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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文物有执念(相与步于中庭)


“……”
好家伙,袁祈心说原来你衡量朝代更迭竟然是看自己的KPI?!
这是位多么资深的社畜。
但紧接着,他就从这话中琢磨出了点,被自己忽略的,别的东西。
袁祈问:“很久以前,就有第八组了?”
“一直有。”
纪宁不瞒他,但也没有清楚说明这个“一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过以前的第八组不叫这个名字,正史并无记载,以前管这事的地方,叫五方监察总督。”
袁祈张了张嘴,但这次话还没说出口,背后就掠过一阵轻飘的凉风,人手似的,顺着肩膀柔软滑进衣领……
【作者有话说】
让大家久等了,我把第一卷 所有内容都重新整理安排了一下,剧情和人设上也做了很大变动,几乎成了一个新的故事,大家可以重头再看一遍,如果还没有替换的话可以尝试清除缓存再点开,祝,阅文愉快,比心心~另,迟到的元旦祝福,祝,阖家欢乐,万事顺遂~再次笔芯~~~~

袁祈寒毛倏地立起,有了前车之鉴,这次他目光缓慢挪到对面纪宁脸上。
先前已经有过默契,并未给什么提示,目光交汇瞬间。
袁祈先一步蹿至纪宁身后与形成背靠背警戒之势,手电筒反举身前,像是举了一把锋利的短刀,警惕环顾四周——这是在遇到危险时常用的对敌姿势。
袁祈好似至受惊的猫,却在一系列下意识动作后意外自己如此信任对方。
然而……驱女鬼和婴儿的默契好似意外,纪宁对于他的突然靠近蹙眉,迷茫回头看了他眼。
袁祈:“???”
他的肩膀依旧紧绷,脸上凝重表情随纪宁主动跟他拉开距离一空。
这一瞬间,那股莫名的出现的风暂时被抛出脑子到了九霄云外,袁祈深吸了口气舔唇。
虽然他热爱欣赏一切美丽的事物,但真不是个见人好看就总往上贴的变态。
这份委屈他有口难言,在肚子里百转千回了数次后涌出深深无力感,只能归咎于刚才的幻境。
都怪幻境让他给纪宁留下了阴影——以至于紧急靠近都内误会是要占便宜!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时,光照之外的黑暗中传来噼里啪啦碎石落地声响。
袁祈紧张的神经再次绷紧,纪宁的反应也极其迅速,两簇手电筒光同时循声追去。
伫立在门口的两尊跪姿落地石像身上开始出现蛛网似龟裂并在咔嚓声中迅速蔓延,碎石开片哗啦啦掉在地上。
袁祈瞪大眼睛,在他的注视中,石像迟缓站了起来。
这两尊石像身着铠甲手持巨斧,造型粗壮高大,蹲下去时就有两米多高,此刻站起赫然成了两尊庞然大物,头顶冠发触及穹顶,整个墓室随着他们的起身开始缓慢摇晃。
这特么什么情况?
袁祈对这个诡异的墓室绝望了,手一滑差点将手电筒摔出去,连忙躬下身稳定重心,勉强站住后一抬头,没调好位置的手电光擅自上打在雕像那皲裂的脸上。
石像好似被这个动作惹恼,从鼻孔中喷出一口烟尘,像是喘了口气,没有瞳孔的石头眼珠咔嚓往下转,视线顺光而来投下,睥向地上拿光照他眼睛的渺小人类。
“……”
袁祈赶紧将光挪开,连着后退两步,哭丧脸说:“意外意外,要是平常,我真没这么没素质。”
石像并不听他解释,默契的同时沉重向前迈步,伴着碎石噼里啪啦往下掉,霎时间地动山摇,墓室摇的更加剧烈。
袁祈从未像此刻这般体会到腿长的优势,两尊笨重的庞然大物只用了一步便欺身过来。
它们仗着体型优势,像相扑选手似得以半蹲身之姿形成包围之势,将两个渺小人类的左右和前方的路堵死。
袁祈在地面摇晃中在原地踉跄,手电筒光在东倒西歪中乱摇并不好控制,黑暗中只能靠耳朵听见碎石落地的轰隆声,从墓顶落下的灰尘被吸进嘴里,带着苦味儿。
他呸了一口后高喊,“卧槽,纪组,怎么办!”
