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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侦:黎明之后(未见山海)


他汗毛都竖起来,整片头皮发麻,呼吸猛窒,心跳骤停,直到确认这样的失误,没有引发其余严重后果,身体机能才又缓慢恢复正常。
期间借着自己拉开的窗帘细缝,从外部透入丝丝缕缕的路灯余光,在洒落满地的狼藉里,他意外捡起一只粉红色的蝴蝶发夹。
发夹做工粗糙,齿缝里还缠着半截长发,整体辨别起来,应该有些年头,很老旧的款式,甚至还有些脱胶。
尤其与之关联,还有紧随而出的一张照片,混迹在杂乱里,被方惜亭伸手拎出。
他认得照片里的那个小女孩,前段日子为了调查马之孝,自己几乎对那个男人生平的所有细节,都了如指掌。
其中包括,因为死了一个失足溺水的小女孩,所以才得到被美国华裔夫妇领养的机会。
方惜亭当时无意,却也翻阅了几遍那女孩的资料,总觉得她死在那个当头、那个位置,十分蹊跷。
但也苦于没有证据。
如今照片和发夹都出现在这里,那是不是说明……方惜亭窥探到某些秘密,迅速收好缠着发丝的粉色蝴蝶结,和这张莫名其妙出现在此的照片,准备拿回市局检测指证。
在寻找的过程中,他又找到一本,和其余书籍外观、大小、触感都格格不入的笔记本。
自己原以为,这是那失足溺水,错失领养机会的小女孩,遗留下来的唯一物证。
哪知道翻开没看几页,方惜亭本就紧锁的眉头,更加拧成山川。
他完全不敢置信地,快速翻看数十页,又惊恐抬头,猛地将笔记合上。
待思绪冷静下来后,才又重新翻开,二度确认,简直不敢相信。
同样粉色系的软面书皮,娟秀整齐的钢笔字体,老旧泛黄但却十分干净的纸页,还搭配各类可爱贴纸,一看就是小女孩才会把控的细节。
根据日记内容,信息也的的确确出自女性之手,但却不是那名失足溺水的小女孩,留下来的遗物。
而是……如今早已精神失常的周臣女儿。
方惜亭难以消化,这白纸黑字,字字泣血的指控和悲泣。
众所周知,当年周臣和马之孝的继母有私情,被捉|奸在床后,如马父这般不肯吃亏的泼皮性子,也决计不会让他好过。
对外众人所知的消息,只是周臣原配,日日夜夜遭他上门讨要说法,拦路骚扰,不堪受辱,也无法接受丈夫不忠的恶习,这才含恨,服药自尽。
但实际,在她服药之前,为了保护未成年的女儿,已忍耐过多次,来自马父的强迫接触、言语辱骂,只为息事宁人。
直到那一天,酒后,又兽性大发的男人,在欺负过她后还觉得不够。
又进屋去拖拽自己视若珍宝,当命疼爱的亲生女儿。
在母女两人的奋力反抗下,马父打晕了周臣妻子,继而对他女儿,犯下人神共愤的恶行。
直到天黑时,女人转醒,看到缩在床脚处,满身伤痕的爱女,抱头痛哭,而门外恰巧又来了丈夫四处留情的风流债,要与她们母女二人讨个说法。
原先长久隐着的情绪,顷刻间崩塌。
女人当即情绪失控,开窗跳楼,倒还被那凶巴巴的小三给救了回来。
对方表示,自己也只想要点补偿,没打算要逼她去死,甚至还温声细语劝告几句。
哪晓得自己前脚刚走,后脚女人就找出柜子里除草用的药剂,一饮而下,抱着自己受伤的女儿,倒在床上,嘴里喃喃念道。
“妈妈没用,是妈妈没用。”
“如果还有来生,你睁大眼睛看看清楚,千万别再投胎这样的家庭里来。”
等到周臣收摊归家时,只听沿途邻居讲,今日又有人上门闹事来了。
他本就浪荡,司空见惯,没放在心上,哪晓得到家后,妻子的尸体已经凉透了。
男人打听到,马之孝父亲今日也曾来过,以为他找麻烦的,根本没注意到女儿的情况。
他只以为是自己的妻子受人所害,于是上门算账,和他动手,与人互殴一场。
双方死敌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女儿的这本日记偶然被周臣发觉。
原来在妻子死后,那马父不仅未曾收敛,反倒更加肆无忌惮,威胁恐吓,持续对周家小女行欺辱之事。
周臣往日里,又疏于照料,只发现女儿的性格日渐暴躁、孤僻,还以为是受生母去世的影响,没多在意。
只到某日,家长会被老师留下谈心,他鬼使神差地,起了窥探女儿内心的想法,才翻开那本日记。
从而发现了这天大的秘密。
俗话称,祸不及妻儿,这该死的姓马的,撒尿竟然都敢骑到他脖子上来。
周臣血气翻涌,当即拿起这物证,找到半夜刚赌完回家的马父,将人堵在狭窄巷子口里,扬言要告他,要判他死刑。
谁知马父根本不以为意,说他老婆短命,没福气,自己非要寻死,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回来,那能怪得了谁?
