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自己吗?你也是为我而来的?”
那我可不可以奢望一下,他能爱上自己。
楼谪认真地点了点头,转过头没在看向柳绵,说的话却很动人心弦,“我以前就是一个普通猎户,遇到你后,才感觉自己不一样了,整个人好像开窍了似的,归属感你知道吗?看着你笑的时候,我心里都是安稳的。”
柳绵眨了眨眼,一滴完整的泪珠被睫毛扇下,从眼眶滚落,趁楼谪没注意,柳绵连忙擦掉,很开心地笑了笑,
“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说过,难怪世人总说花言巧语迷人耳,古人诚不欺我,你这一套说出去,怕是没有姑娘哥儿能不为你心折。”
“他们与我何干,我只说与你,实言实讲。”楼谪浑不在意道。
柳绵有些哑然,楼谪总是这样,坦然又大方地轻易搅乱旁人的一湖心水,“你这样很容易让人误会…”
“干嘛呢?站门口半天还不进来,要我请你们不成?”沈思月带着沙哑的轻柔嗓音传了出来,小厮搀扶着他出了房屋,站在院门口不远处,轻咳了几声对他们说道。
“爹亲!”柳绵见了沈思月,立刻小跑了进院。
楼谪还想问误会什么,柳绵已经进去把沈思月扶着往屋里走了,只给他留下两个背影,还有嬉嬉笑笑哄沈思月开心的声音。
楼谪有点酸,一见到爹亲就把他手甩了,人跑了也不喊他一声,但身体还是老老实实地加快了步伐,追上了二人。
“向爹亲问安,爹亲身体好些了吗?今日有喝冰糖雪梨汤吗?”楼谪挥退另一边扶着人的小厮,挤了上去,一脸笑容地问道。
沈思月笑着点了点头,“感觉嗓子舒服多了。”
“你们刚在门口半天在说什么啊,成亲也有些时日了,怎么还这么腻歪。”沈思月好笑地拍了拍柳绵的手背。
“才没有,爹亲。”柳绵不好意思地红了红耳根,小声反驳道。
“还没有呢,刚再不叫住你们,都快亲上去了,我这边虽然偏了些,但也不是没有人,让人看到了羞不羞?”沈思月问道。
柳绵被调笑得整张脸都红透了,和个小苹果似的,求救地看向楼谪。
楼谪及时开口解释道,“爹亲你真误会了,我们怎么会这么没有分寸,刚在说分家的事情呢,爹亲等新房盖好了搬过来跟我们一起住吧。”
“分家?你父亲同意了?”沈思月有些惊讶。
柳绵立刻激动地点了点头,还将契书从袖中取出来给沈思月看,
“我们买了个可好的院子,到时候把这些竹子都搬过去给你重新种上,楼谪还说他会做竹酒,明年清明的时候,等小竹笋长成型,我们给里面灌酒,等它长大就能喝了,楼谪说很好喝的,我们一定要尝尝,还有……”
柳绵开心地说着,沈思月笑着纵他说了会儿,柳绵说累了,给柳绵递了杯清茶,柳绵赶紧喝着润喉。
“挺好的,你们有打算有布置就好,绵儿也越来越厉害了,有楼谪跟你一起我也放心,我这把老骨头就不去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我在这竹园里挺好。”看着柳绵喝完了茶水后,沈思月才开口道。
柳绵的笑容一僵,肉眼可见地低落下来,这竹园哪里好,整个府中也就只有他会时不时来陪陪爹亲,等他搬出去了,那就真的鞭长莫及了,万一府中的人欺负爹亲怎么办。
“爹亲不想去,那我们就不搬了。”柳绵勉强撑了一个笑出来。
“能出去闯闯就出去闯闯,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当初给你起名的时候就想你长大后性子别太犟,结果是一点都没起作用。”
沈思月目色有些忧愁地看向柳绵,“绵儿,听话,爹亲也老了,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的,人是要学会适应分别的。”
柳绵梗着脸,也不退步,“我不要,爹亲不搬出去我就在府里陪着爹亲。”
“爹亲,您就跟我们一起住吧,什么打扰不打扰的,你这么一说晚上绵绵又得把我踢去软塌睡了,他还躲被子里哭,可惨了。”楼谪张口就来,言辞情深意切。
沈思月愣了愣,“还有这事?绵儿还让你睡软塌?”
