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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还想往哪儿跑(吾七柚)


宵哥的声音,和往常没什么不同,他却从中难得听出一丝柔和。
周扬略停了停,就见宵哥将自己的毛巾给了沈庭章,“裤脚都湿了,擦一擦吧,不然感冒了。”
这,这是从他宵哥嘴里说出来的?
宵哥什么时候……
刚抬起的腿猛地立住,他又看见——宵哥笑了!!
蔺宵其实会笑,只不过大多时候,一笑准没好事,还不如冷着个脸,生气发火。
要他真的温温柔柔,比登天还难。
然而现在,居然破天荒地扬起了一个和善的笑。
“我有喜欢的人了,回了。”半个多月前的一句话重新被他翻出来。
那之后,周扬明里暗里打探很久,都没找出宵哥喜欢的人是谁,现在想想,那句话似乎是在他这个邻居搬来之后!
周扬连忙抱住怦怦跳的小心脏,直到两个小孩往他脚上各送了一铲沙。
“哥哥你在傻笑什么?”
“嗯?没什么。”周扬努力压下嘴角,见他们拎着小红桶,夹起了嗓子问:“怎么不挖了?不是要串贝壳当风铃吗?”
“咦~哥哥你说话好恶心哦。”周漫漫搓了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在周扬即将给她一个爆栗前,又道:“沙滩上的贝壳好少,而且天黑了。”
海边气温低,太阳下去后,就觉得好冷。
“那我们回去吧。”沈庭章捂嘴低咳两声,过来道:“也快七点了。”
退掉遮阳伞和椅子,又到换衣室将衣服换回来,几人踩着夜空中稀疏的几点星子开车离开。
两个小孩早已经精疲力尽,上车没多久,头靠着头呼呼睡过去。
不到七点半回到幸福里居,周扬背着妹妹,再开自己的车回去。
沈庭章把住摇头晃脑的小满,站在两家中间,低声道谢:“今天谢谢你。”
“……蜂蜜水,很好喝。”
沈庭章一听就明白了,是因着昨天的事才有了今天,他笑了笑:“以后要是醉了,我还给你泡。”
“好。”
“不过还是得少喝点酒,对身体不好。”
蔺宵无声点头,目送他进屋。
今天的运动量严重超标,沈小满回去就蜷到了沙发上,半点不想动弹。
免得他感冒,沈庭章拿来毯子,“晚上,咳咳咳,煮点面吃吧。”
沈小满哼哼唧唧,睁开眼又慢慢闭上,小手勾住他的食指,放到脸上蹭,“爸爸怎么开始咳了?”
“估计是吹了风,没什么大事。先睡会儿,面好了,我叫你。”
“好~”
沈小满应下一句,继续呼呼大睡。
半梦半醒间,总能听到几声咳嗽。
“爸爸?”
等他再睁开眼,屋里一片漆黑,咳嗽声越发震耳。
沈小满掀开被子到处摸,摸到一具滚烫的身体。

耳朵里像被塞了两堵棉花,模糊传来断断续续的哭声。
沈庭章呼出一团热气,后知后觉,他好像发烧了。
家里没来得及备药,他想,他得去趟医院,不然小满该担心了。
但是现在,身上实在没什么力气,得缓一缓…谁,谁,把他抱了起来?
人一旦生病,思维也跟着迟缓。
被人抱到车上,沈庭章才在灯下勉强看清正给自己系安全带的人。
“蔺宵?”
“是我。”一只手覆上他额头,“烧得不轻,我带你去医院。”
“麻烦你了。”
沈庭章撑着说完,再度耷下沉重的眼皮。
黑色大众夜间疾驰,连闯六个红灯,不到十分钟抵达医院门口。
蔺宵熄火后松开安全带,抱起人往急诊科冲,小满吭哧吭哧在后面追。
一量温度,已经烧到42度。
“怎么这个时候才送来啊!”医生嚎一句,赶紧叫值班护士将人推进诊室。
小满进不去,只能扒在门口,豆大的眼泪一颗一颗无声往下掉。
“别担心,爸爸会没事的。”蔺宵蹲他身边,压着力道轻轻拍头。
像是某种咒语。
下一秒,沈小满就开始放声大哭。
“是…是小满要去玩儿,爸爸才生病的!”
爸爸本来身体就不好,也不想去海边,都是他,都是因为他!!
