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挑了挑眉梢,反问道:“仅仅是这样?我记得你们前面可不是这样说的!”
蒙面人:“……”
眼看着事情瞒不住了,他干脆破罐子破摔的交代道:“还有杀掉恶首阿伯塔将军,以免造成政台局势的动荡。”
男人忍不住拧起了眉头,诧异道:“阿伯塔在这里?”
“是的,阿伯塔将军一直志在**,为了确定太子是否存活,阿伯塔将军亲自赶到了13区,我们接到的命令便是抹杀太子,并且剿灭阿伯塔将军的残党。”
闻言,暨白满意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说罢,他对着蒙面人的脑袋精准的来了一枪,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半点的拖泥带水。
贺舟:“……”
好家伙,他直呼一个好家伙!
他恨不得以头抢地,他就下班晚一点回家,怎么就卷入了这样的纷争!
瞧着那人干脆利落的处理方式,贺舟的心坠入了谷底,他不会要被人灭口吧?他现在装死还来得及吧?
当男人的视线扫过来的时候,贺舟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在“人肉盾牌”后面牢牢的闭上眼,那眼睫毛还扑闪扑闪的,他的身体整个僵直着,真是扮尸体,都扮不像啊!
暨白:“……”
#谁家的傻媳妇?哦豁,我家的。#
他迟疑了一下,解释道:“我没有恶意,你不要怕。”
这是他第一次用成人形态跟贺舟见面,不怪贺舟不认识他。
贺舟哪里会信他的话,吓得贺舟一个劲的往人肉盾牌后面锁。
“啪。”
见状,暨白当场就扔掉了右手紧握的手枪。
“我不想伤害你,把你卷入这样的是非里面,真的很抱歉。”
许是男人这话说得太过的诚恳,贺舟缓缓的睁开了眼帘,露出了一条细缝,见他把手枪扔在地上以后,贺舟紧绷的心缓和了不少。
他那一双黑曜石一般的眼眸写满了警惕,模样就像遇到坏人的小奶猫,他身上柔软的毛发吓得炸了起来,就像一个行走的小毛团。
暨白一把将他的“护身符”拽了开,朝着他伸出了手,“没事,我扶你起来吧。”
贺舟忐忑的看着他,贺舟犹豫了片刻,这才伸出了手。
许是夜里凉的缘故,贺舟的手冰凉冰凉的,一触碰到男人的掌心就像触碰到一块温暖的小手炉,男人的大掌自然而然的包裹着他的掌心。
暨白缓缓的把他拉了起来,关切的询问道:“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有没有磕着碰着?”
这样热切的态度反倒让贺舟有点受宠若惊。
“啊?”
后知后觉的贺舟这才回过味来,他刚刚一个劲的只顾着逃跑,连膝盖磕着了,他都没有顾得上,待他回过味的时候,走路已是一瘸一拐了。
他低垂着眼眸,小声的呢喃道:“膝盖、膝盖磕着了。”
“那我送你回去。”
说着,暨白直接扶着贺舟的手臂,他这一贴近,更是让贺舟意识到他们之间存在的体型差,要知道,他的个头足有一米八三,偏偏在这家伙面前,他硬是矮了半个头,最关键的是—这小子是个实打实的大骨架,给这小子一衬托,反倒是把他衬得小鸟依人了。
贺舟:“……”
这对比有那么惨烈的吗?
