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只想养花(宁雁奴)

「桂花原来是十大名花吗，好喜欢它的香气！」
「花中娇客？广场那一棵山茶确实好娇。」
「凌波仙子真好听，洋水仙真的仙。」
「冷知识：洋水仙不是这里说的水仙。」
「所以，花中之王、花中之魁跟花中皇后，谁更牛逼？」
「王、魁、后……三花爱情传奇？」
「哈哈哈爱情传奇什么鬼！」
「我更好奇那三花到底多漂亮！」
「梅花说的是小陈那棵不开花的蜡梅？」
弹幕问询的“花中之王”是牡丹、“花中之魁”梅花、“花中皇后”月季。
陈舟没空回答。
忙着换卡！
参与集卡的游客和参展方越来越多。
前几天，不时有人问陈舟要他的展台纪念牌。
他只想着集卡，自己的展台却没有纪念牌。
呼声实在高，顶不住。
不得不临时赶工，搞出99张卡牌。
本想“外包”，但有直播间老水友的游客，弹幕刷屏只想要他自己设计的，好看与否不重要，关键在于“纪念”意义。
陈舟无奈，赶鸭子上架。
绞尽脑汁纠结一整晚，终于有了灵感。
牌正面是笼罩白云的蓝色地球，角落的月亮不明显但不会让人忽视；
地月被鲜花环绕，什么牡丹、月季、菊花的，还有橄榄枝，一群放飞的和平鸽……
背面是历史遗迹，一开始想的是世界七大奇迹，奈何遗产网只有文字、找不到图片或影像，便让蜿蜒曲折的长城占据C位，上半有金字塔，下半是笔画朦胧的那什么神庙。
没办法，对“那什么神庙”印象模糊，没法展示细节。
陈舟自觉纪念牌很有艺术感，文化气息拉满。
直播间网友看到成品，满屏“哈哈哈”，点赞最多的评价：“很热闹。”
大多卡牌选材不一定贵重，但都有特别的意义；
陈舟有样学样，主体用的是4848星不知名、自带净化效果的岩石。
忍着心痛，敲碎好几个花盆！
所以，不是他不想多做些卡牌。
着实材料有限。
阴差阳错，这一张各种元素堆砌的卡牌，也成为换卡人心目中的“稀有牌”。
陈舟拿着自制“稀有牌”，换到不少跟他一样赶工出来的卡牌！
到摆摊结束，仔细清点，确定有4123种不重复的牌面。
依旧没能“满卡池”。
「陈哥看我！我有天命女神牌，求换一张你的卡！」
一时间，弹幕充斥着换卡交易的信息。
陈舟清清嗓子：“这些天我先去交流会搜集，要是能集齐，多余的卡牌我就抽奖送了……地球牌聂昭会再做个20张，回头一起抽了。”
「好耶！」
「好吃的吃不到，卡牌也没咱的份，心疼我自己。」
陈舟熟练安抚酸鸡弹幕：“等我回4848星上架一波盲盒，10万个！姬岩垂草，随机赠一个酢浆草种球。”
新型植料，自带营养物质，姬垂岩草蔓延的速度远超预料！
一旦爬出自家范围，园艺机器人精准清除……
未免有些浪费。
就“废物利用”一波。
反正网友不“挑食”。
“姬岩垂草打造微型景观，很有趣的。”陈舟找补。
「陈哥万岁！」
如他所料，弹幕纷纷撒花。
也有细心的发现华点：「还要回4848星吗？有新节目？」
没留神给说漏嘴了。
陈舟打哈哈，火速转移话题：“‘有花’同学问明天有什么安排……嗯，我带大家云逛交流会吧，这么多天，都没逛过别家展台呢！”
“就我们俩？”
陈舟跟聂昭结伴，走出家门。
“他们说，前几天逛够了。”
“也是……”
陈舟随口问：“苏妹子一大早不见人，跑哪去了？”
聂昭沉吟：“估计又去逛黑市了。”
妹子是有什么黑市情结吗？
聂昭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好像她父母的遗物，当时遗失在黑市。”
虽说大概率找不回来，但，逛黑市显然成了苏靓的执念。
陈舟不解：“咋会遗失在黑市？”
聂昭回：“情况很复杂，估计涉及到当初14兵团的腐败案……”
“陈哥早！”
龙凤胎姐弟站在十字路口，老远朝这边挥手。
陈舟中止追问……而且涉及到妹子隐私，背后八卦也不太好。
“早啊！”
对于水友，尤其会把握社交距离的，陈舟态度一向友好，主动寒暄：“你们也是去交流会？”
姐弟俩同时摇头。
