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认知更加让他犬齿发痒,原本还在左右乱转的眼珠直直的定住。
信息素陆浮闻不到,但时旭藏不住身体的反应,他尴尬的干咽了口唾沫,多亏了在谢寅那里拍摄的广告,现在时旭的脸皮厚了不少。
“首席,我先去换身衣服,”时旭后退一步,信息素浓度飙升,几乎要把他淹没,及时处于这种情况,时旭依然能笑着说:“晚上见。”
陆浮善解人意的没有提醒时旭他走路的姿势有多么不雅。
“晚上见。”
送走时旭,陆浮抬起手,示意成煊先安静,接着走到楼梯中央向上看。
果然,他从三楼的窗台清楚的看到了傅以榕伸出的细长手指,接着是军装袖口、结实的小臂。
就像是打游戏时遇到最终Boss一样,Boss身体的各个部位必须要一寸一寸的出现,还要附加特写镜头。
陆浮在开战前选择了退游。
他拒绝了成煊的邀请,独自回到房间,一直等到晚上八点,宴会准时开始,陆浮才和自家小灰狗视频通话结束。
地下城老板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又不是保姆,天天给你带狗算什么事?”
陆浮冷淡的弯唇:“钱你也没少拿。”
养只狗没什么难的,问题是这只狗是陆浮的狗,地下城那群人一听到陆浮的名字就像被戳了□□一样兴奋,天天围着小狗转,自己的工作都忘了。
地下城也是要运转的,一旦收入低于支持,谢家那边就要减少资助。
地下城老板只能苦哈哈的问:“能不能让诺加回来接它?”
“用不着。”
陆浮瞥了眼落地窗外的花园,记者蹲得腿都麻了,两人的影子被落日映了出来,长长的在地面上延伸。
“我过几天会回去一趟。”
黄昏到夜幕的转变看似漫长,实际上不过是一瞬间的事,陆浮推开房门,只推开了一条食指长的缝隙就卡住了。
他低头一看,成煊居然蹲在门口。
Alpha不知道是不是太无聊,居然眯了一会儿,此刻正睡眼惺忪的揉眼睛。
陆浮霎时间哭笑不得,“起来,你挡着我了。”
现在还没来几个人,成煊的不良形象没有泄露出去,他懒洋洋的站起身,拨了拨略微翘起的头发,问:“已经到时间了吗?”
陆浮双手环胸,似笑非笑的说:“没到,要不你再睡会儿?”
“这里的地板太硬了,睡着不舒服,”成煊脸皮厚,不怕阴阳怪气,抱怨道:“傅以榕太不人性化了。”
这个真不能怪傅以榕,谁会蹲在别人门口睡觉啊!
抱怨完,成煊对着陆浮伸出手,湛蓝的眸子像是一碧如洗的天空,也像是暗藏杀机的海面:“我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同行吗,陆浮上尉?”
从成煊的衣摆上抽出一根银发扔开,陆浮这才笑着给予回应:“趁其他人来之前,你要抓紧时间了。”
掌心贴合,陆浮微凉的体温渡了过来,成煊从守在楼梯口的侍者端着的托盘里拿过一杯酒递给少年。
两人并肩走向了阳台,傅以榕不会养花是真的,连阳台上的盆栽都是塑料植株。
陆浮轻轻倚着栏杆,高脚杯里的酒光泛起一圈圈涟漪,像是盛了半杯月光,而所有的月辉与星火都不及陆浮半眯半笑的眸。
成煊所有的话语都化在了唇齿间,像是融掉的冰糖。
光是这么看着陆浮,都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定。
“怎么这个时候又拿沉默寡言的剧本了?”
陆浮眼波流转,从斜倚变成了背靠栏杆,只有后腰抵住细细的铁板,上半身几乎悬空,黑发压在腰背,与夜色融为一体。
成煊呼吸一停,下意识想要去拉陆浮,却被少年的笑容灼伤了手。
“这个高度,就算摔下去也死不了。”陆浮侧过脸,漂亮的双眼含着微光。
仰起头,少年抿了一口泡了轮弯月的酒液,大厅中悠扬的音符一点点远去、消失了,只剩下无形的微风在他的周身萦绕。
“要不要试试?”陆浮手一松,空酒杯倏然砸了下去,在草丛中炸开晶莹的碎片,危险的闪着光。
少年对着惊疑不定的Alpha伸出双手做出邀请的姿态,夜间的精怪不怀好意的引诱道:“你和我,谁会流血?”
