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熟(施宁)

“……歉。”黄戚婴尴尬地挠挠头。
严开丞关掉伴奏，“不用跟我说抱歉。”
这直言直语的性子，竟然跟沈佑嘉那个鬼东西有点像。
黄戚婴犹豫道：“严哥，我担心嘉嘉。”
严开丞的俊脸毫无波澜：“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妈的，跟沈佑嘉更像了。
……会努力的。”
黄戚婴想了想，犹豫着开口了：“严哥，你能帮帮嘉嘉吗？”
严开丞：“怎么帮？”
“……啊。”黄戚婴苦恼地抓抓头发：“他这人好面子，计鑫都帮他把demo做好了，他看都不肯看。”
严开丞停下手中的事情，淡声道：“也许他不是好面子。”
“啊？”
严开丞眸色漆黑沉静，缓缓道：“他不需要帮忙。”
黄戚婴不解：“那不还是好面子。”
严开丞懒得搭理他了，“调整状态，练歌吧。”
黄戚婴：“……。”
练歌的时候，黄戚婴感觉严开丞一直盯着他，吓得他后背直出冷汗，但当他偷瞄严开丞时，严开丞又挪开了目光，几次周而复始，黄戚婴忍不住道：“严哥，我有什……误吗？”
“挺好的。”
严开丞微眯了下眼睛，似乎考虑了一下，他开口：“能给我看一下计鑫给沈佑嘉做的demo吗？”
黄戚婴没反应过来：“啊？”
严开丞想了下，严肃道：“我要看。”
“……”
好直白，大佬这么“沈佑嘉”的吗？
彩排是分开的，五位导师会给出意见，只见学员们一个个激动忐忑地进去，然后再哭丧着脸出来。
终于轮到沈佑嘉了，他步伐轻快地进去。
没轮到的人不练习了，被骂过的人不难过了，他们不约而同地看着演播厅门口，等着看沈小拽哭唧唧地出来。
十分钟过后，门开了。
大家不约而同地屏住了呼吸。
沈佑嘉蹦蹦跳跳着就出来了，他还颇有兴致地在大家的注目礼中来了段魔鬼的步伐。
路过一脸懵逼的黄戚婴时，沈佑嘉扬起下巴：“哼↗”
黄戚婴：“。”
看到正在匪夷所思着的计鑫时，沈佑嘉目露鄙视：“哼↘”
计鑫：“。”
暔楓最后，在经过严开丞时，沈佑嘉抬手戳在严开丞的肩头，挑衅地戳了三下：“等、着、瞧。”
严开丞精准无误地捉住他的手，稍稍用力地把人拉近了些，警告的目光中有几分无奈。
沈佑嘉目光犀利，丝毫不落下风地鼓起嘴巴，“呼——”他朝严开丞的眼睛用力吹了一口气。
刘海儿末梢扎进眼睛里，严开丞闭上了眼睛。
沈佑嘉救回自己的手，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逃跑了，他边跑边活动着自己手腕，暗骂严开丞太用力。
学员们看着他的背影，猜测：“被骂疯了吧。”
严开丞低头看着手机，唇角几不可见地扬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正式表演那天，观众席上人山人海，大部分的应援灯和条幅都是严开丞，计鑫等早有知名度的歌手，还有一部分条幅是粉丝给原本做演员或者网红工作的学员准备的。
二十个成员里，一点表演背景也没有的只有沈佑嘉，而且由于他初舞台太狂妄，导致他的人气很低，非常低。
但是有两个导师特别喜欢沈佑嘉，还没等他上场就拿着沈佑嘉的应援灯给他撑场子。
轮到《嗨boy！》组准备时，沈佑嘉和严开丞五个人一起等在后台，刚好结束的上一组是计鑫所在的组。
计鑫是他们组的第一。
退场时，计鑫路过后台，看着丝毫不怯场甚至还好奇打量着舞台的沈佑嘉，他顿住了脚步。
“佑嘉。”计鑫含笑上前，鼓励道：“加油哦。”
沈佑嘉莫名其妙地瞥了一眼，吝啬地点了下头，“谢谢。”
计鑫含笑，温润的声音不疾不徐道：“虽然我还是觉得你的改编不合适。”
沈佑嘉瞪着他，脸上写着“你没事吧”。
