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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美人带崽进城务工(小文旦)


他揉揉茶宝的脑袋,他老婆用记忆换来的小崽子,他不知道消失的那段记忆对茶神意味着什么,可能没有那么重要,用来换茶宝绝对不亏。
贺任沅挑了一粒最大的红枣给他。
于是父子俩一起蹲在地上啃红枣,谁也没洗,在有老婆的幸福时光里,洁癖根本想不起来,补血要紧。
“果核吐叔叔手里。”贺任沅并不急着让白小茶改称呼,他非得让白清语自己教,让白清语说“宝宝,贺叔叔是你爸爸”,再等白小茶问为什么呀,让白清语回答“爸爸的老攻叫爸爸”。
“叔叔,你在笑什么呀?”白小茶嚼着红枣问。
“爸爸……咳咳,看看爸爸弄好了没。”贺任沅差点呛到。
“弄好了,贺总。”两个黑衣人酷炫地出来,看见蹲在地上吃枣子的乡土霸总,沉默了一秒,又看见同样吃枣子的茶宝,忍不住露出姨妈笑。
“谢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贺总再见。”
“叔叔再见!”白小茶道。
“小少爷再见。”
杂物间没有木床,只有一张仅容一人躺下的竹床。
贺任沅一米八宽的被褥,显然有点大材小用。
白清语拧了一把毛巾帮他擦干净,贺任沅正要铺上,突然道:“能让我看看你的房间么?”
白小茶指着杂物间对面:“在这里!”
“谢谢茶宝。”
贺任沅走过去,房间小小的,别有一番温馨的气息,老式木门一推会发出吱呀的声音,里面一张床,一张柜子,床是三面围栏顶部有盖的传统漆床,以红为底色,黑金相描,有些厚度的蚊帐合围垂着。
邓伯那一辈人结婚时,婚床便是这种。
贺任沅掀开蚊帐,沉稳地端详,婚床设计出来肯定能躺下一家三口。
他能不能……
“老板叔叔!”白小茶决定大方地把床让给老板叔叔睡,“叔叔睡大床,宝宝睡小床。”
白清语看着白小茶,很明显,在贺家时,贺任沅怎么对茶宝,茶宝在自己家也怎么对贺任沅,投桃报李,有点可爱。
白清语抱着手臂,考验某孝子的底线:“小床只能睡一个人,茶宝就不能跟爸爸一起睡觉了。”
贺任沅震惊,白清语的意思是他俩一起睡吗?
白小茶一下子懵逼,大方的时候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揪着垂下来的蚊帐,把自己卷进去,传来闷闷的声音:“老板叔叔家里都是大床。”
“老板叔叔喜欢大床。”
“宝宝可以睡小床,没关系的。”
贺任沅最听不得茶宝说“没关系的”,怎么一个委曲求全了得。
他本来敢跟白清语挤一挤,现在不敢了。
“叔叔喜欢小床。”
“是吗,老板叔叔?”白小茶一下子钻出来,眼睛亮亮地看着叔叔。
贺任沅:“是的。”
他将自己的被褥抱过来,和白清语稍小的这一床互换。
他闻了闻白清语盖过一晚上的被子,有一股暖烘烘的茶香,和白清语身上的味道一样。
老婆好香。
白清语:“……”家里真的住了一个变态,晚上要锁好门。
然而,作为主人,还得问问变态晚上吃什么:“晚上想吃什么?”
贺任沅又得到了表现的机会,刚才商务车还运来了一些食材,有一块很好的瘦猪肉,红肉富含二价铁,可以补血。
“炒个洋葱炒肉吧,再炖个山药猪脚,我来切肉。”
白清语很怀疑:“你下过厨吗?”