成煊答不上话,湿漉漉的心脏被冰糖黏糊糊的拼在一起。
花园中,李哥忍了一下午,终于在不久前去解手了,前任摄像师因为恐惧神罚,议会选举结束后就请了病假,只剩下新入职的摄像师。
李哥不在,他又嘴笨,干脆关闭了直播间,举着摄像机到处拍。
此时,他见到了那位传闻中不近人情的Beta。
那人站在阳台边缘,天上星子无数,争先恐后的坠入他眸中紫灰色的星河。
摄像师躲在仙人掌后,目光却不受控制的冒犯他。
手里的相机隐隐发烫,摄像师的掌心泌出冷汗,他竭力控制住紊乱的呼吸,将镜头对准了陆浮搭在栏杆上的手。
这是双堪称神明造物的手,从指尖到腕骨都是融雪般的冷意,骨骼被薄皮裹着,要细看才能找到些微的血色。
少年的腕骨突起处点着一颗褐色的小痣,细细的黑色珠串像是狰狞的伤口,牢牢的咬在白皙的皮肉上。
摄像师突然慌了神,迟迟不敢按下拍摄键。
这将是一张价值百万星币的照片,即使陆浮根本没有露出脸。
摄像师一遍又一遍提醒着自己,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咔哒。”
画面定格。
阳台上的少年忽的落下一个轻飘飘的眼神,像烧红的烙铁贴上心脏,将人体最重要的器官烫成一团肉糜。
呼吸与心跳都随之远去,摄像师的双腿陡然沉重起来。
他低下头,透过手里的照片,看到了遥不可及的月亮。
露珠顺着树叶的脉络砸下。
摄像师酸软的双腿无力的跪了下去。
阳台上,陆浮收回视线,无趣的直起身,然而成煊似乎总喜欢在话剧的落幕时突然跳上舞台给自己加戏。
譬如迟来的示好、后知后觉的渴求,以及现在。
成煊揽住了陆浮的肩,将少年半搂进怀里,蜻蜓点水般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小心翼翼的,怕被推开似的。
强势的动作和霸道的信息素在这一刻暴露了纸老虎的真相。
陆浮几乎忍不住笑出来,他看着成煊瞳孔中的倒影,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此时的表情有多么充满恶意。
成煊在这一吻中尝到了苦涩的滋味,他像是一条濒死的鱼,必须要得到陆浮的回应从能窥见生机。
可陆浮不。
陆浮不让他活。
这个漂亮又残酷的Beta用水汽交织的网将他拉上了岸,坏心思的欣赏他奋力挣扎的过程,直至力竭而死。
“成煊!”
齐之裕刺耳的尖叫将成煊的理智短暂的拉了回来。
红发Alpha像一个火球般气势冲冲的走了过来,陆浮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过去,而成煊……这下他真的要死了。
凭什么齐之裕能够如此轻易的将折磨他的少年夺走?
凭他没脑子吗?
【018:齐之裕是怎么做到在任何地方都能成为显眼包的?】
【陆浮:如果你像他一样人傻钱多还有个帮忙收拾残局的小叔,你比他还strong。】
李哥终于回来了,他没有注意到摄像师的不对劲,激动的推了推他的肩:“快拍!齐家又有丑闻了!”
摄像师这才回神了似的举起摄像机,记者不满他慢吞吞的动作,想过摄像机重新打开直播间,兴奋的压着嗓子说:“揭秘,陆浮、齐之裕、成煊三人关系究竟如何!”
直播画面中,齐之裕憋红了脸,嘴里咬着领带,不动声色的调整姿势,背对着大厅。
不是怕丢脸,就是怕小叔看见。
齐列平日里熬夜工作劳心劳力,本来就操劳,要是被他气出高血压就不好了。
作为多年对头,成煊哪能看不出齐之裕的想法,冷笑着说:齐列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抚养了你吧。”
齐之裕不满的瞪了他一眼,大家都不是亲生的,有你说话的份吗?
