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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后和前男友协议结婚了(深深深深深几许)


何肆青将病症本接过来:“我知道了,平时会看着她的。”
童乐笑着靠近她嘟囔了一句,又转头看向时今,
“她总是这样,”少女状似埋怨着“其实都是老毛病了,非要请假和我一起来医院。”
时今笑了笑,没有说话。
将要离开的时候,童乐看着他,犹豫了一会儿,又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你和秦聿,后来有再联系吗?”
实在是不怪他问,主要是这两人当时在学校里实在太惹眼了。
童乐面容变化着,平心而论,比起突然转学来的高悬冷淡的时今,其实她更不愿与一直在班里平日里总是懒懒散散的秦聿来打交道。
她微微垂下眼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
时今的冷是很直观的那种冷,叫人只敢远观不敢亵玩,而秦聿不同,虽然看起来很好相处,实则周身隔着一层无法穿透的膜,越是接触、越能感觉到其阻力之大,明明在与所有人都打成一片,却又给一种漂浮着的、随时都会抽身消散而去的感觉。
像是基因内生存本能的直觉会叫人躲避潜在的危险,虽然对方看起来没有什么攻击性,但她总是会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与那人的接触的可能。
那时候的他们虽然称不上多熟悉,但是...童乐仔细回想高中时的场景,但是她能很明显地察觉出来,秦聿周身那层看似无形实则坚不可摧的膜像是被不断压薄直到再次将另一个人容纳进去,如果非要形容的话,
童乐想了想,就像一颗久经漂泊历程万里的种子,终于找到一处栖息之处扎下了根。

秦聿的名字骤然从有着共同记忆的人口中说出来的感觉,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时今怔了怔,最后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微微笑了笑。
童乐问出口后也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了,无论如何,这毕竟是两人的私事。
何肆青抚了抚她的长发,避开话题看向时今:“那我们就先去拿药了,你先忙,以后有事再联系。”
时今点了点头,低头继续投入到工作中。
医院的工作很忙,时今很快将这次短暂的见面抛在脑后,直到下班准备回去时,才停住了反射性要往地铁站走的脚步。
不出意外,孙司机已经在等着他了
他仍是有些不适应,所幸回到碧溪湾后陈叔说秦聿今晚会晚点回来,他才说不清是什么感情地松了一口气,回到了主卧的房间。
时今一向下班的晚,到家九点十点是常有的事。
真正洗漱收拾完已经夜里十一点过了,时今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往外走,走到床边才发现手机上好几个未接来电。
他手上动作停了停,拿起手机解锁,才发现是戚远给他打了好几个越洋电话。
他随手划开通讯录,拨了回去。
对面很快就接通了,对方懒洋洋的声音透过无限电线从手机里传过来。
“呀呀,大忙人就是不一样啊,打个电话也要好几回。”
时今没搭茬,眉宇间难得地染上了点淡淡的笑意。
“少来。”
国外七年,戚远算是他难得称得上的朋友,两人是一个项目组里认识的,后来机缘巧合合租成了舍友,一来二去才算熟了起来。
戚远也笑了,加州那边正是中午,他正趁着休息时间打个电话。
“你这回去也有一个多月了,舅舅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戚远也在藤校就读,学的虽是设计,但他和时今的导师迈威克却是甥舅关系,迈威克重视他,连带着戚远和时今的关系都近了很多。
迈威克对他确有知遇之恩,当时他升研究生时有部分资料证件还被林家扣着,若不是对方的坚持破格录取,他怕是还会再磋磨挣扎上一段时日。
当年时今博士毕业时,以他的科研经历和履历,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去P国顶尖医会前途无量,但时今却拒绝了所有offer,转身参加了藤校和国内医院的合作交流项目。
他的导师迈威克大为不解困惑,脾气古怪的小老头一直想让他留下来继续做研究,送他走那天连连摇头,一心还想等着他两年期满让人还回来,但又拉不下脸去联系时今,便想着让戚远来探探口风。
思及恩师,时今语气缓了缓,打开连着的玻璃门走到阳台上,双臂微微倚靠在栏杆上。
他看着远处重重物影,缓缓吐了一口气“不知道。”
“不知道?”大洋彼岸的戚远摆弄着手里的咖啡杯“你还有不确定的时候,什么能绊住你的脚步?”
