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赵靖葙还是不明白,这审讯的地方就算现在没有人,也不代表就不会有人来,这是不是太明显了一些,还没有想通这些,就听见外面传来了声音,没有等到找地方藏起来,就被人打晕了过去。
看了一眼昏迷的赵靖葙,四月摇摇头,觉得十分没有意思,就这点警惕性要是来的是别人,怕是小命都没有了。从赵靖葙的怀中拿出东西来,上面还带着血迹。
四月只是确定了东西的真假,没有任何的清理便放进了怀中,让身后的人将赵靖葙装进了麻袋里面,将人带出了天牢。
等四月他们安全撤离过后,才有一个人站了出来,靠在天牢外墙的墙壁之上,脸上透露出了笑容,“接下来交给我吧!”朝着自己的腹部扎了一刀,扶着伤口走进了天牢,端起水泼在了守卫的脸上,“你们这群废物,人犯都被劫走了,你们还不自知,赶紧给我去追。”
醒来的守卫一脸懵的看着眼前受伤的人,连忙上去将人扶住,“大人,你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人吗?”抬手想要去打又牵扯了伤口,连忙捂住了伤口,让他们快点去追,自己顺势找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四月将赵靖葙带到了天龙寺,走暗门直接到了室内,此时的大悲楼之中空无一人,四月将人放下,让其他的人离开,打开了装赵靖葙的麻袋,一壶水倒在了赵靖葙的脸上。
拉开了悬挂的黄色帘子,赵弦歌的背影映入眼帘,看着样子是已经等候多时了,回过神来,看着地上还有些发懵的赵靖葙露出了笑意,“看来你还是有些本事的,既然能顺利的拿到东西,佩服佩服。”
赵靖葙站了起来,看着赵弦歌,摸了摸自己的身上,确定东西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上了,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既然你有这般大的本事,何故不自己去取这东西?非要我去取。”
“自然是不是你去取都不重要,不过就是想要看看你的求生欲到底有多强罢了!顺带也想瞧瞧你对赵玄朗的仇恨有多深,让你能有意志义无反顾的去做这件事。”
四月将东西交到了赵弦歌的手中,赵弦歌看了看上面满是血迹,让四月拿来了一盆清水,拿着毛巾开始清洗起来,“这可是好东西,难道你就没有想过据为己有吗?”
赵弦歌将清洗好的东西拿给赵靖葙看,上面有着龙和虎的刻纹,还写着一个令,难怪是不规则的形状,原来是一个调令,“有了这个再加上虎符的话,可是能调令三军的东西,便就是说有了这玩意儿,就离着统治三军,坐上皇位不远了,你就没想着拽在手中不给我吗?”
“天牢所在黑暗无光,更何况在水牢中,便就剩下一点微光,我连东西是何都未瞧的清楚,如何据为己有?”赵靖葙一脸不服气的样子看着赵弦歌,明显是生气的。
“也对,你不敢不给我,你怕自己出不了天牢。”赵弦歌擦拭了令牌上面的水珠,“这玉龙令赵玄朗可是想要了许久的,却连见都未曾见到,还真的是与众不同。”
虽然这东西十分的精贵重要,可是在赵弦歌的眼中却丝毫看不见喜悦的感觉,也没有想要一统天下的野心。
“九皇子还真的是好谋划,一步棋即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又试探了我是否真心与你为谋,一举两得。”赵靖葙现在想来却突然觉得自己聪明了那么久,既然还是因为身在局中反而便宜了赵弦歌,心中很是不甘心。
想着昨夜赵弦歌冒险找到自己时的自信,还真的是应了那么一句话身在局中,不解棋局。
“我说过,我不拦着你报仇,不过是你不会成功罢了!如今也算是保了你一命,你有的是机会报仇了。不过这皇城怕是没你容身的地方了,不过你无需担心,我为你寻了一个新的去处。”赵弦歌将一张布条扔在了赵靖葙的面前,上面画着一份地图。
那是朝向关外的地图,赵靖葙不是很明白的抬头看着赵弦歌,“你这是何意?”
