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只想养花(宁雁奴)

陈舟懂。
不顾网友的好奇，开启“隐私保护”。
“怎么了？”
这么严肃。
李药没第一时间回答。
拿出黄豆粒大的乳白色颗粒。
“小哥，你研究出来啦！”
苏靓眼尖，老远看到药剂师掌心的不明物体。
兴冲冲跑过来：“快试试看。”
陈舟一脸懵：“这是……”
李药点燃明火，烧起乳白颗粒。
四五秒……
闻到沁人心脾的花香。
陌生而熟悉。
陈舟不确定道：“栀子花？”
苏靓打了个响指：“猜对了！”
陈舟看着“燃烧”的颗粒——看不见明火，甚至没有烟——恍然大悟：“香氛？”
苏靓眨眨眼：“香氛？好听！就叫它，嗯……栀子香氛？”
无烟的香氛一点儿也不呛鼻；
不像真正的栀子花香，过分浓烈，闻久了也不会腻。
陈舟打趣：“李`大师要改行做调香师了？”
苏靓哈哈笑：“好主意！调香师超赚钱的，不像药剂师那么辛苦！”
李药摇头。
说起他的目的——
他出力，陈舟出材料；
届时，挂售到全息商店，收益两人分成。
“全息商店……”
陈舟喃喃。
都忘了！
是银星映画给他的赔偿。

“你知道，异能者初级考核前,都得戴抑制环。”
“不说很难受吗……具体多难受我是不了解,小陈你应该深有体会的！”
陈舟：“……”
他啥也不知道。
刚觉醒的异能很不稳定，一不小心就“元力暴走”，对他人、对自己都是重大威胁！
法律规定，通过初级考核——体内元素平静、能很好地自控异能——才允许解除抑制环。
然而抑制环，强迫性压制不稳定的元素……难免有副作用。
佩戴者有一段不适期。
轻的，心浮气躁、睡眠不佳；
“应激”严重,可能出现躯体化症状。
就算如此，也不能解除抑制环；
反应越厉害，越说明觉醒者元素失衡,异能越容易暴走！
陈舟明白了：“所以，栀子香氛的作用是？”
李药言简意赅：“调理失衡元素。”
不算药。
无法根治抑制环“应激”；
但吸闻香氛,哪怕“重症者”,身体也会好受很多；
反应轻的，点着香氛，起码不再失眠。
陈舟闻言睁大眼，竖起大拇指：“6啊！不愧是李`大师！”
太牛掰了！
李药神情舒缓：“多亏你的药材。”
陈舟摇头,不以为然。
真要说,所有绿植，或多或少都有药用价值……只看“特殊效果”,很多功效相近,比如“清热解毒”、“补中益气”啥的屡屡出现；
实际效果却相差十万八千里！
怎么从近百种植物里配伍组合——且不提同种植物品种上的差异——炮制、提取等等,正确发挥药性，稍微想一想,可知多么庞大的工程！
何况……
照苏靓的说辞，抑制环副作用是多少年没能攻克的医学难题！
“栀子香氛”也不能说“攻克”；
但，抚慰力度比市面上的“安心液”强1.6~1.9倍！
是仪器检测、拟真实验得到的数据。
对此，李药并不过分自谦，只道欠缺临床经验，真实效果或许有偏差。
因此提到找陈舟合作的缘由——
陈家公司主打香制品，还有“药”字号销售资格；
“栀子香氛”既是“香”也是“药”，如面对公众、长期大量售卖，得申请一系列资格证，李药嫌麻烦。
陈舟默。
原来，“自己”家开公司的？
难怪这么有钱！
苏靓笑，说出李药的真正想法：“药材都是小陈出的，小哥不想占你便宜。”
陈舟忙道：“大家都是朋友，说什么占便宜。”
“亲兄弟，明算账。总不能让自己人吃亏。”
苏靓振振有词。
随后，话锋一转：“让经纪人卖，这样稀罕的香氛只会落到有钱有势的那些人手里……小哥希望，先造福普通家庭刚觉醒的小孩。”
