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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天(海鸥叫嘎嘎)


沈晏清低下头想了想,他的脖子纤细得白衡只要伸出手就能一把掐断。
“我早就知道了。”沈晏清说。
白衡心想,你知道什么了,早知道我恨你了?
他的手在发抖,他的恐惧感在这一刻飙升到最顶点,他想要杀了面前的人,他要阻止沈晏清说下去。可当这个念头升起,他又惶恐地想要后退。
沈晏清不知道白衡正在想什么,他说:“我早就知道是你害我失忆的。”

第209章
沈晏清说:“我又不是傻瓜,这种事情猜也猜到了。”白衡不信:“你既然猜到了,为什么不逃走?”
沈晏清侧了侧脸,露出一个略显狡黠的微笑:“我猜到了,原来你猜不到吗?”
“猜到什么?”白衡说,“我知道了,你不敢逃。”
这时的白衡才毫不留情地杀了数人,感受过强大带来的无往不利和败者跪地哭求的懦弱臣服,他只能想到由于血腥、暴力的代价而带来的胆怯害怕,于是他这样猜想沈晏清,全然没有想过会有另一种可能。
白衡说:“你怕逃跑后,明面上的假象戳破,我会发狂,我会杀了你,我会折磨你——你害怕——”
沈晏清打断白衡:“我不害怕。”他看不见白衡,但仍能从白衡的声音判断白衡的位置,他看着白衡,“你说的这些我都不害怕,还有更可怕的惩罚吗?”
白衡一时没想到沈晏清竟会这样说,他沉默了有一会儿。沈晏清静静的等着他想出能使他害怕的惩罚。白衡说:“如果你逃跑了,我要剥掉你的皮,从你的嘴巴开始,先拔掉你那条总是说谎骗我的舌头,再是打断你想要逃离我的四肢。”
听上去似乎比上一次稍有长进。沈晏清说:“那好疼呢,但我没有很害怕。”别人倘若说这样大言不惭的话,白衡是不会相信的,他凝视着沈晏清,想要从他那张美丽惑人的脸上察觉到遮掩恐惧的伪装,他没有成功。沈晏清是真的不害怕。
白衡说:“你不怕痛吗?”
“怕的。”沈晏清想了想,“可我不怕你,你不会这样做。”
白衡真是又气又好笑,天底下哪有人敢这样和他说话,沈晏清凭什么觉得他不会这样做?他刚刚就想咬碎他的颅骨,吃掉他的身体。沈晏清凭什么能这样觉得?
他一连在心里狂问了两个凭什么,底气就兀自地生出来了,阴气森森地质问:“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沈晏清觉得白衡在自取其辱了,他理所当然的说:“凭我知道你不舍得。”语气笃定。
不管是因为恨还是别的什么,白衡大费周章的带他来到这千里迢迢的东域,总之绝不会是仅仅要将他一刀两断的那么简单。
死一样的寂静。
白衡在沈晏清这句无心的话语中体会到了另一层叫沈晏清有恃无恐,叫他胆寒恐惧的东西。
再过了有一会儿,沈晏清听见声音,白衡先是站起来,他踱步,他思考,他想要反驳,但是他没有反驳,或许是不想,或许是认命,白衡没有再说话。
白衡不说话了,沈晏清还想说,他准备了一箩筐的话要和白衡吵架的时候用,现在白衡闭上嘴想假装无事发生了,可没有那么容易。
“以前的事情,我害你你害我,反正我现在都被害得失忆了,想计较都没办法,权当扯平了。你还口口声声说要报复我,我当你报复过了,那么这么算起来还是你要欠我的更多。”
“怎么不问问我怎么发现你喜欢我的?这很难猜吗,我失忆后一睁眼就和你一块儿光溜溜的躺在一起,你这个人扭扭捏捏的真讨厌,你要是真的恨我,会和我睡觉吗?反正我不会。”
沈晏清自言自语般的絮絮叨叨的说话,他好像总有能说不完的话,一张嘴就叽叽喳喳的。
半晌没得到回应,沈晏清有点生气了,他怒道:“白衡!”
角落里,白衡说:“我没在听。”
沈晏清暴跳如雷:“你没在听?我说了那么多话,你没在听?你太过分了,从此以后你当聋子,我做哑巴,总之你是别想再和我说话了!”