“如今契丹王便在来和亲的路上,这便是他们前行的路线图,你可照着路线前去,寻求他的庇佑,若是你能得到契丹王的信任,便算是你有本事,日后借助契丹的势力报仇,自然事半功倍。”
明明赵弦歌已经有了佟将军这颗棋子在契丹王身边了,现在又要赵靖葙前去,无非就是不够信任赵靖葙罢了,想要看看赵靖葙到底还有多少的本事存在,若是能成功隐伏在契丹王的身边,自然是有作用的,要是死在了契丹王的手上,那也就算是他的命了。
“契丹王暴力,你要我潜伏在他的身侧,你觉得我能靠近他吗?”赵靖葙有种被人戏耍了的感觉,不解的看着赵弦歌。
赵弦歌却不以为然的看着赵靖葙,“契丹王好女色,你这易容之术不是极好吗?我想你绝对能得到契丹王的信任。”看着赵靖葙还是疑惑的看着自己,赵弦歌嘴角微微的上扬,“难道你不想杀了赵玄朗吗?你若是能帮我牵线契丹王,我自然兑现我的承诺让你亲手了结赵玄朗,报仇雪恨。”
为了报仇,赵靖葙也只能忍了下来,一句话没有说,赵弦歌也没有真的想要将赵靖葙送上绝路的打算,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赵靖葙,让赵靖葙去铜城找佟将军帮忙。
第63章 该乱了
赵靖葙有些怀疑的打开了信封查看,确定没有任何的问题这才重新收好了信件,“那我要如何远离皇城呢?这天龙寺过去可就是皇城关卡了。”
“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会安排四月送你过关,为了确保你平安离开,我会让人准备好替身代替你的身份,从此世间便无赵靖葙。”赵弦歌将玉龙令放在了桌面上,挥手让四月带着赵靖葙下去,安排好住所,明日送他离开。
送走了赵靖葙,四月回到了赵弦歌的身边,看着赵弦歌根本不太在意玉龙令的样子就不太明白了,既然不在乎,为什么又要费尽心思的拿到手呢?
“主人,这玉龙令不是十分重要吗?何故主人不将其收起来,就这么摆在这儿,若是有盗贼存在,可就成了别人的囊中之物了。”四月前去将玉龙令拿着装进了盒子里面,放在了佛像的脚下,众目睽睽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有玉玺在手,要不要这些令箭都未得太大关系,安插三十六房的人在天牢之中,无非是不想这令箭被赵玄朗拿到罢了!如今为了让赵靖葙证明自己,将这玩意儿拿在了手中,倒是觉得像烫手的山芋,若处置不当会出事的。”
赵弦歌的脸上没有开心的样子,反而有些失落的感觉,对于赵弦歌的计划来说赵靖葙就是一个意外,可这个意外却看破了自己的身份,不怕他说破自己的身份,就怕拿着自己的身份去做别的事情,若是不将他留在身边,那么就会成为最大的祸患。
而就是因为这样的一个祸患存在,赵弦歌就不得不做出一些事情来,让赵靖葙知道现在他的命在自己的手中捏着,玩弄在股掌之中,不然有一天绝对会对自己不利。
而将赵靖葙送到契丹王的身边,不只是想要他成为一颗棋子,更多的是让这个人离开朝堂,赵弦歌才能有足够的时间去安排余下来的事情,就算后面会因为赵靖葙有所改变,赵弦歌也能有足够的时间想到对应的计策。
“你选的路注定布满荆棘,若是现在想着打退堂鼓,也来得及,不过是苦了那些守护你,帮助你的人,这么些年可受尽了苦楚。”大悲楼的门被打开,师父从外面走了进来,转眼看向了四月,“就你与弦歌在此处,你也不谨慎一些,若是来的不是为师,你们现下可就彻底暴露了。”
赵弦歌恭敬的跪地行礼,“师父”四月也跟着行礼道了一声:“师父,”而后跑上前抓住了师父的衣角,“这不是在师父的地盘嘛,一切有着师父的照应,我还怕什么呢?”