楼谪撇嘴,委屈地点了点头,趁机告状道:“那软塌就我一半人大,腿都伸不开。”
他那天睡软塌真是满心委屈,从小到大都睡的席梦思,到了古代的床比宿舍的还硬,本就很委屈了,结果还被赶去睡软塌,他一直委屈到快天明才睡着,第二天才起晚的。
浑然忘记了本来在软塌上睡的是柳绵,人睡得好好的,半夜被他抱着转移位置了。
而且原书中柳绵死去后,沈思月还没来得及找凶手给柳绵报仇,心急攻心,收到消息当天,便跟着走了,让沈思月一人留在柳府中,楼谪也不放心。
沈思月觉得楼谪说的有些好笑,忍了又忍才勉强板住脸看向柳绵,“怎么能这样,胡闹呢不是,谪儿,绵儿脾气确实有点大,你见谅,我等会儿就好好说他一顿。”
被冤枉的柳绵咬唇背下了这个罪名,知道楼谪在曲线救国,也没解释。
“脾气不大,挺好的,爹亲可别说他,睡软塌没关系,让我睡地板都行,主要是绵绵哭着让人心疼得紧,爹亲就跟我们一起搬出去住吧,竹林和池塘的位置都定好了,到时候你去了肯定喜欢。”
楼谪一听沈思月要教训柳绵可是不愿意了,立马不再耍宝。
“爹亲,你就去吧,我们一起住才好。”柳绵晃着沈思月的胳膊撒娇道。
沈思月终于还是点了头,柳绵高兴得都快跳起来了,沈思月把他按住了,“好了,以后可不许让谪儿睡软塌了,这像什么样子。”
柳绵连忙点了点头,还拉着楼谪的手认真道歉道:“夫君,抱歉,那日真是委屈你了。”
楼谪也知道沈思月想听什么,捏了捏柳绵的手心,浑然不在意道:“不委屈,只要有你在就不委屈。”
沈思月眼里溢出笑意,显然很满意楼谪的回答,但还是要佯怒道:“谪儿,你不能这么惯着他,该说的还是要说的,小两口哪有不拌嘴的,给柳绵惯的,哪能让你睡软塌啊。”
毕竟楼谪又不是真的没本事吃软饭的赘婿,他只是为爱入赘,哪能这么胡闹啊,就算是前者,小两口也不能这么闹,现在可是夫天下,楼谪还是一个注定会有光明未来的大丈夫。
第54章
沈思月留着二人一起用了晚膳, 看到吃饭的时候楼谪动作娴熟地给柳绵布菜,连本来刺就很少的鱼腹肉都要细心地取了刺后再夹给柳绵。
自己的孩子自己清楚,柳绵吃饭绝对没有这么娇气, 柳绵很小就会自己吃饭了,一直都是一个很自立的小哥儿, 楼谪如今这幅模样倒像是柳绵五体不勤一般。
再一看柳绵, 认真地把楼谪夹到碗里的菜一一吃完, 吃饱了捂着肚子就抬眸看楼谪, 示意不要了, 楼谪还是会再夹两块肉, “再吃点,你太瘦了。”
柳绵皮肤嫩, 很大的可能是免疫力低, 和饭吃的太少也是有关系的,看柳绵彻底吃饱后, 楼谪才开始专注扫盘活动。
二人动作娴熟自然,非一朝一夕可以培养出来的, 楼谪倒是真的把柳绵放在心上, 沈思月笑而不语。
又唠了些家常, 等着楼谪吃饱后,三人各品了一杯茶水,柳绵才依依不舍地跟沈思月告别, “爹亲多注意身体噢, 这几日可能会有些忙,等新房布置好了, 我们就来接你。”
沈思月笑着点了点头,“嗯, 放心吧,我能照顾得好自己。”
等二人走远,空荡的竹园,又响起了压抑细碎的低咳声。
“上次之事实在抱歉,我没想到你会半夜把我抱回去,委屈你了。”洗漱完后的柳绵,撑着脑袋,趴在床里侧跟楼谪说着话。
“没事,我就是给爹亲卖卖惨,我皮糙肉厚的,睡哪都行。”楼谪刚在外间沐浴完,边擦头发,边走过屏风。
靠近床边,就见柳绵因为姿势的原因大敞的领口,露出覆着薄肌的白皙胸膛,一边粉色的小点闯入楼谪的眼帘。
今日已经停了那些乱七八糟的补汤,但楼谪还是觉得有股儿火气直冲脑门,刚进来又狼狈地快步走了出去。
柳绵有些迷茫,“哎,夫君,你去哪。”
“我去外面吹吹风,这样头发干得快一些。”楼谪的声音遥遥传来。
柳绵撇了撇嘴,失望地把刚刚扯松散的领口拉好,盖好薄被,老老实实地在床里侧躺好了。
拿出藏在床垫下的一本书,就着灯光仔细研读。
无意识的诱惑最勾人,下面还配了几张黑白线条小人的动作。