“我结婚了。”
“那又怎么样不就结个...”
时今明智地提前把手机电话拿的离耳朵远了一点。
“什么你结婚了!”对方的大叫下一秒隔着听筒传了过来,即使隔着数万公里都能感到对方说话人的震惊与不可置信。
“什么...”戚远现在都是有点懵懵的状态,难得地有些状况外,以往一直打趣风流的伶俐口舌此刻竟有些词穷。
作为七年校友,时今这些年什么情况他算是比较清楚的,清清冷冷,茕茕孑孑,如非必要决不会与人多打交道,怎么会回国不到两个月就凭空多出了个结婚对象。
如果不是时今自己的原因...戚远皱了皱眉,心下思量着,对于时今家里的情况,时今不说,他自然也不会去问,只是从这些年七年里时今从未回去过一次,和每逢休息日对方都要不间隙地去附近店里兼职打工攒下学费,他也多多少少能猜出个大概。
他斟酌着词句,开口道“这场婚姻...你是愿意的吗?”
时今像是猜到了他的顾虑,轻笑了一声“放心,”他换了个姿势,遥遥看着远处的夜色“林家逼不了我。”
戚远顿了一下,想了想也是,时今这样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格,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家里的逼迫就和一个人结了婚。
他微微松了口气,也生出了些调笑的心思:“呦,那这是怎么着,时少爷铁树开花?你这结婚对象得是个什么样的神人,之前认识么。”
时今垂下眼,指尖在漆的极好的栏杆上磨了磨,沉默了一下“嗯,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戚远端起刚做好的咖啡喝了一口,突然想起来点之前的事。
时今刚入学的时候就引起了小范围的轰动,过于出众的长相和极为优异的入学成绩让他一时间追求者云集,不乏同样优秀出类的同龄人,甚至还有好几个高年级名声不菲的学长,大家都在打赌最后谁能摘获这位东方美人的芳心。
出乎意料的,时今对这些追求都表现得极为冷淡,甚至到了冷漠的地步,他向来独来独往,像是处在另一个世界里,拒绝所有人的交流,同时也不探寻外界任何事物,一两年过去,众人也都习惯了看到他一个人。
本以为他会一直这样冷冷清清到毕业,直到那天他们本科毕业聚会...戚远顿了顿,那晚时今大概是喝多了,众人一开始没发现,聚会结束时看着人眼睛雾蒙蒙的样子才知道对方大概喝过了,可时今后来大二就搬出去住了,当时在场的一个共友给戚远发了消息让来接人。
他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聚会的人散了七七八八,见他来了陪着时今的那个同学也就先走了,他到现在都记得。
昔日里冷淡自持的人安安静静地坐在包厢角落里,他过去问他能不能自己走。
时今很少喝酒,那也是他第一次见他喝醉的样子,喝多了也不闹人,让走就站起来踉踉跄跄地往外走。
路上时今好像有在低声说着什么,破碎的几个词句他急着回去也一直没听清,直到他们进门开门锁的时候,时今有些半挨在他身上,低低的叫“哥”
他当时就有些僵住了,很快反应过来对方应该不是在叫自己,手上转钥匙的动作僵硬地持续着,他听着时今模糊地说“对不起”
那晚他把时今放在沙发上,守了半夜,对方后面一直在几个词颠来倒去地说
“哥..”、“阿yu”、“对不起..”