师父只是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走到了赵弦歌的面前,将赵弦歌扶了起来,“不必行如此大礼,为师不看重这些虚礼。”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师父便是我的再生父母,若是对师父都未得恭敬而言的话,我属实就该是个大不敬之人了。”赵弦歌站了起来,走到椅子面前,将椅子拉开,毕恭毕敬的样子,给足了师父尊敬。
“乱世之中,谁又真的能庇佑谁呢?我不过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至于结果如何,还看造化。”师父坐了下来,赵弦歌立马送上了一杯茶,规规矩矩的站在师父的身边,大概在这个世界之中能得到赵弦歌如此尊重的人也就只有师父了。
“弦歌啊!你做的这些已然很好了,不必过多的要求自己。若要达到自己的目的,牺牲在所难免的,你要做的是如何利用这些避免不了的牺牲,才是对他们最好的回报。”师父拉过赵弦歌的手拍了拍,“这山芋之所以烫手,是你没有找到冷却的法子,若是找到了便不会烫手了。”
“师父此话何意?”赵弦歌不是很明白师父的话,这玉龙令原本就没有想过要拿的,现在到手了难道还能还回去吗?
“虽说你在天牢安插了眼线,能保证玉龙令不被赵玄朗拿到,可终究还是在自己的手中最为安全不是吗?天牢那边清风自然会做好处理的,你不必担心,你只要明确你下一步该如何做就行,莫要因为一些小情小爱耽误了大计,乱了分寸。”
师父这话的意思还是害怕赵弦歌会因为裴墨阳而迷失了自己,做出了一定的提醒,希望赵弦歌能够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头脑去处事,并非是真的想要明确告诉赵弦歌什么事情。
“好了,为师不过就是路过,夜深了也该回去歇着了,你们也早些回去,明日这皇城中就该乱了。”师父站起身来离开,抬头看了一眼屋顶,感觉像是看见了什么天机一样,又不说明。
“乱”赵弦歌学着师父的样子抬头看了看屋顶,“是该乱了,这审了这么许久都未能得到的东西,现如今却丢了,这该在天牢的人也不在了,这时候不乱要何时呢?”
天亮了,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四月带着赵靖葙出寺,顺利送赵靖葙混入商队中离开,可赵弦歌却改变了注意,不打算送赵靖葙去找契丹王了,因为还有更加有意思的事情,想必赵靖葙一定很乐意去做。
“主人,你如何来了?”四月看着赵弦歌前来,跑着到了赵弦歌的面前,像是一个小妹妹见到了哥哥一样,脸上说不出的开心。
“我有事找你”赵弦歌没有回答四月的问话,反而将目光放在了赵靖葙的身上,“跟我来”赵弦歌没有听赵靖葙的回答,转身离开。
赵靖葙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上了赵弦歌的脚步,到了空旷的角落,赵弦歌停下了脚步,转身看向了赵靖葙,“我想让你进宫去,你觉得如何?”
“不是说要我去契丹?何故又打算让我入宫?”赵靖葙明显是高兴的,却刻意压制自己的喜悦,不明白赵弦歌的打算,这不过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就改变了注意,这要是入宫后又叫自己出宫去契丹,那自己岂不就和冤大头一样。
“你可知赵弦明?”
听到这个名字,赵靖葙没有觉得意外,这大名鼎鼎的十一公主有谁不知呢?
“自然是知道的,你意欲何为?”
“原想着让你去契丹,能拉拢契丹王,可这契丹王阴晴不定,怕是你暴露了身份,想来便就算了。这赵弦明被囚禁在深宫中,想来是十分孤寂,你若能设法让她爱上你,在情义浓时抛弃她,自然能给她打击,亦能给赵玄朗带来空前绝后的祸端,岂不是更畅快一些?”
赵弦歌有自己的打算,自然是不会原模原样的告诉赵靖葙的,只是这话在赵靖葙听来,却也有自己的打算,这赵玄朗自己杀不了,拿着他最爱的妹妹开涮也是不错的。
明知道赵弦歌有奸计,赵靖葙却也没有拒绝的理由,爽快的答应了下来,“那你如何能让我进宫呢?”
