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鸳住进来前孟放还让人清扫过,确保精力不太够用的连鸳进来就能住。
连鸳只见孟放亦步亦趋的跟着他里外观看房子的布局和陈设,眼神很柔和,显然对房子是满意的,禁不住愉悦的说起租房子的事。
说他运气有多好多好。
说住了几天感受到的,房子的合心意处。
不自觉的双手都背在身后,下颌微抬,很是放松。
他少有这样情绪轻扬飘忽不能自已的时候
但这个房子真的太让人满意了。
和以前比,差距大到差不多有从月薪一千涨到一万这样。
激动处双臂攀到孟放的脖颈。
孟放注视着被深而轻的吻快乐到脸都透着一层淡粉的连鸳,间或问:“怎么想起换房子了?”
他当然知道原因。
但很奇怪的,居然还想听连鸳亲口提一提。
潜意识的,好像心头有一块地方,需要被怎么对待一下似的。
连鸳仰头亲了下孟放,好几天没见,又是憋足了劲儿换房等着,这会儿挨在人怀里就不想出来。
想了想说:“那个不太好,就换换。”
心里觉得挺对不起孟放,前段时间连累他跟着自己遭罪。
孟放追问:“怎么不好?”
连鸳觉得孟放这次话好多。
明明房子温暖整洁,床又大又软,而且他们好几天不见,按照孟放之前的需求,早就进入不说话的程序了。
而且在心底,虽然前一套房子确实各方面比不上这一个,却是他境遇糟糕时的避难所,给了他一段自我恢复的很安宁的时间。
连鸳觉得万事万物包括房子家具这些,都有一定的自我意识。
他不想说之前那套房子的不好。
含含混混的说了句“其实也没什么”,就又凑上去给孟放亲,也亲他。
一只手搂着人脖颈,另外一只手就很不老实的摸进孟放的衣服下摆。
后来燎原。
连鸳又觉得孟放还是和以前一样,甚至更热情。
不过这次他不仅在直接的接触上强势,还总亲他。
模模糊糊中,连鸳听到孟放叹息似的低音:“怎么能这么傻……傻乎乎的……”
连鸳在热烈中沉沦。
说不出连续的话,只能随便孟放说这种没来头的话。
视线里的孟放眉眼比平时多了几分说不出的绮色。
他可真好看。
连鸳在心里叹息,忍不住抬手去摸孟放的脸。
孟放抬手攥住连鸳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侧头亲了亲连鸳的手腕,几乎无声:“你以后可怎么办……”
孟放希望连鸳表一表功,这是应该的事,但什么都不说的连鸳更让人承受不住。
甚至让他在没顶的情欲中生出浓厚的担忧。
这么呆的连鸳,像一张白纸一样的连鸳,要怎么适应这个灰色的社会。
这种担忧让孟放一时都无法排解。
他把连鸳翻了个身,暂时不肯看他水润干净的眼睛。
一时没有控制住力道,在连鸳说他时又和缓下来。
连鸳确信孟放很喜欢他的新房子,因为从这天之后,孟放几乎日日来这里过夜,私人物品也随处可见。
甚至于让连鸳有一种他们本来就住在一起的错觉。
这天是周末,连鸳不想起床,在孟放有事出门收拾好又回来亲他时,拽住孟放的衣角:“垃圾……垃圾拎下去……”
今天他不想下楼。
但是房子太热了,垃圾不及时清理容易出味道。
孟放做过几次饭,但还真没注意过扔垃圾的事。
这对他来说是个陌生的领域,没人支使过他干这个。
心里有几分说不清的情绪。
呼噜一把连鸳的头发:“学会差使人了还,还有别的没有?”
连鸳下意识摇头,脑袋枕在人腿上咕噜了几秒又连忙道:“晚上回来的时候带一份鸭货,要鸭爪和鸭脖,甜辣味的。”
楼下就有卖鸭货的店,不是那种连锁店,味道特别好,而且不外送。
孟放没有清理过垃圾,考虑了一下基本操作,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所有的垃圾桶都扫荡了,又都换上新的垃圾袋。
一番忙碌,出门时间就已经有些紧张。
急急忙忙出去,和左聿明碰了个脸对脸。
孟放知道左聿明在这有房子,这几天也碰到过,问他:“好点儿没?”
