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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还想往哪儿跑(吾七柚)


老张头听他声音不大对,“那人跟你有仇?”
“……嗯。”
其实,也说不上。
只是气。
蔺宵回到墓前,捏起供在照片前的两支话梅味棒棒糖。
这是宿哥生平最爱吃的糖,除了亲近的人,谁也不知道。
宿哥亲人,他托人打听过,妻子六年前难产一尸两命,和宿哥同一天走的。
只剩一个老父亲,也在三年前病故。
要说还有谁知道宿哥这个癖好,他唯一能想到的,只有宿哥常在他耳边提及的那位“小少爷”。
“我跟你说,我们家小少爷,那可是顶顶好的一个人,长得好,脾气好,对人也和善,我就从没见他跟谁红过脸。”
“你想见见他?也不是不行,不过你马上要高考了吧。”
“这样,等你考完,正好我也要调回去,到时候带你去见他。”
据宿哥自己说,他父亲在一户很有钱的人家当管家。
母亲早早亡故后,父亲将他接到身边,所以有幸和那户人家的小少爷一起长大。
他还说,他们感情十分要好。
派到同里的那两年,也确实常看见他坐在值班室里,抓耳挠腮给人写信报平安。
可他死后,翻遍手机别说一张和小少爷的合影,甚至是联系方式都没有。
派人查也查不出个什么。
时间一长,蔺宵也恍惚了,宿哥口中的那位小少爷到底存不存在。
现在看来,是真有这么个人。
“既然六年都没出现,现在又来干什么!”
蔺宵捏紧棒棒糖就要扔出去。
半晌,丢回墓前。
“算了,今天宿哥生日,先不跟你计较。”
“有本事,一辈子别出现在我面前!”
祭拜完,陪老张头聊会儿天,一直到下午四点才回城。
蔺宵把车停到巷子附近,咬着烟往家走。
路过隔壁,新来的邻居正在捣腾院里的爬藤架。
长指搭在青绿藤叶上,衬衫衣摆不时被风带着卷起,晃出一截细腰。
白的晃眼。
沈庭章扫墓回来后,发现爬藤架一侧的木棍松塌了,吃过午饭就在修。
奈何绑在木棍两端连接支架的铁丝拧地极紧,如果不把它绞松再卸下来,整个藤架都有可能塌了。
但翻遍家里每个角落,也没找到一样趁手的工具,只能徒手慢慢拧开。
偏偏这爬藤架架得极高,需时时踮脚。
“要帮忙么。”
一筹莫展之际,耳边刮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回头见邻居站在院外,沈庭章有些意外。
毕竟早上,这人看见自己扭头就走。
这会儿竟主动过来搭话。
蔺宵指指旁边的爬藤架:“我有工具。”
“那真是太好了!麻烦你了。”
既然人家已经开口,沈庭章也没什么好推拒的。
过去开门。
对方走到近前才发现,这人比他还要高出大半头。
走动间,压迫感十足。
沈庭章不动声色后退半步,让开路。
经过时,蔺宵轻扫了眼他两只发红的手心,拎着工具箱去救爬藤架。
刚把箱子“咣当”放地上,屋里跑出来一个小孩儿,肥嘟嘟的,脸上还有几条睡出的红印子。
看见他猛地刹住脚,转头冲进旁边人怀里。
“爸爸,他是谁啊?”