傅管家观察了一会儿战况,估摸着是冷战不是热战,弓着腰走了过来:“陆上尉,上将找您。”
陆浮抬眸,走到楼梯边缘,居高临下的俯视一楼大厅的宾客,傅以榕、奥莱拉、齐列赫然都在其中。
谢寅无聊的喝着可乐,瞟到陆浮的身影,立刻兴奋的挥了挥手,黑亮的眸子闪闪发光,像在看一颗人形摇钱树。
齐之裕站起身,用舌头把领带顶了出来,小声嘟囔:“傅以榕天天跟我小叔混在一起,绝对不是好东西。”
陆浮失笑,撇了他一眼:“你还是齐列的侄子呢。”
齐之裕狐狸眼圆睁,为自己辩解道:“那怎么能一样,我投胎就投到了齐家,没得选,傅以榕有得选,还是选择和我小叔同流合污。”
“你身上流着齐家的血,能干净到哪去?”成煊嘲讽道。
“咱们半斤八两,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齐之裕不惯着时旭,该呛的时候绝不收着。
陆浮左看看右看看,看不出他们的攻击性。
【陆浮:好温和的战争。】
【018:缺一个简焕白,他比较会放垃圾话。】
简焕白被傅以榕塞回军部了,陆浮无聊的歪了歪头,沿着楼梯走了下去。
找乐子喽。
“陆上尉来了,”傅以榕高高举起酒杯:“今晚的主角可是你,快来,我给你介绍一下你以后的同事。”
陆浮以为的同事:伉俪情深不离不弃的A同军官情侣。
陆浮真正的同事:脸色惨白的基思和眼神飘忽的卡勒。
“这位是基思上尉,早你四年进入教廷卧底,你们应该已经接触过了。”傅以榕嬉皮笑脸的说。
基思一个“滚”字就在嘴边,顾忌周围人太多不好出口。
陆浮笑着点点头,傅以榕又道:“这位是卡勒上尉,别看他身形不够魁梧,眼光可高,喜欢的都是高大威猛的Alpha。”
陆浮眨了眨眼,狐疑的看向卡勒。
八年不见,卡勒取向都变了?
卡勒苦笑着握住陆浮的手上下晃了晃:“很高兴认识你,陆浮上尉。”
【018:他看起来不像自愿当A同的。】
介绍完同事,傅以榕又热情的将陆浮推到了齐列面前:“还要感谢你,当初把这么好的苗子介绍给我。”
齐列意味深长的看着陆浮:“是他自己够努力。”
陆浮也谦虚的笑了笑:“还是您慧眼识珠。”
【018:哪里谦虚了?】
【陆浮:我用了敬语。】
在傅以榕的有意牵线下,陆浮将首都星说得上名字的门阀都认了一遍。
谢寅不知道是不是可乐喝多了,抓着陆浮的手不放,左一句菀菀类卿,有一句三四角逐,最后打了个嗝,正色道:“白月光都是早死的命,陆浮,你要小心。”
陆浮礼貌的道谢,顺手将谢寅的脸推远了。
宴会结束,成煊独自走到草坪中,他仰起头看向阳台,那里已没有了少年的身影。
蹲下身,成煊摊开手帕,捡起了一块块碎片。
隔着柔软的布料,Alpha五指收紧,静谧的蓝色海面涌起浪潮,拍打礁石的回响都像是心脏在尖叫。
血洇在帕子上,成煊却不觉得痛。
几日后,塞布星
盘旋的乌鸦嘶哑着嗓子庆祝夜色降临,巷子口的垃圾桶哐当一声倒在地上。
生锈的铁盖在沾着污渍的水泥地上滚了两下,骤然失了力气,瘫倒在地上。
黑色的野猫从倒下的垃圾桶里艰难的钻了出来,浑身的毛发都黏在一起,隐隐看到根部的浅色。
舔着爪子的黑猫忽然扭过头盯着巷子深处看,绿色的竖瞳忽明忽暗,没两秒忽地溜走了。
路过的醉汉随手扔开了空掉的啤酒瓶,炸开的碎玻璃飞进了巷子里,上面的“谢”字半边磕碎,散在地上。
小巷像是黑色的喉咙,吞噬了月光,反射不出任何光景。
“就是这了。”陆浮走到二楼,推开铁门,进入了空置三个月的屋子。
屋子虽然小,但打扫得很干净,陆浮顺手开了灯。
昏黄的光明明暗暗,坚持了几秒就消失了。
三个月没交电费了,怪不得。
陆浮回头看过去,时旭站在一片阴影之中,金发在夜色中隐没,只能看到一双翠色的眸子,和巷子口的黑猫如出一辙。
但陆浮知道,时旭一爪子下来能把人开膛破肚。
“你站在那干嘛?”
