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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赘炮灰哥儿后(云柳迢迢)


楼谪长臂一伸,哥俩好地将柳绵揽住,大方笑道:“有眼光。”
在外人面前维持恩爱形象,这也是契约的要求。
柳绵浅笑着道谢,“你们辛苦,明日去我店中买成衣布料什么的给你们打折。”
“喔,柳郎君大气,多谢柳郎君。”
工人们一片欢声笑语目送二人离开。
这么一晃,天色已经不早了,楼谪又去看了看店里的情况,生意依旧好得让齐玉忍不住骂他这个甩手掌柜,但看到柳绵后却立刻换了幅嘴脸,笑盈盈地给柳绵封了个红包。
“昨日宴席玉姐已经送过红包了,这我还如何要的?玉姐万万不可。”柳绵连忙摆了摆手,躲在楼谪身后推拒道。
齐玉蹙了蹙眉,佯装生气道:“绵哥儿,我和楼谪投缘,我拿他当弟弟看,你这可就是见外了!”
“昨日送的是礼金,今日这才是姐姐对你们小两口的祝福,过来拿着。”
楼谪也没想到这出,看到齐玉就想到他在现实的姐姐,楼安然那么大方,不给柳绵送一座岛怕是都不罢休。
这种在异世还有人拿自己当亲人的感觉也挺好,让楼谪心中一暖,“姐姐都这么说了,我们也不好拒绝,绵绵害羞,我代他收下,谢…”谢姐姐。
齐玉手一扬,避开了楼谪的手,凤眼一瞪,“你小子,我包给我弟媳的,你拿像什么样。”
言罢,齐玉又从袖中抽出另一个红包,放到楼谪的手上,“这才是给你的,以后可要好好过日子。”
“来,绵崽儿,这小子要是欺负你,给姐姐说,姐姐帮你收拾他。”齐玉伸手拉过懵懵的柳绵,把红包强硬地放到柳绵手上,“拿着,不拿我生气了。”
柳绵只好收下,甜甜地笑了一下:“那柳绵就谢谢姐姐了。”
三人又一起吃了饭,唠了些家常,回去的路上柳绵挽着楼谪笑着说,
“玉姐也是一个爽朗的奇女子,这整个安陵县,就她一家女掌柜,现在也做的有模有样,就手上这两家酒楼,别人都拍马不及了,她也是苦尽甘来了。”
“对了,她的夫婿呢。”柳绵突然想到。
“传消息回来有一段时间了,怕是不日便该回县了。”楼谪道。
“真好啊,到时候玉姐就是举人夫人了!真威风。”柳绵笑意盈盈地说道。
“是啊,中举还挺不容易的。”楼谪突然想起现代学的范进中举的典故,嘁嘘道,“你知道玉姐的夫婿人怎么样吗?”
柳绵摇了摇头,“不太清楚,玉姐成亲有几年了,也是她一直在支持相公科考,玉姐家境还算殷实,不过听说夫婿家境贫寒,玉姐家里都不想过多资助,想让夫婿下场干活做工,但玉姐坚持让夫婿读书。
也挺难的,那会儿她的酒楼事业也困难重重,夫婿又只知读书,家里全靠她一人撑着,还好他考上了,玉姐现在不过三十年华,事业有成,夫婿也前途似锦,未来都是好日子了!”
柳绵真诚地替齐玉高兴。
然而楼谪却越听心中越觉得离谱,不过可能古代科举就是讲个专心致志,做不得他事?各人有各人的选择,楼谪不好评价,只希望不是最坏的结果就好。
二人踏进府门,一进院中就是柳成那张黑脸,又配上了张妍穿着粉衣坐在另一边笑着喊住他们的场景,假装看不见失败,柳绵只得和楼谪顿住脚步,老老实实过去给二人问安。
“父亲,二夫人。”
楼谪也跟着柳绵喊了一声,“岳父,二夫人。”
柳绵走在前面,前脚刚落定,柳成长袖一挥,茶杯连杯带水向他袭去。
楼谪眼疾手快地接住了杯子,也没成功阻止里面茶水和叶子溅到柳绵身上。
“啪。”
楼谪沉着脸将茶杯扔了回去,砸在桌脚四分五裂,“岳父,你这是干嘛,什么事动这么大的怒气。”
柳成也知道楼谪这坏名声,一时还真对这欺男霸女的赘婿有些犯怵,一旁的张妍更是被吓的惊叫了一声,“你们没长眼睛吗?!这村夫要打人了!你们还不把人抓住!”