沈庭章压了压他睡翘的头发,介绍:“这是隔壁邻居……”
“我姓蔺,单字宵,元宵的宵。”
蔺宵背对着,在工具箱里翻翻找找。
沈庭章自然接过话,“我姓沈,名庭章,这是我儿子,小满。”
扳手咚!砸回工具箱。
蔺宵侧目瞥爷俩两眼,重新取出铁钳。
袖子随意挽两道,对着藤架上的铁丝一掰一绞,轻松拽出底部劈叉的木棍,语句简洁问:“有新的么。”
“有,你等等。”
沈庭章松开小满,拿起藤架旁一根新木棍递过去。
淡淡的檀香顺风飘到鼻间。
蔺宵盯着伸过来的那只手两秒,接过木棍撑在地上,调整高度和角度,再将铁丝重新拧紧。
以他的身高,刚刚好。
沈庭章一旁若有所思:“这爬藤架是你做的吧。”
蔺宵话不多,侧着头点点。
耳边随后传来些轻快,“我就说,这里原来住着一对老夫妇,怎么会把铁丝绕那么高…谢谢你。”
“不客气。”
固定住木棍,蔺宵把钳子利落地收回工具箱,“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天也不早了,不介意的话,在这里吃了饭再走吧。”
隔壁老夫妇没搬走前,蔺宵来过几次。
女儿远在国外不常在家,每次有什么需要修的搬的,都会来搭把手。
偶尔也在这儿吃一顿。
他将工具箱往门口一放,进去。
堂屋构造和以前差不多,没做多大变动。只是家具都换成了红木的,沙发上铺着软垫和沙发巾,额外塞了几只流苏抱枕。
蔺宵环顾四周,茶几上还放着几本摊开的图画书,正中央紫金香炉里燃着凝神静气的熏香,和沈庭章手上味道一样。
“哥哥,给,喝水。”沈小满抱着一次性纸杯过来,踮起脚递给他,“爸爸去厨房了,很快就能吃饭。”
厨房里飘出阵阵香气。
沈庭章招呼着锅,翻炒几下又忙去洗切配菜。
身后推拉门这时“咚咚”几声响。蔺宵拉开,道:“我来帮你。”
“不用了,你是客人,先坐着,菜马上好。”
拒绝的同时,蔺宵已经跨进来。
挺大一只,原本还算宽敞的厨房一下变得逼仄窄小。
蔺宵接过菜盆,声音尽数压在滋啦冒油的锅里,“我也就帮了点小忙,白吃你家一顿饭过意不去。”
沈庭章赶着去翻炒大虾,笑了,“这可不是什么小忙。”
简单修个爬藤架怎么不是小忙?
这点事,花钱请人来,人家都不收钱。
沈庭章淋上调好的酱汁收锅。
蒸汽沸腾中,清泠的声线悠悠落入耳中,“昨晚要不是多亏你和你的朋友,我和小满可没那么容易脱身。”
菜篮子噗通掉进池子里。
蔺宵错愕回头:“你知道是我?”
沈庭章关了火将大虾装盘,没有直接回答:“昨天我们见过,两次。”
即便第二次他没露正脸,衣服还是同一件,身形也大差不差。
他还不至于老眼昏花。
“这个忙,足够请你吃饭了吧。”
沈庭章共做了三道菜,油焖大虾、菠萝咕咾肉以及沈小满最讨厌的木须炒胡萝卜,另外还熬了一锅冬瓜玉米排骨汤。
沈小满又爱又恨。
他不会剥虾,只能屈从淫威,勉强塞两小口胡萝卜。
就算是这样,剥够五只虾后,沈庭章就不帮他剥了,“五只够多了,还想吃,过两天爸爸再给你做。”
沈小满无声抗议了一小会儿,败下阵默默扒饭。
剩下的,大半都进了蔺宵肚子。
沈小满眼馋得很,噘起嘴巴控诉:“哥哥为什么能吃那么多,小满就只有几只。”
“因为他是大人。”
“大人就能吃很多了?”
倒也不是。
沈庭章就吃不了几只,他食欲一向不怎么好。
谁料,沈小满把他的沉默当成了默认。
跳下椅子绕到蔺宵身边,直勾勾盯着他挽起袖子露出的麦色小臂,上手戳戳戳,“哥哥,怎样才能长得像你一样又高又壮啊?”
蔺宵低头望进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里,拿起公筷,给他夹了一大筷胡萝卜,“不挑食就行。”
沈小满:“……”
对面的人没忍住,笑了一声,拉回他:“还不快吃。这可是哥哥特地给你夹的,吃了就能长得又高又壮哦。”
沈小满再没说过话。
肉都扒拉干净了,还在跟碗里的胡萝卜丝较劲。
较到最后,乖乖吃完。
托着肚子走两步,直接倒沈庭章怀里。
“爸爸,小满吃得好撑,给小满揉一揉好不好。”他拉着沈庭章手就往肚子上放。
蔺宵缓缓眯起黑眸,“小半碗饭和菜,不至于撑成这样吧。”
小人儿埋头抖两下,抓紧沈庭章衣服,鼓起腮帮。
这个哥哥,怎么这么讨厌!
他都吃胡萝卜了,找爸爸贴贴有什么错?