计鑫善解人意道：“你是第三个上场，如果想用我的demo还来得及。”
“我不用。”沈佑嘉不耐烦道：“你别叭叭了，走走走。”
计鑫继续扰乱着沈佑嘉的心神，他笑道：“用我的demo至少不用一轮游，毕……
他凑近沈佑嘉，刻薄的话语中还带着温柔的笑意：“你的改编就像垃圾。”
“是嘛。”沈佑嘉缓缓抬起右手，伸向计鑫的身后。他突然按住计鑫的后脖颈，计鑫的胸膛猝不及防地撞在了沈佑嘉左侧身子。
沈佑嘉牢牢把持着计鑫的脖子，在计鑫略显讶然的目光中，他居高临下地开口，“毕竟垃圾的眼里只有垃圾。”
计鑫皱起眉头：“……”
“你们在干什么？”严开丞的声音突然出现。
计鑫立刻抬头，无措又无辜道：“开……
沈佑嘉啧了一声，蹙眉推开计鑫。
计鑫善解人意地对严开丞道：“我俩闹着玩呢，没关系，他没用力。”
沈佑嘉白了他一眼，离开时又用肩膀使劲撞了计鑫一下，嘲道：“没用力，哦？”
计鑫揉着肩膀，对严开丞笑道：“一会儿加油。”
“你是眼里只有沈佑嘉吗？”严开丞这样问。
计鑫愣了下：……么？”
“不然我一直在这儿，为什么你没有发现？”严开丞淡淡道。
一直在这儿？
计鑫错愕地看着他。
严开丞走近他，“他做的音乐是不是垃圾我不清楚，不过你给他做的demo，”他顿了下，漆黑的眸色一片沉静，他薄唇轻启，声音冷淡清晰：“那才是垃圾。”

第6章 舞台（捉虫）
严开丞是《嗨boy！》组的第一个，严大佬的舞台没得说，开头的架子鼓表演炸翻全场，随后的演唱更是气场全开，中间加的一段rap动感十足，整个表演颇有校霸带人抢地盘的气势。
“严开丞——”
“严哥严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大佬勇敢飞，小弟永相随！”
沈佑嘉看着现场观众们的反应，不由得咋舌：“夸张了吧？”
下一个选手很紧张：“怎么办？下一个就是我了。”
沈佑嘉随手搭在他肩上，“能怎么办，上呗。”
第二个选手对沈佑嘉的安慰有些意外，他问：“你不紧张吗？”
“为啥要紧张？”沈佑嘉说：“又不是下不来了。”
“……”
好像有被安慰到。
他轻声笑了，伸手介绍自己：“我叫夏棋。”
“沈佑嘉。”沈佑嘉只盯着舞台看开丞，跟他拍了下手。
夏棋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那么想打败严开丞？”
“谁叫他老看不起我。”沈佑嘉道。
“怎么觉……们很熟的样子？”
此时，严开丞已经表演完了，导师们跟他开了几句玩笑，有个导师调侃：“听说有个小朋友一直想打败你，你们之前是认识吗？”
严开丞回答：“不熟。”
听到这句话的沈佑嘉顿时气成了河豚鱼，他沉声回答夏棋：“不熟！”
夏棋：“……”
夏棋上台了，严开丞来到后台，最后一名选手迎上去，“开丞，你的rap燃炸了。”
“巨帅！”
严开丞：“你也加油。”
说着，他看向沈佑嘉，发现沈佑嘉满脸写着不高兴。
还在生计鑫的气吗？
严开丞走过去，“别被计鑫的话影响。”
“就凭他？”沈佑嘉轻嗤一声，明显没把计鑫放在心上。
严开丞淡声道：“带着情绪上台会影响表演效果。”
“我跟你又不熟。”沈佑嘉不悦道：“你管我。”
严开丞：“……”
终于轮到沈佑嘉了，还等沈佑嘉上台，pick沈佑嘉的两个女导师就开始欢呼起来。
“嘉嘉！嘉嘉！”
后台的学员羡慕道：“Nana老师和赵赵老师都很喜欢沈小拽。”
有人阴阳怪气道：“怪不得人家不屑理我们呢，有人撑腰呢这是。”
之前跟沈佑嘉起过冲突的金链子男生啧了一声，他不耐烦地敲了两下桌子，没好气道：“看表演吧，天天那么酸，烦死了。”
沈佑嘉一上台，Nana老师和赵赵老师都泛起了姨母笑，Nana老师挥舞着应援棒，对赵赵说：“他很可爱对吧？”
