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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真不是断袖(觅唐)


谢桐勾着他的脖颈,眼尾都是湿红的:“朕想要你。”
闻端伸手给谢桐理了理鬓发,低低问:“先回宫,好不好?”
谢桐摇头,咬了下唇,几乎是一刻也不想忍耐:“不好。”
闻端失笑,温言安抚道:“此地破败不堪,等回了宫,再……”
“不行,”谢桐语气固执:“朕现在就要。你——你不想吗?”
两人在枯草地上滚了那么许久,闻端的身体有什么变化,谢桐早就发觉了。
“圣上,”闻端亲了亲他的额心,道:“臣不想在此地。”
“圣上金尊玉贵,不应在此荒草野岭中久留。”闻端的嗓音很温柔,漆黑墨眸中映着谢桐的身影:“臣先送圣上回宫,可否?”
谢桐安静了一会儿,总算被安抚顺毛,在闻端要起身时,忽然又拉住了他的手。
闻端垂下眼,就见谢桐仰起脸,久久地望着他,轻声将等了两个多月的那句话说出口:
“老师,生辰快乐。”

谢桐从马腹旁的筒袋中取出那从宫中带来的方匣, 递给闻端。
又清了清嗓子,道:“生辰礼物。”
闻端的神色有几分意外:“圣上还给臣准备了礼物?”
“那是自然,”谢桐耳根微热, 慢吞吞说:“以后每一年,朕都会给你准备礼物。”
闻端看着他,墨眸中含着浅浅的笑意,道:“臣谢过圣上。”
道完谢,闻端伸出手,将长匣打开,瞧见里面放着的几卷轴画时,动作微一停顿, 抬眼问:“圣上是给臣绘了几幅画像?”
谢桐不答,故而卖了个关子:“你打开看看便知。”
闻端于是取出其中一卷, 展开画轴。
谢桐留心观察着他面上表情, 见闻端原本一派从容镇定,在看见画中内容时, 墨眸却定住了似的, 竟是极其少见的怔忪失神。
谢桐悄悄看了看,发现那是文夫人的画像。
他担心闻端不喜这幅旧画,于是又伸手取出另外两幅, 一一打开, 轻声说:
“朕不知你喜欢什么, 正好前些日子, 暗卫搜寻回来一批旧物,朕命人修复了这两幅画像, 又寻了擅画的师傅,将许大人和文夫人绘在另一幅画中……”
“朕想你十岁就离开北境, 距今已有十六七年……或许对他们的印象也已模糊,于是擅作主张,送了这几幅轴画与你。”
谢桐垂下睫,语气里有几分不安:“若你实在不喜,朕——”
闻端突然有了动作,他将三幅画看过,又轻缓地将画收好,放回匣子中,再将匣子放入马匹驮着的袋子里。
谢桐被他的举止打断了话语,有些举棋不定,没等继续开口,就见闻端转过身来,抬手牢牢将谢桐拥入怀中。
闻端用了很大的力气,抱得非常紧,谢桐甚至能听见他急促剧烈的心跳声,沿着两人的胸口相贴处传来,一下又一下,连带着谢桐的心跳也快了起来。
“……多谢圣上。”闻端的嗓音沙哑:“臣……很喜欢,这个礼物。”
谢桐被他拥得如此之紧,甚至无法偏过脸去看闻端脸上的神情,正想出声,却愣了一下。
——闻端珍而重之地亲了亲他的耳尖,而后就着这个拥抱的姿势,低头靠在谢桐肩上片刻。
在那一瞬,谢桐清晰地感到,颈侧传来一点温暖的湿意。
他怔了一下,没等反应过来,闻端就松开手,离开些许,谢桐再看见他时,却见那俊美面容一如往昔,眉如利剑斜飞入鬓,墨眸间没有半分异样。
……仿佛刚刚那点落泪般的湿意,是谢桐的幻觉似的。
“臣很喜欢。”闻端凝视着面前的人,又重复了一遍。
谢桐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道:“喜欢就好……既然喜欢,那收到礼物就高兴些。”
闻端勾起唇角,笑了一笑,语气温和:“臣很高兴,谢谢圣上。”
说完这句话,他忽而又靠近过来,在谢桐清亮的目光注视中,蜻蜓点水般吻了吻那薄红的唇。
浅尝辄止,温柔得如同一片羽毛掠过,不含一丝情.欲,仿佛只是忍不住这样做了。
“圣上可还生臣的气?”
