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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我是神算子(风吹林安)


所以,大梁的人才会在千秋宴上严加防守,若非她找到机会,还没办法让赵帝受伤。
她要带着这消息回去,回昭国。
让陛下彻查出卖昭国的叛徒。
符枝道:“你安排人掩护,趁他们还没有留意鸿胪馆,我早日离开,你对我昭国的帮助,我定会同陛下说起,等日后昭国踏平大梁,定少不了你缙国的好处。”
“现在他们正在彻查,我帮你若是被他们查到我缙国身上,”缙国皇子犹豫,又道:“你易容的手段高超,他们不会查到你是符枝的,不如等我们回国,一同离去。”
符枝:“不必。”
出卖她的人,一定会将昭国同缙国联手的事一并告知,她再坐以待毙下去,只有被大梁抓住的份。
先前待在缙国使团内来到鸿胪馆避开搜查,现下想要出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还不等符枝想办法离开,鸿胪馆被监军包围起来,连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这可是他们监军戴罪立功的好机会,没有一个人敢玩忽职守,想领五十军棍。
符枝知晓鸿胪馆被包围后,心下一惊。果然,背后出卖她的人将缙国的消息也卖给了大梁,现在她想要离去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符枝想到她顶替的那位女使,同缙国皇子说了一声后,便将自己的相貌伪装成缙国皇子身边的内侍,并换上内侍的衣物。
而那位女使,便是她符枝。
当那位女使被抓走后,符枝松了一口气,这女使也是缙国来到大梁后,在大梁牙子那买的人,缙国皇子将其充作女使,替她遮掩。
现下,大梁人抓了大梁人,那人也成了她的替死鬼,等此事一了,她也能脱身回到昭国。
而那女使被抓后,她道:“大人,不知我犯了何罪?”
带走她的监军未言一词,只是将人带到刑部去。杨文镜知晓名为符枝的女子被抓后,看着面前柔弱的小姑娘,实在难以想象这是会在行宫里刺杀陛下的人。
人不可貌相啊,看似柔弱也不过是这些杀手伪装,杨文镜道:“你是符枝?”
女使哭诉道:“大人,我不是什么符枝,我是无辜的,大人,不知我犯了何罪?”
“真是死到临头,不知悔改,”御史中丞道。
王仁道:“听你的口音,你是杭州人?”
“是,大人,”女使道,“我是从杭州来的,只是来的路上被人骗光了钱财,最后又被牙子里的人坑了,要被骂到青楼里去时被人救了下来。”
王仁道:“去请守门的监军前来认一认人。”
没一会儿,监军前来,王仁问道:“你可记得这张脸。”
监军道:“记得,这人正是同使团一同入宫的。”
女使听了,立马道:“大人,我没有进过宫啊,我一直都在屋子里待着,没有去过别的地方。”
听她哭诉,杨文镜皱起眉头,问道:“你说你一直待在房间内?”
女使连连点头。
“买走我的那位公子,没有传召过我,只是让我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我真的没有进过宫。”
“这倒是奇事了,不如去请李道长前来算一算。”
御史中丞抬起眼睑看向王仁,对于其口中所言的李道长也有几分好奇。
听闻这位李道长来了刑部后,便帮刑部解决了不少案件,甚至连符枝这一名字,都是那位道长算出来的。
宫里宫外都未找到符枝这一人,刑部突然说符枝藏在鸿胪馆内。
能让刑部说出此话的人,定又是那位李道长。
那人果真能算到这种地步?还是这是刑部替其造势,想借此让那道士入供奉堂,以后也好凭着那道士的威名,证据不足也能收押人进牢中。