“你这样一副样子自然是不行的,你须得换一份容颜,我会让人安排你去禁卫之中,给你创造机会,至于如何拿下赵弦明,那可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我管不着。”
赵弦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了赵靖葙,那是昨夜有人送来的,里面讲述了契丹王虐待妇孺的事情,一路上惨遭迫害的人不少,这要是赵靖葙易容前去的话,太容易露馅,保不准会毁掉赵弦歌和契丹之间的联系,赵弦歌不敢去冒这个险。
更何况赵靖葙一旦用契丹王来对付自己的话,天高皇帝远的,赵弦歌也不好说有绝对的把握。这把人放在宫中,好歹也有皇后看着,掀不起多大的风浪。反而这样一个将复仇刻在了骨子里面的人,失败了一次过后,必然不会冒险的去做第二次,只要赵弦歌的计划周密,赵靖葙就不会有反驳的可能。
“这些与我而言并非什么大事,可相比之下在宫中更合我意,我好看着赵玄朗慢慢的被毒药折磨死,这样才算是痛快。”赵靖葙眼中的恨意十分的浓烈,恨不得将赵玄朗碎尸万段的感觉。
赵弦歌走上前几步拍了拍赵靖葙的肩膀,“你可莫要太自信了,赵玄朗身边能者太医不少,便是你给裴墨阳种的蛊都解了,这毒也并非完全解不了。”眼神看向赵靖葙,坚定又凌厉,“在宫中莫要轻举妄动,若是你自己暴露了,我可不会给你收拾烂摊子。”
“放心,我失败了一次,身边的亲卫兵都没了,我不可能在意气用事,只要你做到你答应我的事情,我乐意听从你的任何吩咐。”赵靖葙拍了一下赵弦歌的手臂,眼神转移过来看向了赵弦歌,除了恨意还有隐忍。
“现下我只需要你勾引赵弦明,其他的事情待需要你时,我自然会让人传递给你,可你要记住,我的人会时刻盯着你,若你有异常的举动,我照样会杀了你。”赵弦歌狠戾的眼神看着赵靖葙,充满了杀意,没有任何的仁慈。
回到前院,四月立马迎了上去,抓住了赵靖葙的胳膊,“走,若是再不走,一会儿可就来不及了。”
“不必了”赵弦歌掰开了四月的手,阻止了四月。
四月很是不明白的看了一眼赵弦歌,松开了赵靖葙的手,“不是送走他吗?这约定的时辰便就该到了。”
“先让他在寺中住着,我有别的安排。”
“哦”四月吩咐了人散开,没有追问其中的原因,让人带着赵靖葙去了禅房休息,就算四下无人了,也没有多问一句话。
“四月,这段时间要你忙前忙后辛苦你了。”赵弦歌看向四月,眼神格外的温柔,摸了摸四月的脑袋,十分宠溺的模样。
四月移开了赵弦歌的手,“主人你说什么呢?这些都是我该做的事情,哪里谈得上什么辛苦不辛苦的。”
赵弦歌宠溺的笑了笑,刮了一下四月的鼻子,“今日皇城想必是十分混乱的,我们去凑个热闹。”
第64章 全城查封
皇城外面被围的水泄不通,赵弦歌的马车根本就没有办法过去,便叫四月前往去看看,打听了一圈回到了马车上,告诉赵弦歌是因为昨天赵玄朗和裴墨阳遇刺,关押进天牢的死囚犯逃离,在水牢中的死囚也死在了狱中,昨晚连夜封锁了城门。
果然这一切都不出赵弦歌的意料,看来赵玄朗是发现玉龙令不见了,所以在全城搜查了,听到马蹄的声音,赵弦歌掀起了马车的帘子看去,都是铁甲卫,看来赵玄朗不仅仅是不放过皇城,就连皇城之外都不放过。
这么一来不让赵靖葙离开倒是正确的选择了,这赵玄朗怎么可能想得到这逃跑的人非但没有离开,反而要进宫呢?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概也就是如此了吧!
赵弦歌让四月驱赶马车到城门外面,将一块令牌给了四月,四月拿着令牌给了守城的士兵,看到令牌,士兵立马就跪在了地上,那可是赵玄朗的令箭,谁敢拦呢?
顺利的进入城中,门外的百姓开始哄闹起来,“凭什么他们可以进去,我们就不行呢?”
“是啊,他们都能进去,能出去,我们为什么不可以?”
“放我们进城”
“放我们出去”
一时之间城门乱成了一锅粥,守城的士兵劝说也没有什么用处,只能是拿着武器相对,用武力来压制闹事的百姓。
在一间制衣铺子前,四月停下了马车,扶着赵弦歌下马,进入制衣铺子中换了一身衣服,换了一个妆容出来,改变了原来的样貌,走到一个面摊前点了两碗阳春面。
听着形形色色的人在议论着昨天发生的事情,各有各的说法,还真的是要是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话,可能赵弦歌和四月都会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