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鸳无力招架:“……那就麻烦你了。”
左聿明眼底温柔:“不麻烦。”
两个人都没吃晚饭。
他煮了米饭,现炒了三个小菜,看着灯光下连鸳专心致志吃饭的样子,心软的一塌糊涂。
饭后送连鸳回去。
走廊不冷,左聿明让连鸳抱着脱下来的羽绒服,连人带衣服抱起来送过去。
顺理成章要到连鸳家门锁密码。
以后天天过来照顾人,总不能让连鸳跑来开门。
左聿明离开后,连鸳靠在沙发上轻轻吐了口气。
他真正的放松下来。
不是左聿明不好,是照顾的太好了,而且左聿明看着好看还好说话,让人如沐春风,但做决定时又很果断。
说抱他就抱起来,说去医院就去医院,一日三餐也包揽了。
连鸳只在孟放身边时被这么照顾过,但那是他被孟放睡的总起不来床,所以心里还算坦然。
但左聿明的照顾,要怎么还?
连鸳左思右想,发现他真是身无长物,要不然等好了请人吃饭吧,吃贵的,好的。
想好怎么感谢左聿明,连鸳心里就渐渐坦然了。
想洗个澡。
虽然左聿明带他去的私立医院豪华又干净,但到底去的是医院,而且这一天没少折腾。
拉窗帘、脱外出的厚衣服,找换洗衣服……
对脚受伤的人来说这一趟活不少。
连鸳最开始单脚跳。
跳两下总觉得动静大,怕惊扰到邻居,就小心翼翼的走,还好受伤的脚腕疼的不厉害。
才要进浴室,接到左聿明的电话。
左聿明提醒道:“医院细菌多,记得洗澡。”
连鸳没想到左聿明细心到这个份上:“嗯,正要去洗。”
能想象到连鸳认真应他的样子,左聿明声音越发低柔:“那就好,小心地滑,这样吧,半个小时后我给你电话,要是没接,我去看你。”
到底还只是朋友,他就是想也没法做更多。
而且洗澡这种事,左聿明心思不纯,提起来就都觉得不自然,只能尽量找借口。
原本连鸳就有些怕摔倒,为了减少脚的受力,他走路都扶着墙的。
就应了。
索性拿着手机进了浴室。
洗到一半忽然灵光一闪,左聿明不是提醒他去洗澡,是怕他滑倒吧。
挺陌生的感觉,但的确是真诚又周全的关怀。
默默的记住了。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冲刷下来,思维在不知不觉中放松,连鸳想了很多。
想周宗南居然会向他倾诉苦恼,想左聿明以前和现在的照顾,讨厌他或者想远离他的人现在能接纳他,难免让人禁不住感觉良好。
他好像也不是那么糟糕,至少目前不是。
不过也只是自我感觉良好了一小段时间,连鸳又暗自告诫自己,不要奢求太多,顺其自然等等。
也想到孟放。
不过想到孟放,连鸳的记忆大多是充满情欲的画面。
浴室发生的事也不少。
每次他累到走不动路或洗不了澡,孟放都干脆利落的代劳,精力多到用不完。
其实除了这些,孟放在日常生活中也很照顾他。
这些连鸳都记着。
不过现在已经明白,孟放照顾人只是顺带手,是他自己的修养,该看不起人还是看不起,只是不说而已。
连鸳乱七八糟的想,但还是在半小时内洗完了澡,时间长了站不住。
裹上浴袍出来,第一时间给左聿明发了信息。
又闲聊了几句。
还有周宗南的信息,问他孟放来拿东西的事:[顺利吗?]
