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只想养花(宁雁奴)

陈舟看向茉莉。
茉莉几不可见地点头。
“我努力。”
几位官员没多叮嘱。
谈起另一桩交易……
愿出高价，买走紫荆。
高达10米半、43根粗壮挺直的分枝，此刻怒放满树玫红，美如一座珊瑚，是寂静谷最亮丽的风景！
陈舟不得不将其挪到田外面。
幸好紫荆耐寒，熬过零下十几度轻轻松松，否则这么大株，如何给它保暖真的头疼。
这一株紫荆，堪称“雄伟壮丽”，用词或许不适合却十分贴切。
不知多少机构眼馋它。
陈舟一直舍不得卖！
他养好久，硬憋着不让它开花，直至如此庞大规模。
现在终于爆花。
美到炸裂！
紫荆花期也算长，爆花状态持续近20天……正好从“春”开到入“冬”。
陈舟爱死它了！
领头官员看到他有些沉默，沉吟道：“我们正在筹备文化交流节，据说紫荆花语是和睦团结、深厚情谊，寓意很好，所以……”
陈舟差点没绷住笑出来。
这么严肃的人，一本正经说什么花语，真的搞笑！
不舍的心情一下子淡去。
想想，“特别企划案”也就三个月，自己总有离开荒星的时候。
这么大只紫荆，他也很难带走——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看在种子箱份上！
至于价格……
经纪人出面谈。
两边交涉相当顺利。
官员办事效率特别高。
“擎天柱”似的机器将紫荆整株挖起，套上轻飘飘的一层白膜……不知道什么黑科技材料，保障挪动、运输过程中，紫荆一朵花也不受损伤！
除紫荆，还有仙人球、洋水仙、原生郁金香等等，陈舟跟外界没有（很少）交易的植物。
一行人来去如风。
包括经纪人，没留下吃午饭。
当然，陈舟也没心思管午饭吃什么了。
满怀期待——有种开盲盒的感觉——按照官员说的方式，小心开启种子箱。
30种植物哎！
会有什么？

正因此，种子活性相当高,而污染程度相对低。
就说第一个开出的种子,陈舟一眼认出来：苦楝子！
农村常见的野……野树？
小时候经常爬树摘苦楝子玩，对它尤其熟悉。
一个种子包全是苦楝子。
正好10枚。
活性从17%到36%；
异变指数最高的也就45%……4级“木·绿化”用不到10天可“排异”干净！
楝树估摸不符合系统的园艺标准。
好在解锁楝科，保底50荣华点。
聊胜于无！
拆第二个包——
22枚种子。
认不出是啥。
陈舟忍不住嘀咕：要是每一种子包贴上物种标签就省事多了！
没标签，大约并非方舟保存下来的那些种子。
所以从哪里得来的？
遗迹发掘吗？
“哈哈！”
“发现好东西啦？”是好奇凑近的聂昭。
发现自己失态，陈舟连忙正色，忍笑,让自己看起来别那么傻。
真tm忍不住！
他兴奋道：“辣椒啊哈哈哈！”
聂昭望文生义：“辣味的花椒？”
合成料理包也有辣味的。
陈舟尝过——不怪有些嘴刁的网友吐槽——合成辣味，明显有股“人工”、“塑料”的味道，毫无层次感,纯辣，辣得还不带劲！
“跟花椒不一样,”双手激动比划,“不光做调料，当蔬菜也超超超超好吃！”
聂昭被他说的，眼露期待：“那得多好吃~”
足足一小把辣椒籽！
陈舟不嫌麻烦，一粒一粒点数：“47粒！”
可惜……
有11粒毫无活性；
26粒活性在20%上下,异变指数十分高超过60%；
剩余的,异变不超过50%，活性从7%到16%不一致。
陈舟迫不及待给残存活性的辣椒籽刷技能。
催活的催活；
排异的排异。
聂昭在一旁帮忙拆新的种子包,欢快地呼道：“辣椒！”
“哎？！”