知道左聿明家庭情况比较复杂,情绪不对时会选择幽静的地方养神,在这里看到对方,孟放猜他最近心情大概不是很好。
不过这都快十天了还在,这次情绪不对的时候过长了。
左聿明说还行。
多少年的朋友了,没多问的必要,孟放简单说了句:“有需要就说话。”
左聿明一颔首:“知道。”
两人一起进的电梯,好几次左聿明的视线都落在孟放提着的垃圾袋上。
孟放提着垃圾袋的手抬了下,笑的挺无奈。
左聿明禁不住感叹:“没见你这样过,是不是太娇惯了?”
孟放摇头:“你不知道他……”
一瞬间想到连鸳脑袋塞枕头下的哼唧,睡熟了都挨蹭着他的样子,还有各自占据客厅和书房忙自己工作的静谧。
没有过的生活。
与其说是无从说起,更是不想和任何人分享。
两人在地下停车场分开。
孟放的车利落的滑出车道离开,左聿明坐在车里没怎么动好一会儿。
他不知道连鸳吗?
一年前在医院,连鸳那时候说话那么尖酸刻薄,让人印象深刻。
可要说知道,却又再没有别的接触。
难道有什么内情?
左聿明原本相信自己的判断,但孟放什么人他太清楚,让孟放连垃圾都肯给清理的连鸳,他没看到的那一面是什么样?
连鸳不知道左聿明的困惑。
他日子过得很好。
生理和心理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每天还会被孟放带着下楼去附近的大学或者公园转转。
有时候会碰到左聿明。
连鸳会立即摆正自己的位置,做一个安静的小摆件。
孟放察觉到连鸳的安静,让左聿明自己转自己的去,别打扰他。
连鸳猝不及防孟放的直白,假装自己不存在。
左聿明倒适应良好:“这就走,有空过来吃饭。”
正是傍晚,天色昏暗,
日光一点金色落在连鸳微垂的睫毛尖儿上,绒绒生辉。
左聿明走出很远了忍不住回头。
那两个人已经淹没在人群。
他看夕阳,冬日的余晖并不太暖,心头却还是一动。
这头孟放和连鸳肩并肩在操场绕圈儿。
每天相处的时间很长了,孟放发现连鸳不喜欢出门。
但你要带他出去,又会很开心。
他也不是好闲溜达的人,但每天下班溜一溜小动物,竟渐渐成了种享受。
问连鸳是不是害怕左聿明,说人挺不错,脾气是他还有周宗南三个人中最好的。
连鸳想了想左聿明,摇头:“不害怕,而且他还挺好看的。”
很客观的评价。
但连鸳不是笨蛋,这话当着孟放说是有那么点不妥。
说完就挠了下眼角。
孟放知道他呆,早不和他生这种小闲气。
理智是这样的
但还是严肃的纠正连鸳:“不——你害怕他。”
他可没忘记连鸳见到左聿明的第一面,都看呆了。
连鸳附和的点点头。
事实证明,有些人或者有些事真的很不禁念叨。
两天后,他不得不面对左聿明。
当时是下午六点多。
连鸳下楼买了份鸭爪,到门口兜里没摸出钥匙。
他出门压根没带钥匙。
而孟放早上出门的时候就说了,要出差,第二天下午才回来。
连鸳就没有联系孟放。
去别的地方,武连庆家地方小不方便,再就没什么选择了。
一时想不出解法。
有点饿。
连鸳就决定先解决饮食问题。
屈膝靠坐在门板前一边啃鸭脖一边刷手机,倒也很舒适。
都没注意电梯开关的声音。
直到面前多了一双笔直修长的腿,再往上是左聿明俊美沉静的脸。
因为左聿明最开始明确的喂猫的比方,连鸳有意无意都在回避和他相处。
到现在已经习惯绝对不主动说话。
赶紧把吃到一半的鸭脖放回外卖盒,和垂眼看他的左聿明面面相觑。
左聿明看着恨不能缩到门板里的连鸳,心里满不是滋味。
问他:“怎么不进去?”