“我自己来就好。”
他试图甩开男人的手,反倒是让男人握得紧了,那宽厚的手掌的衬托下,他的手越发的纤细小巧。
贺舟:“……”
“这是我惹出来的祸事,自是要由我负责的,你不必心有不安。”暨白诚恳道,那深邃的眼眸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他。
贺舟:“……”
他撇了撇嘴,闷声道:“那、那就随便你了。”
“嗯。”
贺舟:“……”
这滋味怎么说呢,就像一拳头打在棉花上,根本掀不起半点波澜。
许是他的左膝盖刚磕到的缘故,他走起来的重力都放在了右边,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往男人身上靠。
贺舟:“……”
他好几次努力掰回自己的重心,但是他一掰回来,他便有几分站不稳,暨白怕他摔倒,微微用力一拽,两个人贴得更紧了。
贺舟:“……”
这糟糕的体位简直令人不忍直视……
最关键的是—他俩一路无言,气氛都要凝固到冰点了。
贺舟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谢谢你刚刚救了我,我都忘记问你的名字了。”
“路易斯。”暨白言简意赅道。
贺舟:“……”
好呀,这个话茬又落到地上了。
他抿着唇,一副苦思冥想的模样,试图缓和着尴尬的气氛。
“那个。”
暨白的耳尖微抖着,食指轻抵他的唇畔,“嘘。”
暨白仔细的聆听着周围的动静,当即把人横抱起来了,“有人来了,我不确定是不是对方增援,咱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贺舟哪里想到他突然来这一手呀,他整个人都慌了,慌慌张张的搂住着对方的脖子,脸颊好巧不巧的埋入了男人的胸膛,那灼热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裳源源不断的传过来,他甚至可以清晰的闻见男人身上散发的淡淡薄荷香。
贺舟:“……”
这、太近了。
而且他这样的行为,就像趁人不备搞偷袭的死变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试图跟路易斯拉开距离,哪想到路易斯却在这个时候跑了起来,好嘛,这吓得贺舟更不敢撒手了,生怕自己从路易斯怀里摔下来,双手紧紧的抱着他。
故意使坏的暨白唇角勾起一抹满意的笑意。
别问,问就是很开心。
贺舟的脸颊紧紧的贴着他的胸膛,他甚至可以听见对方心脏“咚咚咚”的跳动声,他们的距离太近了,太近了。
贺舟整个人绷得紧紧的,就像人牢牢摁住的弹簧。
正如路易斯所说,一队人马很快就寻着枪声赶到了现场,而路易斯则抱着他躲入了老旧的民宅里,房间里堆满了落灰,仿佛许久没人住过一般。
第62章
贺舟的重心不稳,这会整个人都趴在路易斯的身上,他的身体僵硬极了,就像一块僵直的木头,他的脸就像被烈火焚烧过一般,那白皙的脸庞在此刻变得红通通的,他试图站稳身体,他用双手抵着路易斯的胸膛,试图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危险,别动。”
暨白的手牢牢的扣着他的后腰,把人牢牢的搂在怀里。
“你!”
贺舟的脸颊火辣辣的烧,他想要开口辩驳着,哪想到外面一道红外射线瞄了进来,那个红点在房间里游荡着,仿佛在寻找着进攻的目标。
贺舟:“……”
刚刚说什么都要挣脱路易斯怀抱的贺舟一下子就老实了,他一下子就贴了上去,跟路易斯牢牢的挨在这里。
暨白唇角微微上翘着,耐心的跟他解释着,“那红外机枪的瞄准线,是狙击手最擅长的武器,一旦被红外射线识别到……”
贺舟:“……”
好了,你不要说了,怕了怕了!
贺舟一个劲的往他的怀里挤,恨不得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一般,暨白眼底的笑意放大着,他们家粥粥一向是最好唬的,微微一吓,这毛都要炸起来了。
待红外射线从房间里离开以后,贺舟这才松了一口气,缓缓道:“对不起,我刚刚误会你了,不好意思。”
“没事,是我不小心把你卷入这样的事件里,这是我的问题,我一会就送你回家,你这样一瘸一拐的,行动怕是不方便。”
贺舟老实的摇了摇头,他低声道:“不用了,你的伙伴躲在前面的管道里,肩膀中了子弹,你帮他吧,我可以自己回家,这一带我很熟悉的。”
暨白直勾勾的注视着他,反问道:“你是瞧着他中弹了,便把躲藏用的管道让给他了?”
他很清楚粥粥的性子,像这样折腾人的事情,粥粥恨不得躲得远远的,哪里会主动掺和呀!
贺舟一怔,他下意识的摸了摸鼻尖,他小声的辩解着,“不是的,我跟他都躲在管道里面,会被别人包饺子的,更何况,我跟他待在一块,别人会把我当成他的同伙的,到时候我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那还不如我主动跑出去,说不定还能够搏一个生路呢!”
暨白温柔的揉了揉他的发梢,“可是,你明明可以把他赶走的,你真是个温柔的人。”
贺舟脑门上冒出了一个硕大的问号,诧异的看着路易斯。
都说不是了!