陈舟赶紧伸头看。
聂昭若有所思：“跟刚刚的辣椒籽有点区别。”
陈舟其实看不大出来,非100%活性没法靠系统获知种子消息。
沉吟道：“看种子形态,大概率还是茄科……辣椒就是茄科的。”
说起茄科，第一反应是“地三鲜”组合：辣椒、茄子、土豆。
以及,番茄。
拿不准是不是茄子、番茄——他在现代种过，偷懒从大爷二伯三婶子家移栽的小苗，有些记不清这些种子的细节特征；
话说……土豆也有种子，吧？
没多纠结。
甭管是“地三鲜”里的哪一个，或者番茄……都不亏！
盲盒开到Ur的惊喜，让陈舟充满干劲！
一鼓作气把30个种子包，近七百粒种子全部拆开。
种子“穿”着种子衣，“脱衣服”有点麻烦。
“这个……像茴香，但应该不是。”
有种熟悉感，自己似乎播过类似的种子。
“某种草花？”
“这些都是菊科吧？”
“茶籽？”
“呃，夹竹桃……希望是我没有的品种。”
陈舟一边给种子“脱衣服”，一边念念叨叨，努力辨认。
无奈，种子真的太容易“脸盲”。
令他高兴的是：“看起来大多是我没有的种子！”
聂昭猜测：“应该提前筛选过，特意挑选出你没有的绿植。”
陈舟正想接话，眼睛一亮，欢呼道：“芝麻！”
不等聂昭询问，巴拉巴拉说起芝麻的各种吃法。
“凉菜凉粉拌点芝麻油，美味直接上升一个档次！”
聂昭笑：“整整20粒芝麻，数量挺多的……快看看是不是都有活性？”
陈舟重重点头：“嗯！”
显而易见，无论是芝麻，茄科不知名种子也好，辣椒也罢，等级都非常高——SSr，甚至Ur。
一会儿刷着“木·催芽”，一会儿刷着“木·绿化”，种子还那么多，很快感到精神疲倦，有种身体被掏空的错觉！
陈舟好久没这么辛苦过。
召唤出萝藦，手捏着洛克石，两管齐下，“回蓝”。
“豆子。”聂昭开出来的。
“绿豆！”
“可惜只有四粒。”
“没事，活性很高！”
“这个……什么豆呢？”
“唔。”
陈舟不确定道：“咖啡豆？”
“咖啡……”
“跟茶叶、可可并称世界三大饮料！”
“跟茶叶哪个好喝？”
“看个人口味，我都喜欢。”
总觉得哪里不对。
聂昭忽是话锋一转，道：“可可豆应该发酵成功了。”
陈舟转移注意力，语气急切：“真的？”
“盲盒”已经开完。
该刷的技能都刷过了，等待冷却结束再继续。
种子转移育苗间。
陈舟拉着聂昭迫不及待查看可可豆。
“看起来真不错！”
没长霉，没发芽，没有烂。
依旧有味儿，深褐色的卖相还算漂亮。
表面有点黏糯。
“拿出去晒……哦，不用，你控一下水分。”
“好~”
陈舟算算日期：“你发酵用了十天？”
聂昭严谨地纠正：“9天3个小时。”
“明明遗产网写的是一个星期……”
后悔，自己仓促扔掉那么多自以为发酵失败的可可豆。
“得考虑气候环境，每天观察发酵情况。”
“你都做了啥？”
“按你说的搅拌，不过我怕出水影响到豆子品质，有尝试控水。”
陈舟恍悟：“原来如此！”
可可豆彻底干燥。
聂昭询问接下来的步骤：“下一步？”
“等等啊，我看看……干燥过后烘烤，”陈舟念念有词，“破碎、压榨，分离出可可脂，剩余的可可饼粉碎筛出细粉就是可可粉。”
陈舟想起来了：正宗的巧克力配方，一般都注明含有可可脂、可可粉，还有可可液块。
“可可液块……”
关键词搜索，找到一段残句：制作可可脂囗囗中间囗囗。
搞不懂。
如实转述给聂昭听。
聂昭思考片刻：“我先试试？”
陈舟搬着小凳子坐在一旁观看。
哦对，直播。
今天时长没到3小时呢，赶紧水一波！
作为“年度网红”，陈舟的人气不是盖的。
不到五分钟，直播间涌入超千万人！
