熟,只从被子里探出清瘦修长的手,紧紧攥住了陆嵊的袖口。
“奶奶……”恢复红润的嘴唇呢喃着。“想吃糖水鸡蛋……”
陆嵊眼眸微闪,他弯下腰,在江骛耳边说:“下次记住了,我是陆嵊。”
江骛是被熟悉的香味勾醒的。
他猛地坐起身睁开眼,就看到了雷填填奇大的脸。
江骛下意识拍开了雷填填的脸。
“嗷!”雷填填捂着脸后退,惊喜道,“阿骛你可算醒了!”
江骛视线转了一圈,才发现是在宿舍里,贺兰和龙麟都在各自床上睡着。
他撸开衣袖,看到恢复如初的手臂,愣了2秒说:“抱歉,我们怎么回来了?”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地洞,他快被白招行的第二道剑气击中,是陆嵊出现救了他。
雷填填说:“我是走回来的,你我不知道。”
江骛抬头看向雷填填,雷填填扑过来抓住他双手,眼框有些红:“我回来你就在床上躺着了,刚才我以为你被那个懒羊羊带走,都快吓死了!”
听到懒羊羊,江骛视线又落到他的桌子,一碗热腾腾的糖水鸡蛋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他小时候特别羡慕邻居家的小孩,他们生病了就可以吃糖水鸡蛋,他就在冷天开窗睡觉,可他就是不会生病,后来他就悄悄自己煮,结果把公用厨房弄得乱七八糟,奶奶回来又揍了他一顿。
不过那个晚上,他如愿以偿吃到了糖水鸡蛋。
和他闻到的味道一样,很甜,特别甜。
江骛凑近去闻糖水鸡蛋,雷填填马上说:“对了,还有这碗糖水,也是回来就有了。”他压低声音,“是那个懒羊羊送你回来的吗?”
江骛闻着香甜的气息,眼睛弯了弯,回:“不知道。”
忽然他耳尖动了动,马上和雷填填说:“快回床上!”
雷填填不明所以,但麻溜脱鞋上床了。
江骛也快速端起糖水鸡蛋,顾不上烫,一鼓作气吃完放下碗,回床上躺着了。
几乎是他躺下的那一秒,宿舍门被打开了。
涌进来一群人打开灯,为首的正是白招行,他第一时间看江骛的床,见被条拱起,他忍着伤口疼也要大步上前,用力掀开了被子。
“谁啊?”江骛睡眼朦胧地坐起来,灵魂出窍一样,眼神直直看着床前的一堆人,显然是没睡醒。
“……”白招行摇头。“不可能,你不可能在宿……”
他眼神一变,又上前抓过江骛的手,推上衣袖说:“别装了!你的手——”
余下的话在看见光洁的手臂时卡住了。
白招行面部神经隐隐抽动,他又要去检查江骛的脸,“你不是江骛……”
还没碰到,被一只手用力扇开了。
“够了白老头!”李道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你硬要我们来宿舍检查,说江骛夜闯禁地,要抓他现行,我们也跟你来验证了,现在结果是江骛手臂完好无伤,根本没有你的剑气,你也闹够了吧!”
白招行根本不理他,他紧紧盯着江骛,咬牙切齿说:“不可能!我亲眼所见!江骛必然是用了什么歪门邪道掩盖,我要检查他的脸。”
“我偏不让!”李道挡在江骛床前,“他是我招的学生,白招行你从他进校就要开除他,其实不是针对他,是看不惯我吧!”
江骛眼皮轻动,白招行自他进校就想开除他?
他马上回忆学校地图,那日周思礼去的教学楼,也是办公区,周思礼要见的人,想要赶走他的幕后之人,很大可能就是白招行。
江骛思考着,宿舍里已经吵成一团,白招行和李道新仇旧恨一起吵,大有要开打的架势了。
这时还是校长上前,他隔开两人,苦口婆心劝,“大家都是几百年同事了,在学生面前吵起来像什么话,想知道江骛有没有去禁区我有办法。”
李道和白招行同时看他,“什么!”