他在心里骂了白衡一千遍一万遍,蓦然想到丁水香说他曾在白衡的身体里打入一百零八枚无极钉。
往事究竟如何,他无法去想,终究是他对白衡不起。
这个念头让沈晏清心软,他不知道白衡躲哪儿去了,但想想这家伙肯定在偷偷看他,他伸出双手,说道:“你要真的恨我,那我让你打回来,但不许让我太疼。”
沈晏清等了好久,什么动静都没有,他悄悄的张望,可还是什么都瞧不见。他也没有想真的挨打,趁机自己收回双手,掌心贴住小腹藏好免得被白衡逮出来打手板子。
白衡忽然道:“那你为什么不逃走?”他的声音冷静异常,甚至有点冰凉,却和先前神经质般的鬼气可怖完全不同,“你还没有告诉我,为什么?”
沈晏清不想告诉白衡了。这个可恶的、可怕的、讨厌的笨蛋。
“我不说。”
白衡没有追着问,沈晏清没想到他就真的不问了,这更要将他气倒。在他气得要跳起来大骂白衡以前,白衡这才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告诉我吗?”

白衡说:“那好,你让我打回来吧。”
沈晏清这会儿正在想如何叫白衡求他告诉他他为什么自愿跟他走,这本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但谁让白衡不明白呢,他不明白就要付出代价。
他想得出神,已经忘了自己刚刚说让白衡打回来消气的这件事情了,“打什么?”
话才出口,沈晏清想起自己说过的话。
可他故意这样说,一面是真的心疼,还有一面是他算准了自己这么说了后白衡是不好意思打他的,谁知道他偏偏好意思,这下子弄巧成拙,他愤愤的想,白衡怎么好意思的,他都害得他失忆了,还要计较从前的事情。
白衡看出他不想挨打:“怎么你要说话不算数吗?”
不算数就不算数,沈晏清心中这样想,嘴上不好说。他尚有点骨气和硬气,丁水香都已经死了,他说自己从前害得白衡很惨应该不是假的,挨顿打还一还,说不准还是他占了便宜。
这么一想,沈晏清做好挨打的心理准备,他伸出双手。
什么都瞧不见,叫他心情愈发忐忑,忽然掌心向上的双手被人握住,沈晏清这才发现白衡既然离他这么近。
想象中本该有的疼痛没有落到身上,白衡握着他的手心,轻轻一吻:“嗯,你是对的,我舍不得。”
这时,沈晏清又想,这船舱内一片漆黑也不见得不是好事,他的脸红了。心跳声咚咚咚地大得耳朵疼,他不敢说话,怕自己结巴,但有时候有些话不得不说,他得说些话,好让白衡发现不了他脸红了,“你不打我?我话说在前头,这次可就是一笔勾销了,你真的不打啊?”
说是一笔勾销,沈晏清其实也不知道从前到底发生过什么。
白衡要是能告诉他更好,可他要是不愿意说,沈晏清只能假装自己从刚出生起就是现在这个样子的了。
白衡说:“一笔勾销?真的能一笔勾销吗?”
沈晏清说:“这里就你和我,你说可以,我说可以,那么当然是可以的了。”
“嗯,”白衡说,“是这么个道理,可万一是我欠你更多呢?”
沈晏清没想过这种可能,一想到有可能是自己比较吃亏,他有点不情愿了,支支吾吾的说:“这个、这个……”白衡说:“你在想如果是你吃亏得更多点,就要在这个‘一笔勾销’上动点文章,好让你吃的这点亏补回来是不是?”
是的。沈晏清做贼心虚的说:“当然不是。”他听见白衡在笑,顿时恼羞成怒,“笑什么,我不准你笑。”他直起身体,爬到白衡的身上去,想要捂住白衡的嘴。
白衡抓住他作乱的手,说道:“为什么不问我从前的事情?”
这个问题憋在白衡的心里好久,他心知肚明,沈晏清应该很好奇过往的事情才对,可沈晏清自失忆起只问过他两个有关过去的问题,这使得他无数尖酸、刻薄的幻想都没了实现的余地。
白衡说:“你还有一个可以问我的问题,为什么不问?”