“长得可爱，性格很拽。”赵赵笑得合不拢嘴：“反差萌，更Q哈。”
沈佑嘉的舞台充满了朝气蓬勃的少年气息，在所有人都想着怎么把《嗨boy！》做出自己的风格时，只有他稍作改动，或者说他也没能力做什么大改动，保留了原曲的青春气息。
他并没有被坏情绪影响，或者说他在音乐响起那一刻，开始嗨了。
欢快酷拽，青春洋溢。
少年的歌声清亮悦耳，表演的过程从容自如。
与其说是表演，不如说他在玩。
场上的气氛逐渐被他带动了起来，因为沈佑嘉的调子比较简单，到高潮时，观众们甚至自动打着节拍，跟他一起唱了起来。
导播老师切了近景，沈佑嘉的脸放大在电子屏上，观众席上尖叫起来。
后台，学员们跟着节奏一起律动，感慨：“脸长得好就是占便宜。”
“没人指导他？真的没人指导他？这台风太稳了吧。”
“计鑫，他这首改编是你做的吗？”
“我只提了些建……计鑫正想含糊两句。
黄戚婴就激动地站了起来：“不是！这是嘉嘉自己做的，计鑫做那个我听过，跟这个完全不一样！哦哦哦——嘉嘉！嘉嘉！噢噢噢——”
计鑫：“……”
由于尖叫声过大，沈佑嘉不明所以地回头看，这一看就看到了自己巨大的脸，他微微挑眉，似乎有些意想不到，忽然，他蔫儿坏地挑了下眉毛，抬手挡住了上半张脸。
不给看。
镜头只好集中在他的下半张脸和脖颈锁骨处，又引起一阵尖叫。
有个年轻男导师笑得宠溺，对旁边的Nana道：“他很聪明。”
在技术明显不足的情况下，懂得利用观众们的心理，调动现场的氛围。
Nana笑着点头，对男导师介绍道：“他是风行传媒签约的第一个艺人。”
男导师讶然地瞪了下眼睛，颔首表示认同。
沈佑嘉的表演结束的很突然，结束之后，场上陷入了诡异的安静。
沈佑嘉呼吸微喘，他左右看了看，举起话筒不解地问：……有掌声吗？”
Nana老师噗嗤笑了，率先鼓起掌来。
观众席上爆发出经久不绝的掌声。
少年终归是少年，在得到夸奖时，沈佑嘉得意的小尾巴忍不住要翘起来，但他还要掩饰自己的得意，于是故意闭了闭眼睛，挡住眼中的愉悦。
可他整个人都是开心的，即使闭上了眼睛，唇角也是扬起的。
再次睁开眼睛时，掌声已经平息了。
赵赵老师拿起话筒，笑道：“我很喜欢你的表演，看得出比你初舞台进步太多，希望有机会可以听到你的原创。”
沈佑嘉：“谢谢老师。”
男导师故意逗他：“你觉得你帅吗？”
沈佑嘉反应很快：“我觉得赵赵老师更帅。”
“可赵赵老师是女孩子啊。”
沈佑嘉回答：“帅的另一半是巾帼英雄的巾，所以女孩子也可以很帅。”
导师们都笑了，赵赵老师给他比了个小爱心。
年轻男导师逗他，又问：“那男孩子呢？”
沈佑嘉思索片刻，略显嫌弃道：“之前听人说女生的话很多，但我来了这儿才发现，男生的话也不少，叭叭儿的。”
“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救命叭叭儿的。”
男导师笑出了泪花，他点头：“好好，很real啊，那请你先去后台休息，等你们这组表演完，我们再揭晓结果，好吗？”
“好的，谢谢老师。”沈佑嘉鞠躬离开，刚离开观众的视野，沈佑嘉就维持不住拽脸，跳了起来。
yes，酷man！
严开丞站在下台后的必经之地，沈佑嘉正高兴着，看到他后眼睛都亮了，“哥哥！”沈佑嘉愉悦地跳过去，抱住了严开丞。
严开丞一愣，肌肉记忆使然，他抬手半揽住沈佑嘉的背。
“！”沈佑嘉后知后觉地想起两人还在冷战，他忙松开严开丞，瞪着眼睛后退半步。
感觉自己不酷了。
严开丞保持着半揽的姿势，对沈佑嘉微微扬眉。
“………咯哒。”沈佑嘉清了清嗓子，不自然道：“咯咯哒，咯咯哒，我在学鸡。”
严开丞收回胳膊，吐出三个字：“学的不错，小学鸡。”
“你等着吧，我赢定了。”沈佑嘉说。
严开丞悠悠道：“要是你没赢呢？”
