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想的简单,还是我的简单和师父的简单不是一回事。
高明礼心底泪流满面。
但不想师父嫌弃他笨,他也没有回嘴,而是偷偷看向钱溪的方向,看看钱溪是什么反应。
钱溪也沉默了。
师父一句话,简直颠覆了他的认知,掐算是最简单的?分明是最难又极其靠天赋,不是一般人能学会的,师父是不是太看得起他和高明礼了。
一上来就来高难度。
可能在师父那里,掐算是最简单的?
钱溪也不敢问,问了怕师父嫌弃他俩天资愚钝,和高明礼对视一眼,也看出他眼底的惊讶还有几分慌乱后,钱溪稳住心神,问道:“师父,我们该怎么学习掐算?”
这话将李乐只问住了,该怎么学习掐算,手指头动一动不就可以了?
“左手,分大安,留连,速喜,空亡,赤口,小吉……”李乐只说完后,他问:“听懂了吗?”
这个很简单,高明礼和钱溪都明白了。
也就是按照时辰,然后绕着手指头走一圈,然后又按照日子,绕着手指头走一圈,的确是师父所说的那样,很简单。按照师父教的,能够算到一些日子是不是好的。
高明礼玩得不亦乐乎,他测了测几个日子,都是好日子,但是想要算到师父那样的,他还不懂,便问道:“师父,那按照这个能算到水患吗,要怎么算呢?”
“手指头动动,就能知道了,”李乐只道。
他说完,高明礼一脸无助,神情痛苦,他怎么用掐算只能算这个月日子好不好,没办法算别的,好像他以为的手指头动动和师父所说的不一样。
钱溪也明白了,就他和高明礼,能学一点简单好上手的掐算,算算日子好不好已经到头了,想要算到师父那种地步,那叫老天爷赏饭吃。
他们和师父的天赋不在一个层次上,所以他们很难理解师父说的,而师父呢,掐算和喝水吃饭一样简单,自然也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算不出来。
简单来说,两庸才拜入了天才门下,应了那句话,师父领进门,修行在个人。
钱溪放弃学掐算了,至少那不是他现在能碰到,便问道:“师父能不能从龟甲占卜这种简单一点的教我们?”
“龟甲占卜?”简单?
李乐只被打击到了,他徒弟已经聪明到这种地步了吗,要从龟甲占卜那一类难的学起。
啊,龟甲占卜他该怎么教啊,他也不会啊。
不行,他可是当老师的,绝不能认为自己不会。
李乐只便拿出龟甲示范,幸亏他记性好,能将老师教给他的,一字不落教给徒弟,没有在徒弟面前丢了颜面。
“你们听懂了吗?”李乐只好奇问。
“懂了,”高明礼和钱溪点头,差点没抱着一起哭泣,他们终于听懂师父教的了,果然,龟甲占卜才适合他们刚入门的,徒手掐算,那还是等他们老了再学吧。
李乐只道:“那你们算一算近日会发生什么事?”
“好。”
高明礼和钱溪用龟甲占卜起来,过了一会儿,高明礼一脸震惊,在纸上写下自己算出的结果。
他居然算到会有大事发生,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但是是一件不太好的事情。
而钱溪也将结果写在纸上,他算出来最近会有大动作,还和他们有关,好像牵扯进什么事件里面。
李乐只看到了两个人写下的结果。
都是不太好的事情,但都指明会有一件大事发生,至于是好是坏也不知晓。
李乐只自己掐算了一下,他皱眉不解,他也算出的确会有一件事发生,但是并无凶险,对他自身而言,还算是一件吉事。
不是,他算卦的本事都不如徒弟了?
李乐只继续算算,然后他算出最近会有一桩命案发生,而他还会牵涉进案子里,这么说,这的确不是一件好事,为什么方才算的时候,却显示对他是吉事。
奇怪了。
李乐只道:“你们算的不错,但……你们要是算得准确的话,我们师徒三人要倒霉了。”
“明礼,你今天回去可有惹是生非?”