和柳绵下午躺在床上伸腰的动作不谋而合,还有刚刚扯领口的小动作这上面也有,可惜了,都失败了,柳绵幽幽地叹了口气,把书本翻了一页。
月下两个人把酒言欢,略小一圈的线条小人微醺,酒杯散落在地,不小心跌在另一个高大小人的怀中,仰头时,舔了舔高大小人的下巴,后来的内容就是水到渠成的不可描述之事了。
柳绵红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书页旁的题字,酒后吐真言,朦胧酒意最醉人。
柳绵合上书,将小册子又小心地放回床垫下,楼谪还没有回来。
竹园的人来报信时,看到的就是刚洗完澡的楼谪又在炎热的夏夜中威风凛凛地打着军体拳。
楼谪一表人才,气宇轩昂,打的拳也是虎虎生威,小厮从来都没见过,要不是实在匆忙,那小厮肯定要停下来对着楼谪溜须拍马一番。
“不好了,姑爷,郎君拿着和离书去找老爷了!”
那小厮一脸焦急。
楼谪一听,就立马让小厮进房说明情况,柳绵在里间快速穿戴好,表情严肃地走了出来,“爹亲身边带人了吗?”
他确实希望沈思月能和离,放过自己面对新的人生,但他没想到爹亲会一声不吭地自己去找柳成,爹亲的身体他还是很忧心的,万一柳成说什么话给沈思月气到了,那柳绵得后悔死。
“有的,安乐和安月都跟着呢,刚刚安禾哥也赶过去了。”来人汇报着。
“我也去看看。”柳绵说着就要小跑出去。
三人一路来到主院,柳绵即将迈步进去的时候。
楼谪拉住了有些焦急的柳绵,他也有些担心,但他想了想,
“还是别去吧,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让爹亲自己做个了断吧,他估计也不想我们参与,刚吃饭的时候才没跟我们说的,我们就在这等等,要是有不对了再进去也不迟,绵绵,你别急,你要相信爹亲。”
柳绵等着楼谪说完,将楼谪抓着他手腕的手扒了下去,低低地嗯了一声,然后靠墙蹲了下去。
看着天上正圆的月亮有些出神,“我一直都想要爹亲跟父亲和离的,可是真到了这一天,我心里却也没有什么开心之意。”
楼谪没说话,静静地在柳绵身旁蹲了下来。
“爹亲这一辈子太苦了,不仅身体上苦,心里也苦,如果我这次分家没成功,他肯定不会迈出和离这一步的,他怕没了柳成正室的身份,再也没有保护我的资本了,他这一生前半辈子为了柳成的理想努力,后半辈子为了我的安危忧心。”
天上的圆月模糊了边缘,夜晚的星空朦胧起来。
柳绵将头埋进怀中,不再说话,他一直都觉得是自己害了沈思月,让他平白委曲求全这么多年,沈思月有很多机会及时止损的,可惜后面怀上了他。
也是怀孕后,人才多思多虑起来,又加上柳成胡作非为,沈思月才有了心疾的,柳绵从来没见过布庄老仆口中沈思月意气风发的样子。
当初沈思月也是个顶厉害的哥儿,敢爱敢恨,拿得起放得下,人人都夸赞沈思月,可是一场怀孕将他毁了。
如果当初没有怀孕,柳成抬新人进府的第一时间,爹亲肯定毫不犹豫地就和离了,可是他怀孕了,只得搬去了偏远的竹园,眼不见心不烦,但情绪是会吃人的。
沈思月肉眼可见地消沉,少食,那会儿新抬进府的人还不知道沈思月的身体状况,连柳成都没注意到,若不是一个小妾给沈思月下毒,导致差点难产,可能柳成都要溺死在温柔乡中忘了沈思月这号人了。
后来沈思月的郁结之症才传开了,那个小妾也得到了狠狠地处置,没人再敢对竹园的沈思月出手,可是病根已经落下了。
柳成保证沈思月还活着后,就没再来看过他,沈思月怀孕十月,他早就把布庄牢牢掌在手中,当初的成月布庄也彻底更名为柳氏布庄。
每次发现沈思月咳血时,柳绵都在想如果当年爹亲没有怀孕就好了,没有那十个月,爹亲可能就不会生病,柳成或许就不会趁机抬新人,爹亲可能也还幸福安康着。