袁祈看不清眼前,也不知道当下纪宁离他多远,竭尽全力将手电筒光往对方战立的地方扫,只见纪宁身体随着墓室震动摇晃,却始终保持仰头姿势,盯着石像一动不动。
先前袁祈就觉着纪宁的反映比一般人漠然,现在看来是反射弧太长,连逃命的时候都能卡壳。
“卡壳”的纪宁沉注雕像,隐在黑暗中的手虚招,指尖青光打过,像是炸开一点细小火花。
握拳动作还没完成,下一瞬手就被人猝不及防抓住,强行拉起就跑。
纪宁神情一空,原本蓄的力就这么散了。
袁祈察觉到握住的一瞬间对方手臂僵直,心里叫苦这都是什么事儿,纪宁肯定把他当成是占人便宜的变态了,忍不住嘴碎。
“事急从权。领导,您这逃命的反射弧可绕地球两圈。”
纪宁被迫“逃亡”,回过神后垂眸看向两人紧牵的手。
兵荒马乱中,那张缺少情绪的脸上竟然浮起弥足珍贵的满足,就好像达成了什么能让他死而无憾的心愿一样。
他在一狂奔中小心翼翼回握住,动作轻柔地就像捂住刚破壳而出,浑身绒毛不堪用力的鸡崽。
袁祈一手拉着纪宁,另一只手中的手电筒在奔跑间来不及调位,像是无头苍蝇似得乱摇,并不知道身边的领导此刻在身后如视珍宝似的抓着那只已经快急出汗的爪子。
他好像对危急关头逃命这件事儿十分熟练,边跑边拉着纪宁在石像掀起的风中东跑西窜,依靠着蛇皮走位硬生生躲过了所有砸落下来的石块,还没等他庆幸。
下一瞬,重物落地的剧烈撞击声狠狠出现在脑后。
袁祈被余劲掀飞出去,胸口闷疼,怀疑自己耳膜也被震破了。
他在地上滚了圈后艰难挣扎爬起来,经历过短暂鸣音后,混乱的脑子适时想起那两尊守灵石像手中是有巨斧的。
这下要死了,他心想,自己小心谨慎了二十年,最后竟然因为一个编制草率下墓交代在这里。
关键是这个编制还没拿着!
狭小空间在石像围堵中已经变得逼仄,左右奔跑也逃不过空间被挤压至越来越小,他们最终像是瓮中之鳖似的困在狭小一隅,已然是无路可逃。
石像的视力并不受黑暗影响,一击不中,再次追来。
袁祈胸腔因为喘息大幅度起伏,手电筒高举在眼前,直视雕塑,旁边传来纪宁的声音:“你没事儿吧。”
袁祈这才发现自己还紧紧抓着对方手,倏地松开,同时在巨斧劈空的破风声来时一把将人推到身后。
“……”
他今天手比脑子快的事儿干了不少,包括这个动作。
袁祈回护完自己满脸冷汗,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有良心愿意干舍己为人的事儿了?!
很想把刚才那只手叛变的手剁了,可事已至此,他不好再说“我刚才傻逼了,你快出来给我垫背。”
只能发出一句愤怒咆哮,“这特么都是些什么破事儿!”
他被坑蒙拐骗进危险墓室也就算了,现在还能用命护着始作俑者,自己这个史无前例冤大头的身份坐实了!
石像巨斧已至头顶,身后无路可退,袁祈仰头看着悬在头顶急速落下的凶器,面前画面被寸寸定格。
手中手电筒被吧嗒关闭,四周一下陷入黑暗,黑暗中,传来一声金石相撞的清冽声。
那股熟悉的感觉令纪宁下意识的想后退,却又凭借本能将自己定在原地,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手电筒光倏地循声照去,没纪宁看清声源,目光先被两把抡过来的石锤挡住。
纪宁敏捷向后跳,这一跳并未落地,身体控制不住往后飞。
与此同时,黑暗中正格住石斧对峙的袁祈,蓦然感到身后传来股巨大吸力。
手上一松,长棍重新化成吊坠挂在脖子上,身不由己脱离巨斧。
雕塑见他要跑,石靴跺地追来。
两人身不由己以后背碰壁的姿态撞入墙壁,原本坚硬冰冷的墙壁在他们触碰瞬间泛起涟漪,好似化成了虚影任凭穿过。
袁祈的手电筒掉在地上还开着,一束光打在石像脚上圈出一个透亮圆圈。
石像咆哮抛出巨斧砸向墙壁,地动山摇间,袁祈好似看到在光中,浮现出了一片近似透明的,轻纱似的金色影子。
随着金影出现,他心头猛然一震,无数道利箭似得目光自黑暗中射出,冰冷愤懑,好似想把他们生生撕碎。
袁祈脊髓不受控制蹿过一簇电花,心说这进了吸血蝙蝠洞的感觉是什么鬼?!