嚎啕转声嘶力竭,哭到干呕,任凭蔺宵怎么哄都没用。
直到护士开门出来。
言简意赅:“患者要输液消炎,他有什么过敏的么?”
沈小满像被一把扼住了喉咙,瘪着嘴,哭唧唧望着她,“爸爸不能用青梅。”
“啥?青梅?”
蔺宵立刻反应过来。
“应该是青霉素。是不是,小满?”
“嗯,青梅。”沈小满重重点头。
他之前听张爷爷是这么说的。
狐疑的目光在两人中间转一圈,护士叹口气回去。
没过多久,沈庭章就输着其他消炎药推出诊室,送去病房观察。
“总共5瓶,家属看着点,没了叫护士来换。”
“好。”
蔺宵缴清所有费用,顺便到医院小卖部买了些日用品。
回来时,小满正巴巴守在床前。
“爸爸……”
“爸爸没事了,烧也在往下降。”蔺宵打来热水,先往他脸上搭了块毛巾,“把脸擦擦,别叫你爸爸醒了担心。”
沈小满揭下热毛巾,眯了眯红肿的眼。
见他又重新打湿一块毛巾给爸爸擦手,视线默默移到床尾。
“别拿你那块给你爸擦脚。”蔺宵头也不回,指着陪护床,“洗完就去睡觉,明天你爸就好了。”
身后的小人儿半天没动。
“没听到么?”
衣摆被人扯了两下,沈小满凑过来,小声:“哥哥谢谢你。”
说完,把毛巾搓了搓拧干,自觉趴到陪护床上。
蔺宵愣怔数秒,借着床头灯去看烧还没有完全退下的人,想起半个小时前,大门被人哐哐敲响,小满急得在外面哭喊:“哥哥,爸爸生病了,你来看看他好么。”
他总以为是因为自己,其实根本原因——在他。
是他,一开始提出去海边。
蔺宵长叹一声,继续给人擦手。
和他常年打拳的手不一样,沈庭章的手远比他想象地还要嫩,掌心无一处茧子,连薄茧都没有,毛巾稍一用力就能在上面留下一道擦痕。
这明明已经是小卖部里最好的毛巾了。
他托着那只手握了会儿,放进被子,再去擦另一只。
捏住手腕,发现不对。
翻过来一看,左手腕内侧一深一浅两道疤,都在动脉上。
难怪这么热的天也穿长袖……
蹭了蹭,蔺宵忽然想到些什么,停住。
整整一晚上,病房门开开合合数次。
沈庭章眼睛虽睁不开,却能清晰感觉到从手背血管流入身体的凉意,以及数次覆在额上的那只手。
掌心温热,离开时,粗粝的指腹总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额发、眼角。
许是还在发烧,精神比较差,沈庭章难得没有反感这种触碰。
一觉到天泛起鱼肚白。
鼻尖飘来熟悉的消毒水味,睁眼就是窗边被风吹动的白纱,目光缓缓下移,又圆又大的眼睛正盯着他。
沈小满早早醒了,窝到床前。
见他睁开眼,颊侧两只梨涡深深凹陷,“爸……”看了眼趴在床另一边的人,小手捂住嘴,半趴过去搂住人脖子,悄咪咪地,“爸爸你醒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
“没有。感觉好多了。”沈庭章往左转,毛茸茸的黑脑袋伏在床上,手被人紧紧握着。
“是蔺宵哥哥带爸爸来医院的,还给爸爸擦了手。”
原来烧糊涂时候的那些触感,是他。
沈庭章左手不动,头转回来:“小满,爸爸有些渴。”
“我去倒水。”
沈小满立马跳下床,抱着保温水壶慢慢倒。
窸窸窣窣。
蔺宵瞬间惊醒,抬头,撞入温柔的眼底。
“你醒了!”他正要伸手去探额头,中途猛地顿住,克制起身,“我去叫护士。”
护士很快过来,量了体温。
“……差不多正常了,再输一瓶就能出院。到时候,别忘了把这个小哭包也带走。”护士打趣道。
急诊科昨晚跟嚎丧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人没了呢。
沈小满小脸通红,忙去捂爸爸的耳朵,不让他听。
以为多少会被笑话,哪知听完这段“趣事”后,沈庭章眼眶忽然红了,一下一下轻抚他的脑袋。
“爸爸好好的就好。”沈小满半趴到他身边,噘着嘴巴道歉:“小满以后再也不去海边了。”
病房里安静片刻,传来一声叹息。
“这件事是爸爸不对,应该多带两件衣服的,和小满没有关系。”他捏了捏弹性十足的包子脸,柔声:“小满昨天不是还说要和蔺宵哥哥学游泳么。”
“可以么!”