陈舟肃然起敬：“李`大师高风亮节！”
李药摇头：“给你添麻烦了。”
陈舟无所谓：“麻烦的是我经纪人……”
栀子香氛要上市，须先送检；
不过，陈家公司有“药”字号资格，流程大大简化；
只要副作用不超联盟标准，最快一周就能上架！
陈舟听说公司执行总裁是大伯……“堂哥”亲爹，还以为会很麻烦。
“堂哥”怎么看待自己不得而知；
大伯肯定不喜欢伤害他儿子的人吧？
上网几番打听，才知公司是母亲——严格说，是外公——留给“自己”的遗产；
法律法规的限制，没到30岁，他不能参与公司决策，只有分红。
大伯就是个代理人；
是给“自己”打工的？
这样的话……
给“栀子香氛”申请“药”字号，事情就好办多。
陈舟跟自家经纪人说起这件事。
茉莉欣然答应。
说：趁直播流量大，早早把全息商店营运起来……好为以后作铺垫。
具体操作，等见面了细谈。
这几天，李药加班加点制作“栀子香氛”。
陈舟好奇围观过。
发现香氛原料，意外地少。
作为香氛主体“蜡烛”，是苏靓发掘的奇矿——乳脂臭碳。
取名很直白。
乳白色、质感像油脂，臭味很浓的碳。
药效猛同时毒性强；
原石臭味能让普通人窒息。
给矿石剥离毒素，过滤恶臭，是一件特别技术的活！
分离得到半液态的碳，彻底化作油脂；
加入不同比例栀子、甘草、射干等粉剂……
燃烧的油脂碳，充分发挥栀子药性；
残余的毒，可能造成吸入者的神经损伤；
便以甘草中和余毒；
射干对冲乳脂臭碳的“火气”，让人不至于越闻越燥。
除此，萝藦干果棉絮跟油脂、粉剂糅合，从而完成固化；
萝藦本身也能行气活血；
增强香氛功效。
为消除碳的异味，提取栀子花香；
最终制成“栀子香氛”。
陈舟恍悟。
就说：刚闻到香味，咋有点陌生……
怪臭跟奇香混合，形成别具一格的栀子香。
越闻越上头！
李药看他喜欢，很爽快送出一大坨香氛。
“……”
卖相不好看。
果真是讲究务实的药剂师。
陈舟忍不住就问：“没法制成线香，或者盘香吗？”
李药虚心请教：什么样是线香、盘香？
陈舟给他画了个样子：“这样……点起来方便。”
李药点头：“好。”
短短不到两天，完成37盘“栀子香氛”的制作。
——巴掌大的盘香，像蚊香似的，两根合成一盘；每天点一小时，一盘够烧8天，对“应激”轻者，算是一个疗程。
甘草、射干哪怕用量少，一下制作这么多，已是极限。
陈舟盘算：到新营地，多种些药材！
“嗡！”
天空传出奇怪闷响。
陈舟下意识仰头……打雷了？
黑压压的云，急速退散；
天地间的雨帘被撕开好大一个缺口……
天坑骤地停雨！
陈舟没弄清楚怎么个情况；
两艘飞船降落；
小的载人，大的载货。
经纪人来了。
陈舟于是知道……怕影响“收货”，官方从空间站发射一枚气象导弹，轰散积云；
保证两天不下雨。
陈舟：“……”
这么兴师动众吗？
不至于，真不至于！
茉莉打趣：“反正也不是官方花钱，感谢尤罗塔拉尔夫财团的资金赞助，感谢亚加十六兵团帮忙发射导弹。”
跟经纪人也算熟悉了，陈舟眨巴着眼：“我也要念广告词吗？”
茉莉笑着摇头：“不用，广告挂在直播间横幅上了。”
闲聊一两句，双方进入正题。
茉莉带来纸质文书，让陈舟签名。
全息商店的所有权转让；
营运资格许可，及保证书；
栀子香氛送检委托……
纸质版走个流程；
专用设备同步上传，不到半小时，审核通过。
摄像头暂时关闭。
茉莉不再顾忌：“首府星纯净森林园长有个不情之请……”
出66万，买紫薇整株。
不久后开放“美丽花园”，这样的木本，从播种到开花，耗时很久，绝对赶不及。