校长笑吟吟看向江骛隔壁的床位,和蔼问:“龙麟同学,今晚江骛有离开宿舍吗?”
装睡偷听的雷填填和贺兰一起紧张着吞咽口水。
龙麟是刚正不阿的性格,他要爆出江骛今晚离开过宿舍,他俩也逃不了。
白招行也眼前一亮,他按着阵痛的胸口走到龙麟床前,胸有成竹说:“龙麟你是好学生,你放心说不要怕,学校和我们是你坚实的后盾,谁都不能威胁你!”
龙麟顶着一头乱发,冷冷说:“他打了整晚的呼噜,打雷一样,他会离开宿舍就谢天谢地了。”
白招行表情冻在脸上,瞬间难看得厉害。
李道立即说:“白大校长听清楚了?”他指着江骛,“校长犯错罪加一等!你冤枉学生,夜闯宿舍,你马上向江骛道歉!”
江骛这时也假装彻底清醒了,他整理着衣袖下床,“李老师,出什么事了吗?我今晚没有离开过宿舍。”
李道“哼”了一声,“出大事了!白校长指认你违反校规进了学校禁区,他还人赃并获,打伤了你手臂。”
他一番阴阳怪气,白招行浑然不在意,他突然冲来扳过江骛的肩,紧盯着江骛的脸。
“唉!白老头你——”李道气得正要出手,白招行却先松了手,错愕着呢喃,“是你,但不可能啊,伤口怎么会消失……”
两人离得近,江骛目光落到白招行脸上,明显苍老了不少。
他在二食堂第一次见到白招行时,白招行头发虽白,皮肤仍很紧致。
书中记载,现存神族虽不再长生不老,久的寿命千岁左右,短的几百年,但苍老速度十分缓慢,才短短半月,白招行的状态却足足苍老数十岁。
这时校长过来解围了,他拍了拍白招行的手臂,“老白啊,你的剑气削铁如泥,重则当场毙命,轻则休养七七四十九天,这位小江同学毫发未伤,绝不是你在禁区撞见之人,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别妨碍学生休息,他们明日还有早操呢。”
校长又转而对江骛笑,“小同学,今晚之事是意外,我替白校长向你道歉,他也是为学校安全着想才看错了人,你别往心里去,好好学习,通过月底的考试。”
江骛点头,校长就和白招行使着眼色,白招行又看了江骛一眼,才神色恍惚跟着校长离开了,李道没动,他也拍拍江骛的手臂,“小鬼,月底争口气,别被淘汰了!”
说着就要走,江骛忽然拽住他手,拉着他去了外面,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江骛低声问李道,“您上次问我是否认识白校长,是因为他准备开除我吗?”
李道欣慰点头,“你果然很聪明。没错,他平时为人也算和善了,这次是——”他摇手,“算了,不提他了,你回去睡吧。”
江骛没动,他又问:“是您保住了我吗?”
他猜测白招行是开除他被拦住后,转而在暗处指使周思礼使绊子。
李道摇头,伸出食指朝上指了指,“上面有人为你作保,我没那么大面子。”
李道走了,江骛眼睫轻动,抬眸往天花板看了一眼,才回身推门进屋。
宿舍里静得满是擂鼓般的心跳声,是雷填填,他按紧胸口,双眼发自盯着江骛,动着嘴唇无声问:“全走了吗?”
江骛点头,雷填填马上倒回枕头,大口大口呼吸,“吓死我了!”
贺兰也望着江骛,只是没有说话,瞥了眼江骛的手臂,很快拉上了床帘。
江骛锁好门,他走到他书桌抓了一把紫皮糖,走向龙鳞的床位。
龙麟面对墙睡着,只露出半边后背,看着像是睡了,江骛将紫皮糖放到他书桌,说了声,“多谢。”
没有回应。
江骛也不在意,关上灯,自黑暗里走回床铺,上床继续睡觉了。
次日江骛起床,龙鳞已经出门了,连带着不见的,以及桌上那一小堆紫皮糖。
早餐江骛一如既往准备泡面,他刚翻出一桶豚骨拉面,贺兰走过来说:“江骛,一起去食堂吧。”
江骛抬眼,贺兰满脸笑意,“感谢你昨天找到许愿树,我请你和雷填填吃早餐。”
雷填填还在换衣服,听到还有他的份儿,他拉链往上一通拉差点卡进下巴肉,发出小小一声“嗷”。
江骛本想拒绝,但他确实也吃够泡面了,加上雷填填很期待,他放下泡面桶,大方同意了,“却之不恭。”
只是三人到食堂,却被告知以后免费了。
“我们这一届命真好!”江骛耳边不时传来学生兴奋的聊天声。
“哈哈哈,没错,校服免费,伙食也免费,学校真重视我们啊!”