“当然可以。”沈庭章将下巴搁他脑袋上,手在背后轻轻拍着,“小满想做就去做,爸爸百分百支持。”
蔺宵买完早饭回来就看到这样一幕。
他快速走进去,放下保温袋:“一些米粥和包子,你和小满趁热吃,我去办出院手续。”
“蔺宵。”走到门口,屋内唤了他一声。
“谢谢你。”
嘴角生硬地弯起一个弧度。
蔺宵扭头笑了下离开。走太快,没听到小满那句“哥哥笑起来好可怕。”
沈庭章慌忙夹起一只小笼包,温柔堵住他的嘴。
嚼吧嚼吧咽下去,沈小满又接着道:“其实哥哥平时那样就很好。”他捏着自己的胸比划,“胸也大。”
“……”
沈庭章夹起包子继续堵。
明明病人是他,最后吃撑的却是小满,倒在床上缓了半天,差一点就要再睡个回笼觉。
可惜被床头柜上嗡嗡响个不停的手机吵得,没法睡。
他抱着肚子爬起来,把手机递给爸爸,瞧见来电显示——“张”。
是张爷爷么?
沈庭章接下电话,一道苍老的声音自听筒里传出。
“小少爷,一个月了,身体怎么样?”
张,全名张修堂,燕北市医院有名的心内科医生,负责沈庭章的病已经三十年。
既是稳固的医患关系,也是忘年好友。
沈庭章语气轻快,回他:“还不错。”
“那就好。”对方松了口气,不厌其烦叮嘱:“别忘了,一个月跟我说一次,有什么问题及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我会注意的。”
他摸摸正竖起耳朵偷听的小满,又问:“张医生该不会就为了这个打来的吧。”
电话里默了几秒。
张修堂声音微沉:“本来你都离开了,我不该说什么,但想想还是叫你知道的好……徐家那位,这几天从国外回来了。”
大脑突然一片空白,连带着脸也跟着白了。
沈庭章用力抱住手机,近乎哀求:“不能让他知道我在哪儿!”
“这个我当然明白。”
只是徐家那个疯子,怕是没那么容易摆脱。
燕北,徐家大院。
大门缓缓开启,迎进来一辆黑色宾利。
稳稳停下后,候在一旁的佣人立即上前,打开车门,问一声“大少爷好”。
裹着黑色西裤的长腿率先跨出,车里下来一个男人,起身后,比旁边的佣人足足高了一个半头。
左眼下方,缀一点青痣,阳光下,风情万种。
“爸爸!”
门里很快飞出一只糯米团子,扑到人腿边,咧开缺了颗牙的嘴,笑:“爸爸回来啦!”
“嗯,回来了。”徐牧言弯腰抱起女儿,点点她的鼻子,边往屋里走边问:“玉珠最近乖不乖,有没有想爸爸。”
“有啊,每天都想!”
“爸爸也想玉珠。”
说着话进大门,二楼楼梯转角下来一名美妇,似乎刚睡醒,一袭丝绸睡裙,仅在外面披了件流苏披肩。
小姑娘手伸过去,又喊:“妈妈!”
“还记得妈妈呀,爸爸一回来,就跑没影了。”沈问月抹着压根不存在的眼泪,蹙眉轻叹:“果然只喜欢爸爸。”
玉珠连连摇头,“也喜欢妈妈,最喜欢妈妈了,也喜欢爸爸,都喜欢。”
沈问月拢了拢披肩过来,温柔地摸她头,“好了,妈妈跟你说着玩儿呢,还有些事要和爸爸说,玉珠继续跟吴妈去拼乐高吧。”
点到名,吴妈几步上前,从人手里接过小姑娘。
人一走,萦绕着的温馨气氛顷刻散净。
沈问月转身走到沙发坐下,轻呵:“还以为你这辈子都不回来了呢。”
“小叔真的离开沈家了?”
