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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弟成了个轮椅大佬(安日天)


“为什么不说呢?”纪文轩平静地问我。
“有什么你和谢薇共同度过的过往,是不方便和我讲的么?”纪文轩平静地追问。
我的情绪已经一点点地冷静了下来,我也从那种“我也要让你和我一样难过”的状态里脱离了出来。
我叹了口气,说:“我去刷碗了。”
其实换一种说法就是:“咱们别谈这个了,都冷静一下吧。”
但在我准备转身离开前,纪文轩用一种冷静到几乎可怖的声调说:“你刚刚,是不是想告诉我,当年那场我们没有看完的电影,你和那个女人一起去看了?”

“我猜的, ”纪文轩轻笑出声,“现在看来,我猜对了。”
我看着他, 有点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似的。
我知道他很聪明,但我没想过,有一天, 他的聪明会这么用在我的身上。
我苦笑了几声,说:“对,你猜对了, 我当时拿了那两张票,约了她去看电影。”
“那看来我送了一份糟糕的礼物给你,”纪文轩向我的方向滑动了一圈轮椅, “你很介意我那时候提前走了么?”
“没那么介意,”我说着违心的话, “你也没那么重要。”
“欠你的每一件事, 我都记得。”
“我知道, 但是纪文轩, 在你出意外之前, 你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还。”
“……”
“我有时候会想,到底是像你说的那样,你是因为‘近乡情怯’而不愿意联系我, 还是因为你有太多的选项而不必联系我。”
“……”
“就好像,我以为你去了国外读书, 离我很远很远, 我当然也不可能在这座没有你的城市里碰到你;结果, 你却告诉我,你从来都没有留过学, 你一直在平城读书,读了本科读了硕士,然后在这里工作。”
“……”
“纪文轩,我想联系你,很难很难,你想联系我,易如反掌,但你从来都没有联系过我。”
“……”
“我说这些,并不是想指责你,我们是独立的个体,你没有义务去帮助我、去支撑我。我只想说,可能,我对你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你只是处于人生的低谷,随意抓住了一个人,那个人可以是我、也可以是任何人。纪文轩,你或许并不是真的爱我,你只是短暂地需要我。”
纪文轩闭上了双眼,他像是无法面对我,也像是要掩盖掉他此刻的情绪。
过了一会儿,他说:“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当我以为你远在天边的时候,你其实近在眼前,我们共同呼吸着这座城市的空气,但竟然没有哪怕一次,擦肩而过。”
“对那时候的我而言,靠近你,会给你带来伤害和灾难。”
“我明白,”我甚至点了点头,但随即又反问他,“那让我一个直男和你结婚,就不会给我带来伤害了么?”
“我并没有强求和你发生一些你不愿意的关系。”
“但你要阻隔掉我和其他人发展亲密关系的可能,你明明知道我是一个对婚姻和家庭非常重视的人,你是要限定我的自由,将我绑在你的身边。”
纪文轩扯起了嘴角,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轻声说:“而你想离开我。”
我深呼吸了几次,实话实说:“至少现在我没这么想。”
“那以后呢?”纪文轩依旧闭着双眼,“在你的设想里,难道不是攒够钱了、买一个小房子、娶一个妻子、生几个孩子,然后你们一家人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么?”
我张了张嘴,竟然无从反驳。
这的确我从小时候一直延续到现在的心愿,我甚至曾经和年少的纪文轩说过很多次。
我至今还记得,年少的纪文轩用黑黝黝的眼神看着我,他问:“那我呢?”
我总会揽着他的肩膀,说:“我们可以做邻居啊,我的房子里也会常年给你留一个房间,你想我了就随时来找我,我们一起玩,玩累了你就睡一觉,明天再回自己家。”
“……我不能住进你的房子里么?”
“可你以后也会有自己的家庭啊,会有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我到时候也可以去你家住啊。”
纪文轩不再说话,只是盯着我看,看了一会儿,他会摇摇头。
我问他:“你摇头是什么意思?”