又说他女儿味道不错,就是稚嫩了点,好好教养几年,应该也能值几个钱,就是不干净的名声传出去,以后更没人敢娶。
双方交谈时,爆发了激烈的肢体冲突,但马父的实力更胜一筹。
期间不仅言辞轻浮,侮辱性极强,骂他全家,甚至还把人按倒在地,暴打一顿。
周臣至此,彻底疯魔。
杀妻辱女之仇,不共戴天。
被遗落在狭窄巷子口的那本笔记,被后来路过,年仅六岁的马之孝捡到。
小小年纪,但谋划能力极强的人,几乎半分钟内,就想出了天衣无缝的缜密计划。
他趁课余时,找到连日酗酒的周臣,在挨了对方两个泄愤的巴掌之后,坚持说出了自己决心要清除某些人渣的计划。
在对方把他当小屁孩一把挥开时,马之孝不抛弃,不放弃,连续多日,耐心劝说,最后在马父明知故犯,再次欺辱周家女儿后。
终于扯断了周臣脑海里的最后一根弦。
当晚,在马之孝周密布局,放人进屋,任由周臣泄愤般报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让被绑在座椅里马父,亲眼目睹自己继室的妻女,被人威胁凌辱。
当然这件事情,对他没太大影响,因为那姑娘,本身也不是马父亲生的,而他与继室,更是没什么夫妻感情。
自己早些时候,也动过些腌臜的心思,但又因为续弦过于泼辣,以致于忌惮着,长久没敢下手。
而此时此刻,真正的恐怖,是阴沉着一张脸,站在自己背后阴影处,露出把寒光闪闪的尖刀的亲生儿子。
——马之孝。
古人都云,龙生龙,凤生凤。
如他马某人这般阴沟里的老鼠,劣质基因,自然也养不出什么心慈手软的好东西。
在后背被冷汗大面积濡湿,周臣结束报复后,男人视线往右后方走,额头满是细密的冷汗,嘴里喃喃求饶道。
“孝孝,孝孝。”
“你妈妈当年给你取名之孝,就是想让你做个孝顺的孩子。”
“爸爸知道,这段时间,没多关心你。”
“但以后,以后肯定弥补。”
“你不会伤害爸爸的对不对?”
男人祈求,露出这辈子都没有过的服软神态,但马之孝只冷声回应:“说完了吗?”
他把刀刃贴在生父的脖颈处,轻轻一拉就是一条血痕:“说完就该准备上路了。”
隐忍多年,被□□多年,不知曾在心里幻想过多少次。
以后等他老了,动不了了,自己要怎样分毫不差地,把这些年受过的委屈,悉数、甚至加倍地返还。
如今幸运提前二十年、三十年,来到他身边,又有这么好的机会,有人愿意协助,提前让这恶魔动弹不得,毫无反击之力。
马之孝发了疯似的,就像父亲曾经一次又一次红着眼睛,殴打他那般,生怕他没死的可能,尖刀循环往复的往那男人脖颈间捅。
大动脉被切断,血液四下飞溅,旁侧根本没想过要卷入复杂事态中的周臣,当即萎了。
待他反应过来,拦下马之孝,马父早已没了气息,头颅摇摇晃晃连接在脖颈处,死局已定。
“你不是说,让我报复到他女儿身上,就结束了吗?怎么还……”
这时自首,高低也是个帮凶,何况马之孝一个六岁孩子,万一再撒点什么谎,自己就真没命活了。
周臣被迫上了贼船,依照马之孝的安排,自己拿枕头,狠心捂住刚刚云雨过后的小姑娘口鼻,直到她不再挣扎为止。
而马之孝那边,以同样泄愤的方式,报复了从未善待过自己的继母。
两人合作清理现场,又破坏了继妹身体里,留下的DNA信息。
周臣离开时,将他锁至阳台,擦掉门把手的指纹,作案凶器和双方染血衣物,都被绑上石头,扔至十公里以外的长河里。
现场滴水不漏,加上马之孝的伪证,被隐藏的致命动机,更改过的作案时间,以及与另外两名嫌疑人混淆视线,这才让他们逍遥法外这么多年。
方惜亭差不多拿到了,马之孝所有涉及犯罪的全部物证信息,他整理完好后起身。
出门前再次确认楼下没有异动,这才打开房门,哪知道迎面撞上高大黑影,以及一支黑洞洞对准自己眉间的枪口。
“方惜亭。”
“我是真的,很舍不得让你死。”
“你能明白吗?”