话多的弟弟回：“今天有同学聚会……嘿嘿，我特意在这等陈哥，”说着话，拿出四张卡牌，“跟你换地球牌跟金石英牌……可以吗？”
看来，对方有认真看他的直播。
四张卡牌都是他没有的。
陈舟欣喜道：“当然可以！”
聂昭闻言，适时开启手提箱——满满一箱的卡牌！
“哇！”
姐弟俩不约而同惊呼。
神情羡慕。
陈舟想了想，让对方挑四张牌……要不是考虑要抽奖，多送几个也无妨。
姐弟俩一人捧着两张卡牌。
压抑着喜悦跟陈舟两人告别。
走到下一个路口，估计以为这边看不到，两人原地青蛙跳，开心疯了！
陈舟挠挠脸颊，突如其来的心虚。
好端端的文化交流节，画风莫名被带偏了！
“聂昭？”
这人，魂不守舍的，在想什么？
聂昭跟着上车，突然说：“我这边也有个同学聚会……”
“咦？”

话说，毕业了没？
问题在脑海里转一圈，陈舟没好意思直问,换个委婉的说辞：“你之前读的哪个学校？”
“圣星河学院。”
“啊,排名第……”想不起来第几，含糊带过，“那个超有名的军校？”
聂昭点头。
陈舟眼神发亮，发自内心感慨：“聂昭你好厉害！”
聂昭扬起嘴角：“一般一般，当初冲着圣星河免学费、补贴奖金高才去的。”
陈舟笑：“少来凡尔赛。”
满心好奇，正想问问军校生活,突然想起这人后来的经历，不自觉升起一股怜爱（？），就把到嘴的问题吞了回去。
话题回归同学聚会：“哪一天啊？你要去吗？”
“只说月底。”聂昭沉吟片刻,回，“没想好去不去……”
“没有想见的朋友吗？”
“没有朋友。”不假思索地回答。
“啊？”
“大概因为我每回考核成绩断档第一,同学们不好意思影响我学习吧？”
“……”
陈舟偷偷翻白眼。
倒没觉得对方吹牛。
主角嘛,肯定得牛逼轰轰的。
就是……这货也太不谦虚了吧！
要是面对同学，也这么一副姿态，估计确实没几人想跟他交朋友。
聂昭“扑哧”一笑：“我开玩笑的。”
笑完，特别真诚地赞美：“小船的眼白好白~”
陈舟翻……
不翻白眼了。
木着脸问：“你不是断档第一？”
聂昭摇摇头：“是。我那时忙着兼职,没空交朋友。”
“是,还是不是？”
“是啊。”
“……”
把自己给绕糊涂了。
聂昭共享自己的光脑信息：“你看，我当时的成绩。”
满分“5”,几百个科目80%都是“5”,其余的最低也有“4.7”。
“这么多课程？”陈舟惊到。
再把分数想象成绩点,更加震撼：这也忒牛逼，牛逼上天了！
“你好厉……唔,”察觉到自己词汇量贫乏的陈舟改口，“学神！”
聂昭笑容愉悦：“要拜我嘛？”
“拜……”
陈舟蓦地想起自己尬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学业。
若无其事转移话题：“这个，4993年1月23日？什么意思？”
“毕业时间。”
“毕业？”
聂昭点头：“对。”
陈舟沉默了。
暗暗计算聂昭原判刑期，反推……毕业不到半个月，就犯下“窝藏星盗罪”？
陈舟憋不住，正想开口问。
【嘟嘟嘟！】
出租车鸣报：【目的地已抵达。】
二度吞回自己的疑惑。
算了，以后再问。
大街上不适合说这么隐私的话题。
抛开不太愉快的情绪，两人兴致勃勃，开启一天的逛展行动。
作为特邀嘉宾，无需跟普通游客一样排队，抢在众多人前，步入贵宾通道。
“先去哪一个方向？”
陈舟陷入纠结。
聂昭回：“排除东南。”
前些天他们的展台就在东南方向，来来回回走过好多遍了。
决定走相反方向。
而且看虚拟导引图，西北大多是小众族群的摊位。
对陈舟来说，尤其新奇。
比如“天生星人”的展台。
展示着许多“骷髅头”。
每个“骷髅头”都独一无二，能拧出不同的花样。
这不，旁边一位七八岁的小朋友，拧开一颗花斑头，刹那biu出一只透明的章鱼，章鱼张嘴朝他喷出牛奶一般的黏液。
“啊……哈哈哈哈！”
小朋友短促惊呼，过后就捧腹大笑。
笑着笑着，跌坐在地，原地打滚！
约莫天生星人提前预判过这个情况，展台铺上好大一块自动清洁的地毯。
小朋友笑着打滚，衣服还是干干净净的。
陈舟：？