他会回答:“要是我们一直不长大就好了。”
——要是我们一直不长大就好了。
——多希望我们定格在十六岁的那个夏天,有梦想、有彼此,朝气蓬勃,对未来充满期待。

人总是抗拒长大, 但又不得不长大。
就像,我在过了十六岁的那个夏天后,突兀地意识到, 我再也回不去从前了,回不去那个有纪文轩的从前了。
上学的路上,不会有人在路口等着我, 不会有人在我踩上马路牙子的时候无奈地说上一句“你好好走路”。
短暂的课间,不会有人从教室的前面走到我的身边,用手挡住我的视线, 问我:“走,下去转转?”
散场的球场,不会有人伸手揽住我的肩膀, 央求我:“帮我拧一瓶水,我好累啊。”
不会有人包里明明有伞, 因为我一句“想在大雨里狂奔一次”, 就抓着我一起冲进瓢泼大雨里。
不会有人躺在我的床上、和我抵足而眠, 半夜我被尿憋醒, 才发现他也醒着, 但被子全在我的身上,我问他为什么不抢点被过去,他笑着说他不冷。
不会有人陪我一起骑自行车去河边, 聊那些在现在看来再小不过、在那时看起来却是天大的“大事”。
不会有人陪我通宵熬夜看电影,又在电影结束后夜爬三个小时的山路, 然后一起坐在山峰上的亭子里, 观夜星、等黎明。
不会有人喊我“萌萌”喊得那么熟稔又亲昵, 不会有人熟悉我所有爱吃的、讨厌的食物,不会有人和我谈论未来、小小年纪开始展望退休的生活。
我们曾经如此亲密, 超越了寻常的朋友和兄弟,以至于当我在读到英文课本上的“soul mate”后,第一反应是想到了他。
我以为我了解他的,了解他不甚美好的原生家庭,了解他笑容背后的隐痛,了解他悄然滋生的野心,了解他处理垃圾人和垃圾事的狠辣,了解他并非纯善之人、只是愿意在我面前装作好人……
也因为以为我了解他,所以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离开我,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直到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我也曾经有几次机会,去干扰他寻亲的道路,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去那么做。
我给自己做了很长的心理建设,我劝了自己很久很久,要尊重他的选择,要明白朋友只是一段时间的朋友,很少有人能真的一直幸运地和自己的好友一路相伴。
我做得很好,虽然很抗拒长大,但还是长大了。
但我没想到,纪文轩竟然没有做得很好。
他竟然还会留念我们少年时的时光,幻想着能够回到曾经,弥补所有的遗憾。
或许,是因为他没有吃过太多底层社畜的苦吧。
——如果一个人曾经处于一种在温饱线上下挣扎的境地,就不会奢望一段纯真的、浪漫的感情。
我相信感情么?
我相信,又不相信。
如果真的相信“有爱能抵一切”,我恐怕早就和谢薇告白了。
我其实已经是个很现实的人了,但又偏偏很善良。
我做不到出卖我的感情、欺骗我曾经最好的朋友,去换一段安稳的人生,即使他并不介意、甚至鼓励我这么做。
我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纪文轩,你这样下去,我只能提桶跑路了。”
我是用开玩笑的语气说出这句话的,但无论是纪文轩还是我,都很清楚我根本没有开玩笑。
纪文轩沉默了很久,他说:“你要抛下我么?”