他才不是那个意思呢!
他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个词评价他。
暨白微微撩开那单薄的帘子,注视着楼下人的一举一动,在他耳畔低声道:“他们走了,我送你回家。”
说罢,他弯下腰来,作势要抱住贺舟。
贺舟的脸一下子就沸腾起来了,他赶忙道:“那、那个……”
“嗯?”
“你扶着我就可以了,我可以自己走的,我的膝盖只是撞到了,并不是不能走路。”
他的眉梢微挑,揶揄的笑了笑,“那你要我怎么扶着你跳窗?”
贺舟:“……”
咳,这道题好像超纲了!
他的耳根子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期期艾艾道:“抱歉,我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嗯。”
“你抱紧了。”
贺舟:“!!!!!”
说罢,暨白直接把人横抱起来,直接从窗口处跳了下来,他直接借着树干作为枝条,轻轻松松的从两层的小洋楼上跳了下来。
他这说上就上的性子,着实是把贺舟吓得够呛。
暨白那略带薄茧的指尖点了点贺舟的额心,“到了,睁开眼。”
贺舟:“……”
你这样弄得我好像怂了吧唧的。
贺舟缓缓的睁开眼,四处张望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人看到他失态的模样以外,这才松了一口气。
别问,问就是偶像包袱八吨重!
他抓住了路易斯的手,“你扶着我就可以了,我自己慢慢走的,不用搂搂抱抱的。”
毕竟,他们并不是什么亲密关系,这样搂搂抱抱的行为,多少令他有点不舒服。
暨白唇角微弯,他们家粥粥呀,是实打实的双标。
平日里,粥粥抱着他的时候,那叫一个元气满满,如今他要抱粥粥回家,粥粥则是满脸的不适应。
这不是双标是什么?
所幸贺舟没有听到暨白心头那一番吐槽,要不然,他一定会气得跳脚,这抱猫跟抱人能一样吗?
暨白扣住了贺舟的手指,十指交缠的扣住了他的掌心。
贺舟:“……”
你扶人就扶人啊,你十指紧扣是要做什么?我怀疑你在故意占我便宜并且有证据!
贺舟凶神恶煞的瞪着暨白,模样就像炸起毛来的小猫,偏偏那脸厚如城墙的暨白仿佛什么都没有看见一般,坦然自若的牵着他。
贺舟:“……”
敢情,你这是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啊!
偏偏暨白就喜欢贺舟这副气鼓鼓的模样,每次他看到贺舟这副气鼓鼓的模样总是忍不住戳上两下,明明知道老虎的屁股摸不得,他偏偏就想要rua一下。
他们一走到大道上,贺舟就迫不及待的挣脱他的手,贺舟板起了脸,一副猫猫才不好惹的模样,“我家就在前面,我要自己回去,我家里是有孩子的,要是左邻右舍看到你送我回去,指不定会误会我们的关系呢!你送到这里就可以了。”
见贺舟这般坚决,暨白并没有再坚持,他微微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嗯。”
闻言,贺舟这才松了一口气,他慢慢的扶着墙,一瘸一拐的往家的方向走。
暨白始终站在原地,目送着贺舟离去,直到贺舟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他这才折过身去收拾烂摊子。
首先,达达还被他挂在树上呢。
是的,在两个人忙着“谈情说爱”的时候,达达小朋友还挂在树上呢。
他折了回去,取下了他的背包。
一听到外面有动静,藏在背包里达达抖了抖耳尖,一下子从小口子里钻了出来,露出了圆滚滚的脑袋,他看着眼前陌生的大人,整个猫都是惊呆的。
达达:“……”
帅哥,你谁啊?
他不甘心的嗅了嗅那人身上的气味,小脑袋在这个时候犯了浑,“你、你、你是爹爹的朋友吗?”
你身上有爹爹的气味!
暨白一把揪出小奶猫,调笑道:“傻瓜,我是你爹!你连你爹的气味都记不住,我平时是怎么教你?你今晚就别想喝瓶瓶奶了,好好给我练一练嗅觉!”
达达:“……”
崽崽在长身体,怎么可以离开瓶瓶奶呢!
更何况,爹爹现在的模样跟平时的不一样,他怎么能够辨别出来呢!