“一回来就问这个啊。”沈问月偏头给了道余光:“我祖父90大寿你都不问一下?”
“我问你是不是真的!”
“那貌似是我小叔。”
一只手伸到她脖间握住,徐牧言额角青筋猛跳,“再问你一句,是不是!”
“是,又怎样?”沈问月扫了眼那只手,笑:“他本来没打算那么快走得,这不多亏你了么,要不是你……太恶心了,他又何必跑?”
沈问月抬手拍开他,嫌恶地擦了擦手心,“顺便再告诉你一句,他转了很多地方,现在谁也不知道人在哪儿,有本事你就去找,最好闹得天翻地覆,告诉所有人,你那点龌龊心思。”
她当着徐牧言面扔掉擦手的湿巾,优雅从容地拢着披肩,施施然上楼。
阴冷刺骨的声音后方响起:
“沈问月,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弄死你么。”
卑鄙无耻的沈家人!

办完出院手续,蔺宵在住院部晃了一圈,估摸着父子俩吃好早饭了,再回去。
“脸怎么这么白?烧还没退么?”
注意到那张煞白的脸,蔺宵转头要去叫护士。
“没事!不用了!”
沈庭章赶忙叫住人,轻轻呼一口气,镇定下来,“烧已经退了,回家休息会儿就好。”
“真的?”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是很好,唇上都没什么血色。
察觉到落过来的目光,沈庭章抿了下唇,点头:“当然是真的。”
僵持一阵。
见他执意出院,蔺宵也只好作罢。
回去的路上,两人各揣心事,谁也没多说话,沈小满看气氛不对,跟着闭上小嘴。
到家后,蔺宵将昨晚买的日用品和一些抗风寒感冒的药给他们,就打算离开。
沈庭章留他,“就快中午了,不介意的话,在这边吃饭吧。”
“好……”蔺宵无奈话音一转,“虽然我很想这样应下,可惜还有点事。”
昨晚连闯了几个红灯,交警队正找他呢。
沈庭章早上听小满说了这件事,“我跟你去解释,他们一定会理解的。”
“好意我心领了,不过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皱着眉真不好看,蔺宵暗叹一声,收起那点坏心眼儿,宽慰:“放心吧,昨晚我就跟他们解释过了,今天只是去取消罚单,顺便听他们唠叨几句。好了,别站在风口了,回去吧。”
手一扬,大步走远。
交警队和派出所连一块儿,蔺宵走出办事大厅,拐个弯去了隔壁。
进门就跟一个步履匆匆的警员撞上。
“哦!蔺宵!我正找你呢。”警员看起来六十多岁,头发全白,手里抱一个标配的保温杯,“听说你昨儿个连闯了六个红灯,咋的,想把同里改成你的私人赛车场?”
“我倒是想,可以么。”
“你敢!”
老警员往他背上杵两拳,“走,跟我说道说道怎么回事?”
进了办公室,关上门。
蔺宵往他椅子上懒洋洋一靠,顺手捏起果盘里两粒薄荷糖,“邢队,少磕点糖,一大把年纪也不怕牙掉了。”
“管我之前,先管好你自己。”邢明业不紧不慢嗦口茶,盖上盖子。
等半天,也不见他开口,战术性咳一声,“最近还好吧。”
“嗯,还行。”
“工作也还顺心吧。”
“托您的福,扫黄队一周来查一次。”
“……”
屋里渐渐静下来。
眼看客套话客套不下去了,邢明业果断甩锅:“你知道我想问的不是这个。”
“那你干嘛绕这么一大圈。”蔺宵不接受,并把锅扔了回去。
“……”
甩锅不行,邢明业又开始耍赖:“就不能让让我这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人家么。”
“老人家?谁家老人抓偷拍犯追三条街啊?”
“……”
好好的光荣事迹,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听怎么刺耳。
邢明业彻底败下阵:“好了好了,是我不对。那请问蔺老大,最近情况怎么样?”
哄孩子似的。
蔺宵轻哼一声撇开头,粗声粗气:“余志强那边还是老样子,守着那一亩三分地,白凤……明面上想拉拢我,实际嘛,你最好派人盯着点,这骚狐狸指不定什么时候给你捅个娄子。”
“他们都没跟什么人接触吧?”
“接没接触,也不会让我知道啊。”蔺宵摆摆手:“行了,汇报结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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