那枪拉开了保险栓,枪口处浅淡的硝烟气味,丝丝缕缕钻入鼻腔。
周遭流动的空气,在与马之孝正面相撞的瞬间,骤然凝固。
冰冷坚硬的枪口,紧抵自己眉心。
“没什么遗言要说?”
顺着鼻尖缓慢下滑的枪管,崎岖尖锐处,扯过肌肤,留下片刻火热痛感。
直到行至方惜亭的下颌处时,才忽然停止动作。
“早知是你处处算计我。”
“今日却也中了我的圈套。”
马之孝指尖使力,用枪身抬起他的下巴,强行与人在黑暗中对视。
他随时随地,准备杀人灭口。
“今夜我根本没出去过,布好陷阱,就等着你来自投罗网。”
“原先只要你规矩着,这六个小时相安无事,明日回美国,我攒下来的财产和家业,够你余生挥霍无度。”
“可你呢?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非要寻死?”
男人情绪激动起来,枪口压住方惜亭的喉间,逼人后退两步。
猫儿小心吞咽,却始终没敢应声。
对方手里有枪,且已然起了杀心,这时再用言语激怒,属实不是上上之举。
房间里静的可怕,呼吸声被无限放大。
方惜亭甚至能感受到自己的寒毛,一根根立起,冷汗,一滴滴滑落。
他孤身作战,沉默半晌,抓紧自己手里的证物,又长舒口气。
“我已经知道真相了……马之孝。”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你能争取宽大处理的最后机会。”
“那本被用来指控谢叔叔在案发前,进入过你家的工作证件,实际是当天,我穿了谢序宁的衣服。”
“又在目睹现场时,失足滑落,意外遗失,才恰巧被你捡到。”
“你幼年受的苦,不是谢序宁的错。”
“他好心帮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恩将仇报。”
马之孝杀心渐重,方惜亭死到临头,都无法共情自己的伤痛,还在为谢序宁打抱不平。
男人忽然冷笑,拿枪指着他的力道更重几分:“你们两位情深义重,我自然是比较不得。”
“在这般境况下,你只身犯险,为他付出,为他牺牲,真是伟大的很。”
“我心里实在感动,但可惜今日要棒打鸳鸯,让你们天人永隔。”
“那姓谢的,此刻恐怕还盯着我明日离开的航班,但不料此次博弈,终究是我棋高一着。”
“两个小时后,我就回美国,等他反应过来,你早在这间屋子里,发臭、发烂。”
方惜亭被他拿枪逼退至屋内,腰骨撞在书桌上,打翻了带水花瓶,冰川纹玻璃落地即碎。
马之孝情绪失控,异常激动,随时随地有可能按下扳机,擦枪走火。
方惜亭退无可退,指尖抓住桌沿边。
面对胁迫,却也异常坚定:“他会来的。”
马之孝混乱之中,像没听清:“什么?”
方惜亭:“我说,他会来的。”
男人明确他的心意,彻底发狂大笑,恨不得亲自拿手掐死他:“对,对,他会来。”
“他明天会来,后天会来,总有一天会来,但你没机会等了,除非他能飞天遁地。”
“我恨只恨让你死的这么轻松,谢序宁却毫发无伤,难解我心头之恨。”
“要不把你大卸八块,录成视频,再把身体分装成礼物。”
“等回了美国,我一块一块给你绑上蝴蝶结,然后分批次寄给他。”
“以聊慰他对你的相思之情?”
