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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是神算子(风吹林安)


他已经算到吏部侍郎的证据藏在他书房里面,又细算后,知晓其藏在一本经典内,可他即使算到了这件事,也没有办法近身太子,他现在想要去见太子,未必能够见到。
何况现在天色已经不早,更不是合适的时机,李乐只虽然担忧吏部侍郎会将那些证据销毁,但他也算到吏部侍郎会在三日内同其他人联系,只要拦截到那些书信,未必不能将幕后的人查出来,也因为有这事,李乐只虽然担忧但也未过分焦虑,除非,拦截的书信里面,没有半点有用的消息。
想知道会不会有有用的消息,也需要等到明天,李乐只也没有在这件事上纠结下去,在临睡前,他想起来一人,他猛地坐起来,似乎这件事可以让平阳世子将证据带到太子的面前。
平阳世子还欠他一份人情,用到这事上虽有点可惜,但能同太子搭上话,并不亏,要是对方心情好,未必不能顺手帮他送一下信。
连最后一件担忧的事情都解决了,李乐只放心睡下。
第二日。
城门打开的时候,果真有一人骑马从春明门离开。杨尚书安排的人看到有人离开后,立马跟随在那人的身后,剩下一人,则在原地留意,见没有旁人出来,便慢慢同其余人会合。
而在远处,离开京城的路上,早有人埋伏在那,等听到马蹄声,更是看到一人骑马而来,目光不敢有片刻离开,等那人近身后,迅速拉起埋藏好的绳子。
绳索绷直,马嘶鸣两声,跪倒在地上,将马背上的人摔得眼冒金星,其余人见他摔落,立马蜂拥而上,将人按倒在地,从他怀中摸出一封信。
“找到了,”一人道。
其余人见信拿到手,立马将人捆绑,随后又将人套住头遮住面容,将人带到京郊的庄子上。
此时,周侍郎已经等候在庄子上,看到被抓到的人,他看向一旁的衙役,衙役立马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周筠接过,当着众人的面将那封信拆开,看着信上的内容,他眉头微拧在一起后,将信又塞了回去,对衙役道:“你们留两人在这,好生看管。”
周筠拿着信从另一扇门,回到了京中,他将信交到杨文镜手中道:“大人,此信只提及了李道长。”
也因为这封信,确定吏部侍郎背后有人,只是他们尚不知这人是谁,信上未透露半分,而这件事,约莫还要等明后两天。
杨文镜打开信,看着信上对李乐只本事的猜测,他慢慢将信折起来,“李道长这样的能人,不止我们惦记。”
就连佟诩,原本怀疑李道长的人,真的见识李道长的本事后,心里头也不免升起拉拢的心思。
杨文镜心底也不免庆幸,李道长知善恶明是非,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有赤子之心,若是一般人,遇到旁人的拉拢,被权势所获,未必不走上歪门邪道。
有些人,心中无国亦无家,唯有利字,才能让他们趋之若鹜。
幸好,李道长非唯利是图的人。
杨文镜将信收起来,后又安排人在曲江留意,第三日更是半夜三更待在吏部侍郎家的附近,等着信鸽飞过,好拦截下来。
曲江的信,杨文镜也拿到手了,信上依旧写着夸赞李道长的言语,未曾有半点透露,杨文镜看着摆放在面前一模一样的信,怀疑是不是他们错过了,真正的信已经送出去了。
实在是面前两封一模一样的信,让人不免多想,但杨文镜也知,李道长所算,绝无错误,他们拦截下来的信,正是吏部侍郎想要送出的。