“小满胃口小,还又喝了汤,估计是胀的。”沈庭章倒是会给他找理由。
摁着肚子不轻不重揉几下,舒服得沈小满直哼唧。
蔺宵却没来由地涌起一阵烦躁,扯扯领口起身,“我吃饱了。多谢款待,先走了。”
回到隔壁。
第一件事就是去卫生间。
水声哗哗,蔺宵站在淋浴器下,抓着打湿的额发向后顺。闭上眼总能想起,沈庭章搂着小孩儿揉肚子的画面。
垂着脑袋,丝毫没发现衬衫被扯歪了,明晃晃朝他露出脆弱白皙的漂亮脖颈。
锁骨之上似有一颗小小的红痣。
水温调至冷水。
蔺宵昂着头,凸起的喉结缓慢滚动了一下,又一下…

快到营业时间,Black酒吧的吧台边依旧聚着几个闲人。
提到老大,如同往湖中投入一颗巨石,瞬间激起千层浪花。
紧跟着就有人附和:
“上回有个醉鬼把酒洒老大身上,他都没生气。”
“这个星期还大发慈悲给我们放了两天假。”
“三天没去拳场了。”
种种迹象,无不证明老大身上的异常。
这时,一声大嗓门毫无征兆闯入,“渴死我了。小牧,来杯果汁!”
激烈讨论倏地停下,目光齐刷刷转向推门进来的周扬。
周扬大步走到吧台,吸溜一口鲜榨橙汁,再看他们:“马上就要开店了,不去干活儿,聚这儿干嘛?”
有人就问:“扬哥,你有没有发现老大最近很奇怪?”
周扬抱着杯子挑眉,“你说谁奇怪?”
“老大啊。”
“老大怎么了?”
“最近不太正常。”
“哦。”
一个哦,就想把他们给打发了?
“老大可是咱们的主心骨,他要是真出什么问题,咱们怎么办?”
几人暗地里推来推去,推出一头红毛的小牧,巴巴求他:“扬哥,要不你去老大家看看呗。”
“……”
看、看、看!
有什么可看的。
这帮黑心肝儿的,一有事,扬哥长扬哥短把他推出来。这种特殊时期,宵哥要是发飙,拿他开刀怎么办?
“扬哥,你就去嘛。”
“我有廖婷婷电话。”
廖婷婷,就是周扬常挂在嘴边的女神,至今却连电话都没要到。
隔天下午,
周扬深深叹口气,拐进幸福里居,沿巷道踱步晃悠。
他可不是为了要婷婷电话,他这是担心宵哥。
宵哥家几号来着?
16、17……
路过18号门口,周扬停住了。
“吊篮没什么大毛病,嘎吱响可能是底座螺丝锈了或松了,我放下来看看。”
蔺宵放倒吊篮,拿起工具箱里的螺丝刀,就和门外人对上视线。
“宵,宵哥?”
周扬对他蹲别家院儿里修吊篮这事大为震撼,抬手指着人久久不能回神。
还是沈庭章从屋里出来,注意力一下被吸引过去。
沈庭章一眼认出他那头白毛,颔首浅笑:“真是有缘,又见面了。快进来说话吧。”
“诶…诶!”周扬磕磕绊绊应一声进去。
目光紧紧追随着沈庭章,直到对方转身进屋,这才拐个弯儿到蔺宵跟前。
回头撞上一张臭脸。
蔺宵:“你来干什么?”
“看看哥啊。”说这话的时候,周扬还不停往屋里瞄。
下一秒,一把螺丝刀横在眼前。
周扬讪讪笑了下,扭头觑着他手里的家伙什,“哥最近没去拳场,就是为了修这个?”
蔺宵没回他,抓过一旁矮凳塞身下坐着,扶着吊篮,单手拧松底座螺丝,嘴里也没闲着:“酒吧那几个叫你来的?”
“那可不。”院儿里没其他矮凳了,周扬就蹲他旁边,学小牧那些人背后蛐蛐他的语气,“您这几天脾气也忒好了,大家怕啊。”
谁能想到,堂堂同里地下拳王,搁这儿修吊篮。
说出去谁信?
不过——
他默默转过脑袋,面向堂屋,正巧沈庭章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出来,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
小尾巴穿条橄榄绿背带短裤,瞧见他,蹬蹬跑过来,咧嘴笑出两个梨涡,喊:“哥哥!”
“诶!”周扬大声应了,上手一顿薅他头发,“还记得我呀。”
沈小满重重点头。
“哥哥打跑了坏人,很厉害!”