“我看谁敢动他。”
柳绵一手拉着楼谪,一手淡定地将脸上沾的茶叶和水渍抹去,抬起杏眸冷淡道:“父亲还有事吗?没事我就跟夫君先走了。”
柳绵前几日还在众人面前惩治了一批下人,一时间下人们被骇的还真不敢动作,主要是老爷也没发声啊,二夫人再受宠,那也是妾,也没柳绵这个嫡长子位置高啊,四周的仆人躁动了一下,心照不宣地冷静下来决定听候柳成的号令。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亲吗?!”柳成颤着手,捡起一块溅到自己身上的白瓷碎片,“你找的破烂村夫,敢冲老子扔杯!你去问问!哪家的哥婿敢这样做!毫无礼仪!毫无尊卑!你们有把我这个父亲放在眼里吗?!”
“今日敬酒都敢不来主院,你们是真要造反啊!”柳成生气地拍案,“柳绵,你也是,给你点阳光就灿烂,太久不教训你,还蹬鼻子上脸,搞不清这个家谁做主了是吧!来人,把这两个不孝子给我抓起来!一人打五十大板!”
众人应声而动,院子里的仆人楼谪护着柳绵三两下就解决了。
在看到楼谪表现出来的惊人武艺后,坐在高位的柳成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脯,还好,他没有因为太生气而亲自动手,不然照楼谪这个力度,这个姿势,这摔一下他尾椎骨都得断了。
在柳成的呼唤下,侍卫队也迅速赶来,事实证明侍卫也不是吃干饭的,众人一涌上来楼谪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最后楼谪成功被侍卫长常乐按住,缓过劲来转身就是把常乐一摔,看的柳成脸皮都抖了抖,这厮,如此可怕!
最后四五个人合力才把楼谪彻底按住,被猛摔了一下的常乐努力保持表情不崩坏,走到柳绵面前,低头道:“少爷,抱歉。”
轻轻松松就把轻飘飘的柳绵制住,柳成露出畅意的笑容,“一个人能打又如何,村夫就是村夫,没有能力,没有地位,一拳难敌四手啊,不是护着绵儿护得紧吗,来,让我们绵少爷先挨打好了。”
柳绵整个人被按到长凳上,一掌宽的板子被两位侍卫一人一边拿着。
“少爷!”闻风赶来的安禾被常乐拦住,撕心裂肺的喊着。
柳成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一幕:“柳绵,你看看,大家都在担心你呢,可是大家都没办法啊,能怎么办呢?这家我才是一家之主,只有我说的话才算数,明白了吗?
放心吧,我可是你亲爹,不会打死你的,只是让你们认清自己的地位,你是我儿子,你娶进门的赘婿也该低服做小,再在我面前没大没小的就不止五十大板这么简单了。”
“动手吧。”
人高的大板落下,攒出力气的楼谪就是往前一扑,落下后就感觉不对,原是刚刚不知道安禾什么时候冲破了常乐的阻拦,先扑到了柳绵身上。
楼谪嫌弃地把安禾拎开,“细胳膊细腿的,你凑什么热闹,我的夫郎我自己会保护好的。”
安禾眼睛都红红的,“那怎么还会弄成这样!少爷上次挨了板子,现在每次阴雨天都还会腰痛,你吃干饭的吗!长这么一身肉,一点用都没有!”
