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叶与妇人所出,唯一独子,家里一夜暴富,他呢就学会了曾经艳羡主家公子做派的行头,简单点说就是腹内空空的败家子。
都说一个败家子身后肯定有个兜底的存在,这不,妇人看着酒味浓重,胡子拉碴的儿子,捂着鼻子皱眉。
“这是又喝了多少猫尿回来,跟你说了多少遍,离着那几个混子远着些!
人家就是想让你当冤大头,娘给了你多少钱,又被嚯嚯光了,你能不能让娘省点心,唉……”
杨妇人以为顶多就是一个喝酒的事,却不知他的好大儿挖了口大坑,等着爹娘给他填上。
杨大郎酒醒的第一件事就是哭喊母亲救他。
却说啊杨大郎昨儿跟着混圈子里的哥们去了地下暗场推牌九,一个赌字就是无底洞啊,多少家破人亡因它而终。
起先吧,杨大郎真没那赌的心思,不过是被撺掇着凑人数。
前几把赢面大,被一群哥们吹捧就昏了头,到最后一把把输了。
还想继续翻盘的心理作祟,等到他把手里的钱败光了还不上缺口,只能被逼着签下了一份借契。
“你个讨债鬼!欠了多少?”
杨妇人真想把眼前哭得难看的儿子给痛打一顿,或者当初就该塞回去。
不生下这孽子,终归不会比现在还叫人痛苦,但欠钱擦屁股还是要做,恶心人啊。
杨大郎闻言竖起一根手指头,心虚得眼神躲闪,杨妇人倒是舒了口气,一百一千的还好还好。
“这千八百的娘替你擦干净,只是往后你不可沾赌,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你爹那里娘也不再替你遮掩!”
杨大郎越发的神情古怪,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说明白啊,他吱吱唔唔非常小声,第一遍杨妇人听不清。
“娘,你可答应了替儿子还钱,说话算数哦!就千八百的……不够--”
杨妇人心里咯噔一下,百八千还不够!那能是多少,总不会上万了吧,一想到如此她说话都在颤抖。
“多……多少!”
“嘿嘿嘿,我说了您可不要生气啊--就……就刚好……嘿嘿嘿......一....一万--”
哎呦,杨妇人一阵火气上头,晕晕乎乎想厥过去得了,可是这败家子啊他……他不饶过她。
“娘,这可第二日起就要算利息了,一天一百呢,要不赶紧着去还了,不然利滚利更多了。”
哎呦一声声痛呼,杨大郎被他娘又捶又踢,他不敢反抗,因为有求于人,这家里能救他的只有杨妇人。
杨妇人呢呼哧呼哧喘息,发髻全乱了,她呜呜呜的哭自己命苦啊,一万啊!她上哪去给他找。
最后只能动杨叶的分红了,可数来数去也没有一万加上一百的利息啊。
统共分利也就半年时间,本来有个六千左右,但买过房产后最多四千顶头了,剩下的近六千钱怎么办?
这回啊,杨妇人有点怕了,要是杨叶突然发现没了钱,或者她瞒着杨叶紧急发卖了几处房产回本,会发多大的火,离婚都有可能吧。
硬生生凑出来了九千多,就只差一点点了,能怎么办。
铺子她不敢动,因为铺子有营生,每月都会有掌柜上门给杨叶汇算利润。
她但凡动一动,少了进项都能惊动了杨叶,只有房子索性也不住人,平常也不会过去,容易遮掩。
差那么一点点,杨妇人只能贱卖自己的首饰家当,补足了最后,真等到自己一穷二白,浑身没个首饰装扮了,她真想大哭一场啊。
“拿了赶紧去还清!
去的路上可要藏好,这一万多的钱财是给你还赌资的,可不准出任何差错!
家里已经没钱了,你记住了只此一次,若是……真要死人的!”