高明礼茫然,摇摇头道:“没有啊,我一直记着师父你的叮嘱,要低调行事,回去见了爹娘后,就立马回来了。”
路上碰到那位道士,他都没有过去凑热闹,只是听了一耳,立马回来问钱溪,知不知晓算卦的人是谁,是不是师父。
李乐只疑惑了,既然高明礼没有惹事,那他们为什么会遇到不好的事情,怪了。
李乐只道:“近日不要出道观,等过了这一阵再说,明天继续教你们后面的。”
“对了,你们没什么事,也可以算算各地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算算天气,练练手。”
“师父,有具体要算的吗?”钱溪问,有一个范围,他们也好去占卜。
“算算扬州的天气,每天算一算,记录一下。”
终于轮到他来给徒弟布置课后作业了,唉,以前淋过雨也要将别人的伞撕了,这种感觉,还有点酸爽,他受过的苦他徒弟也要来一遍。
等算完扬州的天气,后面还可以让他们算算,哪个地方会不会出什么大事。
他当年怎么过的,他徒弟也要享受一下。
高明礼和钱溪对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底的苦涩,但没办法,师父既然吩咐了,那就只能算了。
“我算出明天下雨,现在听到有雨都恐慌,也不知道青州那边下不下,”高明礼收起龟甲,咂巴两下嘴说道。
“这种事不是我们该担忧的,刚刚师父那一问,你算出来的是什么?”钱溪问。
“啊?你说的是师父问最近会不会发生什么事?”高明礼见钱溪点头,他挠挠头道:“我算出会有一件不好的事发生,怎么了,我算错了?”
“还有师父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算得准我们还会倒霉,是要遭天……?”
高明礼垂眸,看着捂住他嘴的手,疑惑地眨了两下眼。
钱溪道:“你刚刚想说什么,都当道士了,最好不要说出来,有些事可不能说出口的,要有忌讳。”
钱溪收回手,他盯着高明礼愁苦地叹了一口气,问道:“我很好奇,师父为什么会收你为徒。”
瞧着不是很聪明。
“哦,我想想,”高明礼杵着下巴道:“因为我天纵之才,师父说我是文曲星下凡,好好读书能够考上状元的,原本师父是打算我考上状元后才收我为徒的,这事都过去很久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刚刚我们说到哪了,对了,你那个卦象算的是什么?”
钱溪神情复杂,他看着高明礼道:“我算出我们会牵扯进一桩是非里,会惹来麻烦。”
“所以……”
“正如师父所说,近日里还是不要出门,免得被卷进是非里,惹来一身腥。”
“这么严重,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第二天。
天阴沉沉的,乌云密布,高明礼看着这天色,高兴道:“师父,我昨日算到今天会下雨,你看这天色,果真要下,我是不是还是有几分天赋的。”
李乐只复杂地看着高明礼,他是真没想到,他随便收下的徒弟,居然真的会用龟甲,还真能算出天气。
比他有天赋多了。
李乐只酸溜溜想着,他也想用龟甲啊,这可是比他掐算要强点的,他师兄弟们都在用,只有他,用龟甲算的不准,和师兄弟们格格不入。
要不是他学会掐算,他真的会挂科,会毕不了业的,虽然他穿越的时候,也还没有毕业。
李乐只这么想后,心底发苦。
随后,李乐只又想到,既然明礼有这么好的天赋,比他的天赋要好上万倍,连龟甲也只花了一天便能掌握,已经能算天气了,这样好的天赋可不能浪费了。
算卦这种事,多练练什么都熟悉了,以后想要算,便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学到精髓处,算个水灾那就是小意思,说不定他还能培养一个国宝级的大佬出来。这样等他回到了原来的世界,他还能找他老师唠唠嗑。
跟师父说,虽然你徒弟不怎么样,但是你徒孙很强,没有辜负你的教导。
想到此,李乐只转头对高明礼道:“不错,能将龟甲熟练掌握,明礼,你有天赋可不能荒懈,明日起,你每天多算几卦,什么都能算。”
“啊?”高明礼吃惊,他有天赋,师父这么说,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那师父我明天还能算什么呢?”