“我哪知道你们府上人这么多,是我顾虑不周,早知道岳父心眼这么小刚刚就该把杯子砸他脸上的。”楼谪嘀咕道。
“你还砸,你还砸!你能不能不要为你一时之气害了我家少爷啊!”安禾崩溃地流下两行泪。
趴在凳上的柳绵嘴角不着痕迹地抽了抽,哎,有种带小孩的心累感,“好了,别吵了,本来这顿打就逃不过的,说到底还是我牵连了楼谪。”
柳绵和楼谪一样,一进门看到满园仆人和侍卫的架势就知道逃不过这一劫,柳成本就没打算善了,这是柳绵执意纳赘婿的下场,只是本来通过柳绵劝说可以免过的楼谪却因为此次动手而无法逃过。
“你也是冲动了,夫君。”柳绵叹了口气道。
一人被点了一句的二人低头老老实实做鹌鹑,打手也被如今的情况搞得无措地看向柳成。
“好,好一个主仆情深,好一个伉俪情深,都这么想挨打那就三个一起打!”柳成恶狠狠地说道。
很快三个长凳被摆上,六个侍卫就位,五六个人又上前欲压制楼谪,楼谪突从袖中取出一纸,轻轻一展,冷声道:
“大胆,堂上何人敢对县令府当差的人动用私刑。”
楼谪态度从容自然,板下脸来冷肃公正的气场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骇的几位侍卫又是面面相觑。
“县令府?当差?”柳成嗤笑一声,“醒醒吧,你就是光林村人喊人骂的烂赌鬼一位,别做白日梦了,县府是你这种人一辈子都进不去的地方。”
柳成颇有兴致道:“你可知安陵县县令是谁?便敢乱用起名头,明日便将你告上衙门,今日挨完五十大板,明日再去挨三十大板可好?哈哈哈,真是好笑,妍儿,你说好不好笑。”
早在柳绵被按下那一刻,一直在心里偷笑的张妍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真好笑啊,成郎,没想到这村夫不仅穷且爱赌,欺男霸女,竟是还患有癔症!绵哥儿也是,不听成郎的安排,是图什么呢?县里哪个老爷的府上不比这村夫强啊,固执己见,倔到最后也是害了自己罢了,我们这些为人父母的,哪有害孩子的啊。”
张妍掩面抹泪。
“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妍儿不必为他伤怀,一切都是他自找的,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来,常乐,把楼谪手里的纸拿给我看看,我倒是要看看你这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夫怎么假造文书的。”
常乐将楼谪手里的纸抽走,恭敬的双手奉上。
“明安三十六年间,卯年六月十五日,哈哈哈这是找的哪家抄书先生,字倒是写得规整,鉴安陵县光林村人楼谪,天资聪慧,善耕于农间,哈哈哈天资聪慧,你也是好意思,是真让人笑掉大牙了,特聘为县府谋士,为百姓农耕之事出力,每月还有分例呢,我看看,五两银子,嚯,这么多呢,你这个村夫倒是会想。”
柳成拿着纸张边看边笑,直到看到最后林永安的落款盖章后,柳成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张妍正捂嘴轻笑,还想听点更有趣的呢,就这么戛然而止了,不仅催促道:
“成郎,还有什么啊,太搞笑了,这是村夫臆想书吗?当真有趣。”
柳成在安陵县做布料生意做这么大自然少不了和上层人物打交道,偶尔也会以安陵县的名义出售特色布匹绸缎,自然见过林永安的字迹和私印。
在这种重要的事情上柳成的记性不会差,抛开偏见,这纸上的字越看越像林永安的,尤其是那最后的落款和私印,柳成还记得那日他还曾夸过林永安的字周正,为人也公正廉洁呢!
柳成惊犹未定地看了看一脸坦然,将柳绵扶起来,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揉着柳绵的腰低声厮磨着什么,这么这么粗鄙,不知廉耻的村夫怎么会被聘为谋士?!

第34章
楼谪将趴在凳上的柳绵拉起来, 侍卫们拿不定主意,一时也没有阻止,楼谪揽住人, 一手自然地揉了揉柳绵腰,低声问道:“你还会腰疼?怎么没跟我说, 刚刚没伤到吧。”
“没什么事, 你一直护着我呢, 哪能伤到, 安禾惯会大惊小怪, 你和林县令是怎么回事啊?”
温暖的大掌搁置腰间, 力度适中的揉着,揉得柳绵腿发软耳根发红, 不自在地伸手按住后腰的大手, 让楼谪别再胡乱动作。
杏眸一瞪,眼波流转, 水蒙蒙的,看着可怜巴巴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受了多大的委屈呢。
楼谪心中一跳, 这幅快哭的表情, 楼谪揉了揉柳绵的头,柔声道:“刚刚吓到了?没事的,聘书是真的, 我会种水稻, 林县令让我帮忙提高粮食产量,过两天刚好带你去田里看看, 不怕。”
柳绵不自在地摇头避过楼谪的手,“我没怕。”
大厅广众之下, 大家都看着呢,楼谪把他抱那么紧干嘛,柳绵敛眸往后退了退,楼谪看着柳绵浓密卷翘的睫毛,下意识又跟着紧了紧手,轻声哄到:“好好好你没怕。”
柳绵总是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好面子,一说他害怕又不好意思了,楼谪都懂,楼谪是善解人意哥。
柳绵有些恼了,拍了拍楼谪放在他后腰的手,低声道:“松手啊。”
柳绵的腰可细,搂着和没有似的,松开还有点怅然若失,楼谪无意识地摩挲了下指尖,看到安禾连忙拉回柳绵,一双眼睛瞪圆,跟防狼似的看着自己楼谪就来气。
安禾着急地摸了摸柳绵的衣服,“没事吧,少爷,没伤到吧。”
楼谪一把又给柳绵拉了回来,黑眸微眯,“我夫郎,不许摸。”
“我担心我家少爷安危都不行!你以为你谁啊。”安禾眼睛一瞪,小声对着楼谪输出,一看又是要吵起来的架势。
柳绵捂着耳朵退开了些,“行行行了,我是自己的,咱们谁也别挨着谁。”
楼谪和安禾同时对视一眼,冷哼一声别开了头,不约而同地又向走开的柳绵小迈一步蹭了过去。
夹在两人中间的柳绵见两人终于消停下来,才松了一口气。
此时柳成已经跑去把自己之前递给林永河的申请文书翻出来对比字迹了,还真是一模一样,柳成惊讶地瞪大了眼,还是心有不甘地问了一句:“你敢找人伪造县令字迹?”