杨妇人的神态从未有过的严厉,这事本来就不敢惊动杨家任何人。
她一个妇孺也不可能去那地下暗场,鱼龙混杂的地方,不要名声了。
但如果可以时光倒回,她宁愿不要名声的,也要亲自监督着杨大郎还掉欠款,拿回真的借契。
总不至于像今日清晨,还在梦乡昏睡的夫妻俩就被一阵拍门声惊醒了。
门房急匆匆的拿下门栓,还没来得及开门,就被一股巨力顺道着突然向后敞开的大门摔倒在地。
紧接着就是不少人的脚步踏进门槛,他还来不及爬起来阻拦就被继续一脚踢翻了。
“杨耀祖,人呢?在不在家里!
你欠我们的钱什么时候还,都过去五日了,想找你这兔崽子的人影都难寻,赶紧出来,不然咱们可就开始搬走这杨家家当了。”
什么欠钱?还钱?
杨叶云里雾里,匆匆穿上衣物,心中怒火,被外人搞到家里来这是多光彩的事。
他看不到身后的杨妇人晃悠了一下,依靠着柱子才不至于倒下。
眼前一阵阵晕眩,为什么收债的还会找到门,不是已经还上了吗?
杨大郎亲口保证的已经还清,顺道还有借契带回来,被她撕碎了干净,难道这混犊子又去赌了!
“擅闯民宅,按大庆律法,我是可以报官将你们……”
还没说完呢,杨叶就被一张纸砸在了脸皮上,纸张像是羞辱似的飘落,他的脸面像是被踩在了地上。
“哎呦呈什么威风,好好看看借契,白字黑字,有你儿子的签字画押。
是你儿子欠了我们两万块,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去哪里都是这么个理!”
“赶紧还钱,今天还不清,我看这宅子就不错,倒是可以抵资--”
对方说话的功夫,杨叶已经捡起纸张看过一次又一次,最右下醒目的杨耀祖三字还有红泥的指纹印子。
借款本金一万,按着五日利滚利翻了多少倍才高到了两万。
唰的一下,杨叶看向身后的妇人,已经懵逼的杨妇人哑着嗓子道。
“这不对啊,明明五日前,我儿已经去还清了一万一!
怎么可能还有,一定是假的,是你们做局,去,赶紧去吧大郎找来对峙!”
好啊,真好啊,合着就他一家之主不知道,被这妇人瞒的死死的。
一万一啊,她哪里来的钱去还,突然杨叶想到了什么,他真是忍不住的扣紧了妇人的手腕子,诘问道。
“你动了那钱,是不是!
不对,这还不够啊--
你这毒妇还瞒着我干了什么!”
杨叶一把甩开妇人,无视妇人的痛呼,转身就匆忙跑进屋里,往昔藏钱的地方空空如也啊,杨叶喉头一腥,生生压下要喷出口的血水。
屋外,杨妇人又接收了一个打击,杨大郎如今根本不在家里,他跑路了。
“想要钱,一个子都没有,是他杨耀祖欠的债,跟我杨叶毫无干系!
看清楚了这是绝亲书,从此我杨叶再无杨耀祖这个儿子!”
“不--老爷啊,那是咱们唯一的儿子,您不能不要他--”
杨妇人抱住杨叶的大腿哭求着,这些tຊ要债的混子可不是善茬,对于杨叶做出绝亲的决定来,根本不相信,只不过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呵呵,既然杨老爷这么说了,那就把杨耀祖带上来,先打断一条腿一只手!”
怎么回事?杨耀祖没逃出去吗?
他呢是听着声音预感不妙,也确实翻墙跑路,但这些收债的经验足啊,就等着欠债的跑呢,刚好跳下去就被抓住了人。
“娘--快救儿子!”
“爹--爹啊!我是你唯一的亲儿子,要给您养老送终的亲儿子啊,你要救我!”