若真是如此,刑部真是下了好大一盘棋,想借此道士力压他们二司,也不知这是不是杨文镜的谋算。
真到了那一步,何须大理寺和御史台,他刑部一手遮天。
御史中丞这般想后,对李乐只心生忌惮。
那位李道士有真本事也就罢了,若是没有,他拼了他的老命也要揭穿刑部的阴谋。
但御史中丞不明白,他都能看出来的东西,小侯爷未必不能看出来。
小侯爷既然要请那位道士前来算一算,小侯爷是想见识一下其本事还是真信了那道士有真本事,又或是,那道士不是他所想那般。
御史中丞道:“连王大人都相信李道士的本事,在下都有几分好奇了。”
王仁看着御史中丞的老脸,嘴角微勾,笑道:“李道长都算出符枝,何不让李道长继续算下去,此案也好有个了结。”
一副想匆匆了结案子的模样。
杨文镜皱眉道:“小侯爷这是心有不满啊。”
王仁立马正色道:“杨老你可莫要害我,我岂会不相信李道长的本事,李道长在我这里,可是这个。”
他竖起大拇指,让别人知晓他的想法,可配上他那吊儿郎当的模样,倒显得像是在揶揄讽刺人。
御史中丞也分辨不清,小侯爷这是在夸那位李道长,还是在讽刺刑部,居然连这样的案子都听从一位道士的。
李乐只来后,他看着面容严肃的三人,其中有两人他是熟悉的,便向两人点点头后,静静站在一旁。
王仁这时才想起来,他先前还在李道长面前说自己是大理寺少卿,要是被人拆穿他是大理寺卿,万一李道长不喜有人骗他。
那他可就危了。
御史中丞看向李乐只,这位在刑部挂职的道士身穿月白的道士袍,其人芝兰玉树,容貌俊美,若是去科考,必定会是那年的探花郎。
最难得的还是这人的气质,缥缈若仙,恍若谪仙人再世,凭他这副姿容仪态,即使没有几分本事,单凭这等扮相,也能让人以为他是修道多年的高人。
只是年岁不大,让人无法信服其有真本事,反倒会让人以为是什么江湖骗子故意伪装。
就连他都有几分怀疑,这位李道长有没有真本事,是不是伪装出来的。
在道士里面少见,在凡俗里也少见。真亦假时假亦真,真真假假谁又能分得清。
御史中丞道:“李道长,这次请你来,是想让你算算眼前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符枝。”
他很好奇,这位李道长又是如何去算的,只是当李乐只拿出龟甲去算后,御史中丞眼底迷茫了一二,这位看似道法非凡的李道长,居然也要用龟甲?
难道像他们这样厉害的人,不能直接去掐算,或者只需看一眼,便知结果?
还是他想错了,眼前这位李道长只是气度非凡,其本事也不过是平常的小道士。
是了,若真是厉害的道士,哪里会在刑部挂职,应该进玄阳宫修道,去供奉堂了。
御史中丞想通后,对李乐只的兴趣也少了很多,只是端坐在那,静候结果。
而王仁和杨文镜看到李道长拿出龟甲后,面上都有些疑惑,李道长一向都从简,直接掐算便能得到答案,怎么今日还用上了龟甲。
王仁想得更多,是他先前差点揭穿道长的身份,道长为了掩盖,才拿出龟甲伪装?
不管他们如何猜想,李乐只拿出龟甲,他扔了两下,这次他没有去用掐算,而是试试用龟甲会算出什么样的结果,然后,他什么也没有算到,没有结果。
即使知晓,李乐只也有几分气馁,学了这么久,还是学不透,只好再次用上掐算。
李乐只道:“不是她。”
这位姑娘算她的名字时,出现了两种结果,李乐只猜想,这位姑娘应该是改过名字,恰好改成了符枝,被监军以为是凶手抓捕。
“人是哪里抓的?”李乐只问。
王仁道:“是在鸿胪馆抓到的。”他招招手,小吏走到他的面前,王仁道:“去请抓人的监军进来。”
监军走进。
王仁问:“鸿胪馆可还有别的女使?”
监军道:“没有。”
“当真?”王仁脸上的笑容一收,严肃问。
监军点点头。
监军点头后,王仁瞬间站起来问道:“鸿胪馆可有人离开。”
监军:“没有。”
那真是奇了怪了,鸿胪馆的人未离开,李道长可是算到凶手就在鸿胪馆中,而鸿胪馆内又只有这一位叫符枝的姑娘。
凶手去哪里了?