对方心思恶毒,手段残忍,可恶至极。
谢序宁旁听许久,微撇下嘴,有些嫌弃,但也认真思索他的提议:“嗯……死的就算了吧。”
在静谧黑暗的空间里,忽然出现第三人,连方惜亭都被吓了一跳。
马之孝当即察觉身后有人,却不敢异动,因为对方的枪口,也直指自己脑后,手稳的要命。
方惜亭短暂惊恐,头偏过去,完全看不到那男人的存在。
谢序宁在自己嘴硬时突然出现,这像是他临死前做的一场美梦。
方惜亭负后的手指紧按桌面,满眼不敢置信,直到对方吊儿郎当地,继续开口:“要不你把这个活的给我?”
马之孝头皮发麻,鸡皮疙瘩顺着脚后跟,沿途向上攀爬,直顶天灵盖,再打了个激灵。
他本胜券在握,谁知中途杀出个程咬金,自己视线微往后瞟,明明看不清楚,却能感受到谢序宁那双凌厉的眼。
男人甚至贴心解释:“哦,你现在应该在好奇,我是怎么进来的吧。”
“其实也很简单,小时候,方惜亭被你家血腥的杀人现场吓得丢了魂,我去山上替他求平安符。”
“结果呢,意外遇见个茅山道士,他说我命里犯小人,就教了我些飞天遁地之术。”
方惜亭原先认真听着,直到事态逐渐离谱,他才意识到在这种情况下,谢序宁居然还有心思胡说八道。
自己强忍着,没动手让他正经点,连马之孝的脸都黑了下来。
男人轻声笑着,在这间别墅里,他的笑声格外刺耳。
“别这么严肃嘛,开个玩笑,活跃气氛。”
“其实真实的情况就是……你这间别墅,安保管理确实做的一般般。”
“我进来之前,还以为要花多大的功夫呢,结果根本没费什么劲嘛。”
“就轻轻的一伸脚,这不就进来了?”
谢序宁漫不经心、言语挑衅,把那么性命攸关的事,说得比吃饭喝水还要简单。
他原就是这样四两拨千斤的性子,方惜亭短时间内没反应过来。
直到发觉马之孝的注意力,逐渐从自己额头上的那把枪,转移至身后时。
他才突然明白,谢序宁此举何意。
“很简单的。”男人拼命暗示,让他勇敢出击,大胆上手,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于是趁人不备,方惜亭豁出命去,咬紧牙关,劈手夺枪,掌风向前。
马之孝忽觉手腕剧痛,但仍紧抓着。
他这时才意识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实际落入圈套的人是他自己。
在拼死保住防身武器后,方惜亭从前肘击,男人吃痛,惯性后退,和谢序宁撞在一起。
又被人勒住脖颈,双方齐步退至走廊楼梯口处,半边身子外挂,险掉下去。
谢序宁腰间用力,撤回一个大弧度后仰,还顺手救回了马之孝。
他们三人缠斗在一起,方惜亭护着手里的证物,连连后退,谁知那姓马的突然发了狂,扑过来掐住他的脖颈,把人按在栏杆处。
猫儿不慎,手里的U盘和笔记本,通通掉落,砸至一楼空地处,稀里哗啦地。
恍惚间,他们瞧见枪身黑影,谢序宁伸手去抢,哪知马之孝死命扣动扳机。
在命悬一线时,谢序宁用力按住他手,及时调转枪口,子弹击中客厅那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落地后砸出重响。
谢序宁拽开那家伙,滚至旁侧,方惜亭被松开禁锢,捂住脖颈,猛烈咳嗽起来。
男人牵制住马之孝,又大喊:“你先走。”
室内寂静,开关电源在谢序宁进入之前,就已经被刻意破坏。
巨大的碎裂声响,很快会惊动室外按部就班、机械巡逻的安保人员。
他们迅速进入别墅内部,发现电路全被切断,判断是有外部入侵,立刻拉响一级警报。
手电筒的光线,一束一束打探进入,方惜亭怕暴露位置,强忍住喉间干痒的咳嗽声,躲在栏杆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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