贺任沅:“没有,但我可以对着菜谱做。”
白清语:“听起来很不靠谱,还是我来炒吧。”
邓伯出去结个账的功夫,家里两人搞出了三菜一汤,有模有样。
他把折纸盒赚的三百块用一个红包包起来,压在茶宝的枕头底下。
“吃饭了,邓伯。”
白清语在客厅摆上矮桌和板凳,四边形的小桌子,放下三菜一汤正好,高度正适合白小茶,大人就有些勉强了。
四个人正好把小桌子坐满,邓伯瞥了一眼人高马大但坐小板凳的贺任沅,忽然有种家里多一个人也热闹的错觉。
贺任沅一坐下,因为光源的方向,投下的影子把对面的茶宝都笼罩住了,他愣了下,过去把茶宝连人带凳子地端过来,交换位置。
白小茶挖一口米饭,配着蛋和肉:“爸爸做的真好吃。”
贺任沅有补血需求,便也不谦让,使劲吃瘦肉和菠菜。
邓伯见这俩吃得这么香,也夹了一块肉,尝了一口沉默了。
茶神就算是去城里当了一个月保姆,厨艺也没有任何提升。
雇主都挺能忍的。
邓伯对贺任沅的印象默默增加一分。
邓伯和白清语都吃得不多,主要靠父子俩干饭。
邓伯对贺任沅的印象又多了一条:很能吃肉。
饭后,邓伯去看新闻联播,白清语给茶宝洗澡,贺任沅在手机上处理一些公务。
贺任沅回复完必须回的邮件,悄悄摸出补血剂,拧开盖子,边挤边喝。
补血剂的包装袋有些像吸吸果冻,是医生配的液体,上面没有任何标识。
白清语给茶宝洗完,把他放出去,“找叔叔或者爷爷去。”
白小茶见爷爷在看电视,蹑手蹑脚地去找叔叔。
“叔叔你在喝什么?”
贺任沅看了看自己的补血剂,一时不知道怎么跟茶宝解释他没有偷吃零食,只好给他闻了一下:“是一种只能大人吃的中药,苦苦的。”
“苦的,叔叔生病了吗?”小崽子投来关切的眼神。
“叔叔没有生病,喝这个药能让叔叔变得更加强壮。”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解释,贺任沅干脆一饮而尽,把软壳扔进垃圾桶,抱起茶宝:“想去小卖部吗?”
白小茶懂事地说:“小卖部一天只能去一次噢。”
贺任沅鼻尖骤然又一酸,在不知道茶宝是他儿子前,他只想以后全力给茶宝和白清语提供更好的生活,知道之后,负罪感常常涌上,他想的是他亏欠茶宝多少,用多少年才能弥补。
谈及弥补的话题时,他又觉得一生短暂,很多事来不及做。
白小茶今天由于叔叔的到来,一直勤恳打工,洗完澡之后便容易犯困,没等到爸爸洗完澡就在叔叔怀里眼皮子打架。
贺任沅拍了拍他的背:“睡吧,等茶宝爸爸洗完澡,叔叔就把你交给爸爸。”
白小茶顿时安心地在叔叔臂弯里睡着。
他的脑袋正好压在贺任沅抽血的针眼上,不痛,只是隐隐约约放大了存在感。
贺任沅笨拙地给小孩子拍睡,过了一会儿,白清语过来,身上带着洗完澡的水汽香气。
白清语从贺任沅手中接过茶宝时,贺任沅不由屏住了呼吸。
不能乱,邓伯在客厅看电视,耍流氓也要分场合,一招不慎今晚就会被赶出去。
白清语运着小崽子回屋,贺任沅甚至不敢跟着,不敢在邓伯眼皮子底下横穿客厅,仿佛外面是班主任,他是个偷偷抽烟的高中生,从班主任面前一晃就会被抓住一顿批评。
白清语将茶宝放在柔软的床铺上,动作一变,白小茶微微醒了一下,抱住爸爸的脖子道:“爸爸,叔叔吃药了。”
他一边与困意斗争,一边把自己觉得很重要的事告诉爸爸。
“什么药?”白清语微微蹙眉,贺任沅生病了?他轻轻捏捏白小茶的脸蛋,让他说清楚一些,他身为茶神,明明没有感觉到贺任沅身体有任何问题,难道茶宝的神力因为是新的,比他还好用?
白小茶:“叔叔吃了让身体变强壮的药。”
白清语:???
壮阳药?
白清语睁大眼睛,不是吧?贺任沅是想霸王硬上弓吗?
白清语忐忑地锁好门,紧张得睡不着,直到邓伯关了电视睡觉,直到外面变得安静,贺任沅也没有实施犯罪行为。
这叫什么?犯罪中止?
总不能是茶宝冤枉了贺任沅吧?