杨耀祖很狼狈,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很恶心,身上衣物都脏兮兮乱了,估计已经被收拾过一顿,只是脸上无伤,看来这群人很懂打人。
“老爷,救救咱儿子吧--”
“救?你这愚妇告诉我,我要怎么救,啊!你说啊--”
杨妇人想说卖掉铺子房子,再不然去向那假货要钱。
反正他们有把柄在手,不怕他不给钱,那假货要是不给,咱们将真相宣之于众,那假货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一路夫妻十几载,什么心思一眼分明,如此杨叶才深恨啊。
为了这个混不究的逆子,兜上好不容易挣下来的家产,或是与那假货撕破脸皮。
无论怎么算都不值当,当然这是杨叶身为男子的理性使然,最重要的是他在外面养有外室。
外室年轻温柔体贴,还为他诞下了双生子,自然对于要舍弃眼前这个已经掰不正的劣种,根本不在意了。
但杨妇人不一样,杨大郎是她唯一的儿子,十月怀胎,那么小小的一团长成如今少年,其中所花费的情感和心血叫她如何放弃得了。
“停手!再宽限三日,我保证一定还清所有欠债!
但你们要是现在伤我儿子一根手指头,什么都得不到,我就是死也要去报官。
呵呵,地下暗场,像你们这些行当不合法吧。”
杨妇人能说出这番话来,其实已经决定了要拿把柄去换钱,这注定与杨叶的想法背道而驰,所以,杨叶不得不结果了杨妇人。
“你说,你愿意站出来揭发司马氏后人为假--”
“咳咳咳……”
杨妇人吐出一口血水,她无边的寒冷,指甲深深的扣入皮肉里,想用**的疼痛去掩饰心里的痛苦。
十几年的夫妻啊,杨叶竟对她下杀手,还有哈哈哈,别以为她不晓得杨叶在外头有人了。
不过是为了家庭圆满,也是不甘心让位罢了。
杨妇人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不算什么,曾经三妻四妾都是平常,也就是大庆治下,律法规定了一夫一妻制,要不然杨叶怎么只会偷摸来,不敢声张。
她不知道眼前这个居高临下的年轻人是何人?
又为何让身边的黑脸小哥救下了她,索性她没死不是吗!
杨叶啊,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一夜过后,杨家就被抄家了,最轰动的是那司马氏后人被官衙抓了起来。
公开审理旁听后,大伙才知道这是虚凰假凤的戏码。
他根本就不是什么司马三爷的种,而是伙同了接生婆与杨叶串供,以此利用司马氏英烈的名声祖宅,谋利颇大,对于这类侮辱英烈的行径,必须判以死刑!
同时,安定的地下暗场也被顺道一锅端了。
虽然顾斐知道只要人心有玉望私利,像这种灰暗地带就杜绝不尽。
但官方要坚决打击的态度得向老百姓们表明。
明确违法的行径,必将严惩甚至付出生命的代价。
官方鼓励老百姓们积极发现举报有奖,发动人民群众的力量。
毕竟官衙分身乏术,眼界有限,就如同现世的某阳区,人人都能监督,为社会的文明发展贡献力量。
而司马氏祖宅从新被归于公益**国教育基地,大庆老百姓可以无偿参观感受爱国将氏一门的人文情怀。
“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此刻才有了真正的具象化--”
那是顾斐来到草原的第一印象,落日如同熔化的黄金一般耀眼,暮云与天际融合成一块美玉,壮丽极了。
就在顾斐轻松闲适,欣赏落日美景的同时,远在国都的众人,却收到了顾斐新挖的坑,是什么呢?
从此次的司马氏真假后人事件中,从当代刑侦与法治的稚嫩看出来,其实这类事件必定不少。
那么顾斐非常想要培养一批法家人物,他将后世一些刑侦手法与当代实际结合的论点跟着一封建立法学院的批折传回了王宫。
给所有正在兴致勃勃彩排登基大典的众人当头一棒。
什么情况啊!陛下啊,您的登基大典在即,大伙忙里忙外脚不沾地的,怎么还给派私活啊。
“我们这位陛下啊,真是千古明君,看看出门在外,还不忘体察民情,为忠烈伸张正义,有此国君真是天下幸事。”
还是杨玄会说话,哈哈,怎么说,新帝开启法家治世,他觉着挺好的。
如今天子之下儒墨纵横一派,还是太少了些。
这法学院一建立,那些隐世的法家人物必然明白了顾斐的意思,自然就到了出山的时候。
而人才滚滚而来,他们也能轻松一些,有坑更多人来填不好吗。
“小兄弟,新来的生手,挤奶可不是像你这手法,弄疼了牛羊,可要踢你了。”
一语中的,难得想让自己亲自体验一番牧民生活的顾斐上手没动几下,就在母牛吃痛声中差一点被踢到当下。
“老哥,看我蠢笨,给你净添乱了。”
“一回生二回熟,一开始我也不会,真就硬生生被踢到了胸膛疼了一周。
咱也是从什么都不会到如今手巧利索,只要想着这一桶桶奶出去能挣上不少钱,就值得了。”
在一众被草原风霜刮得皮糙肉厚,黑黝黝的人堆里突然有个白皙显眼的,还挺招人喜欢。
老大哥听说顾斐想上手试试,还真同意了,一边耐心指导一边诉说家常。
“这奶源市场上采购商报价高低合理吗?”
