茨木彻底说不出话来。他画R18同人被作品亲爸发现了,亲爸不仅不责怪他,还亲口承认他自己也搞二次创作……室外天气晴朗,室内整洁宁静,茨木却感到自己已经待在了风暴眼里,稍微动一动就要被卷进乱七八糟的风里去,扯得粉身碎骨。
"喂,你这家伙别不说话!”
酒吞的声音听起来有点紧绷。
挚友说得对,茨木想,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什么可紧张的,而且这下大家就扯平了,谁也不能嘲笑谁,可是这种时候该说什么?不管了,该不该说都得说点什么,快说点什么,说……
“难怪你这么久没更新。”
他冲口而出。
酒吞的神情像白日见了鬼。
“这么久没更新?”他干巴巴地重复了一遍,“你的重点就是这个?”
茨木也反应过来,羞愧得想立马钻到沙发底下去。
“这,这不是事实吗?”他硬着头皮回道。
“……”酒吞被他气笑了,“你不也是吗?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没更新了,好意思说本大爷?”
“我们忙啊!有什么办法!”茨木反倒硬气起来,“摸鱼怎么能耽误正事呢!”
他们大眼瞪小眼了好半天,酒吞先败下阵来,叹了口气。
“你就没什么别的想法吗?”他问。
“……应该有什么想法?”茨木说,“其实现在想想,那篇文各种意义上都太像原作了,只是我压根没往那方面想,被你一说,反倒觉得这样才理所应当……”他放松下来,嘟哝道,“其实这样也不错吧,我喜欢的都是你,也蛮好。”
酒吞的眼神变了变。
“你再说一次?”
“我说这样也好……”
“后面那句。”
“我喜欢的都是你?”
茨木感觉到搭在肩头的那只手力道大了些。
“你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酒吞轻声说,“老是说这种话,搅得人不知道该拿你怎么办……虽然本大爷也知道,你脑子里大概没有别的东西了,问那个问题,也是想看本大爷出糗吧。但是……”
他抿起嘴唇,摇了摇头。
“算了,以后别再说这种话。”
……哪种话?
茨木觉得自己又要陷入混乱,而酒吞已经向后退去,他感到肩头一轻,是对方收回了手,不再有暖热的体温隔着衣衫传递到皮肤上。
茨木没来由地感到失落,在大脑来得及指导他如何处理这种失落感前,他已经本能地握住酒吞离去的手。
“……别再说哪种话?我不明白,我一直都是这样吧,你为什么会觉得困扰?”
酒吞顿住,抬眼看他,紫色的眼眸晦暗不明。
“原本想再多给你些时间的,可你还真是完全没有自觉……”他逼近茨木,声音听起来十分烦躁:“你所谓的喜欢,对本大爷来说就是困扰。”
“为什么?”
“因为本大爷想要的,和你想的不一样。”
茨木还想说什么,但酒吞已离他很近,一双锐利的眼睛牢牢锁住他,他被那样的视线所震慑,如同被盯上的猎物般动弹不得。若只是如此倒也罢了,偏偏在这紧绷的空气当中,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加快:太近了,他稍稍再往前凑一点,就要撞上对方的鼻子,他与他的偶像、朋友,他全心全意关注着的那个人似乎从未离得这么近过,长久以来,他一直在追逐这个人,但从未寄望于能够填满对方的整个世界,因为像酒吞童子这样的人,理应有更长的路途要走,更多的东西要征服,他所能做的,不过是尽其所能陪伴对方。而这个人此刻只看着他,眼中除了他之外别无它物,似乎整个世界在这时都变得无关紧要。那种感觉就好像一个隐秘的愿望突然得到了满足。于是他发觉,所有那些他从未体验过的情绪,原本都指向同一个解释:从很早以前,他的心就已经不为他自己所掌控了。
“我也可以和你一起养仓鼠。”
茨木没头没脑地蹦出一句。
“那不一样——”
酒吞突然顿住。
他脸上浮现出怀疑的神色:“你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吗?”