御史中丞道:“会不会是这位道长算错了,人不在鸿胪馆,甚至人也不叫符枝,又或者这位姑娘是凶手。”
女使这才知晓自己被当成了凶手,立马摇头道:“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没有进过宫,我也没有杀过人。”

对于李道长的本事,王仁是知晓的,绝无算错的可能,刺客一定还在鸿胪馆中。
王仁道:“劳烦李道长算上一算,算算那人伪装成了谁。”
御史中丞道:“王大人这是怀疑凶手还在鸿胪馆内?”
“不仅仅只有这一件事。”能让刺客得到消息,还能在监军包围之前偷天换日,这样的本事,定是有人知会过一声,查符枝时,还是在宫里,后来才找李道长算卦,查符枝在何处。
一天不到的时间,刺客便已经知晓,这里头没有人通风报信,他将脑袋砍下来让别人当球踢。
对于那些吃里爬外的人,不急着处理,还是眼下这件事要紧。
王仁看向李乐只,目光灼灼,想立马从李乐只这里知道结果。
御史中丞思量过后,也好奇地看向李乐只,现如今,他们可都不知晓刺客躲藏在何处,难道这道人真能算到那种地步?
李乐只假装用龟甲算,最后得到刺客正藏身于鸿胪馆昭华苑。
他算出来后,便将结果说了出来。
“昭华苑?”御史中丞惊疑道:“李道长可确定是昭华宛。”
昭华苑不是别处,正是缙国皇子居住的地方,难道刺客是缙国皇子身边的内侍?
可那些内侍分明不是女子,这位道长先前可是算出刺客是女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御史中丞头都想破了也没有想出来,他问道:“凶手藏在昭华苑何处?”
他可不记得昭华苑有密室,应该无处藏人才对。
王仁道:“孙老,想要知晓我们前去昭华苑一趟便知。”
不过,在前去之间,王仁还喊了监军里的高手陪同,以免刺客狡猾,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溜走。
鸿胪馆昭华苑
女使被带走后,监军也未离开,符枝伪装成内侍寸步不离缙国皇子。
在方才,符枝又提出离开鸿胪馆的事,缙国皇子微皱眉,他也想符枝早点离开,可现下鸿胪馆包围得跟铁桶一般,哪里能找到机会送符枝离开。
两人再次未谈拢。
符枝道:“殿下还在犹豫什么,只有我离开了,他们抓不到人,即使疑心殿下又如何,两国交好,他们也不能亏待殿下。”
缙国皇子道:“你以为我不想吗,先前是谁传出的消息,你让他将你带出去,我缙国终究是小国,在大梁没什么根基。”
符枝脸色沉沉。
若是能动用埋藏在大梁的暗线,她何必等到现在,同隐杀联络的那位根本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现在她也只能自求多福。
如今,大梁监军已经包围鸿胪馆,她再不想办法离开,只会插翅难飞,如了叛徒的意。
“殿下,三司的人来了, ”内侍走进来道,低垂的眉眼暗含幽怨,自从这新来的过来服侍殿下后,他就被殿下打发去了外面。
缙国皇子和符枝对视一眼后,都能看出对方眼底的惊讶。
缙国皇子瞬间收敛神色,对内侍道:“知道了,你先下去。”
等内侍走后。
符枝镇定神色,立马低垂着头,学着方才内侍的模样,在一旁候着。
缙国皇子端起桌上的茶,一饮而尽,缓解心中的紧张,三司突然来访,是看出什么异样了吗?
前来找他,是想问罪?
人是在鸿胪馆找到的,若大梁并未查出,一心想往他缙国泼脏水,即使他身为皇子,又岂敢违抗大梁皇帝的命令。
他缙国,终究太过弱小。
缙国皇子想了很多,终究放下心底的顾虑,前去会一会三司的人。
只是缙国皇子未想到,他还未走出昭华苑,监军便将昭华苑包围起来,来势汹汹的模样,像是查到了什么。
缙国皇子目光微闪,难道他们已经知晓符枝在他这里,不可能,他们没有任何证据,不会知晓的。
他上前,皱眉不解道:“几位大人这是何意?”
“没什么意思,就是追查凶手的时候,查到凶手跑到皇子所住的昭华苑,为保殿下安危,所以才将昭华苑包起来,好瓮中捉鳖,”王仁比划一二,画了个圈。
“竟有这种事,我想,”缙国皇子装作惊讶,正要是误会的时候,他看到了王仁身后的李乐只——正是那位在扬州时,算出珍宝丢失在何处的道人。
他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是他算到符枝在他这里?