沈晏清想了想:“因为那很要紧,我要留着它到你绝不会说谎的时候,听你告诉我那个最重要的回答。”
白衡凝视着沈晏清的眉目,黑暗与白日对他来说并无区别,一切清晰可闻地映在他的眼睛里,他看沈晏清微烫通红的脸,看着他忽闪明亮的眼睛,一点洁白晶莹的牙齿压在柔软的下唇上。
恍然间,他回到那年川流不息的大街,一匹当街疯跑的马车在他面前疾驰而过,他一把抓住了疯马的缰绳——
中川殿,人声鼎沸之中,仙雾缭绕,远处一道模模糊糊却让他不敢久看的身影——
白衡回到了那个盛夏炽热的午后,满堂风声里,沈晏清躺在长椅上小憩,流转的光阴变作阳光在他的身上如流水般的偏移。
白衡说:“我现在就不会说谎,你问吧。”
沈晏清笑了,他将这件事揭过:“我失忆了,怎么能知道你到底有没有在撒谎?这个问题我现在可不能问。”
“倘若我非要你问呢?”白衡说。
沈晏清道:“那就告诉我,那一百零八枚的无极钉到底疼不疼吧。”
白衡说:“疼,好疼。”第一声念得重,第二声却念的轻。
沈晏清心想,那我欠你更多,还不清啦。白衡说:“但这没有你骗我时的疼。”沈晏清一愣,他心想,我从前还骗过白衡吗?
白衡说:“你一定在想你骗我什么了,不用你问,我告诉你,你骗我好多。第一次你骗我你是南域的妖怪,我去南域找你没有找到。第二次你骗我你是魔修说你从没见过我。第三次我与人争斗你从楼下来,骗我说你是那与我争斗的女子的兄长,不由分说地就用花枝抽了我三个耳光。第四次万宗会上我被人污蔑杀人无数,你将我拿押下又狠狠抽了我几个耳光。第五次日月潭中骗别人说我是你的徒弟,而后又骗我服下不能动弹的毒药将那一百零八枚无极钉打入我的体内。第六次——”
沈晏清早知道自己失忆前应该不是什么好人,但没想到自己坏得这么有始有终。他嘴唇动了几下,不知道该说什么的好。
白衡说:“算上让你失忆的那一晚,我们一共也只见过七次,每一次你都在骗我,你每一次都说谎。”
沈晏清终于能说上话了:“我发誓,我以后再也不会骗你了。”
白衡定了定,微笑道:“我相信你此刻的真心。”
沈晏清听白衡这么说,当是这关被他糊弄过去了,心下一松,白衡又道:“你不再问问丁水香说的那几个人?”
“谁?”沈晏清这时已经知道先前白衡说那句“说不准是我欠你更多”是彻头彻尾的玩笑话,正在庆幸还好自己失忆了,这笔糊涂账能稀里糊涂的混过去不准白衡计较,没想到自己欠的那么多,稍作回忆,想到丁水香说的那些陌生的风流韵事,顿时觉得一阵头大。
白衡好端端的非要提,分明就是在吃醋。
他不想听,更一点不好奇。他觉得一个人的本性没有那么容易的改变,他见到白衡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他了,这份情感浓烈却不突然,如此深切真诚,他一定在失忆前就深深的爱着白衡。白衡害他,他都愿意跟着白衡走,他爱得不得了,这种爱绝容不下第二个人的分享。
白衡说他爱说谎,那一定是真的,他一定骗过白衡自己讨厌他,他一定骗过白衡自己恨他,这都是沈晏清直觉里和白衡描述相驳的内容,那么一定还有很多白衡自己都没有分辨出来的假话。旁的人或许都不过是用来伪装谎言的烟雾弹而已,即使真的有过什么,和白衡比起来都无关紧要,都不要紧。
沈晏清摸索着想去吻白衡的嘴,他先碰到白衡的喉结,再往上用脸蹭到白衡的下巴,嘻嘻哈哈的说:“我失忆了,我不知道,我不认识。我不要问,你也不要告诉我了。”
白衡阴郁的说:“你现在不认识他们,他们倒认识你,你终有一天会再认识他们的。”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沈晏清说。
白衡自言自语般的说:“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又会爱上他们的。”
沈晏清有点生气了,他又不是见一个爱一个的那种人,凭什么白衡笃定他会爱上别人?