“我不想抛下你。”
“但总有一天会的。”
我蹲下了身体,蹲在了他的面前,仰着头看他,尽量让自己的真诚传递到他那边。
“我们可以做一生一世的朋友,不需要婚姻来绑定我们之间的关系。”
“是我没有安全感,”纪文轩向前倾身,他抬起手,压在了我的左肩上,凝视着我,“是我不想看到你结婚,不想让你和其他人组成家庭。萌萌,我不想做那个在窗外看着你幸福的人,我想永远坐在你的餐桌旁边,而房子里,只有你,还有我。”

——你这样的说法, 可真是自私啊。
我的大脑里回响着这句话,又意识到,纪文轩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自私的人。
他只是在很多的时候, 把我划进了“他自己”那一拨而已。
有点像那种不被原生父母所爱的、很精明的男人,只顾忌自己的小家庭,自己要过好、妻子要过好、孩子要过好, 至于其他人,哪管他们水深火热,怜悯心极其有限。
也不能说这种人不好, 只是我还是更偏爱那种传统意义上的好人,热情爽朗,好客大方, 不太计较个人得失。
但我也清楚,那样的人太少见了, 在如今的社会也是几乎活不好的。
像纪文轩这样的人, 才能混得如鱼得水, 才有出头之日。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走个神, 可能纪文轩说出的话语的确难以应答, 也可能潜意识里,我认为纪文轩不会太在意我的走神,他对我总是包容一些的。
我突然意识到, 我和纪文轩相处的时候,即使我下意识地克制, 也还是会越界, 会“恃宠而骄”。
他要是温水煮青蛙, 我可能真的招架不住。
但他等不及了,也对, 真的被爱情冲上头的时候,怎么能等得及呢。
他的手压在我的肩膀上,我们靠得很近,近到我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到我的身影。
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圆圆的后脑勺,浓密的头发,很好摸。
我慢慢地凑了过去,亲了一下他的嘴唇,他的眼神没什么变化,像是一点也不惊讶,也像是习以为常。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我的初吻了。
但我的心率没什么变化。
我知道他是漂亮的,但就像橱柜里的瓷娃娃,会有人亲了一口瓷娃娃,而心跳加快的么?
直男和同性恋,本来就是无法相爱的。
他没有问我为什么要亲他。
他只是说:“这个姿势不太舒服,回房间里,我们可以试试舌吻。”
我低笑出声,我说:“纪文轩,你好熟练哦。”
纪文轩垂下了眼,说:“你也知道我那些事,我也没瞒着你。”
“你不怕我嫌弃你。”
“萌萌,你不是那样的人。”
我从蹲坐的姿势站了起来,甩了一句“谁要和你舌吻”,想要离开,但手腕又被纪文轩攥住了。
他其实握着我手腕的力度并不重,但我偏偏动弹不得了。
我侧着头,不去看他,我说:“你真是神经病。”
“我有什么不好的么?”
“你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咱们性取向不一样,我对你没感觉,也不喜欢。”
“就当是相亲认识了,那么多夫妻不是都这么过下去了。”
“你冷静一下吧,过几个月就过了这个劲儿了。”
“过不了。”
“你等等。”
“甄萌,你重新出现在我面前的第一天,我就想把你拐到床上去了。”
“你神经病啊?”
我甩开了他的手,对他怒目而视,却发现他在笑,笑得肆意又张扬。
“如果我没有走,如果我们一起考上了同一所大学,信不信,暑假的时候,我就会把你拐上床,让你哭着抓着床单求我轻一点、慢一点。”
我冷笑出声,说:“别做梦了,纪文轩,你现在腿废了,硬件条件不允许了。”
纪文轩低下头,说:“换个人,会求我上他。”
“求的是你的钱、你的权,要是你活不错,那就是求你的活,唯独求的不是你这个人。”
“我活不错。”纪文轩抓到的重点很奇怪。
“那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简直莫名其妙。
纪文轩沉默了一会儿,说:“你要想的话,我可以做下面的那个。”
我过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说:“纪先生,你的理解能力应该是很好的,我不想和你发生任何□□上的关系。”
“你不是想试试么,”纪文轩仰着头看我,带着几分意兴阑珊、破罐子破摔的意味,“来试试我吧,很舒服的。”

第73章
“……不是, 你觉得,我会是一个随便和其他人发生关系的人么?”我感觉更莫名其妙了,“兄弟, 我可是纯爱战士。”
我开了个玩笑,其实不怎么好笑,但纪文轩挺给面子的, 他竟然笑出来了。
他说:“我只是想让你快乐,任何一种方式都可以。”
“我现在就挺快乐的,”我实话实说, 又狠了狠心继续说,“当然,如果你能早日恢复正常, 不再企图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更快乐。”
“如果顺从你的心意, 那个不快乐的人就会变成我了。”纪文轩平静地说。
我有点想说“你不快乐那就不快乐, 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这种狠话我说不出口。
毕竟纪文轩不快乐了, 我也不会高兴, 甚至还会有些难过。
我深吸了一口气,问:“晚上你想吃什么?”