“没赢我吃屎！”沈佑嘉说得叫一个视死如归。
严开丞微微歪头，看着沈佑嘉：“你从小到大都这么说，也没见你吃过。”
沈佑嘉毫不犹豫道：“我爸替我吃了。”
严开丞转身走：“我会向沈叔核实的。”
……，我爸喝的猫屎咖啡啊。”沈佑嘉追上去说。
严开丞瞥他一眼：“呵。”
“不都是屎……沈佑嘉嘟囔。
“你可以文明点。”严开丞由衷道。
沈佑嘉眨巴着眼睛：“那个，翔！”
严开丞：“……”

第7章 网评（捉虫）
比赛结果出来了，好消息是沈佑嘉没有一轮游，还取得了不错的成绩，坏消息就是他没赢过严开丞。
《嗨boy！》组中，虽然沈佑嘉的舞台感染力很强，但五位导师从专业角度打分，严开丞第一，沈佑嘉第三。
后来加了人气值，严开丞第一，沈佑嘉第二。
沈佑嘉默默给他爸又记了一坨翔。
第一次公演的直播结束后，沈佑嘉的人气发生了反转，原先很多骂沈佑嘉的人都改变了口风。
—沈小拽真的有点拽哦*^O^*
—对叭起，初舞台骂早了
—期待沈佑嘉的成长
—我从初舞台就觉得他好看！但怕得罪大佬的粉丝们不敢说⊙﹏⊙
—希望沈后期可以成长为能跟严pk的强敌
—我才不管他跟谁pk，我只觉得他好好看啊awsl
—女孩子也可以很帅，粉了粉了
—想看花絮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觉得沈小拽拿的是大男主剧本
—笑死，严开丞是大boss吗？
—这样一想，莫名带感哦。
—这宿敌感~
这期直播后，初舞台之后的花絮被放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看沈佑嘉拉筋那么惨，我那么想笑
—是我的错觉吗？我咋觉得大家对沈佑嘉不是很友好呢？
— +1笑里藏刀的感觉
—严开丞不会在搞霸凌吧？
—切拜啦，我们家大佬不屑这些
—小黄和嘉嘉关系好好啊，嗑了嗑了
—沈小拽的睡衣竟然是派大星哈哈哈哈哈
—谁还不是宝宝呢？
—一下就击中了我的心巴
—靠，直接坐C位，这份魄力我瑞思拜了
—不是吧，这也太不谦虚了吧
—哗众取宠
—有没有事？这C位也没人坐吧。
—严大佬和沈小拽真的没有接触啊
—我还想看他俩扯头花呢
—看来真的不熟，沈一直在蹭严热度
—ls溜溜梅吧！
正当弹幕吵的不可开交时，出现了戏剧性的一幕，节目组直接把沈佑嘉嘲笑严开丞的那一part剪了，镜头直接给到严开丞帮沈佑嘉系领口的扣子。
“那里，会拍到你的衣服里面。”
—我艹！
—我艹！
—我有个，不成熟的想……▽⊙
—人不能，至少不应……>_

计鑫不怎么敢内涵沈佑嘉了，他怕沈佑嘉跟他鱼死网破。
Kitty用胳膊肘碰了碰沈佑嘉，沈佑嘉侧脸：“干哈？”
Kitty在桌子下面给他比了个大拇指。
—虽然被骂了，但我觉……有点帅。
—帅个屁，没教养！
—没素质
—这年头，什么人都能进娱乐圈了。
—确实亿点帅。
—计粉怎么不舞了？
—就知道给你家主子招黑
—人小孩儿才十七岁，积点口德吧。
很快轮到沈佑嘉回答问题了，计鑫微笑着问：“大家想知道，赵赵老师是你的理想型吗？”
沈佑嘉：“……”
前面人的问题都是和成员们的相处问题，怎么到他这里就成这个了？
“不是。”沈佑嘉如实道：“赵赵老师只是老师。”
有人起哄：“可是赵赵老师拿着你的应援牌诶。”
沈佑嘉不满道：“那是因为我没有粉丝应援，赵赵老师照顾我，她也给大黄举灯牌了。”
黄戚婴忙道：“是啊是啊，赵赵老师很善良的。”
有个人似笑非笑地问：“你的意思是其他导师不善良吗？”
黄戚婴被噎住了：“我不……
沈佑嘉直怼那人：“你真有意思，照你的说法，只要赵赵老师善良，其他人就都不善良了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