缺了开花大木本，未免单调。
茉莉说：“园长知道有些强人所难了，自己也说出价太低，所以……”
为表诚意，帮忙给陈舟的全息商店，申请到“绿标”。
唯有“绿标”，才允许线上销售未经灭活的植物，无论绿植，还是异植；
当然了……
很多私下交易异植的。
个人对个人，只要不是违禁品，属交易自由……缺少监督和保障。
正经开店不一样。
经纪人来之前就问过陈舟的想法；
全息商店没打算并入自家公司；
那么，只能申请“私人订制”……不满30岁，也能营运。
问题是……
“绿标”一般不会授权“私人订制”。
没明文规定禁止，但确实没有先例。
陈舟好奇：“直播间不也有购物通道吗？”
他没上架卖过植物，可按照直播协议，是允许卖的。
主角团不就卖过不少异植？
茉莉耐心道：“银星映画旗下有‘绿标’，走直播通道，算作企业行为。”
这样吗？
陈舟不再纠结：“紫薇个头太大，我正愁着怎么搬寂静谷，给纯净森林吧。”
66万价格，让他心虚。
想想补充道：“这个风车茉莉，货船装得下吗？”
茉莉点头：“不用担心。”
陈舟爽快道：“送给他们了。”
顺带赠送纯净森林没有的种子（球）；
纯净森林需要木本，刺槐、夹竹桃都能开花了，就一起送了……自己留扦插苗；
合欢他舍不得，多给一株小苗。
茉莉赞叹：“你有心了。”
陈舟笑：“纯净森林为绿植事业付出那么多，我尽点心意也没啥。”
66万呢！！
不光是钱……
茉莉带来园长赠送的“种子包”。
“他压箱底的收藏，没说哪些绿植，种子能不能活很难说。”
陈舟不由得激动：“没事！”
姓“罗罗”的园长真是大好人！
恨不得立马拆包。
不过……
眼下许多琐事要忙；
拆包的种子容易被π物质污染，目前也不是催芽、种植的好时机。
琐事自然是搬家打包事宜；
一年生草本，收完种子就不管；
药材能采收的都采收了。
其余绿植，自己有留种的，大多交给经纪人，拿去交易。
比如玉簪、金银花、蜀葵、各种络石、鸭跖草、倒挂金钟等；
茉莉花跟栀子花，留个几株——这么久，茉莉花和栀子收获很多了，暂时够李药研制药剂。
两个非酿酒品种的龙舌兰；
叶形、颜色不是陈舟喜欢的；
龙舌兰长得超慢，留种、筛选、合成，效率奇低无比，不如抽卡碰运气。
除植物，还得收拾生活杂物；
吃的有红薯及其制品，干菜干蘑菇等等；
篷布、餐具、园艺工具、各种桶、高压水枪及水管……
有些岩石花盆，造型别致、花纹好看，也舍不得落下。
还有……
堆肥桶，和其中的有机肥。
经纪人带着管家机器人，收拾这些速度很快！
至于怎么搬运……工作人员联系在寂静谷的主角团，锁定坐标，先把装满物资的货船发射过去！
陈舟：“……”
货船舱内装有吃的；
和，大几百斤的粪肥。
看火箭带着货船升空，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播放起一首《自由飞翔》……噫！
眼前蓦地一暗。
陈舟眼睛随之一亮：金瞳隼！好帅！
维塔爽朗的声音从高处传来：“我们来得正好啊？”
苏靓“咦”地发出疑问：“你们怎么过来了？”
聂昭轻飘飘“飞”身落地：“来帮忙搬家~”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适合货船运输；
像腌蛋、皮蛋、糖稀之类。
活体如各种鸡，瓢虫；
偷蜂，和其蜂箱；
一公一母两头野猪……
母猪居然怀孕了！
按理说才性成熟不久。
陈舟忍不住骂公猪一声“畜生”！
正常动物在荒星实在罕见；
种植规模越来越大，野猪这样的“造粪机”绝对不能缺。