沾到一点聂昭的光：聂昭没签直播合同，日常懒散得很，从不主动开直播，大批“无家可归”的铁杆粉，被迫蹲守陈舟直播间。
「在做啥捏？」
陈舟闲着无聊，跟弹幕吹水：“做巧克力。”
「巧克力？好奇怪的名字。」
陈舟心情好，说话不自觉飘了：“用时髦的说法，就是chocolate！”
并非正经的英语发音。
用的是某知名小品“玛丽姬丝”的腔调。
“扑哧！”
弹幕还在懵逼，聂昭先笑出声。
陈舟忙提醒：“小心可可豆炒糊了！”
聂昭忍笑，重新忙活，学着陈舟复述一遍：“敲→可↓利↑特↓……吗？”
陈舟忍不住捂脸：别啊，太破坏气质了！
「。。。。」
「敲克里特……听着就不正经。」
「半天没见，你俩改行当谐星啦？」
「敲克里特干啥用的？」
「我记得说，可可豆是饮料？」
「所以为啥不继续叫可可，改什么敲克里特？」
陈舟清清嗓子，纠正：“敲……巧克力，是巧克力！”
简单给大家解释可可跟巧克力的区别。
另一头，聂昭按部就班，将烘烤过后的可可豆去壳、破碎、碾粉，倒入杵臼研磨。
速度均匀，持续不断。
陈舟光看着都觉得手酸了。
「这么久吗，好费劲。」
「诶？怎么磨着磨着干粉变泥浆？」
「好特别的香气！」
「小陈坐近些，香味一会有一会儿无的好难受。」
眼看可可碎粉被不断研磨，出油、湿透，渐渐变泥巴糊状，陈舟惊奇瞪大眼，无需弹幕提醒，主动抵近聂昭。
激动道：“巧克力！”
聂昭动作没停，问：“尝尝味？”
“好~”
陈舟找寻一把勺子，挖一小块液态“巧克力”，急不可耐塞入嘴……
“唔！”
差点没吐出来。
好、好苦！
口腔黏膜不由自主收缩：奇怪的酸涩！
“不好吃？”
陈舟艰难吞咽，苦涩到整张脸扭曲，根本张不开嘴。
“勺子借我用下？”
聂昭暂停动作，拿过勺子也挖一块“巧克力”吃，表情凝重。
半晌：“口感很糙，看来是磨得不够细？”
摄像头离得近，可可浓郁的醇香渗出迷离的微苦……让人沉醉其中、不可自拔。
「天呐，这是什么味道！」
「口水三尺！」
「吃独食的两只，太坏了！」
网友被馋死了。
陈舟缓过劲，火速给自己泡一杯红糖水，连灌好几口。
被苦到出窍的灵魂，终于回归！
不走心地安抚弹幕几句。
坐回到聂昭身边，盯着杵臼里被均匀碾磨的“巧克力”，回味刚刚的口感：“巧克力很丝滑的……感觉纯手磨磨不出来。”
话说回来，这个状态的“巧克力”，应该就是所谓“可可液块”？
聂昭不在意：“我多磨会儿。”
这一磨，从下午磨到半夜。
陈舟：=。=
不怕手磨到扭伤吗？
想劝说算了。
然而聂昭干劲十足，磨得很上头，也不好打击其热情。
陈舟都快撑不住想睡觉了，聂昭终于研磨完成。
“试试，是不是丝滑？”
尽管不想再尝试那可怕的苦味，可也不好辜负对方辛苦工作七个多小时的成果……
闭眼，张嘴。
被送入一小勺可可浆。
苦到眼睛分泌眼泪，瞌睡虫都跑光了！
“怎么样？”
“……丝滑。”
“你很怕苦吗？我下回加点糖看看。”
“算了吧，做巧克力好麻烦！”
直接卖给那些食品企业吧！
聂昭笑：“有个智能精磨机就方便了，维塔后天回来，我让他带一个。”
智能精磨机能调整参数，从5目到1000目，太阳能充满一次用100小时，比石磨和杵臼好用一万倍。
确实需要这么个机器。
老借李药的磨药仪也不好。
陈舟于是点头：“多少钱，我给他发个红包。”
要买就买个好的。
半兽人抠搜习惯了，先给钱，免得叫对方难办。
“不用，我给过钱。”
陈舟闻言，就想转账给对方。
聂昭摇头拒绝，举起杵臼：“就当买巧克力了，我很喜欢~”
“本来就是你做的，说什么买不买的。”陈舟咕哝。
没再坚持给钱。