楼谪耸了耸肩,“岳父大人若是不信,找人查一下就是了,林大人给我安排的两个衙役兄弟也在光林村落脚,你问问便知。”
“你既然是县府谋士,为何还要入我府为赘婿?”柳成拧眉不解道。
楼谪的解释信口张来,态度坦荡自然:“我仰慕绵哥儿良久,见之欣喜万分,莫提入赘何妨,绵哥儿就是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他摘来。”
安禾听着楼谪这么真诚自然的话,眼睛都睁大了,小声地凑到柳绵耳边嘀咕道:“公子,你可莫信了这家伙的花言巧语,什么摘星星摘月亮,都是话本里坏男人骗人的话术。”
柳绵正盯着楼谪流畅坚毅的侧脸出神呢,听到安禾的话后,没什么表情的收回了视线,轻声道:“你不用这么防他的,他不喜欢哥儿。”
淡淡的语气里有股儿说不出的意味,安禾没听出来,只不可置信地凑在柳绵耳边微微提高了音量:
“他跟你说他不喜欢哥儿?他就是这么骗你?你看看他那哪像不喜欢哥儿的样子?刚还对你搂搂抱抱的,他这就是降低你的警惕心!占你便宜呢少爷!你可醒醒吧。”
柳绵心里微动,又想起楼谪上次退半步的动作,和各种不带呷昵坦荡大方的接触,摇了摇头轻叹了口气:“你还小,你不懂。”
要是楼谪真这么有心眼就好了,可惜这几日相处下来,这家伙明显在感情方面有些缺心眼。
“我怎么不懂!”安禾鼓了鼓脸,伸手就要挽上柳绵,给柳绵耳提面令一遍注意一点,楼谪这小子心思肯定不单纯,莫被骗了。
说完话的楼谪眼疾手快先把柳绵扯了过来,不高兴地看着安禾,“你干嘛,趁我不注意就要扯我夫郎!”
柳绵被拽得一跌,撞进楼谪结实的怀里,被好闻的木质香扑了一脸,晕头转向地抬眸看着楼谪气鼓鼓的样子也是奇了怪了,这楼谪到底什么意思。
安禾看着就要把柳绵扯回来,然后楼谪护着人,身形又高大,安禾还真碰不到人,给安禾气坏了:“少爷!你看他这样!这没鬼就怪了!”
早知道还不如去书院随便捞个穷酸书生呢,这柳绵落在楼谪手里,他打都打不过!
“什么鬼?”楼谪奇怪地看着柳绵和安禾。
柳绵拍了拍楼谪的胸口,“没什么,安禾胡言乱语呢,行了,别闹,把我放开。”
楼谪听话地松了手,又警惕地看了安禾一眼,气得安禾都想翻白眼了。
“你就算是县令的人,那也是心甘情愿入了我府,那就该有些规矩,你看看,你才进来第一天,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传出去也不好听啊,早晨敬茶也没来,这我如何不生气。”柳成拍了拍桌,以示自己的存在感。
“岳父大人哪里的话,我入赘是真心爱慕柳绵,你早晨说和柳绵断绝父子关系,我们哪还能赶着上去给你骂啊,闹的大家都不开心,我也是才见柳府家教,竟是对亲生孩子非打即骂的,我心疼绵绵,我也生气啊。
不过您是长辈,我们再气也就是点口舌之争,连茶杯我都不敢向您那样直冲人面门的砸,说五十大板就五十大板,比林大人都威风,我改明儿闲谈时,就跟林大人聊聊这事,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啊,我这个村夫是见不得这么大的阵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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