“麻烦你……”
客气话没说完，被维塔热情打断。
“陈哥说哪里的话，咱谁跟谁。”
“收拾好了吗？啥时候出发？”
苏靓帮回：“现在走不了，小陈要烤茶。”
维塔不明所以：“考察什么？”
苏靓哈哈笑：“茶叶的茶……喏，”她指着托盘上的嫩叶，“这个，真正的茶饮！”
维塔深吸一口气：“好香！”
特别积极，提出帮忙。
被陈舟拒绝。
陈舟看向聂昭：“炒茶我自己来，就是湿度高，得请聂昭帮忙控一下水。”
聂昭点头：“你说，我照做。”
维塔不死心凑近；
被苏靓拉走：“别碍事啦，跟我一起打包盲盒。”
“什么盲盒？”
“就是……”
陈舟捻起一片嫩茶，让聂昭先试试手。
所谓“控水”，其实就是炒茶前的“摊青”；
正常阴晾，中途均匀翻动几回，让新茶萎凋、变软。
可降雨一个月的天坑，空气湿度特别大！
没时间慢慢等了，只能走捷径。
聂昭兴致勃勃，人为助茶叶萎凋。
“可以吗？”
陈舟捏着柔软微干的新茶，装模作样嗅闻：“差不多。”吧？
很久前看爷爷炒过几回茶……
记不大清。
没办法，赶着黄茶正好可以采摘，担心货船发射到大气层外再打水漂，会对嫩芽造成损伤；
连忙都采摘了！
“就保持这样。”
“好。”
陈舟点起火灶，注水反复刷洗着锅；
等他忙完，茶叶“摊青”好了。
开始炒；
大火杀青！
戴着药剂师手套，不怕热锅滚烫。
炒得差不多了，上手揉捻；
再小火“慢炒”。
具体火候，炒制时间长短……只能说，凭直觉。
无非口感好坏，总归能喝的！
扑面而来的茶香；
或许太久没喝过茶，有种香到醉的错觉。
「！！！这是什么味道！」
「沁人心脾！」
「想吃……」
「茶是喝的吧？」
「想象不出啥味道。」
「金银花那样的？」
「金银花太香，喝到嘴里怪怪的，我更喜欢苦瓜茶。」
「神奇，树叶也能喝。」
「这算啥？荷叶不算树叶？」
「莲花不是树，当然不算。」
「制作过程好繁琐啊！」
「兽族干饮也是这么做出来的吗？」
「不一样。」
“好了吗小陈哥？”
苏靓拿来好几个杯子；
维塔提着刚烧开的热水；
经纪人也来了……
个个眼睛发亮，盯着他还在翻炒的茶叶。
陈舟不确定：“泡一杯试试？”
茶叶很干了。
看卖相，跟市场买到的大差不差。
没一会儿，此起彼伏，声声惊叹！
“好香！”
“嘶……烫！”
“真美味！我宣布茶是我的最爱！”
“跟其他茶完全不一样呢！”
弹幕一片嗷嗷叫；
有一口爱上的；
有觉得怪，喝一口、再喝一口，越喝越上头的；
也有些人觉得难喝……难以下咽。
一批嗅觉党，不一定喜欢喝，但很喜欢闻茶香；
另有一批颜控，觉得玻璃杯浮沉着清茶，太美了……根本是艺术品！
意外的是肉食党几乎一致好评。
评价都是“清爽”，喝着莫名“心里舒坦”。
陈舟吹着热气，慢慢品尝星际第一杯茶……
他喝不出来啥好坏，自我感觉挺良好。
虽是黄茶，颜色却相当清爽。
跟他家河对面产的“黄牛尿”有明显区别。
茉莉明显意动：“卖吗？”
陈舟摇头：“以后再说，份量也不多……你喜欢，就带些回去喝。”
茉莉笑：“我就不客气了。”
陈舟正想回她，看到灌完茶水的半兽人大口咀嚼茶叶，忙道：“喝完可以再加水，茶叶能……”
水杯落地。
紧随而来“扑通”声，维塔栽倒在地。
吓所有人一跳。
“怎么回事？”
“是茶叶……”
“冷静。”
弹幕也被突发的变故搞蒙。
给半兽人检查时，突然冒出一批人疯狂带节奏；
上升到陈舟私自加工食品造成人身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