“不是学校,听说是有大佬赞助。”
“谁啊?太有钱了吧!”
“我哪有渠道知道,估计是六大家族之一吧。”
贺兰脸色白了白,他握紧手,“你们吃吧,我不饿。”转身就走了。
雷填填也看出苗头了,他小声和江骛说话,“他请你吃早餐,是想打听昨晚那个懒羊羊吧!”
江骛不置可否,他目光在琳琅满目的窗口流连,问:“哪个窗口的红烧牛肉面最好吃?”
雷填填不假思索,“五号窗口!超级好吃!”
江骛就去五号窗口要了一份大碗红烧牛肉面。
热腾腾的手工拉面香气扑鼻,大块炖得又烂的红烧牛肉铺了满满一碗。
江骛端着拉面刚坐下,对面又坐下一人,江骛不在意,拿过筷子搅拌好牛肉面,埋头就大快朵颐。
等吃完抬头,看到对面的龙麟也不惊讶,微笑说:“早。”
龙麟面前没摆着食物,他看着江骛,眉梢挑了挑,“糖是什么牌子?”
江骛说:“不知道,便利店随便买的,你喜欢宿舍还有一包,回去给你。”
龙麟没拒绝,从书包拿出一个本子放到桌上:“不白吃,这是谢礼。”
他说完就走了。
雷填填一直在远处观察,龙鳞走了,他马上端着塞满的托盘跑来坐下说:“我刚回来就看到他坐下了!他找你有事吗?”
江骛拿过笔记本,翻开第一页,页面画着图解版的剑法招式。
他睫毛微动,合上了笔记本,“嗯,一件小事。”
雷填填就没问了,他撕着汉堡的包装纸,对着巨无霸汉堡满足地咬上一大口,口齿不清感叹,“唔!免费的汉堡果然更美味!”
江骛点头,也端起汤碗,喝掉了最后一口汤。
接下来几日都相安无事,甚至周思礼也不找茬了,留江骛在教室里上课。
转眼又到了周五放假,雷填填再次请江骛去他家做客。
江骛收拾着书包拒绝了,“这周有事,下次。”
雷填填很失落,但很快又打起精神,“那就下周!下周必须去!”
江骛同意了,他问雷填填,“这周你的车可以借我开吗?”
雷填填直接丢了车钥匙过来,“没问题,我叫我爸到出口接我。”
“谢了。”江骛也丢了一颗紫皮糖给他。
江骛背着书包下楼,去停车场找到雷填填的车,开车出了学校却没去仙江市的出口,而是守在校门外,等着白招行的车。
他这几天已经观察好了,白招行不住学校,他的车是一辆灰色甲壳虫,每日六点半准时离开学校。
天色五点就黑透了,人行道的路灯勉强能照亮,江骛掏出手机,时间到6点半了。
他抬眸,校门口的道路闸打开,灰色的甲壳虫亮着两束车灯驶过。
江骛拉高校服拉链,踩着油门跟上了白招行。
白招行去的出口很繁华,穿过结界,就是霓虹灯闪烁,车水马龙的街道。
江骛看着车窗外的商店招牌。
【风栖市大宇金行】
风栖市距离仙江2000公里,是南方的一座小城。
江骛跟着白招行的车左转直行,行驶了两百米左右,白招行在路边的临时车位停下了,下车进了一家花店。
江骛也停住,等大概十分钟,白招行抱着一大束鲜花出来了。
橘色光影里,是一束白色海芋。
接着白招行有陆续去了几个店铺,买了许多东西。
有甜点蛋糕,一篮又大又红的草莓,一份卤肉饭,一份牛骨汤,最后是一瓶红酒。
江骛猜想白招行可能是去约会,思考片刻,还是暂时跟上了。
若是约会,他再离开不迟。
两侧街景不断变化,从热闹变为萧条,最后上了高速,到了墓园。
白招行下车时先对着后视镜整理了外表,把头发梳得特别整齐了,才抱着花,提着大包小包上山。
地点并不远,只爬了一次阶梯就到了。
上了石阶,白招行又整理了一会儿衣服,这才昂首挺胸去了一座墓前。
路灯太暗,加上隔得有一段距离,江骛看不清墓碑的刻字,只听到白招行的声音。
“今天的海芋花开得很漂亮,就是卤肉饭没你以前喜欢的那家做得好,你凑合吃吧,我下次再去找找别的店。草莓也是,我总觉得没有你在的时候味道好了,是你不在了吗?”