陆浮话还没说完,半米之外的翠绿陡然逼近,柔软的唇贴了上来,带着凉意的身体近在咫尺。
陆浮眨了眨眼,没动。
这是一个仅仅流连于表面的、生涩的吻。
陆浮的后背压在了墙壁上,温度升高到令人烦躁的地步,气流不通的走廊里,呼吸几乎将所有氧气吞噬殆尽,窒息感丝丝缕缕绕住发尾爬进神经。
欲望的火焰升腾。
于是战线被拉长,时旭觉得自己和陆浮之间一定有一个人疯了,不然他怎么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和陆浮耳鬓厮磨。
可是没有一个当事人选择打断这一切。
闹剧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演了下去。
高马尾散了下来,铺散在脊背上,发尾在后腰处扫过,穿插在长发中的手指慢慢攥紧,陆浮精心爱护的发就这么被外人揉进了掌心。
“汪!”
清亮的犬吠劈开了黑夜,地下城老板呆滞的看着两人,他盘腿坐在地上,右边是一只呲牙的小灰狗。
Alpha出色的夜视能力让老板清晰的认出了时旭的身份。
广告明星、新星议员、第五阀独子、今年金鱼奖最佳男主候选人之一、占据各大头条的人气王——时旭!
小灰狗如离弦的箭般飞了出去,下一秒,陆浮听到了时旭失态的叫声。
“陆浮,你的狗咬我!”
时旭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左脚抬完右脚抬,他刻意收着,怕伤到小灰狗。
小灰狗就不一样,追着他的脚后跟咬,它在塞布星什么恶人都见过了,时旭的体格和气质都不足以吓退它。
时旭带着一身陌生的信息素闯进了它和陆浮的领地,对于小灰狗来说就是彻头彻尾的入侵者,必须赶出去。
时旭叫苦不迭,Alpha皮糙肉厚是真的,但是时旭不经打也是真的。他不是齐之裕和成煊那样的武力派,被狗扑了几次后就像陆浮投去了求助的目光。
陆浮不紧不慢的走进客厅,将小灰狗抱了起来,摇着尾巴的小狗从喉咙里发出了细细的声音,像是在表达委屈。
“我没有不让你教训他,但是我还没吃饭,你要让我饿肚子吗?”
小灰狗歪了歪头,右侧的耳朵动了动,像是在思考陆浮的意思。
陆浮挠了挠小灰狗的下巴,圆溜溜的黑眼珠舒服的眯了起来,最终,小灰狗放松的躺在陆浮的腿上,垂落的尾巴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摇晃着。
时旭则主动钻进了厨房,打算给陆浮露一手。
早在第一军校的时候,大多数学生就发现了陆浮对于食物的执着。
地下城老板吧咋吧咋嘴,跟在了时旭身后,轻声问:“您,是来旅游的时候被陆浮绑架了吗?”
时旭系围裙的手一顿。
第84章 钓成翘嘴了
陆浮回到塞布星并不是突发奇想,《诺诗法案》尚未被废除,执政官的事情还没有落实。
他现在依然是一名无足轻重的议员。
塞布星虽然地处偏远,但是星网消息并没有延迟,卧底教皇的名声早就传了个遍,因此,陆浮这次十分小心,做足了伪装。
直到进入钦西城,他才脱下了斗篷。
【018:没关系吗?这里看起来很危险。】
【陆浮:没事,钦西是诺加的地盘。】
齐家留下的轰炸痕迹还在,本就不富裕的城市更是满目疮痍,穿过大片横亘的建筑物遗骸才能进入住宅区。
在陆浮的计划中,他的同行者不该有Alpha,但时旭的执着和财富打动了他,主要是后者。
热腾腾的饭菜被端上了桌,时旭挽着袖子,腰间系着一条浅咖色的围裙,脑后的金发用皮圈拢起,扎了一个只有小指长的揪揪,到处都是小巧思。
可惜,时旭凹了半天造型,陆浮的关注点却始终在桌面上。
【018:看不出来,他居然还会做饭。】
为什么又是丸子?
回顾自己在第一军校的打铁生涯,陆浮绝望的闭上了眼,他完全无法理解首都星人对丸子的执着。
脑子不理解不影响胃里空虚。
陆浮最终还是夹起了噩梦般的丸子,时旭双手撑着下巴,期待的看着少年,他对自己的手艺还是有自信的。
陆浮沉默着嚼嚼嚼,一个丸子被攻克,两个丸子被毁灭,三个丸子死在了帝国大厦将倾之时,最终,陆浮放下了筷子,真情实感的对时旭说:“你要不要来教廷当厨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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