闻端没有深入这个吻,而是直起身来,突然问了一句。
谢桐想了想,闻端所说的,应是指两月之前的那件事。
当时谢桐在气头上,曾言不会轻易原谅他,如今分离两月之久,那点怨忿之心,早在日复一日的绵长思念中消磨殆尽,剩下的唯有急切相见的渴求,哪还有半点恼怒的情绪?
不过这话谢桐不愿直接告诉闻端,而是哼哼两声,道:“你说呢?”
闻端的指腹很轻地抚过怀中人的脸颊,低声开口:“圣上若还气恼,臣现今真不知如何才能求得圣上原谅。”
“只恨不能剖出一腔真心,来解圣上的三两分不悦之情。”
他缓慢道。
谢桐瞪了闻端一眼,蹙眉说:“朕才不需要你剖心剖肺,这话听上去血淋淋的,以后不要讲了。”
闻端似是觉得有趣,唇边的笑意更甚。
两人又依偎着诉了会思念之情,方想起回宫一事来,于是同乘一马,慢悠悠地回到京中时,已是第二天的日出时分了。
“你的生辰就这样过了,”谢桐在马上抓住闻端的手,闷闷不乐道:“还没吃长寿面呢。”
闻端坐在他身后,一手揽住谢桐腰身,闻言说:“今年有圣上相伴,又收到了生辰礼,臣已知足了。”
谢桐却摇了摇头,余光瞥见不远处推着桌椅出来开张的小面摊老板,突然一勒缰绳,道:“要不就在这吃吧?”
面摊老板刚刚将挡雪用的棚顶撑起,就见摊前来了两个人,牵着两匹马儿,身上还沾着些许细雪,似乎是才从城外远赴而来。
老板打眼一瞧,只觉得这二人容貌出挑,气度不凡,还以为是京中哪个府中的贵公子去郊外冬狩回来。
“两位客官,”面摊老板小心问:“要来一碗面吗?”
谢桐将马儿栓在棚下,看了看干干净净的桌椅,挑了一张坐下,开口道:“来两碗长寿面。”
老板应了一声,掀帘进屋煮面去了。
两人坐在街边的摊位上,闻端取了桌筒上的筷子,用帕子拭了两下,又将茶壶中的热茶倒出来一点,洗了洗那木筷。
谢桐则一手支着脸,望着街上零星走过的路人。
天色还未完全亮起,即使是繁华的京城,街上人马也不算多,大多是为了早起谋生,穿着厚实的棉衣,在雪地里深一步浅一步地行走。
谢桐的目光扫了一圈附近的街路,没见到夜宿在外的乞儿,略放下一点心。
马上就要过年,家家户户都贴上了大红的对联,有家境殷实的,还在府门处挂了花灯,换了新的门匾。
谢桐看着静谧的长街,忽而很轻地出声问:“太傅,你说……朕有做得更好吗?”
闻端抬起眸,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街边,语气缓缓道:“圣上不仅做得很好,将来还会一日比一日好。”
谢桐忍不住弯起眉眼。
这时屋帘一掀,面摊的老板娘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走了出来,望见坐在桌边的两人时,脚步微微一顿,但随即快步走过来,将面碗放下,道:
“两位客官,桌上有料油,请自便。”
等返回屋中后,她放下木托盘,立刻去揪煮面男人的耳朵,压低了声音说:“外边来的是什么人,你怎么没和我说一声?”
面摊老板无故被揪了耳朵,茫然道:“就是两个来吃面的贵公子啊,什么什么人?”
老板娘瞪他一眼,没好气地开口:“叫你平时天天闷在家里煮面,先前圣上从东泉治水后回京,朝廷的闻太傅率军去西南的那两次,你都没出去看过么?”
面摊老板摇头,有点委屈:“那我就是只喜欢煮面啊……”
“等等,”他稍微反应过来,睁大了眼:“你是说——”
老板娘往垂落的屋帘瞥了一眼,低声道:“如果我没看错,那是圣上和闻大人。”
面摊老板被吓了一跳,险些漏勺都拿不稳,神情紧张:
“那、那怎么办?圣上怎么会这个时辰来路边吃面?我们是不是该……去外面跪着?”