连鸳站起来,他比聿明也矮差不多半个头。
暗自懊恼。
怎么就忘记左聿明可能会看到他在走廊。
不过他从不自作多情,只能说左聿明是个好人,又是孟放的朋友,才会过来关心。
实话实话没带钥匙。
又补充道:“孟放一会儿就回来了。”
早上出门正好碰到孟放,并且知道对方要出差的左聿明,看着一本正经撒谎的连鸳,也没拆穿他。
这时候他完全可以顺水推舟,随便连鸳怎么样。
但就像每次下班回来会下意识看一眼对面,这次他下意识一眼后,竟不由自主走了过来。
也许这是个机会。
一个和连鸳单独相处深入了解的机会。
连鸳是孟放的人,左聿明当然不会做出逾距的事。
他只是想弄清楚那天的事。
在连鸳胡说八道后,了解似的点点头:“原来是这样,走吧。”
连鸳不解:“走……哪儿?”
左聿明看了眼自己的房门那里:“去我家等,只是看在孟放的面上。”
说完不等连鸳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过了一两秒他听到身后轻轻的脚步声,脸上不自觉就有了笑意。
连鸳不是个很会拒绝人的人。
坐在左聿明家的沙发上了才在努力思考,一会儿怎么找借口出去。
也许他可以说孟放在附近商场等他过去吃晚饭。
左聿明去书房打了个电话,连鸳身份特殊,朋友之间关系再好也要有分寸。
不过话就说的有技巧。
提了连鸳可怜巴巴坐在门口的事:“我让他先在这儿住一晚,我看要是不叫他,他大概准备睡在走廊。”
听到这里孟放心就是一提:“那就麻烦你了,我明天上午回去。”
他其实不想连鸳和左聿明太过近距离的接触。
相处的久了,连鸳那点小毛病孟放一清二楚。
诸如赖赖床,喜欢吃鱼虾等?
再就是有些颜控。
针对最后一点,孟放时常打扮的有型有款,或者直接洗澡后就围条浴巾,时常能让连鸳晕头转向的黏糊他。
但想到左聿明样貌并不比他差,风格迥异且被连鸳盖章好看的事,就不那么愉快了。
但是左聿明已经把人带过去安排了住宿,孟放也就不好再安排人过去接连鸳。
事情说定,左聿明出了书房和连鸳沟通。
告诉连鸳,他刚刚联系了孟放,孟放出差去了,所以连鸳今晚在他这儿凑合一宿。
连鸳:“……”
孟放都答应了,他就更不可能说什么。
过了会儿孟放电话过来,让连鸳乖乖等他回去,连鸳低声应了,又忍不住小声嘱咐孟放工作要紧,明天不用赶回来,他白天出去转转,时间过得很快。
谁也没提换锁的事。
连鸳是爱惜东西,觉得能不损坏就不损坏,孟放是对房子感情特殊,没想过破坏的事。
孟放原本生气连鸳宁愿坐在门外跟个小可怜似的也不联系他,结果被别人捡走。
但连鸳这么一说,那点气就散了。
想着回去在连鸳的工作守则上强调,有事必须第一个找他。
两人黏糊了几句才挂了电话。
连鸳不好意思的看着坐在他对面沙发上,不知什么时候换了一身休闲装的左聿明:“那就麻烦你了。”
左聿明看他努力和自己说话,觉得蛮有意思。
不过他并不是恶劣的人,让连鸳随便吃点桌上的水果零食垫一垫,一会儿开饭。
一百多平的房子,厨房的门是透明玻璃,连鸳能看到左聿明忙碌的背影。
过好几分钟,确定左聿明没有出来的意思,就啃了两块鸭脖,又喝了点进门左聿明就给他倒的水,别的东西都没碰。
倒对左聿明的房子装修感兴趣。
和他现在住的房子偏中式不同,左聿明的房子是简洁大方的风格,白色为主,很有现代感的设计。
连鸳比较喜欢这种,默默的记在了心里。
可惜大家不太熟,不然他真的很想在得到允许后拍几张照,将来自己装修房子就可以借鉴。
左聿明偶尔回头看看客厅,连鸳坐姿不算很有姿态,这些东西都需要特殊训练,但看着很乖,专心啃鸭脖,没有再玩手机。
晚饭是四菜一汤。
鱼虾还有一个牛肉炒青菜,一个土豆丝,汤是紫菜蛋花汤。
都是很家常的菜。