白招行低声笑,“还可能是现在的气候变了,没以前干净了,还有一年……咳咳咳,不知那时还有没有草莓了。”
“你会讨厌我吧,哈哈,讨厌也好,总比无视强。”
“这些食物你一个人享用就好,我只是买给你。”
江骛眸光微闪,墓主人似乎是白招行喜欢的人,他继续听着,这时一阵手机铃声,白招行来电话了。
“什么事?”
对方回了几句,白招行安静片刻,才开口:“就这样吧,安排他和龙麟。”
听白招行提到龙麟,江骛瞳孔收缩了一秒,再看过去,白招行已经收起手机,不再说话,在墓前站了好一会儿,快到9点,白招行才离开了。
这次江骛没再跟了,他耐心等了一会儿,白招行没再回来,他才去了白招行去的墓。
路灯光从远处照来,看到墓碑的瞬间,江骛愣住了。
墓碑上没有字,没有照片,这是一座无名墓。
忽然江骛余光一凛,他快速看向左边的墓碑,同样空无一物,也是一座无名墓。江骛又看右侧的墓,刻着字,贴着照片,是有主的墓。
江骛走到左边的墓,两座无名墓肯定有关联。
他蹲下,近距离观察着墓碑长年累月留下的痕迹,与白招行拜祭的墓截然不同,这座墓应是常年无人清理过,风吹日晒了上百年一样。
想到神族的普遍年龄,江骛又看向隔壁的墓,他仔细看着墓碑上刻的日期。
300年前的墓。
江骛不动了,他望着地面思考着,没一会儿,一串铃声拉回了他的思绪。
江骛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他的手机在响。
除了快递和放松,很少有人打他电话。
江骛掏出手机,看到来电,他停了一秒才接听。
他没有先开口,对面是低沉的嗓音,“还没放学?”
是陆嵊。
江骛有些意外,他看了一眼时间,还没到十点,他奇怪,“放了,陆先生有事吗?”
“回来吃饭。”
江骛理解了几秒,他环顾了一下附近,低声说:“回不去,我离得有点、很远。”
“哪里?”
“风栖市。”
顿了顿,江骛站起身就往下跑,这是第一次有人等他回家吃饭,他边跑边说,“我很快回来,一、一个半小时!”
江骛跑下山,快到停车处,就看见车旁站着一人。
那人身材高大挺拔,他第一时间就认出来了,江骛跑过去,实在有些好奇,“您是一个跟斗十万八千里吗?”
陆嵊显然也看过西游记,他淡淡道:“那是神话故事,我和他们不是一个体系。”
“2000公里也很厉害了。”江骛停了一下,目光灼灼,“您是来接我回去吃晚饭吗?”
“危险。”
江骛疑惑,“?”
陆嵊面不改色,“放你一个人待着,很危险。”随后伸手,“车钥匙。”
江骛延迟了1秒才摸出车钥匙递上前,“您不能把车也瞬移回去吗?”
之所以用也,是他问过雷填填,那日在地洞,陆嵊是带着他原地消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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