老板娘摇摇头:“他们既然没有表明身份,想必是不愿多事,不过这两碗面的钱是万万不能收了。等会你在屋里头待着,我出去送他们。”
摊位的棚顶下,谢桐与闻端慢悠悠地用完了面前的两碗长寿汤面。
面条是现擀的,细长弹口,煮得绵软适中,筷子一夹就能捞起片整整齐齐的细面条,加上以清透的鸡汤为底,佐以嫩滑鸡丝、一个漂亮的荷包蛋,再撒上些许葱花,几片青菜,味道清淡中不失香甜,极其不错。
不知是否饿了太久,谢桐吃着,甚至都觉得宫中御厨相较之,也不过如此。
谢桐吃完了面,又用勺子去搅底下的汤,这时无意间一抬头,却发现闻端一手拿着筷子,墨眸却在注视着他。
那目光落在谢桐脸上,带着几分或许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温柔,瞧得谢桐面上发热,忍不住别开脸,开口:“太傅,再不吃面就凉了。”
闻端似是很轻地笑了一下,应了声,微敛视线,这才垂目将面吃完。
老板娘从屋中掀帘而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来道:“两位客官,这面不用付钱了。”
谢桐有些意外:“怎么了?”
“你们是从北境回来的吧,”
老板娘笑着,拿眼看看闻端,说:“这寒冬腊月的,深夜从外而归的,肯定是北境来的人,何况这位公子的马也有不少伤。”
谢桐讶异于她的敏锐。
闻端回来的途中,已经换过衣袍,现今身上已然没有半点战场厮杀的痕迹,但没想到老板娘会留意那两匹马。
“北境回来的都是赶退匈奴的功臣,”老板娘笑道:“这两碗面,我们就不收钱了,也算是为在北边杀敌的弟兄们尽一份心意。”
她既这样说,谢桐也就没有再争。
只是当目送两人离开后,老板娘收拾桌椅,却仍在面碗底下发现了一个指尖大小的金豆。
回到宫中,还没到寝殿门口,谢桐就听见一声颤巍巍的呼喊:
“圣上,您可总算回来了!”
谢桐转头一看,就见眼下挂着两个大乌青的罗太监匆匆走近来,满脸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与惊喜:“圣上,您……没事儿吧?”
“朕能有什么事?”谢桐将马匹的缰绳递给宫人,瞥了他一眼,说:“朕觉得你更像是有事的模样,怎么不休息?”
罗太监看看谢桐,又看看旁边的闻端,心里头一块石头终于放下,叹道:
“圣上,您这连着两日早朝不去,朝中不少大人来问是出了何事,奴才又担心圣上在外面受了寒着了凉,担心受怕的,哪敢合眼啊!”
谢桐说:“那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早朝没去就没去吧,正巧也快过年了,传朕的旨意下去,这几日休朝,若有要事,等下午酉时后再入宫来请见。”
他一面说,一面往寝殿内走,罗太监忙吩咐宫人抬了热水进去,一切布置妥当后,谢桐屏退要来伺候的宫人,站在浴桶边,朝不远处的闻端眨眨眼,勾了勾手。
也不知是罗太监特意交代过,还是宫人们学聪明了,这次没搬两个小木桶进来,而是换了个宽而长的大木桶,一眼看过去,像只小船似的。
谢桐就倚在这只“船”里,一手紧紧扣着桶沿,情到浓处时,手上失了力气滑落进水里,溅起一团水花,将墨发也打湿了。
最后闻端见他无处可攀,几次险些跌进水里,于是又将人抱进怀中,扶着谢桐的腰,轻轻啄吻那红润的唇。
“你……”间隙时,谢桐伸出手,又勾住闻端湿漉漉的领口,有些不明白:“怎么还穿着这里衣?”
见闻端不答,谢桐如有所感,略微扯开那衣襟,不出所料地在闻端右肩处发现一处刚刚结痂的刀疤。
谢桐拥着他,怔了一会儿,想起某些事来:“这就是你先前漏了给朕寄一封信的缘故?”
后面倒是补了一封,却是字迹潦草,他当时还以为是军中事务繁忙,原来竟是因为肩上受了伤,提笔艰难?
这受伤的消息,竟无一丝透露到谢桐案前。
闻端发现实在是瞒不过,只得道:“……战场御敌,受些轻伤是寻常事,怕圣上忧心,于是瞒而不报,如今已无大碍了。”
谢桐的眼圈又要红了:“今日瞒报肩伤,明日又想瞒报什么?你这欺君之罪,一日比一日犯得多了!”