连鸳本来觉得垫一垫鸭货是不太饿的,但运气真好,一桌子都是自己喜欢的菜,立即就饿了。
不过坐在对面的毕竟不是孟放,他吃的很慢,会干巴巴的赞美菜好吃。
再说别的,就真的不会了。
还好左聿明话也不多。
菜不少,连鸳吃饱了还剩很多。
左聿明看他神态中那种不自觉的满足,心说倒是挺好养。
却问连鸳晚饭是不是不好吃,怎么吃这么少。
连鸳连忙说好吃:“真的吃饱了,剩下的明天早上我再吃。”
他说的真话。
饭菜是真的好吃到愿意接着吃好几顿。
左聿明摇头失笑:“明天再说。”
连鸳没见过他这样的笑,很耀眼,好看的像加了光晕。
同等程度的好看……
只能想到洗完澡后,湿漉漉的头发随手往上一撸的孟放。
连鸳没敢多看,主动帮忙收拾餐桌,把碗碟放进洗碗机。
一起干了点活,吃的好还吃的饱,放松了一点点。
后来还加了个餐。
剩的鸭货不吃会坏,要放人家冰箱,也不合适。
还问左聿明吃不吃。
估计是不吃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这样想,在看到左聿明慢条斯理的戴上一次性手套时就呆了一下。
一起吃完了鸭货,连鸳看了眼时间,八点多了。
虽然不困,但是想说去洗漱睡觉。
这样能独自呆着。
没想到左聿明却重新倒了杯水给他,说是聊聊。
水是白开水。
钓鱼那次,左聿明听连鸳对孟放说晚上喝茶睡不着。
他姿态放松,白色的长衣长裤子有种长身玉立的美感。
但连鸳却感觉左聿明说的聊聊是种很正式的谈话。
连忙坐的更端正了一些:“你说。”
在连鸳的心里,左聿明是个特别好的人。
他的回避是基于左聿明的要求。
但当左聿明主动接触时,连鸳就没那么内敛了。
情绪都盛在眼睛里,亲近温良。
左聿明以为是晚饭的缘故,看得出来连鸳很享受进食的过程。
有种胆怯的小动物被顺到毛的感觉。
这是个很好的开端。
他提起两人的相遇。
说到很多细节,比如连鸳道歉说身上雨水弄脏了他的车。
连鸳忍不住插了句话:“那次多亏了你,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不止是被送到医院治疗。
还有左聿明留下的钱。
实际上,左聿明给了他能稍微体面些的再次链接社会的机会。
灯光明亮,连鸳真挚的神态让左聿明有一刹那的犹豫。
因为他要提的事,当时情景,连鸳绝不真挚或者温和。
提这样的事,势必是不礼貌的。
但眼前的连鸳越讨人喜欢,那件事就越成为左聿明在意的点。
他尽量委婉的道:“其实第二天清晨我去过医院,听到你和几个人争吵……”
准确的来说是连鸳堪称牙尖嘴利刻薄恶毒的叫嚣。
原话已经不能准确复述。
但大概意思是一个喜欢连鸳的人为他而死,家属找来,连鸳说那人活该,活该喜欢他,活该为了救他去死。
后来护士介入,说医院不是吵架的地方。
再往后左聿明就没听下去了。
听到左聿明说起清晨,争吵之类的词,连鸳脸上的亲近和感激就渐渐凝固了。
几秒钟的功夫,他像被骤然抽干了血液。
脸色煞白,原本松松搭在膝盖上的手,手指不自觉蜷起。
左聿明被他难看至极,仿佛生了重病般的脸色骇了一跳:“你还好吗?”
连鸳的思绪已经割裂。
一半是狰狞的无数张逼近他的人脸,一半是左聿明关切又审视的样子。
室内光明温暖,他却感觉到寒意从脚底窜起。
仿佛时光沟通了过去。
那里的寒风呼啸而至,得意的告诉他,他永远都摆脱不了过去。
但是过去是过去,他早已经没有那么脆弱。
连鸳这么告诉自己。
他甚至短暂的,用失去血色的苍白的脸露出个笑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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