他也是那个时候隐隐绰绰地感知到,时今出国前心里大概就藏了个人。
这个人分量还不轻。
戚远是个聪明人,那晚之后很有分寸感地没提这件事,也是后来熟了之后时今一次他坦白,说他在国内确实有个初恋。
此时此刻,戚远突然生出个个大胆又不可思议地猜测“你的结婚对象,不会是你那个前男友吧。”
时今低了低头,没有讲话。
我去,戚远难得爆了个粗口,不知道今天这是第几次被震惊到“你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戚远缓了缓,又问道“今今,那你和他现在是怎么样着呢”
时今愣了愣,微微有些放空,眼睛虚焦着看向握着的栏杆。
七年前他在对方最低谷的时候那样决绝地离开,无论背后隐情如何,秦聿怕是恨透了他了吧。
虽说是协议结婚,但明显是他占了更多的优待,对方眼里,他大概和所有求荣求贵的攀附的人,没有半点不同吧。
他有些出神的胡乱地想着,怔愣间突然听到房门把手转动的声音——秦聿回来了。
来不及多想,时今匆匆挂了电话“回聊。”
电话那边传来被挂断后的嘟嘟声,跳回的桌面上显示出日期时间来,已经是第二日的凌晨了。
洛市夜里的风极凉,刚刚不觉,此刻只觉得冷空气顺着敞开的袖口直直地往皮肤里钻,时今有些不受控制地颤了颤,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刚刚的慌乱来的不合时宜。
医院虽有加班,但一般白天七八九点也就回来了,他第二天六点多要早起便也睡得早,往往等到夜里十一二点凌晨秦聿回来时他已经睡下了,而早上他也早起去上班了,两个人虽在一个屋檐下,但半个多月来清醒地面对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时今顿了顿,一方面是他们作息确实有差异,而另一方面...也确实有他有意躲着对方的缘故。
原本可以假装还在打电话,借秦聿去洗漱的时间再躺去床上,可现下身体已经先他一步地挂断了,动作之明显毫无可掩饰的余地,时今摩挲着手里的手机,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大概是刚到家还没来得及休息,眉眼间还沾染着些许白日的风尘与疲惫,黑色直挺大衣衬得人威冷凛然,此刻立在门口直直地看着他,面容看不出神色。
时今看着,心里无端一跳,诡异地升腾起几分心虚,目光微微错开躲避他的视线。
“你的朋友?”
其实秦聿已经站在那儿看了好久了,二楼的阳台足够宽长,自楼梯上来在厅堂里便可以看到一截,只是平时除了打扫收拾卫生,佣人们一般不会到二楼来,久而久之,时今也就忘了。
青年以一个放松的姿态半倚在阳台上,低声与电话那边说着什么,间隔远而听不清具体内容,但他脸上的轻松自然的浅淡信任的笑意却无法掩盖。
那是这么多天来,他从不曾在自己面前显露的一面。

第07章
重逢以来,除了最开始的失态动容,时今面对他时一直礼貌疏远,虽确实在履行着那份合约上的义务,但却像是将所有情绪都隐埋在面容背后。
相隔的七年时光像是鸿沟天裂,隔着横亘其间重重霭霭的大雾,他再难以触碰到时今心底的真实情绪。
秦聿微微收紧了手指,阳台上的人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眉眼弯了弯,他沉默地看着他,静静地站了会儿,然后走到卧室门前,旋转打开了房门。
对方意外又始料未及地看向他,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的表情,许是刚洗完头还没来得及吹,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已有半干,黑发柔软湿润地贴在面颊两侧,露在外面的手腕脚踝精致骨感。
“嗯。”对方躲闪着他的目光,有些僵硬地回答。
时今攥着手机,想着如果他再问下去他该怎么回答,但出乎意料地,秦聿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作注意,点了点头就就此揭过,转身向浴室走去。
在进去前,对方动作顿了顿,“外面风凉,以后洗了澡吹干了再出去。”语气自然天然,说完后也不等时今回答,仿佛只是再随意不过的随口一句。
时今愣在原地,好半晌点了点头,随后又反应过来对方看不到。
他听着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轻轻垂下眼睑,用大概是只有离得极近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了一句“知道了。”
第二日晚夜色酒吧
“所以,你把我叫过来到底干嘛?”方若明将手里的酒杯的酒转了一圈,抬眼看向卡座上坐着的人。
大约是室内温度高,对方脱了西装外套仅穿着件衬衣,袖口解开了颗扣子,向上挽露出线条极好的小臂。
秦聿一双比例极为优越的长腿随意交叠着,杯子里倒了酒却没见怎么喝,明明是很随意地漫不经心的姿势,却偏偏又带着股说不出的矜贵劲。
从刚开始他进来到现在,包厢里的几位少爷公主们都明显地暗戳戳地看他,争着想跟他拉近关系,又因为他周身气场实在太强,一直踌躇着没敢上前。
方若明看着秦聿这衣冠楚楚无动于衷的样子心里就发笑,认识五年,他比谁都清楚对方俊美面容下的心狠手辣。
只是秦聿足够冷静自持,几乎从未踏足过这种声色场所,即使是最开始那段时间的形势所迫,也从未与哪位传过桃色新闻,在这个乱七八糟的染缸里出了名的高岭之花出淤泥不染。
现在大半夜地把他叫来,来了又又一句话不说就那么干坐着,明显心里装着事又不说,就等着他主动去问。
装,就非得这么死装着。
方若明深谙该人的秉性,索性也不再打马虎,挥挥手让人都下去,凑近坐到挨着的沙发上,
“现在可以说了吧,大少爷,谁又惹你了?”