连鸳回他:[嗯,挺顺利的]。
其实没有。
他看出来孟放有些生气,因为他拒绝上车,这人,总是说一不二的。
不过人是好心。
这时候想起来,就觉得孟放也挺可爱的。
周宗南松了口气,约连鸳去打球。
羽毛球。
当初他们一起去山里钓鱼,别墅里有个羽毛球馆。
那时连鸳也玩过。
一向安静内敛的人,动作最开始还有些笨拙,但眼睛亮晶晶的,笑的很好看,可见喜欢。
连鸳拒绝了,说要工作。
周宗南这下好奇起来,他以为连鸳没工作呢,听连鸳一说,就说要连鸳写的书看看。
连鸳没答应。
解释说给熟悉的人看了就写不出来了。
这是真话。
写一些东西时想到熟人在看,难免束手束脚。
周宗南表示理解,又询问连鸳什么时候休息,休息的时候总能出门了吧。
连鸳想揉揉脚腕疼的地方,但还是忍住了。
医生让他四十八小时内不要做这些会活血化瘀的事,免得肿的更厉害。
想了想说:“这几天要赶稿,会很忙。”
脚伤了么,也出不去。
还好不出门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条件允许,他可以十天半月不出门。
尤其现在的房子可以晒到阳光,很明亮。
周宗南:[那行吧,改天再约]。
连鸳回了个“好”字,坐在床边吹头发,吹风机也不想收,吹完直接钻进被窝。
睡前订了个闹钟。
按照今天这种活动量,他明天肯定睡到自然醒。
但左聿明要过来。
家里来客人,总不能赖床或者衣衫不整,不礼貌,而且也莫名的有些尴尬,毕竟不是特别熟的人。
连鸳不确定左聿明几点过来,参照孟放起床的时间,定的七点钟的闹铃。
起早就太困了。
洗漱后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过了一会儿就歪到抱枕上睡着了。
左聿明八点钟来的,想着连鸳起不来,来太迟又怕他饿。
也没敲门,直接输的密码。
进来就看到连鸳歪抱枕上睡的很沉。
昨晚没上床睡?
歪沙发上能有多舒服,左聿明想把人抱到床上去。
没想到他才伸手将人肩膀和腿弯都揽住,连鸳已经自发自觉的蹭过来了,环上他的肩,连在他脖颈蹭了蹭。
左聿明一下子就僵住了,一动不敢动。
连鸳声音都还迷糊着,小声的,似怨似求:“我困,你别动我了……”
尾音拖的很长。
轻飘飘的,又似乎打着旋儿,让人脊骨都松懈了。
左聿明下意识哄他:“不动你,去床上睡。”
几秒钟后,怀里的人骨骼僵硬起来,那是种很明显的僵硬。
左聿明也意识到了一些东西,比如刚才的连鸳,亲近又依恋的连鸳,不是对他。
气氛很尴尬,至少连鸳很尴尬。
睡懵了。
很想就此晕过去,但没有晕过去的理由。
左聿明先回过神:“吵醒你了?原本想抱你去床上。”
他自然而然的松开手。
往后退了退。
一手还按在沙发上,不赞同道:“怎么睡这儿了?”
几秒前发生的事仿佛是幻觉。
心绪复杂
既回味刚才连鸳的亲近,那样绵软温柔,像一掬水,又有些嫉妒 ,嫉妒得到这些的是孟放。
连鸳连忙道:“没有,我起来了,早上没精神,就靠了一会儿。”
左聿明当然不会拆穿连鸳可不是靠会儿,而是睡的都快从沙发上出溜下去了。
暗道疏忽。
没和连鸳商量时间,连鸳这是因为他早起了。
他检查连鸳的脚踝:“比昨天肿了。”
来的时候拎着两个袋子。
从其中一个袋子拿出冰袋和昨天连鸳用的毛巾,照旧用毛巾裹着冰袋敷在连鸳脚腕上。
另一个袋子是早餐。
有些是家里做的半成品,有些是外头送来的。
半个小时后,连鸳敷好了脚,和左聿明头对着头在沙发的茶几上吃早餐。
之前那点尴尬在左聿明的忙碌下早散了。
连鸳注意着时间:“快九点了,你上班会不会迟到?”