如果白小茶没有给错情报的话,贺任沅确实已经吃了,茶神的判断不会错。白清语掀开被子坐起来,慢吞吞地下床,他去看一下。
人在他家吃药了,且不论是什么药,他肯定要去看看才能放心,如果是他想的那种药,必须警告贺任沅下一次不许这样了。
如果贺任沅态度好,也不是不能用神力帮他恢复正常。

白清语想了想,把手伸进被子里,想握住贺任沅的手腕查探一番。
贺任沅睡在不能翻身的单人床上,双手搭在小腹上,睡姿标准,寄邓伯篱下,十分地懂规矩。
对方过于规矩,倒衬得茶神有几分鬼祟。
白清语莫名有些心虚,有什么好心虚的,他出现在这里,是为了帮助贺任沅。
他理直气壮地伸直了手去捉贺任沅的手腕,不小心理直气壮过头,探到了贺任沅小腹下方。
那东西跳动的幅度远超脉搏的搏动,他仿佛是按到了贺任沅的心脏一般。
而且还像贺任沅的心脏一样自大。
茶神吓得收回手,当即就要溜走,手腕一紧,接着腰腹也被锁住,他向后倒在竹床上,老旧的竹板床四根柱子晃了一晃,发出声响。
接着,他的耳朵被薄被捂住,再听不见那羞人的响声。
白清语发现自己被贺任沅压在竹床上,被子将两人密不透风地裹住。
贺任沅吝啬地把茶神的香气都留在被窝里,手肘撑在白清语脸颊两侧,死死地压住被子,一个透气孔都不给,还用炙热的体温烘烤着茶神的叶子。
白清语不得不急促地呼吸着,靠呼出水汽带走叶片上的热量,更多茶香从绯红的皮肤上蒸腾。
一时间,被窝里头的茶香浓度高得惊人。
贺任沅捂着茶神慢火碳焙,嘴唇压在白清语白净的额上,像温度计计算着炒茶的温度。
他早就想这样做了,把白清语困在某一处,把他逼出最浓的茶香,只能自己闻,只能自己泡。
过了一会儿,贺任沅率先受不了,往下挪了挪。
随着贺任沅的嘴唇离开额头,白清语宛若解除封印般,刚要挣扎,双腿之间又被嵌入更沉甸的印章。
这就是人类的巫蛊之术吗?
贺任沅压低声音审讯:“半夜来我房里干什么?”
白清语声音更低,怕被很多人听见:“我来看看你有没有掉地上。”
贺任沅:“这床宽敞得很,能挤两个。”
白清语:“有点挤,你先放开我。”
贺任沅把头沉在他颈窝里狠狠吸了一口:“你是茶神,压一晚上也没事吧?”
幸好没开灯,光凭嗅觉他就快失去理智了。
白清语骤然清醒,对哦,他是茶神,他力气比贺任沅大多了。他一下子用力推翻流氓的统治,坐在贺任沅身上,脚踝分开,分别踩住他的手腕。
区区人类还敢审问他?
白清语像居高临下的法官,抱臂看着贺任沅:“茶宝说你吃了让身体变得强壮的药。”
“吃完也不过如此,下次不许吃了。”
贺任沅:“什么叫不过如此?”
白清语:“就是吃了也打不过我。”
贺任沅:“那你屁股下坐的是什么?”
白清语一下子想抬起屁股,但是贺任沅非常狡猾,那蛰伏之物能屈能伸,他就是挺腰跪起来,还是会被戳到屁股的样子。
白清语苦恼地挠了挠脸蛋,这不像贺任沅的四肢可以粗暴地镇压,他想不到一个合适的方法让它老实一点。
他有点骑虎难下了。
白清语:“所以你到底吃了什么?”
贺任沅:“预感要感冒了,吃点中药预防。”
白清语听他的声音是挺哑的,皱眉道:“谁让你一到这儿就脱外套的。”
贺任沅:“图干活方便。”
白清语:“我给你输点神力得了。”
贺任沅已经知道神力对于茶神来说非常珍贵了,忙问:“你损耗神力会怎么样?”
白清语:“会想睡觉恢复。”
贺任沅顿时想起他上次过敏时,白清语握住他的手后,自己莫名好得很快,白清语那时就给他输入神力了么?
“那我先免责声明,你睡觉我会趁人之危,脱你的衣服亲吻你。”
白清语震惊,律师的脸皮已经厚到能出这种免责声明了?流出的神力顿在指尖,隐隐有流光闪烁。
白清语:“你收回。”
贺任沅:“不收,我们人类治病前都要签免责知情书。”
白清语和他对视,欺负他不懂么,免责是免医生的责,不是病人的。
他给贺任沅治病,等于同意倒贴自己?