“啊——”
袁祈搂着纪宁重重摔倒在地,腰正好撞在什么带棱角的东西上,疼的他“啊——”叫出了声。
地面堆了很多石块似的凹凸不平,他身上多压的那个人重量尤其明显,着地的后背,尤其是腰,感觉要断了。
纪宁因为免费的“人肉垫子”,连个油皮都被蹭破,落地后下意识往后一撑,不小心摁在了袁祈大腿跟上。
袁祈不受控制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纪宁顿时像只受惊的猫,几乎是弹跳起来,在交织如擂鼓的心跳声中,下意识摸身边手电筒摸了个空,后知后觉记起刚才在“撞墙”途中掉了。
袁祈忍着疼,心说这下两个人占便宜的帐总算该扯平了,从喉咙中低涩说:“领导,你这算是二次伤害吗?”
黑暗中,纪宁从喉咙干到嘴唇,听见地上的人在压抑吸冷气,敏感嗅到空气中掺杂淡淡血腥味。
纪宁一怔,低下头问:“你受伤了?”
他看不见,只能下意识用手去触摸查看。
“没事没事。”
纪宁试探的动作急且轻,指尖游鱼似的匆匆掠过,让人觉着即便是有伤也不会感觉出疼。
袁祈被这谨慎小心的动作摸得又痒又无奈,分不清到底是关心还是折磨,匆忙凭感觉控制住对方的手。
心说明明都互不相欠了,你这怎么还擅自要往上加利息呢。
纪宁的被抓住,手背先是僵直,而后反射似得往后一缩,但因为力道太小,没有挣脱。
袁祈慢半拍松开,半真半假抱怨:“往哪摸呢,纪组,您这是验伤呢还是想占便宜呢,再摸要升旗了。”
这只是一句玩笑话,要是赵乐在这里肯定会立刻笑骂他“不要脸”,气氛就这么活跃起来。
可此刻他面对的是“缺少言语”的纪宁,对方连“升旗”是什么意思都不明白。
袁祈话音落下,黑暗和沉默一样窒息欺来。
好半天再没有声音。
袁祈玩笑掉地上没人捡,揉着自己快要断了的腰苦笑,心说谁要是将来找这么个对象得累死。
就在袁祈考虑该怎么找补回来时,前方突然传来衣料摩擦的窸窣声响。
纪宁耳骨微动,黑暗中倏地闪身扬手挡在半身不遂的袁祈面前。
几步间踢翻了好几个金属器具在地上滚着叮当响,它们所在的地方好似十分空旷,回音经久不绝。
一道男声自黑暗中响起,“老师,好像有人来了。”
被叫作老师的人音色沙哑问:“是谁?”
他们这次进来的任务之久就是“解救被困人员”,李潼阳说过,被困墓中的两个人是渑大文物系修补专家李威军和他门下带的博士生刘玉茂,听这一老一少的声音正好对得上。
袁祈紧绷的肩膀垮下,腰部伤口牵动半个脊背的筋抽疼,他捂住伤口朝着声源道:“第八组搜救队。”
他靠感觉大致转向纪宁所在方向,真心建议领导出去后找个诊所看看声带,总在别人问话时候不出声也是个病。
说话空档,纪宁从兜里夹出张符,正好垂在袁祈眼前。青光沿着朱砂符文轨迹流动,而后那张轻飘的黄纸就像盏LED灯,散发出柔和光晕,亮了。
虽说照明直径仅有两米,但却足以驱散黑暗,让两边的人彼此看见并且判断他们此刻身在何处。
在看清周遭后,贫穷了小半辈子的袁祈蓦然被眼前的珍宝器具闪瞎了眼,刚才把他硌出腰伤的东西,竟然是一盏漂亮的青铜觚,器型规整无伤,价值连城。
汉代墓葬向来奢靡,但也没想到奢靡成这个样子,简直就是统治阶级腐败。
他们身处一个二十几平的正方形的陪葬坑,地上堆积了一层厚厚的象牙和青铜器,祭祀用的铜尊、青铜神树,其中还有几个酷似三星堆里发现出的面具,角落里堆了七八个朱漆金钿盒子,有的边镶着鎏金的花纹,其中一个因为震动歪倒,滚落一地金饼,其中还有一排马蹄金。在暗无天日的墓室中乍一见光,格外刺眼。
“……”
袁祈上次看见这东西,还是在电视上报道的西汉海昏侯墓里。
他坐在踩在不亚于金山银山的无数稀释珍宝上,四下打量又不敢乱动,觉着比做梦都夸张。
在无垠黑暗中被困数个小时,时间观念都要模糊,再次见到光,好似重新回到人间。
年轻学生被光刺的眼疼,用手掌遮挡眉梢,望眼欲穿。
“真是来救援的同志!”