崇拜的目光直直望过来,周扬下意识挺了挺背。
沈庭章将西瓜放到爬藤架下的圆桌上,跟着道:“上回走得匆忙,还没跟你好好道谢。这是刚从水里冷过的西瓜,不嫌弃的话,尝尝吧。”
“那我不客气了。”
周扬屁颠屁颠过去,全然将来这儿的目的和身后人忘得一干二净。
他嘴甜又爱笑,两颗尖尖的犬牙,看着就让人忍不住亲近,沈小满跟他,比跟蔺宵这几天加起来说的话都要多。
当然,也很容易被他套去许多话。
譬如:“爸爸今年三十啦!”
极具爆炸性的一句话,周扬一口西瓜差点呛进喉管,咳得昏天黑地。
缓过来再去看沈庭章那张脸,也很难将他和三十这个数字划上等号。
无意识道:“沈哥看起来好年轻,跟还没毕业的大学生似的。”
“对啊对啊。”沈小满边啃瓜边附和:“爸爸最好看了。”
周扬:这个,他举双手双脚赞同。
三下五除二啃完西瓜,满口西瓜汁又问:“沈哥打哪儿来?怎么想到来同里的?”
沈庭章把之前跟司机师傅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小满下半年要上一年级了,我看这里环境不错。”
周扬还是头回听人说同里环境好,转念一想,人家指的又不是别的,哈哈陪笑两声。
“可巧了不是,我妹妹漫漫,今年七岁也要上一年级了。到时候,没准儿能跟小满一个班呢。”
“若真能一个班,届时互相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风吹藤叶,送来阵阵凉意,几人坐在阴凉地吃瓜诉闲话,好不惬意。
就是…好像少了一个人。
周扬越聊越上头,掏出手机要跟沈庭章加好友。
耳边突然乒乒乓乓几声响。
大螺丝刀、小螺丝刀、十字螺丝刀滚落一地。
蔺宵扶起吊篮,做最后一步安装。
他今天穿一件紧身黑T,袖口牢牢箍着臂膀,一用力,肌肉明显凸起。
太阳底下晒着,几滴汗沿额角一路滑到下巴尖,啪嗒!滴落。
周扬咬着瓜看过去,对上蔺宵骇人的视线,一个猛子哆嗦起身,随后,抄起一片西瓜就要借花献佛。
只是没等他动作,已经有人先一步过去。
“真是不好意思接二连三地麻烦你,这吊篮要是修不好就别修了,歇歇吧。”沈庭章递去一条浸过冷水的毛巾。
捏着毛巾的手嫩地好似一块豆腐。
蔺宵看几眼,吸口气压轻声音:“能修好的,马上就好了。”
他说马上,就在拧紧最后两颗螺丝后。
吊篮又重新挪回爬藤架下圆桌旁。
沈小满立马放下手里啃一半的瓜,迫不及待爬上去摇两下,再没听到嘎吱响声。
“蔺宵哥哥真厉害!”
蔺宵极浅地勾了下唇,转身接过沈庭章手里的冷毛巾擦擦脸,再将手也一根一根擦干净。
放下毛巾,沈庭章又端来一盘西瓜,顺势留他们吃个晚饭。
“沈哥还会做饭呐!”周扬感叹一句。
就要乐呵呵应下,余光瞥见宵哥明显不悦的脸色,忙摆手:“呃…饭就不必了,我妹今天从外婆家回来,我得赶去接她。下次!下次有机会再尝尝沈哥的手艺。”
寻个理由同蔺宵一道离开。
刚从沈庭章家出来,意外撞上附近邻居,躲他们似洪水猛兽,两步到家,将院门关得震天响。
不怎么常来的周扬都习惯了。
毕竟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整日无所事事的街头混混,还经常打架斗殴,稍微正常点的人家都不会想跟他们这种人来往。
沈庭章父子也是刚来不久,还不知道他们的“英勇”事迹,时间一长怕是……
周扬一路想着事儿跟蔺宵回家,直到前面的人冷不丁停下撞了上去,揉着额头回神。
蔺宵将工具箱往茶几上随意一摆,轻车熟路抽出一根烟咬住,打上火深吸一口,吐出白色烟雾,“说吧,什么事。”
就因为他最近举动反常?
可拉倒吧。
蔺宵混到如今,还不至于那么蠢。
周扬也不跟他墨迹,敛了先前的一身混混气,坐对面,先说:“您三天没去拳场,这拳场就乱套了。”
蔺宵靠沙发上,把烟送到嘴边,示意他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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