天气已经算了,还有什么适合他的,高明礼眼巴巴看着李乐只。
“左脚出门还是右脚出门,该不该出门,该不该吃饭,穿什么衣服,穿什么颜色,都可以算,趋吉避凶,只要你想算,没有什么是你算不了的。”
高明礼:“……”
左脚出门还是右脚出门这也要算?那他今天左脚先出门,会不会是凶事?
高明礼走到钱溪身边,小声道:“完了完了,我今天是左脚出门,我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会不会遇到什么倒霉的事情,要不要现在算一下?”
“……”钱溪无话可说,然后小声道:“不必,师父只是让你练一练,谁叫你学会简单的东西就跑到师父那招摇的,师父这是想打磨你的心性,让你沉得住气。”
“是这样吗?”
钱溪点头。
见钱溪点头,高明礼松了一口气,没想到师父是想打磨他,还以为真的要每天算那么多,连左脚出门还是右脚出门都要算,这对于高明礼而言,过于麻烦。
李乐只正要教导两人新的内容,突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这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宛如敲在他的心口上,让他的眼皮都跳动两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刚刚他右眼跳了,可别是卦象灵验了,有麻烦找上门来了。
“钱溪,你去瞧瞧是谁来了。”
钱溪起身,朝门口走出,一打开道观的门,就看到站在外面的衙役。
钱溪问道:“有事吗?”
衙役们见是个没见过的面容,抬头看了一眼牌匾,是妙道观不错,犹豫一二道:“李道长在家吗?”
“找我师父有事吗?”钱溪依旧神色淡淡,他站在门口看着下方的衙役,没有让步。
知晓眼前人是李神仙的徒弟后,衙役也没有瞒着,道:“是有一件事要请李道长过去一趟。”
“稍等,”钱溪说完,转身朝里头走去。
钱溪走后,衙役嘀咕两句,说道:“李神仙的徒弟气度非凡,不像是一般人,先前不是说是高老爷家的孩子拜在李神仙门下,这位又是谁,不曾在大安县见过。”
“少说两句,有些事不是你该知晓的,”作为头头的衙役说道。心里也为方才那人的气势惊到,拥有这种气势的人,县老爷都不及,瞧着就像是官宦人家,那种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弟子,再看其衣着,也非寻常人家穿得起的料子,可见不是他们这些衙役能够得罪的。
衙役头头不放心道:“等会儿莫要冲撞了李道长的徒弟。”
“这可是李神仙的徒弟,我们哪敢得罪,头你放心好了,我们是知晓轻重的。”
衙役头头见他们将自己说的话听了进去,便放心几分。
而钱溪回到院子后,便将衙役上门,请李乐只前去一趟的事说了出来。
高明礼疑惑道:“他们怎么会来?找师父又有什么事?可别是又有人去告假状,想泼师父脏水。”
“人既然来了,那便过去看看。”
李乐只心里猜到了。
卦象里说的不好的事情来了。
他走出去,同衙役点点头后,问道:“可是近日发生了大事?”
衙役诧异了一会儿,其头头点头道:“是有一件大事发生,李道长已经算到了?”
“是算到了一点,”李乐只也没有隐瞒。
衙役心惊不已,原本便传李神仙是有本事的人,甚至上次来请李神仙去衙门的人也曾说过李神仙料事如神,什么事也瞒不到他。
他原本还以为是那几人诓骗他,都是大老粗也没几个文化,说得不准也是常事。
直到他亲自来后,亲自体验才知什么叫神算,才知大家为何叫这位李道长为李半仙。
这样的神仙本事,说是神仙也不为过。
心里更敬重李乐只几分,将其放在绝不能招惹的那一类。
“李神仙,请。”
李乐只也伸手让对方先走,他走在前面像什么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押解犯人,还是走在后面,远远缀着才好。
等来到衙门,看着这熟悉的建筑,李乐只也不免感叹,这才一个月,他又来了,也不知道胡县令找他又是因为什么事。
李乐只跨过门槛走进去,他徒弟也紧跟其后。
一行人来到大堂。
李乐只看了一眼,并没有升堂,看来不是有人状告他,是胡县令找他有事,还是和那件不好的事有关。
没有让李乐只多等,胡县令听到他来后,立马出来迎接,抓住李乐只的手腕道:“李道长,听说你已经算到发生了什么事,那你知不知凶手是谁,到底是谁谋害了那位道长?”