闻端见人要恼,索性径直去堵谢桐的嘴。
安抚的话说了一大通,又兼身体力行地仔细伺候,才令得谢桐抛却这件旧事,把注意力转移到其他地方来。
折腾了半个多时辰,谢桐终于力竭。
懒洋洋地任由闻端将他拦腰抱出来,又擦净身上发上的水珠,换了干净的寝衣,这才传宫人进来伺候。
热水澡一洗,四肢百骸在寒风中受的僵冷都被驱除,倦意也难以抵挡地涌上来。
谢桐窝进榻中时,几乎连眼皮都要睁不开了。
他枕在金丝枕上,突然又感到发梢被闻端轻轻握在手中,用软帕一点一点去拭上面未干的湿意。
“别以为这样朕就不气了,太傅……”谢桐迷迷糊糊道:“还不如早点睡觉,好困了。”
闻端温和的嗓音响在旁边:“臣给圣上擦干净头发就睡,否则易寒湿凝滞,明日起来要头疼。”
谢桐还想说什么,却抵挡不住困意,含糊了两声,就睡过去了。
半梦半醒间,他似乎察觉到闻端上了榻,伸手给他掖好被子,又俯身过来,停顿片刻,才在谢桐眉心落下一吻。
思绪混沌时,谢桐隐约听见闻端唤了一声他的小名。
那字眼熟悉又陌生,似是许多年未曾从闻端口中听见过了,以至于谢桐从梦中稍稍清醒过来,睁开眼,望着闻端的面容,轻轻“唔”了一声。
闻端伸手抚了下他的脸,低声道:“能有与圣上相伴的这一日……臣真欢喜。”
谢桐翻了个身,在温暖的被褥间,嗅着闻端身上萦绕着的浅淡松柏气息,心脏如同被微烫的蜂蜜溢满了,连流动的血液也像是品尝到了那份甘甜,每一寸角落都充盈满足之情。
这些日子的紧张不安、日夜担忧,终在这一刻消弭无影。
他用手指勾了勾闻端的指尖,在意识朦胧间回应:“我也很欢喜。”
“……往后的每一日都是。”

腊月二十九的夜里, 天降大雪,待到三十的早晨,这雪又突兀地停了。
天色是多日不见的万里无云, 宫中的地砖上铺了厚厚一层白雪,处处银装素裹,非常漂亮。
这一日停了早朝,谢桐起得很晚,与闻端同出寝殿时,外面的宫人正好将殿前的落雪扫到一旁,清理出一条可供人通行的道路来。
“传早膳。”罗太监立在一旁,对宫人们道。
谢桐在寝殿前转了两圈, 瞧见两边的梅树枝上都挂上了小巧的宫灯,上面印着龙凤共舞、玉兔抱月等祥瑞图案, 等入夜后点上烛芯, 那图案便会无风自传,精细可爱。
谢桐在一棵树下站了会儿, 忽然像是发现了什么时候, 转头招呼闻端:“快过来。”
闻端走近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枝杈。
谢桐伸指,隔空轻点了点不远处的梅树枝丫, 语气有几分惊讶:“你看, 有花苞了。”
现在还是深冬, 寝殿门前的这几棵梅树原本光秃秃的, 露着黑色的树枝,没有半分要开花的迹象。
没想到一夜暴雪过去, 严寒凛风没有将那枝杈压垮,反而催生出了几朵不易察觉的、细小娇柔的深红色花苞。
罗太监也跟过来看了看, 笑道:“圣上,这梅花今年开得早,是喜事啊。”
宫人纷纷凑来欣赏这三两点小花苞,谢桐后退几步,给他们让了位置,却没留神踩到地上的融雪处,身形一歪,随即后腰被人有力地扶住。
谢桐很轻地闷哼了一声,抓住闻端扶在他腰间的手腕,眼尾都红了,低声说:“别按着那儿……”
闻端垂眸看看他,似是了悟,于是从谢桐身后收回手,继而借着宽大袍袖的遮挡,牵住了对方。
谢桐刚刚不慎被碰了下不可言说的地方,腿都发软,又被闻端在这么多人的场合里牵住手,微微吓了一跳,蹙眉开口:“你真是越发胆大。”
闻端牵着他离开梅树下,入了寝殿,在摆好早膳的桌边坐下,才松了手,语气淡定自若:“圣上恕罪,臣惯来是这般放肆的性子。”
“圣上若是不适应,”他的墨眸中含着几分笑意,不疾不徐道:“往后夜里入眠时,就不要故意乱动手脚,惹恼了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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