即使信任李道长的本事,但面对这样重大的案件,明日更是最后一天,成败在此一举,杨文镜也免不了心生担忧,但幸好,这第三日半夜三更才飞的信鸽让他们拦截下来。
吏部侍郎刚将信鸽放飞出去,他看着信鸽扑腾着翅膀飞出这座院子,看着信鸽远去的背影,双手负在身后,眉头微皱,心头总有不安萦绕着,似是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他派出去的人也不知是否将信送到,估摸着,明日便能收到回信,也不知他们是如何看待那位李道长的。
若是继续得罪于那位李道长,惹恼了他,要是他将他们都算出来,这事可不好收尾。
吏部侍郎心早已偏向李乐只那边,想将李乐只拉拢过来,有了李乐只相助,他们所图谋的大事要容易万分,只是这件事,也不单单是他一人能够做主的。
突然,他抬头死死看着微微明亮的天,在月色的照耀下,远处的景色依旧可见,而方才,他放出去的信鸽应还能看到如同墨点大小的身影,可如今,他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为此,吏部侍郎又走到笼子的旁边,将里面的信鸽拿出来一只,他未在信鸽的腿上绑上纸条,直接将信鸽扔出,任由他朝屋外飞出。
这次,他眼睛未从信鸽的身上离去,在那信鸽身影越来越小,如同麻雀大小时,信鸽扑腾一二后,掉落下去,这一瞬间,吏部侍郎遍体生寒。
他双眼一错不错盯着信鸽慢慢掉落下去,直到再也看不见半分,他才想回过神来,一个激灵,寒风入骨,温暖的血液流淌过身体的每一毫每一寸,冰凉的手脚回温。
吏部侍郎才掌控自己的四肢,他回过身踉跄一二后,才撩起衣摆,急匆匆朝书房的方向冲过去,脚步越来越急,直到来到书房门口时,吏部侍郎胸膛起伏着,喘息一二,心脏跳动得很快,宛如在耳边打鼓。
推开门,跨过门槛走进去,直奔书架而去,借着月光,吏部侍郎上下翻找着,直到找到那本经典,他手忙脚乱地翻开那本书,接连三次都未打开。
随后深呼吸着,压下心底的惊慌,手指用力才打开书封,翻找起来,看着存放书信的地方空空如也,吏部侍郎震惊不已,后退一步,手中的书掉落在地。
怎么会没有。
看着未曾散落的书信,吏部侍郎不敢相信他眼睛所见到的这一幕,他急忙地走到案桌的旁边,拿出火折子,点燃放在案桌上面的油灯。
微弱的火光亮起,照亮小小的一块地方,吏部侍郎手护好火苗,走到书架的附近,他心底依旧不相信,也不愿相信,来来回回在书架边走着,试图找到藏有书信的经典。
一连三回,他并未见到,他愣在原地,随后垂目看向掉落在地上的那本书,举着油灯怔愣了许久,才缓缓蹲下身,将油灯放在书的旁边。
伸出的手颤颤巍巍,指尖碰到书的那一刻,他缓缓拾起,借着油灯,再一次看见挖空的地方没有半封信,瞳孔一点点紧缩,喉咙发出嗬哧的声音,宛如破旧的风箱。
手里的书重达千斤,连带着他的腰杆都弯了几分。吏部侍郎看着空空的地方,依旧不敢相信,他藏在这里的信,居然不见了。
到底是谁,是谁拿走了他的信。
李乐只?
不,不可能,李乐只不过是一道人,他非铜头铁臂,哪来的本事,拿走他藏好的信。
吏部侍郎想到了许多人,但近日同他起冲突的人,也唯有李乐只一人,难道真的是他,是他算到了证据在何处,这才派人潜伏进府内,拿走“证据”。
吏部侍郎想起那日,余光所见到的黑影,屏住呼吸,那日,他所见到的黑影,是李乐只派来的人?