“这种事不应该先查一查吗?即使是我算了,没有证据又怎么能定夺别人的罪。”
李乐只是真的没想到啊,胡县令这么看重他,居然派人请他过来查案,首先,他只是一个算命的,并不是刑.警,也不知道怎么查案,其次,他并不是很想牵涉进入这种命案里面,他可没有忘记,他老师警示他要低调行事。
“我知道这会让李道长你很为难,但这桩案子实在是太大了,注定会惊动上面,”胡县令愁苦不已,原本死了一个举人已经叫他为难了,没想到,那位能算出水患的道士,也死在了大安。
难道是他和大安犯冲?
接二连三的出事。
再这样闹下去,他头发都要花白了。
“嗯?”李乐只惊疑,他察觉这件事不一般,一般的地方案件是不会惊动上面的,好比上次船夫一案,依旧是胡县令查案,然后判刑将人收监,可现在,这桩案子却能惊动上面,那就是京城也要过问了。
是什么案子能惊动上面?
不过是死了一个人,难道死的这个人不一般?
李乐只试探问:“是死的人身份不一般?”
胡县令点点头,眉间愁苦未散,紧紧皱在一起,他压低声音道:“李道长,你可知前些日子青州发生水患一事,死去的人,是能算出青州水患的道士。”
说到这里,胡县令看了李乐只一眼,道:“说来也是巧了,死去的那人也姓李,李神仙,不会你两五百年前是一家?”
都姓李,还如此会算。
“看在你们同姓李的份上,李道长,你就帮帮我,将杀人凶手算出来,我也好同上面交差。”
李乐只伸手阻止胡县令说下去,他现在在思考,死去的人是算出青州水患的道士,这让他想起自己那卦低调行事否则有血光之灾的一卦。
难道先前自己算到的结果,是指这件事。
若他没有低调行事,会被人误以为是算出青州水患的道士从而灭口。
想要两人同姓李,还同为道士,还在一个地方,完全有可能成为对方的替身。
李乐只头皮发麻。
他距离死亡线居然只差那么一小小步,还好老师待他不薄,即使来了异界,也没忘记提醒他。
要不是他一直缩在道观里,死的人就是他了。
不行,这件事他还真要插.手掺和掺和,谁知道杀人凶手会不会犯病,认为自己杀错了,一不做二不休,杀个回马枪,将他的性命也要了去。
李乐只想到这,他道:“也罢,既然大人你都说了,那我便来算上一算。”
算谁是杀人凶手。
李乐只一算,心头一惊,这居然是团伙作案,杀人者有五人,分别名为卢闽、贾俟、田旭、史漳,别叔。
知晓了姓名,但要在茫茫人海中寻找这五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这年头还没有摄像头,无法知晓作案人的面容,何况同名同姓,不知凡几。
李乐只又算,杀人者居住在何处,是否还在大安。
得到居住在城郊的小院,人已经离开了大安。
知晓人离开了大安,李乐只先是松了一口气,后又提起来,人离开了大安,那犹如鱼入江河,想要在大梁找到五人,远比在大安县寻找更为困难。
对于此,李乐只也没有任何办法。他将凶手的名字告诉胡县令,至于查找凶手的事,还需胡县令派人去探察。
胡县令知晓杀人凶手,正高兴时,又听到杀人凶手离开了大安县,这叫他犯了难,不禁垮着脸唉声叹气道:“我的命怎就如此苦。”
原本以为知晓了凶手是谁,这桩案子也能有个了结,谁知知晓凶手姓名后,还有更大的困难在等待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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