他激动难掩,赶忙俯下身搀扶穿了笨重防护服瘫倒在地的老师。
李教授忙不迭戴上放在膝头的眼镜,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呆了多久,最初的地动山摇过去后就晕了过去,而后断断续续晕过去醒过来,如此循环了不知道多少次……
要不是身边学生一直喊他名字,早就昏死过去。
李教授激动地想爬起来,但四个小时黑暗囚禁,对于上了年纪的人来说,精神和身体都遭受的折磨难以想象。
他的双腿好像刚结束了场马拉松一样疲惫无力,好不容易借学生力气站起身,踉跄两步又差点栽倒,于是连爬带挪迫不及待的蹭到两人跟前。
袁祈一眼就从防护服包裹下认出年老的李威军,老老实实地坐在纪宁身后,冷眼旁观看着他狼狈爬过来。
纪宁察觉到了什么,微微侧目,似乎是想要转过去看一眼身后的袁祈,但只是瞬间便又止住。
红尘虚假的皮囊迷不住纪宁的眼,见面至今,他很清楚袁祈的提防和试探,玩笑也好,尴尬也好,包括面对女鬼时的惊恐几份真情几分假意他都明白,那些表情在袁祈身上都是浮于表面的过眼云烟。
如沙上的字,清风一抚便消失殆尽,连痕迹都不留。
此刻的冷漠是他难得流露出来的真性情。
纪宁迎上去躬下身,李教授在学生搀扶下双手抓住纪宁臂膀,借他力量终于站稳,激动的沉甸甸握住他没拿照明符的那只手。
纪宁由他握着,“您好,我是第八组纪宁,我们已对此处情况大致了解,李教授放心。”
一句话说的丁点私人情绪也不掺杂,全是公事公办的话术,干巴巴的像是没放水蒸出来的白饭。
李教授瞬间被感动的热泪盈眶。
在黑暗的墓室中被困四小时不亚于人在手术台上经历过生死一线,走马灯都在眼前转过一轮,又出乎意料迎来劫后余生。
此刻,别说是纪宁这样一个眉目清俊的小伙子,哪怕有条狗叫两声都能柔软送到人心坎里去。
李教授两只手颤抖地攀在纪宁手背上,情难自抑:“那就好,那就好……哎,真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我们也没想到会这样……”
他哽咽叹了口一言难尽的气,似乎真在因为浪费了组织资源深感惭愧。
坐在纪宁身后的袁祈见他情真意切感谢,冷笑了下。

就在这时,李教授也看见了纪宁身后捂着腰的袁祈。
他松开纪宁的手,俯身去跟袁祈握,关切问:“同志你没事吧,腰扭伤了吗?”
李威军今年六十高领,有醉心学术的满头白发,个不高,乍看上去像是个在菜市场里经常能碰到的慈祥和蔼的小老头,整个人由内而外散发出亲和的磁场。
袁祈将揉腰的手递出去,笑意熟练从唇角延开。
“不小心磕了下,不是什么大事儿。”
李教授在他抬起头笑的瞬间微怔,失神片刻后又专注的一瞬不瞬盯着他,干讷张了下嘴,“您怎么称呼?。”
“哦,对。”
他打听别人前不忘先自我介绍,“我姓李,叫李威军,这是我带的博士生,渑大考古系刘玉茂,今年就毕业了。”
刘玉茂搀着他导师胳膊,脸色煞白比李教授还要憔悴焦虑,被点名后僵硬扯动嘴角敷衍往上一提,非但没有达到笑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更阴沉神经了。
袁祈看的出这人精神已经紧绷到了极致,四个小时不吃不喝又跟不知道身在何地的“墓主”比邻而居,对于未知的恐惧用任何语言形容都很苍白。
袁祈捂着腰起身,脸上笑容犹在,“我叫袁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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