左聿明:“不会,正常上班是十点。”顿了顿,玩笑道:“而且老板上班,看心情。”
连鸳看他神态轻松,确实不着急,也放松了:“那就好。”
左氏集团员工上班是十点,这是考虑到通勤。
左聿明自己,以前都是九点前到公司,很多事要处理,不过偶尔不去也不会怎么样。
像孟放,也是这样。
他不可避免的想起孟放,想起和孟放在一起时的连鸳。
懊悔从心底滋生。
如果一年前那天早上他不是掉头就走,而是再耐心一些,是不是连鸳就不会和孟放有一段。
人的记忆就在那里。
左聿明理解连鸳,毕竟分开没多久,却难免无可奈何酸楚追悔。
只能暗道来日方长。
九点半,左聿明收拾完桌面离开。
告诉连鸳中午十二点有人送饭过来,晚上五点半他下班,保证连鸳六点半能吃到晚饭。
他回自己家换了上班的衣服。
西装革履,外面是长款的蓝色大衣,身高腿长面容俊美,整个人堪称丰神俊朗。
照镜子看的满意,这才端着一盆洗好的水果送去连鸳家,并没有错过连鸳眼里的惊艳,纯粹又明亮。
连鸳的眼神太好懂了。
左聿明在这眼神下一整天的心情都很好,甚至构思了明天穿什么衣服。
连鸳在左聿明走后也开始工作。
偷偷记录下了一点点灵感,关于左聿明给人的那种风度和悦目的感觉,回头可以写到下一本书里去。
水果很好吃。
除了脚腕隐隐的痛,再没有什么不好。
上午十点半,连鸳收到左聿明的短信。
左聿明发过来份表格,里面是五种不同的午餐组合,每一种都是两荤两素一个汤的标准:[选一个]。
两荤两素一个汤,这也太多了。
连鸳想。
还没来得及说,左聿明下一条信息就到了:[都是小份,不会吃不完]。
连鸳就选了一份。
菜的味道很好,都是那种小盅,吃完会有点撑,但不会撑太厉害。
吃过之后满足的瘫在沙发上不想动。
晚上五点半,左聿明果然来了。
他穿着早上出门时的衣服,手里拎着菜和水果,进门后询问连鸳可不可以把大衣挂在门口的衣架上。
连鸳还没忙完,随口道:“你挂吧,我一会儿就好。”
有点别扭的感觉。
过了会儿才意识到左聿明有点太客气了,明明之前直接开他家灶台的火,落落大方的。
不过这种小事,他就是随便想想。
左聿明挂好大衣,把水果蔬菜都拎到厨房,然后熟练的给连鸳冷敷:“不用动,忙你的,一会儿等吃就行了。”
最近他和连鸳接触的时间多了,自然知道连鸳在做什么。
连鸳只得看着左聿明忙碌。
由于他工作要坐着,电脑在膝盖上呢,左聿明单膝点地给他包的冰袋,这样的视角,能看到左聿明浓密的头发和被衬衫裹着的宽阔的脊背。
连鸳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只能道谢。
左聿明攥了下连鸳的小腿肚,算是回应,然后把连鸳睡裤的裤脚重新拉好。
他自去厨房忙碌。
就在五位数的挺括衬衫外熟练的系上围裙,偶尔看一眼忙碌的连鸳。
没见过这样的连鸳。
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手指敲字的速度很快,偶尔表情会很生动,很可爱。
楼下,拎着一兜精心挑选小零食的周宗南,跟着刷卡开了单元门的住户混了进来。
他在这小区有房子,虽然没来住过,但进小区门禁很容易。
单元门就只能等人了。
也不是不能叫人,比如也住在这一楼的左聿明。
但兄弟归兄弟,想要的往怀里搂实确了再公开,这是自家族厮杀到现在独占鳌头得来的经验和习惯。
他穿戴不俗人长的又好,蹭了个门禁并没有被怀疑。
电梯直上八楼。
大步走到连鸳家门口后止住,深吸一口气,停下来整理了衣服才敲门。
心道上班不让来,下班点来总行吧。
周宗南没想过他会有这种迫不及待的时候,但真是想的慌,哪怕只是见一面,晚上好歹能睡得着。
听到动静的左聿明让连鸳别动,房子又不大,几步过去就能开门。
这个点,外面天都黑了。
来的会是谁?
有一刹那左聿明想到孟放,心难免一虚,但分都分开了。
他定定神,按下门把手。
门打开,门里门外的人都是一愣。
周宗南看看左聿明的脸,再看看左聿明腰间围着的围裙,往后退了一步确认门牌号。
没走错啊。
这良家妇男的样儿,是他明哥?
以前不是没一块儿做过饭,但围裙好歹是限量版,简洁干净又大气,这会儿上面一个可爱的黑色猫猫头,几个意思?
左聿明扫了眼周宗南手里拎着的精美食品袋,再往上,视线在周宗南的皮夹克上顿了顿。
衣服漂亮,人也潇洒。
但大冷天的穿这么多单薄,不怕感冒?