这简直就是欺负老实崽!
瞧着小家伙这副腮帮子鼓鼓的模样,暨白莞尔一笑,“不服?那晚上再罚你……”
他的话音还没有来得及落下,小家伙就急促的打断道“服哒!达达最服爹爹的!”
别问,问就是达达最爱爹爹了!
瞧瞧达达那副小狗腿的模样,哪还有一点猫的样子!
暨白的唇角上翘着,“嗯,那今天就饶了你,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晚的事情,你必须守口如瓶,连你爸爸都不能够告诉,要不然……”
达达一瞧见爹爹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他蓬松的毛毛一下子就炸开了,他赶忙应声道:“一定一定,这是达达跟爹爹之间的小秘密。”
“嗯。”
暨白一手抱着达达,一手拎着背包,朝着来时路走。
达达蹭了蹭暨白的掌心,奶声奶气的发问道:“爹爹,我们不回家吗?我们不是出来接爸爸的吗?”
“晚一点就回。”
说着,他顺着来时路,一个个的检查着管道。
他很清楚粥粥的性子,粥粥是不可能骗他的。
经过他一番辛苦的寻找,终于一个管道里听到异动,他弯下腰来看过去时,正好看到利奥双手颤抖的举着手枪对着他,四目相对时,利奥整个人都惊呆了,他错愕的喊出声来,“殿下!”
他的手吓得直哆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到底做了什么啊?他竟然拿枪对着殿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样行为跟凶神恶煞骂人被偶像看见有什么区别?他一直在殿下面前努力经营的形象破碎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没有人能够理解一个迷弟内心歇斯底里的哀嚎。
“没事了,出来吧。”暨白朝着他招了招手。
闻言,利奥这才从藏匿的管道里爬了出来,他眼底燃着小火簇,宛如找到方向的旗帜,他激动得甚至难以言语,“殿下,我、我、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利奥一度失态的哭出声来,仿佛想要把他们这些年受的委屈统统都一块哭出来,这些年他们就像无家可归的丧家犬,他们这颗心总是空落落的。
殿下的死讯,他们是一点都不相信的!
但是,他们始终都找不到殿下的音讯……
暨白轻抚着他的头,“没事了,别哭了。”
利奥哪里有不哭的道理,他们努力的守住殿下的基业,偏偏联邦那帮人欺人太甚,根本就不讲半点道理!
达达歪着头,奶声奶气说道:“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叔叔哭哭,丢脸脸!”
这稚嫩的声音响起,利奥这才注意到殿下怀里的小挂件,那一只纯白色的小奶猫,它的毛色不仅跟殿下一模一样,连带瞳色更是如出一辙,仿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利奥整个人裂开了,这下巴半天都没有办法合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殿下竟然在消失的这些年里隐婚生子了!
暨白一眼便看出这小子误会了,真相跟利奥的想象差了十万八千里。
利奥那儿脑补了一出,太子殿下为爱疯,为爱狂,为爱咚咚撞大墙,为了心上人竟然抛了帝位,跟对方在这种穷乡僻壤里隐婚生子,天呐!这还不算爱?
实际上,暨白在爆炸的时第一时间躲入时间胶囊中,在阴差阳错之下,穿越到了地球,意外的被贺舟所收养了。
地球的时间流速与他们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不同,他在地球仅仅待了三年,然而,在他原本的世界却是过了十多年的光阴,这能不引人遐想连篇吗?
最关键的是—他不好直接点破这件事,要不然,这令达达如何自处啊?他们并没有想要瞒孩子一辈子的意思,只是他们打算在孩子大一点以后,再逐步的告诉孩子真相,而不是在孩子急需家庭关怀的时候,一下子击碎他对于家的畅想。
暨白撇开了目光,岔开了话题,“利奥,你的通讯器还在吗?”
闻言,利奥一怔,他赶忙从口袋里掏出了通讯器,“在的在的。”
暨白接过他递上来的通讯器,他轻车熟路的打开通讯器给阿伯塔发送了当前定位,“我已经给阿伯塔发送了定位,想必一会就会来人了。利奥,你且在这里等着,至于你的通讯器,我先拿走了,回头我会联系阿伯塔的,但是,没有我的命令,你们谁都不能够前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