茨木点点头。他向来不吝于表达自己的想法,此刻却深感语言单薄,只得希望酒吞能从沉默中明白他的想法——但这该有多困难啊,他自己最不擅长的就是这个——而酒吞仍在审视他,像读一页书那样读他的服神。 不知道酒吞究竟读出了什么,总之他终于有了动作:他抬起一只手臂,谨慎地从茨木身边穿过,划开空气,碰触茨木的脊背,先是指尖,然后整只手掌都贴上去,将他揽进怀里。茨木将脑袋搁在酒吞的肩头,整个人都被对方温暖的气息妥帖地包围,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极轻的叹息,显然酒吞捕捉到了这细微的气音,因为他的另一条胳膊很快圈紧了茨木的腰,这下茨木才完完全全陷在酒吞的怀抱里了,被这双他曾经称赞过无数次的强劲有力的手臂拥抱着,感到安心,却又觉得并不足够。
他稍稍转动脖颈,看着酒吞,酒吞也低头看他,他们彼此心知肚明,这一次可不是什么友情的证明,也无法再用玩笑蒙混过关。茨木仍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酒吞,看着那双眼里倒映着的自己充满渴望的眼神。
就是这样,就这么做……束缚我,支配我,让我变成你之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你的寂寞也由我来填满。
而吻也如同他所期望的那样落下来。
tbc
玩一个茨木视角PPT游戏:
要对酒吞童子做什么?
?什么都不做
?回吻他
?压倒他
?逃跑(倒计时10s )
第十七章 17
即使下过很多场雨,夏末的闷热也叫人提不起精神。被手机震动声吵醒的茨木,只把脸又往下埋了埋,心里一万个不想理。
声音即刻变小了,有一只手将兀自震动的手机拎到他面前来。
“青行灯的。”
茨木不情不愿地伸手接了,手指划拉好几下才接起电话:“什么事?”
“午睡呢?”青行灯那头似乎在赶路,鞋跟哒哒叩着地面,“十分钟后给姐姐开门。”
“……哦。”
茨木按掉电话,胳膊垂下去,让手机脱手掉在地毯上。
“怎么了,没睡够?”
搭在他背上的手轻轻拍了拍。
“没法睡了,她等下要过来找我。”
茨木一只手撑着自己支起身体,手不自觉地往下按了按。男人的肌肉触感健硕,衣料下传递来的体温令他有点着迷,忍不住又摸了几下。
“摸够了没?”
酒吞不出声任他摸了一分钟,眼见他愈发肆无忌惮,才出言制止。
“摸不够,吾友的腹肌天下第一!”
茨木边感叹边艰难地挪动身体,从沙发里爬起来,头发在酒吞身上蹭得乱七八糟,眼睛还是迷迷蒙蒙的样子。
“去洗把脸,”酒吞失笑,“待会本大爷去开门。”
“好。”
“酒吞?”门打开的时候,青行灯愣了那么一两秒钟,“你们在对稿子?”
酒吞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侧身,自然地让她进门:“什么事?”
“项目的事情,”青行灯走到桌边,放下手里的东西,“我刚从投资方那边开完会过来,美术资源这块,那边希望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尽可能用原班底,所以后续有些概念设计应该要交给茨木,我来当面和他过一下。”
“原班编剧,原班画师,”酒吞笑了一声,“用这么多原作人马,还挺少见。”
“嗯,看来对方确实是看好作品本身,才提出合作的,我是觉得问题不大,就看我们茨木这边有问题没有。”
“什么问题?”茨木擦着脸走出来。
“《大江山》影视项目的事,”青行灯指指桌上,“喏,给你带的,趁热。”
茨木坐到沙发上,随手从纸袋里摸出颗泡芙,一口咬下去,香草奶油从焦黄的酥皮里溢出来,沾到了他鼻子上。
青行灯摇摇头,正想取纸巾给他,酒吞已经伸手刮过去,抹掉他鼻尖上那一点奶油。茨木只是抬起头,冲酒吞笑了笑,酒吞垂首看着他,眼神不知为何显得柔软许多。
青行灯一怔,再看酒吞身上穿着的,分明是茨木的旧T恤。
“说吧,什么情况?”茨木已经转过脸来,神态自然地等着她开口。
“嗯?哦,”青行灯回过神来,打开笔电,“是这样……”
“还算有眼光嘛,那群家伙,”茨木听完说明,兴奋起来,“等我下,我给你找找之前做的设计稿。”
他跑向工作台,沙发边只剩下酒吞和青行灯二人。
“你们俩怎么回事?”
青行灯轻声问。
酒吞翻书的手顿了顿。
“什么怎么回事?”
“不要和我卖关子,你心里清楚得很,”青行灯眯起眼睛,“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好上的?”
酒吞叹了口气,把书搁在一边,看向面前的女人。
“刚确定关系没多久。”
“没多久……?”青行灯玩味地重复了一遍,“就是说有一阵子了?”
“……一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