若真是李乐只派来的人,吏部侍郎完全不敢去想自己的下场,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要想个办法,想办法……
吏部侍郎想到一人,现下还能救他的,也只有曲安侯了。
天色刚亮,吏部侍郎连拜帖都未来得及去下,便坐马车急匆匆来到曲安侯府。
因天色尚早,侯府的大门都未开启,吏部侍郎下了马车,疾步上前,都等不了仆人替他敲门,三两步走到大门处,握住铁环敲击着。
“嘭嘭嘭”的声音响起,吏部侍郎即使再急切,敲完门后也只能在门前垂首等待着,心底焦急万分,犹如火烧火燎,让他忍不住在侯府门前来回踱步着。
若是从前,他自会从容不迫,不像现下这般急切,可如今,都已经火烧眉毛,再晚几步,他们的事让李乐只查出来,他丢失的证据呈到陛下面前,那时,他想要挽救,已经晚了。
听到里头传来的动静,吏部侍郎这才停下整理自己的衣着,让自己尽量显得从容。
不一会儿,门房打开门,揉着眼睛探出头来,道:“谁啊,大清早就来敲门。”
等他睁开眼睛,定睛一看,见是吏部侍郎,脸上的神色顿时顿住,立马挂上笑容道:“原来是侍郎大人。”
他抬头看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天色蒙蒙亮,他也不是在睡梦里头,对于吏部侍郎未曾下拜帖又在此时匆匆前来,门房心里便知是有大事要找他家老爷,便连忙打开门道:“大人快快请见,还请大人稍候一二,容我等通传一声。”
“嗯,”吏部侍郎走进,进了侯府,他的脚速便慢了下来,此时天色刚亮,侯爷未必已经起来,况且,他也要好好想想,该如何同曲安侯说起此事。
等他来到厅中后,稍坐了一会,浅喝了一杯清茶,曲安侯这才走出来。
吏部侍郎见曲安侯走出,立马放下手里头的茶盏,起身相迎,随后道:“侯爷,我这次来找你,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同你说起。”
“什么重要的事,”曲安侯略有些无精打采,眼睑下垂,一副没有睡醒的模样,说话的声音也有气无力的。
直到他听到吏部侍郎所言后,才猛然睁大双眼,不怒自威道:“你将方才的话重说一遍?”
曲安侯简直要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又或是他还未清醒,否则,佟诩岂会在他的面前,说出这等惊悚的话。
什么叫信丢了。
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会弄丢的。
曲安侯简直不敢相信。
吏部侍郎缩了下脑袋,然后当着曲安侯的面又将话重复了一遍,道:“信丢了,关于那事的信……”他抿了抿唇,才道:“不见了。”
回想昨夜所见到的,回想那时所想的,现在的吏部侍郎再去想,却又不知信到底是谁拿到的,最大的嫌疑虽是李乐只,可李乐只真的有那么大的本事,能在他和其据理力争,其入京兆尹,后同他分离的那段时间,找到善于潜伏的人潜伏进他的家中,并且拿走他书房内的信。
细想之下,绝无可能,时间太短了,那黑影约莫是他看错了,不过是从窗前掠过的鸟儿,绝不会是李乐只派去的人!
还有一点,若让他说,他也不知道信是何时丢掉的,他明明三日前,从京兆尹回来那日,亲眼见那些信还在原来的地方完好无损存放着,绝不会有错。
至于销毁,那可是保住他小命的护身符,让他亲自销毁,心底竟不愿舍弃,若是真的将那些“证据”销毁了,他日后出事了,那些人未必会保他。
可他也没想到,老天爷竟要逼他至此,竟想要了他的命。从前未曾丢失的信,竟在这短短三日后,丢失了。
曲安侯再次听到“信丢失了”这句话,还有吏部侍郎那句“不见了”,没忍住问道:“怎么会不见了,你是不是忘记了。”
见吏部侍郎正要说话,曲安侯打断他,谨慎地看向门外面,对其道:“先去书房。”
剩下的事情,可不适合在此地交谈,这侯府里,也不知有没有陛下的眼线。
若他同吏部侍郎所言传到陛下的耳朵,无需那些丢失的信,便能要了他和吏部侍郎的性命。
两人移步到书房,守在门外边的又是他的亲信,曲安侯十分放心,等进了屋里头,他压低声音小声问道:“你将信丢失前后发生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一遍。”
“这事还要从三日前京兆尹那事说起……”吏部侍郎将他设计李乐只又同李乐只起争执,还被李乐只算出矿山的事情同曲安侯说清楚后,他又道:“那日,我检查一番后,便将那些信放回原处,未曾挪动地方,绝不会是我换了地方。”
曲安侯脸色沉沉,从李乐只算出吏部侍郎同矿山有关开始,他的脸色便黑了几分,他未料到,这件事情不是陛下查出来,反倒是栽到一小小道士的手上。
还是被对方算出来的,这让曲安侯心生忌惮,先前总传那位李道长算得不准,算的都是假的,还偏偏每次都是在算出一件事后传出来,恐怕这件事都是刑部的阴谋,故意为之,为的,就是放松他们的警惕。
这还是最不让人气愤的地方,令曲安侯气愤的地方在于,他们还真的被刑部小小阳谋糊弄了过去,真的认为那位李道长没有什么本事,真的以为对方年纪轻轻,不过是刑部推到明面上的棋子,而也正因为他们未曾将李乐只放在心上,未曾将对方当作拦路的绊脚石,让其安然无恙活到此时,才让对方成为他们心头上的刺,拔不干净,硬生生扎进肉里,让他们疼痛不已。
这根刺不拔除,他们迟早要被这根刺活活刺死,可也正因为清楚,曲安侯更难受了,如今,刑部已经留意到吏部侍郎,连同他也在吏部侍郎找上门的那一刻,暴露在刑部眼中,想要出手要了李乐只的性命,头个怀疑的便是他和吏部侍郎。
那道士一死,正让这件事扑朔迷离,甚至还会引来公孙家的调查,公孙家一调查,太子也会插.手,太子一动手,陛下也会侧目,到头来,他们的事还是会被查出,不过是早死晚死。
这让曲安侯的脸色更难看几分。
“你确定那信你没有换地方?”