真要是那道人算出来的,那他们现在不过是大梁人眼中的跳梁小丑。
缙国皇子不愿深思,他回过神,接着道:“会不会是误会。”
“是不是误会让我们搜一下一切即会明了,”王仁吊儿郎当道,说完,他完全不顾缙国皇子的脸色,越过缙国皇子大跨步向里头走去,等他看到屋里头只有一个内侍,他扫了一眼昭华苑的布局,在摆放瓶瓶罐罐的架子上看了一眼,摸了摸。
而他这没有任何顾忌,又似是在找什么的态度,彻底让缙国皇子脸色难看起来。
杨文镜见了,咳嗽一声道:“还请缙国皇子见谅,小侯爷便是那样的性子,乃是个混世魔王,也只有陛下,才能让他收敛几分脾性。”
言下之意,你连皇帝都不是,也只能见谅见谅了。
缙国皇子听了,皮笑肉不笑道:“小侯爷真性情,本宫明白。”像是不经意看向李乐只,缙国皇子问道:“这位是?”
他还是没有忍住,想要搞清楚这道人的底细。上次见面尚在扬州,此时又在京城碰见,还是风声鹤唳的时期,缙国皇子忍不住想,是否是此人暗中记恨,故而借此事引来三司好找他的麻烦。
“这位是王大人的朋友,”杨文镜道。
缙国皇子看了一眼李乐只,又看了一眼正在屋内翻找的王仁,心下了然,果真是这道士记恨,才引来三司搜查。
没有想到,不过是扬州遇到的道士,竟在京城有这般大的能力。
王仁走出。
他脸色凝重,对着杨文镜等人微微摇了摇头,他已经在里头搜查个遍,都没有找到有能藏人的地方,昭华苑除了缙国皇子,便只有他的两个内侍。
李道长明明算到刺客在昭华苑,难道……
王仁抬头,他看着李道长正看着屋里头,顺着李道长的视线看向正站在角落里的内侍。
自他进屋后,那内侍渐渐退到门边站着。
缙国皇子见王仁看向符枝的地方,只觉不妙,怕对方瞧出不对劲的地方,立马出声打断道:“王大人,可有查到什么?”
王仁斜挑着眼看过去,道:“既然殿下都问了,那我也就直说了,我怀疑殿下的两位内侍其中一人乃是刺客,需将人带回去好好审审。”
虽然他没看出来那内侍有什么问题,但既然李道长觉得那内侍有异常,那绝对错不了,一定是刺客。
“王大人,这个玩笑可不好笑,”缙国皇子脸色唬住,莫说符枝正在其中,就单凭对方那番话,便是在怀疑他缙国乃狼子野心。
更别说,若是任由对方将人带走,更是将他的脸面狠狠踩在地上。
缙国皇子脸色微沉。
王仁可不管那些,他走上前,手搭放在缙国皇子的肩上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凶手狡猾,我们这也是为了殿下的安危着想,毕竟殿下又怎么你那内侍还是你原来的内侍,而不是被人扒皮换脸冒充的。”
“王大人说笑了,他们是不是我的人,我还是认得出来的,反倒是王大人,不会是想借追凶一事,故意找我缙国麻烦的。”
“殿下多虑了,我们三司也不是龙潭虎穴,只是监护人带走问上一问,若没有问题,自然会将人完好无损送回来。”
王仁不再同对方纠缠下去,给了监军一个眼神。
监军立马上前,站在内侍的旁边。
内侍见状,小腿颤抖着,尖细的声音朝缙国皇子喊道:“殿下——”眼中流露出救救我。
符枝见此,也立马对缙国皇子喊了一声,声音和那内侍的声音没什么区别。
见人都抓住了,王仁对缙国皇子笑笑后,一行人转身离开昭华苑。
等人走了,缙国皇子眼神如淬了毒,看向王仁的背影,袖中的手死死握紧,他紧咬住嘴唇,鲜血沁红了唇瓣,仿佛感知不到痛。
心底恨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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