好朋友嘛，不用把账算得太清楚……反正这人也不缺钱了。
“我睡啦！”
“安~”
“你也早点休息。”
“好。”
孰料，陈舟一觉睡醒，意识尚未彻底清醒，整个人飘着下石阶，前往水龙头打算洗漱。
背后忽地传来：“回头，张嘴。”
大脑不在线，就本能照做。
什么东西被塞到嘴里？
下意识地嚼两下……
“！！”
好正宗的巧克力！
细腻，柔滑。
苦甜适中，芳香可口。
稍稍咀嚼就融化在齿舌间。
跟现代买的相差无几，甚至比许多品牌的更好吃！
陈舟瞬间清醒：“这个怎么做出来的？”
聂昭坦然道：“按照你说的，可可液块提取可可脂、制成可可粉……我试过不同比例，现在这个口感最好。”
“一晚上没睡？”
“嗯，不困。”
“……辛苦了。”
“不辛苦，大多是机器人在忙。”
苏靓升级过的机器人，干活越发利索。
设定好研磨力度、角度和速度……制作可可浆容易许多。
“可可脂怎么提取？”
“其实跟榨油或者压豆腐差不多。”
聂昭说完，掰了块黑巧，送到沉思中的某人嘴边。
陈舟顺从张嘴，咀嚼着几下，猛地反应过来，含糊不清：“我没刷牙……”
话音未落，又一块巧克力送到嘴边。
“……”
没抵住诱惑，陈舟再度咬进嘴巴。
板干大小的巧克力，被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完。
陈舟“哎呀”轻呼，后知后觉想起来：“没开直播请大家品尝。”
昨晚的可可浆，给水友尝过……毁誉三七开。
喜欢的特别喜欢，觉得香，口感独特；
讨厌的更多，都在说味道诡异。
这不，陈舟想给巧克力正名。
聂昭弯唇：“没事，还有五块。”
距离第一次收获可可果，已有好些时日。
期间，可可果又收获四轮，一次比一次产量高。
尽管如此，发酵用到三分之一的可可果，最终制成巧克力不到100克。
剩余少许可可脂和可可粉。
从简易温室拿出五块巧克力。
每一块15克左右，口感、味道都不一样。
口感上的微妙差别不好说；
味道，主要甜度有差距，从不甜、微甜、中甜、重甜到齁甜。
满足到绝大多数水友的口味。
除真就不喜欢可可味的不到5%的人，剩余的都赞不绝口。
简直“惊为天人”！
弹幕的热情程度堪比网友第一次品尝到红薯时！
「最好吃的甜食没有之一！」
「很想认同你，但……话不能说太早，说不准以后有更好吃的。」
「羡慕嫉妒老祖宗，吃得太好了吧！」
「期待巧克力上市！」
「难，我换算可可树生长年限，起码五六年才结果」
「刚结果产量还不高。」
「求陈哥多多扩繁！」
弹幕气氛一秒沉重。
才品尝到巧克力的甜美，就发现现实想吃到……遥遥无期。
陈舟尽量安抚：“上回发芽的种子，成活三棵，扦插苗也有十多株。”
可可树是热带植物，寂静谷光照虽强，但温度偏低，长得不算好。
不得不单设一个暖棚，花大钱订制新材料篷布……人工营造出热带气候。
目前看，效果还行。
陈舟端着小碗，碗里是巧克力豆。
一边吃，一边巡园。
大的“巧克力豆”是香炒花生裹着一层巧克力皮。
小的心是瓜子仁。
聂昭自己琢磨出的小零食。
陈舟很喜欢。
干吃巧克力他觉得太腻。
裹上果仁，香上加香！
弹幕也是一致好评。
做成“巧克力豆”就经吃得多！
陈舟驻足到“五彩斑斓”的地头。
直播间观众又双叒被惊艳到！
「光叶子都这么漂亮！」
「跟假的似的。」
「感觉绿植是不是得改个名字，很多也不是绿色的。」
「改啥啊，彩叶多少带点绿，否则没法光合作用。」
「这个叫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