吏部侍郎:“确定。”
曲安侯又问:“信是什么时候不见的,可有怀疑的人?”
“……”
这让吏部侍郎该如何说,他也不知道信是什么时候丢失的,这三天内,他也未遇到可疑的人,实在是他没有想到,居然会有人潜伏在他家中,还将他藏好的“证据”偷走。
对上曲安侯不善的眼神,吏部侍郎犹豫一二后道:“这件事我怀疑是李乐只,事情太过巧合,我怀疑这件事李乐只他早已算到,只是为了引起过去,这才故意前去京兆尹,并同杨尚书同谋将我请去京兆尹,如此,他才好安排人潜伏在我家中,趁我不备,将那些证据带走。”
“我想,在前去京兆尹前,李乐只已经算出证据藏在何处,更有可能,他早已知晓淮安县的事,早已经知晓我等的存在。”
“不久前谣言一事,他定是查出是我们做的,也因此查到了淮安县的事,这才设下此局,”想到这里,吏部侍郎也不得不佩服李乐只,居然早早布局,还让他毫无察觉踏进局中,直到此时才察觉一二。
这等心计,可不是道士能拥有的,反倒像是一位谋而后动的,算无遗策的谋士,多智近妖。
他虽惊叹,但也不得不解决现下的危机,将自己心中的担忧说出来,“我怕的是,李乐只将淮安的事告知了公孙淼然,淮安的事情败露,我们一个也逃不掉,比起我手里的证据,淮安更是有一本账本,清清楚楚写了我们的名字,若是那本账本也被李乐只算出在何处,让公孙淼然拿到手,我们一个也跑不掉。”
曲安侯的脸色彻底黑如锅灰,他万万没想到,比起吏部侍郎丢失的证据,还有更惊险的事情等着他,正如吏部侍郎所言,若这件事真的事李乐只算出来,早早谋划布局,那他们淮安的事也瞒不住李乐只的眼睛。
曲安侯气愤道:“你都已经想到这等境地,还来找我做什么,我能将你同此事撇清干系?”
“侯爷,你可不能见死不救,现下也只有你能救我了,”吏部侍郎见曲安侯脸色不好,连忙道,“这件事还有迂回的余地,只要我们将那些书信找回来,在呈到陛下面前时,将其销毁,事后,若李乐只还要拿此事说事,我们只要拦截公孙淼然,确保其手中没有证据,此事定会高枕无忧。”
“这事还要侯爷鼎力相助,才有八成的把握,”吏部侍郎比划了个八字后,接着笑道:“侯爷若是不助我,不过都是等死的命,那些书信传到陛下面前,若是我入狱了,我可保不准不会将侯爷供出去。”
“你……”面临佟诩的威胁,曲安侯也知此人是能过河拆桥的人,他们两人之间,可没有为了保全对方的性命一人担保的友谊,不过是互相利用,求一个从龙之功。
事到如此,曲安侯想作壁上观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唯有全力调查,将那些书信找出来销毁掉,才能保全他和佟诩的性命,才能拼一个可能。
不仅如此,还要安排人阻拦公孙淼然回京,最好在不伤其性命的情况下,将其调查的证据销毁。

第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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