“一桶三十,我觉着不错了,毕竟人家也要大老远长途运输出去,得挣上些吧,咱都明白的。
“这草原上生活,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你这小子不会是什么钦差大臣吧,来调查户口呢?
哈哈,说笑了,草原吗风大地大,像你这皮子吹上一天准得皲裂。
大自然条件如此,咱们要靠草原挣钱那自然得适应它,再说了至少牛肉羊肉各种奶类食品就足足的不差。
顿顿高肉质高蛋白的,关内的老百姓还没咱们吃的好,就是人少了些,但也空旷。
看着一大片的草原心里舒畅,人与人之间啊包容性就大了。
娱乐么当然更少,不过今晚就有篝火晚会,咱们以天为顶,以地为席,篝火升起载歌载舞,吃吃喝喝多好啊。”
篝火一簇簇被点燃,今夜星光璀璨,无须抬头,除了地平线,入眼的尽是星辰,就像是被无数星星环绕那般震撼。
这会儿所有的牧民会聚集在一起,除了放松也是一种信息交流沟通的渠道。
“看到那边的宓娘子没,我本来以为啊像这种小娇娘是扛不住草原的风霜,保不住半路哭爹喊娘跑了。
谁晓得人家最有韧性,可是承包了不少的牧区,生意做的挺大。”
老大哥说的女子啊就是殷宓,融入草原后,一身雪肤也成了小麦色,如今是一个看着就健康的姑娘。
她正咧着一口白牙笑哈哈的跟一堆牧民挽着手臂围绕着一个篝火跳舞唱歌。
跳累了就脱离队伍喝上一口马奶酒,用刀子切片牛肉下来直接开吃,豪放极了。
“宓娘子——”
有人在喊她,还是拥有一双在火光中熠熠生辉瞳孔的年轻小哥。
“我瞧你眼生,刚来的草原吧。”
顾婓点头,对面火光中同样有着星光瞳眸的女子不拘一格。
“宓娘子,来草原多久了,听很多牧民说你一个女子不怕吃苦,深耕在这大草原可是干下了一番大业。”
“什么大业啊,就是混口饭吃,承蒙政策好,又是五湖四海广交朋友,才让我这女子吃上了第一笔红利。”
现在的殷宓很享受当下的生活,除了每周回去安定一次跟母亲团聚一下,剩下的时间她更喜欢无拘无束的大草原。
“也许是前面十几载都被条条框框困在了方宅之中,所以对于现在举目四顾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注定欢喜吧,再也没有四面墙困住我,我所入眼的只有无tຊ边无际。”
“是自由——”
对于顾婓的感悟总结,殷宓闻言,眼神更亮了。
“对,是自由!现在我才明白为了自由,我可以抛去所有。
要是那些人还想将我锁回那个牢笼里,我一定跟他们拼命!”
喝了酒,说开了话,也许是仅仅一面之缘,注定无果的陌生人。
“我家里也想让我继承家业,可那样我就会失去很多自由,尽管家人哄着我一定不让我操心,可那堆满的案桌不假!”
顾婓郁闷的一口喝光了酒水,紧皱的眉头诉说他的烦忧。
“看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其实小哥可以想想初心是什么?”
“初心吗?或许一开始我只是想让我的家人都能吃上饭,吃饱肚皮,和乐安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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