房子格局方正,入户门进来一边是厨房连带餐厅,一边是客厅。
客厅在入户门左手边,往客厅看,入目先是一组玄关柜,柜子上面摆放一些摆件,下面连着的是鞋柜。
玄关柜后面是沙发。
柜子挡着,连鸳要是不走出去两步,看不到来的是谁。
听不到动静,就问:“明哥,谁来了?”
也想不出谁来。
交际圈就那么大,武连庆来的话肯定提前打电话,没来过,还有门禁。
听到连鸳的声音,周宗南就知道百分百没走错,但人更恍惚了。
他记得左聿明对连鸳一直很冷淡。
原本礼貌和气的人对一个人冷淡,那就是很不喜欢了。
左聿明透过玄关柜的空隔看了眼连鸳,声音熟稔而柔和:“周宗南。”
周宗南连忙道:“是我,连小鸳,你下班了吧?”
连鸳连忙道:“忙完了,不用换拖鞋,你直接进来吧。”
家里没多余的拖鞋。
原本有的一双是孟放的,连鸳给人打包也放箱子里了。
连小鸳?
左聿明听着这奇怪中又带着点宠爱的名字,心里某种预感越发明显。
不过来不及再多想。
眼看连鸳站起来了,连忙过去将人按回沙发:“别动,时间差不多了,冰袋取下来吧。”
单膝点地,熟练的将连鸳裤腿往上一推。
周宗南不明所以,但再次被震撼。
连鸳给他解释:“我脚伤了,多亏了明哥……”
周宗南心就是一提。
才要问,头也不抬忙活的左聿明安排他:“宗南,你去看眼厨房,芹菜炒牛肉,调料都放好了,差不多就出锅。”
周宗南就去厨房了。
人还懵着。
到厨房看锅是锅盆是盆,有出锅盛好的菜,也有没下锅的备菜。
整整齐齐,烟火气十足。
将芹菜炒牛肉出锅,顺手把锅刷了。
心说他厨艺也好着呢,但看人要紧,暂且按下那点攀比的心。
屋子里热得慌,将皮夹克脱了挂门口的玄关上了,顺带扒拉了下旁边的蓝色大衣,认出是左聿明最喜欢的个品牌。
连鸳被左聿明勒令不准下地,只能口头上让周宗南先坐。
周宗南没坐,眼看左聿明起来了几步过去占位置,就坐连鸳边上:“我看看你的脚。”
连鸳抬了下。
脚光着呢,没穿袜子,脚踝那儿肿的挺明显的,尤其他白,人不胖,骨架也秀气,那肿就从三分严重扩展成六分。
亮了一下又收回去:“医生说没事,休息几天就行。”
周宗南看的清楚,没敢碰,但眉头拧着了,好像连鸳脚上那疼他也感受到了一样。
连鸳看他眉目沉沉,笑了笑,语气轻松:“真没事。”
周宗南:“什么时候伤的?”
听连鸳说是昨天晚上,不乐意的道:“难怪我约你出去打球你不去,还工作忙,受伤了怎么不说?”
连鸳知道他是好意,解释道:“小伤,没必要说。”
周宗南是自己生自己的气,气他没照顾着人,又庆幸:“幸亏明哥住的近,回头我照顾你,保准给你养的白白胖胖。”
从厨房拿了瓶果汁过来的左聿明将周宗南的话听的一清二楚。
果汁放人跟前。
又问:“吃饭了没有,我多炒几个菜?”
周宗南没吃饭,想着没准能在连鸳这儿蹭一顿,或者两个人直接出去吃,相处的时间就又多了。
这会儿就更不能走。
但左聿明这语气这安排,跟这是他家似的。
便一撸袖子:“都自家人,那我就不见外了,加个糖醋小排,再来个清蒸鱼,连小鸳属猫的,最爱吃鱼和虾,我跟你一起去。”
至于虾,刚他看了,油焖大虾已经出锅在保温板上放着呢。
兄弟两个一前一后去厨房了。
过了几秒钟周宗南又出来,问连鸳有没有多余的围裙。
连鸳说没有。
周宗南本意也不是问这个。
提溜着拿来的零食摆连鸳跟前 ,一边儿解释这个怎么好吃那个什么味道,说连鸳肯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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