贺任沅:“来吧。”
白清语愤愤地从他身上下来:“你活该感冒。”
贺任沅笑得坐起来,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反应,又有些无奈。
他幽幽道:“既然我毫无还手之力,在神境里定然是你强迫了我,你要对我负责。”
这逻辑乍一看毫无漏洞,白清语面红耳赤,第一次很想知道发生过什么,只能喃喃道:“没有的事。”
贺任沅趁机道:“所以你有没有办法恢复记忆,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其实不太确定,失血的同时要不要让白清语捅他一刀。
他把懵逼的白清语圈过来,低声哄道:“要不你捅我一剑试试,现代医学很发达,马上手术不会死人。”
白清语提醒:“你这么不择手段,恢复的是我的记忆,不是你的。”
贺任沅:“我知道。”
白清语就说贺任沅很自大吧,“你就那么笃定我失去的记忆是爱过你?”
怎么,眼瞅着不好追,想走捷径?
贺任沅反问:“万一我在神境里辜负过你呢?”
白清语一怔,他从未想过这种可能。目前这种抛妻弃子的局面,真不好说。
贺任沅看着白清语,他追求白清语没错,但他也希望白清语有对过去的知情权,知道自己一个人怀孕的艰难,知道他掉崖之后可恶的性格……贺任沅猜测自己那时被合伙人背叛,脾气不会太好。
他也害怕白清语带着一点糊涂就接受他。
但他没有全说出来,怕被白清语猜到他在储血,只说了让白清语想捅他一刀的话。
白清语:“你是个好人,我还不知道吗?”
贺任沅猝不及防地被发了好人卡。
白清语不知道贺任沅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生气地回去找茶宝睡觉了。
贺任沅闻着满屋子的茶香,越闻越饿,有点睡不着,找了两颗红枣填肚子。
翌日,他一醒来,前门后院都没有茶神父子的踪迹,心里顿时一慌,找了一圈没找到,终于在地里看见邓伯:“邓伯,清语和茶宝呢?”
邓伯用谴责的眼神看着他,起得比老婆孩子还晚,这种男人怎么指望得上。
贺任沅着实冤枉,天还没大亮就找老婆找出了一身汗:“您知道吗?他们没带手机和手表。”
邓伯指了指山头道:“八成是去山上了。”
贺任沅顺着野生的台阶一路爬一路找,不放过看见的每一棵茶树,这里的茶树太多了,没有一棵是他老婆。
直到山间的雾气散去,贺任沅也没找到,忽地,一处石头后面,传来两声熟悉的声音。
“宝宝学会了吗?”
“爸爸,宝宝会了!”
贺任沅绕过石头,看见了白清语和白小茶。
白清语正在教导茶宝一些出入神境的技能,从地上捡了一颗石头塞进他手里:“宝宝自己把它带进去,再带出来。”
白小茶:“好噢。”
贺任沅眼睁睁看着他儿子连同石头一起消失。
茶宝去哪了?去那个神仙洞府了么?他那么小,一个人可以吗?
白清语身姿轻盈地站在一个木桩上,看见贺任沅,道:“放心吧,一会儿就出来。”
过了一会儿,茶宝果然抱着石头出来。
白清语给他塞了一个更大的石头:“再试一次。”
“好的,爸爸。”
贺任沅仿佛看见一只美丽优雅的白鸟,耐心教导幼崽生存技能,而自己是个不中用的雄鸟,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贺任沅:“茶宝可以把叔叔带进去吗?”
白小茶上前抱了抱叔叔的小腿,好像在丈量什么:“叔叔太大只了,宝宝还不会噢。”
贺任沅失笑:“那先搬石头吧,宝宝真棒。”
白小茶在叔叔的赞扬声中,抱着大石头滚进去,宝宝真是太厉害了,他靠着石头仰头,忽然看见前面的茶树上有一颗闪闪亮亮的球。
唔?这是什么?
他要拿出去给老板叔叔看看!
白小茶先爬上石头踮脚,发现够不到,想起爸爸教他的爬树技能,脱掉了鞋子,脚趾用力抓住树干,像熊猫幼崽一样轻松地爬上去。
发光球近在眼前,白小茶伸手一抓,身子不稳,扑通,连崽带球滚了下去。
啪叽——白小茶握着摔碎的发光球,直接摔出了神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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