而今事实再次证明,即使沈思月从没责备过他,但如果不是为了柳绵,沈思月早就迈出和离这一步了,否则沈思月也不会一直等到柳绵平安分家后,才去找柳成和离。
都怪他……
楼谪将人扒拉到怀里,静静地抱着人,做父母确实辛苦,尤其是怀孕生子的一方,承受的痛苦和情绪压力是另一方无法切身体会的,他想起来现代逐年下降的生育率。
愿意生孩子的人确实伟大,更别提沈思月还是个哥儿,生子更加困难,没点勇气是完全不行的。
可楼谪是个自私的人,他在现代就是不婚主义,哪怕结婚他也不准备要孩子,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虽然尊重理解沈思月的伟大,但他还是不得不庆幸沈思月将柳绵生了下来。
要不然,他就遇不到柳绵了,那样他就真成了一个在异世漂泊的孤魂。
不过放在柳绵身上,他肯定更愿意拿自己不出生换沈思月身体健康平安幸福,楼谪能理解。
他是母亲三十七岁生下来的三胎,高龄产子,哪怕现代那么好的条件,母亲都恢复调养了很长时间,后来父亲跟他讲时,小不点楼谪一下就红了眼眶,抱着妈妈哇哇哭着说对不起,下次把他丢掉,别生下来了。
温润的母亲没好气地瞪了父亲一眼,抱着小不点楼谪哄了又哄,“怎么会,哪怕重来一百次,妈妈也会选择生下你的,一想到谪儿这么乖这么可爱,妈妈就哪都不痛了。”
楼谪眼睛一酸,也有点想家了。
等沈思月被安禾扶着出来的时候,就大老远看见两个抱头在一起不知道在干嘛的大小蘑菇。
“少爷!”安禾噔噔噔地跑过去把楼谪和柳绵分开。
这不分开不知道,一分开吓一跳,眼睛一个比一个红。
沈思月压了压眉心,看着站起来比他还高的两个人,“怎么了?哭鼻子跑到别人院子门前哭,不丢人啊?”
沈思月伸手把两人的脸一边扯了一下。
柳绵胡乱用袖子抹了抹脸,才发现楼谪的心情也有些低落,怎么了,是被他传染了吗?他好像确实最近总在传递低落情绪,和一个毒蘑菇一样,靠近了就被会被影响,柳绵心里有些担忧。
勉强扬了个笑脸,“没事,听说爹亲要和离了我们开心的。”
“恭喜爹亲,以后爹亲就是自由自在的单身哥儿了。”柳绵笑嘻嘻道。
“就你会说话,爹亲都一把年纪了,还什么单身哥儿不哥儿的。”沈思月好笑地戳了下柳绵的额头。
“哥儿四十一枝花,爹亲长得年轻,谁看得出你几岁啊,我们出去逛街,都大把的把我们当兄弟的,不信下次去问问。”柳绵一手挽着沈思月的手笑道。
一手拉住一边有些失神的楼谪,亲昵地问道:“夫君,你说是不是。”
楼谪笑着点了点头,“绵绵说的对,爹亲根本看不出什么年纪,年轻俊朗。”
沈思月没戳破状态不对的二人临时的掩饰,顺着楼谪的话笑了笑。
第55章
沈思月摸了摸这两个比他还高的少年的脑袋,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都赶紧回去休息吧, 不是说这几天有的忙吗。”
“说起来爹亲也是个迂腐之人,若不是绵儿几次三番劝说我, 我可能根本都不会想到和离之事, 明明与那人已再无情意, 但爹亲也是被世俗陈规困住了, 想着浑浑噩噩便糊涂过了一生, 但如今拿到这和离书, 才算真的觉得心头一松,从此看花是花, 看山是山, 绵儿,爹亲有你, 是爹亲的福气。”
几人一同漫步回院,沈思月低头摩挲着手上的纸上, 看着上面和离二字, 露出了真切的笑容。
银辉落下, 自由无拘的清风拂过发梢。
柳绵哑声喊了句:“爹亲…”
沈思月好笑地捏了捏柳绵的脸颊:“怎么眼睛又红了,难怪谪儿说你爱哭,别胡思乱想了, 快回去睡觉吧, 安乐他们送我回去就行,安禾也赶紧回去睡觉吧, 你也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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