秦聿垂下眼,双手交叠着放在曲起的膝盖处,半晌抬眼,
“我结婚了。”
“结…哈?”方若明一愣,“你结婚了?”
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婚姻从来不是随便来的,方若明皱了皱眉,开口问道“是不是老爷子当时那份遗嘱。”
秦家遗嘱这件事,他也多多少少听过一点,当时老爷子离世太过突然,后来秘书整理遗物时才发现老爷子还有那么一份匪夷所思的遗嘱。
如果秦聿想结婚,三年前斗的最激烈的时候就该结了,据他所知,从当时同样持有奥泰不小一部分股份的一个股东的女儿很青睐于他——所有人都觉得秦聿会选择联姻从而彻底掌控奥泰,下一任掌权人的身份铁板钉钉。
但出乎全部意料的,秦聿极其坚决地拒绝了联姻,声称无心情爱。那位股东的千金恼羞成怒转要投向他的敌对派,秦聿将彻底失去地位。
所有人都在唏嘘以为他要爱情事业满盘皆输,却没想到在最后一次的股东决议大会上他成功拿出之前各户收购到的百分之五的散股拥有了奥泰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自此一锤定音彻底成为了第一决策人。
看着传奇惊险,像是上世纪香江电视剧里会出现的经典情节,其实只有当时真正一步步经历过来的人知道,其中到底是怎样的血雨腥风步步凶险与无数连轴转圜的不眠不休。
方若明想到这儿,也不免心里唏嘘,他敛了敛神色,却是更加迷惑“那为什么?你们之前认识吗?”
秦聿沉默。
方若明恍然大悟,“我去,真的啊,什么情况?”
秦聿缓缓吐了口气,微微后仰靠在了卡座的靠背上,仰着头昏暗光线下看不清面上神色。
“高中谈过。
方若明动作一僵,接着立刻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叫起来:“秦五,你可以啊。”
“不是,你藏这么深,七年愣是没透出一点风声。”
“那你们怎么着现在怎么又结上婚了?”
秦聿看向他,面无表情;“结婚是为了瞒过董事会那些人。”
方若明嗤笑一声:“你要是真不愿意,就董事会那些半截入土的老东西,能强迫的了你?”
“骗骗我也就算了,哥你别真把自己给骗了。”
秦聿没有说话,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方若明摸了摸鼻子,激动劲儿下去之后也稍稍冷静了下来,他微微皱了皱眉:“那你现在是怎么打算?”
秦聿收回视线,“我们签了两年的结婚协议。”
“两年内,他配合我应付外面,我给他钱。”
方若明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挺好的,两年来算话,不算长也算短,足够你收拾清奥泰了...要是你和他真不合适,也不算耽误太久。”
秦聿没有接话,搭在扶手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
方若明没有察觉,依旧是带着些调笑的口吻,“不过你那个前男友也是赚翻了,和你结婚简直比买彩票中了一百亿还天上掉馅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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