白衡轻轻的说,他捧住沈晏清的脸:“你不能永远这样三心二意,真爱是最爱,最爱就只能有一个。”
说到最后,他贴着沈晏清的嘴唇,齿间的声音轻得已经像是呓语。

三月后,海船在重海城的港口落地。
下船的那日沈晏清早早穿戴好了衣物,正等着亮灯放行,听见外面一阵喧闹。
船上上来了一群蓝皮肤两腮满是透明鱼鳞的半海族。
先前被白衡杀死的那些魔修,在航行中途,就被白衡拖到了门外。几十天过去,这些尸体并没腐坏,上船的半海族将这些尸体垒起来扛在肩上,挨个排成长队往回走,忙碌的像背着饭粒的工蚁。
下等船舱的票价根本不足以抵扣跨域航行的高额费用,那部分缺的,就是算上了这部分额外的收入。一些并不值得奇怪的原因,人族在东域部分海族的食谱上。在东域,人类失去了霸主地位,天生就能呼风唤雨的海族成了主宰。
几个半海族带着流里流气的笑容,故意一间房一间房地闯进去。
三月下来,能在下等船舱须尾俱全地保存自己的,都不是什么好说话的良善角色,但进去搜刮一番,指不定还有点油水可捞。这几人是这些半海族中的头目,一路从前排的房间搜刮下来,已经收获不少。
亮灯后,沈晏清坐在床沿边上照镜子,他照了好一会儿,最后慎重地决定把耳朵边的几撮头发别到耳后,他好久没见天日,自然是很在乎自己的形象的。
一队海族人闯进去,一眼便瞧中了他,沈晏清当是通知他们好下船去了,情不自禁地扬起嘴角,他天生长得好看,两颊红润,容色照人,笑起来时更如冰水消融、春意暖暖,他扭头:“走啦。”
白衡坐在他对面,正闭目修行。
那为首的海族人身量颇高,仅比白衡矮上一点,一身用上好的鲛人丝裁剪得当的昂贵翠绿锦衣,高鼻浓目,肤色稍黑,体格健壮。此人是重海城执政海族的家族子弟,海族是海域种族的统称,细目当属太文青眼海龙族,他姓容,单字一个适。
容适痴痴地看了沈晏清片刻,一时间觉得头晕目眩,满脑子一片空白。龙族向来有命定之人的说法,现在此时此刻,他就觉得自己是遇上命定之人了,听到沈晏清要走,下意识想要阻拦,脱口而出:“不,你不能走。”
沈晏清皱眉:“为什么?”他心想,难不成白衡杀人太多,犯了重海城的什么法不成?他顿时慌张了,明明是这些人要来杀白衡的,白衡杀了他们有什么不行的。气短心虚地解释道:“外面那些尸体是他们自己死掉的,和我们可没关系。”反正他是没有亲眼看见白衡杀人,这不算撒谎。
白衡两声低笑。
沈晏清好生气,他这么做还不是为了白衡,这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大白眼狼竟然还敢笑话他。
白衡睁开双眼,走去牵住沈晏清的手。
沈晏清本来想耍下小脾气,但一旁有人,他暂且现将这笔账记着,等下白衡要是想来亲他,他也就学白衡现在这副样子冷笑。
两个人先是肩并肩、手牵着手,沈晏清往白衡边上一靠,白衡的手揽住他的腰。这完全是下意识地亲昵行为,都没有经过大脑,让人一瞧就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
容适虽然脸上长了两只眼睛,但睁着的时候,比没有睁着并不能好多少,他没有瞧出来。
眼见两人半点没注意到他,容适情急之下张开双臂挡在两人面前:“你叫什么,我说你叫什么,你不准走!”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没有离开过沈晏清,同样全然没有注意到边上站了个白衡。
沈晏清先回答容适:“你弄错啦,我没有叫,他也没有叫。”
他心想,自己向来是非常安分守己的小鸟,这些人不准他们走一定是白衡的问题,真不知道他这次惹了什么祸。气恼地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白衡:“没礼貌,黑大人和你说话你怎么没听见。”
不由地担忧起要是重海城把白衡抓去蹲大牢,那他怎么办。

第212章
沈晏清向来乍喜乍怒,他转瞬有了主意,他不要和白衡分开,白衡要是被人抓走,他就和白衡一块儿去蹲大牢算了。
白衡并不知道沈晏清正在心情跌宕起伏的琢磨自己要怎么舒坦的蹲大牢,他像是直到容适挡到了他的面前,这才发现房间里多了这么几个人似的,将眉一扬,目光流转地在容适身上扫过:“你要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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