其实这就是将讨论搁置不提的意思了。
纪文轩轻笑了一声,说:“你做的我都喜欢。”
他也同意结束这次的讨论了。
我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 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们又相安无事地度过了一段时间,仿佛一眨眼, 就到了腊月下旬, 很快就要过年了。
纪文轩忙碌了一阵, 又安排了一次全面的体检,其实指标还是不算特别好, 但他的医护团队却长长地舒了口气,说“比预料得要好很多”。
纪文轩以此为理由,给我发了一笔丰厚的年终奖,我试图推辞,但他找的是集团的人力和我谈的,当我表示这笔年终奖过于高的时候,人力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我。
久违的当社畜的经历回到了我的脑海中,我意识到我推拒年终奖的行为是多么离谱。
“……好吧,我接受。”
“感谢您的接受,”人力停顿了一下,像是开了个玩笑似的,说,“您让我的年终奖也不会打折扣了呢。”
“……”我有点笑不出来,我知道这不是一个玩笑,而是一句庆幸和微不可察的抱怨。
最后的结果是我收下了年终奖,丰厚的二十万,还是税后的。
我为纪文轩工作不到一年,已经足足攒下了四十万。
这是一笔很大的钱了,虽然这样可能有些奇怪,但我还是用纪文轩发给我的工资,给纪文轩买了一份新年礼物。
这份礼物严格来说也不是我挑的,而是纪文轩察觉到我在利用碎片时间挑礼物后,主动提出的。
那是一条很漂亮的红色领带,虽然我知道红色领带代表了爱恋,但给纪文轩买领带,总比给他买戒指要好得多。
那条领带花了我一万块,我买它的时候也不觉得心疼,甚至还有点冲动买旁边更贵的那一条。
纪文轩瞥了一眼我手中的平板,说:“我更喜欢左边这条。”
“那条……”
“你赚得那点工资,还是要省一些花。”
“你怎么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想买那条更贵的。
“你的眼神和微表情暴露了你的想法。”
“你学过?”
“嗯,学过,这也是商业谈判技能的一种。”
“成本能了?”
“也不是,很少有人值得我过多留意,但你值得。”
“我怀疑你的大脑里是不是专门建了个文件,里面堆满了和我相关的信息。”
“不用怀疑,早就建好了,内容还很丰富。”
我瞅了纪文轩一会儿,有一种一拳搭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最后想了想,马上快过年了,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送完了礼物,采购好了年货,安排了家政公司上门协助我一起给别墅来了个大扫除,仿佛一眨眼,就到了腊月二十九,明天就过年了。
我母亲前几天打来了一个电话,问我回不回家。
当时我和纪文轩一起坐在书房里看书,纪文轩看向了我,我不知道怎么想的,点亮了扩音键。
“今年没赚到什么钱,回家的车票太贵了。”
“你弟弟妹妹都想你了。”
我抿了一下嘴唇,感觉这句话应该不是真的,如果真想的话,他们也知道我的电话、无论如何都打个电话过来。
但我还是放柔了语气,说:“谢谢他们想我,最近他们学习都还好吧?”
“哪里好了,哪里好了,”母亲长长地叹了口气,“要上这个补习班、那个补习班,家里都快要被这兄妹俩掏空了。”
“……有些补习班可能也没那么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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