有点被吓到。
周围游客，见怪不怪，反倒不少人跟着笑出声。
“哈哈！”
“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
陈舟：“……”
好神经！
聂昭跟他嘀嘀咕咕：“是只笑死章鱼，喷出的汁液能把人活生生笑死……这只是幼崽，笑劲没那么猛。”
光屏显示着展台规矩。
免费体验“开颅”，不用交钱。
但要游客授权实时监测心率，连开10个骷髅头，心率始终稳定的，得到一份天生星人的惊喜馈赠。
陈舟：=。=
怕不是惊吓吧！
想起天生星人代表在开幕式上表演的“头艺”，就……
天生星人全员抽象艺术大师吗？
“这个骷髅头到底是什么？”陈舟压着嗓门。
“人面花的种荚。”
人面花是天生星独有异植，花朵食人……严格地说，是一切它能吞咽得下去的动物。
被吃的动物不会很快死亡。
直到人面花结果，种荚耗时几十天，一点一点消化“美食”。
天生星人对付人面花很有手段，许多年没有过食人事件。
聂昭小声说：“他们利用人面花特性，故意喂些奇特的异兽幼崽，然后卖出。”
听起来是瞎折腾，实则第一时间摘掉人面花种荚，被吞的幼崽靠种荚自动分泌的营养物质，能存活好一段时间……具体活多久，也看种族。
据说，最久的一只在人面花种荚里活过了十年！
“头颅”拧开的幼崽，少数有特殊效果，用于制作高级药剂；
被人面花“滋养”过的，跟正常生长的，功效、作用都不一样。
当然了，更多的只能当玩具。
这不就是盲盒？
只不过一颗颗骷髅头看着吓人。
陈舟感叹：“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玩吗？”
“不。”
他可不想在地上打滚，被许多人围观。
大主播要脸的！
转念想起某人“主角光环”，陈舟怂恿：“你要不开几个？”
聂昭嘟囔：“一个人玩没意思……”
“我在一旁给你加油，”陈舟煞有其事握拳，“是你肯定能通关，好想知道送的特别惊喜是什么！”
聂昭闻言来劲：“那我试试？”
陈舟提前开始笑：“嗯嗯，聂昭你最胖……啊呸，你是最棒的！”
「老聂笑得好得意，这么好哄嘛？」
「陈哥坏，故意看老聂热闹呢！」
「不行，我忍不住要说：四只耳真好磕！」
「求问四只耳啥意思？」
「老聂名字有三只耳，小陈一只耳……哈哈，三只耳x一只耳不绝配？」
正好瞄到弹幕的陈舟：“……”
谁是一只耳！
网友好烦。
不过从“聂”跟“陈”字可以看出，星际文字保留着一些地球文字特点。
“咯哒咯哒！”
小鸡叫让陈舟回神。
聂昭第一颗骷髅头开到的是……不明品种的变异鸡仔。
小鸡崽活力十足，扑棱着翅膀飞到聂昭头顶。
点着头，开始小鸡啄……头发。
陈舟没忍住“哈哈”好几声。
想起4848星某天早晨，被聂昭抱着小公鸡对他脖子拉粑粑一事……有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可惜，被吞食在种荚里的小鸡崽，没有粑粑可拉。
聂昭等到规则要求的10秒结束，淡定拿下通体白化的变异鸡仔。
陈舟不由看向光屏的心率图……稳！
之后……
一会儿飞出拳头大的白蜂；
一会儿一只“抱脸虫”似的小怪兽扑到聂昭脸庞；
一会儿……
更大只笑死章鱼，喷出更强劲的黏液。
陈舟震惊。
聂昭从头到尾没破功！
平常那么爱笑，居然一点儿也没被笑死章鱼弄笑！
「牛啊三只耳！」
「哈哈哈哈」
「佩服老聂的心态！」
「心率不带动的。」
「不至于，不至于。心率不动人就没啦！」
「突然好奇，老聂是不是干那活时，心率也这么稳？」
「细说干那活。」
陈舟注意力全被聂昭吸引过去。
没发现弹幕呜呜呜开起了小火车……得亏标签有贴21禁，否则直播间怕被呜没了！
“恭喜！”
负责展台的“天生星人”扬起嗓门，颜艺夸张、情绪高亢：“您是第一位通过十轮考验的人类……”
巴拉巴拉，好一通激情输出。
陈舟绷不住又被逗笑。
修正印象：天生星人不但天生抽象还天生喜剧！
对方兑现承诺，送出特别惊喜——
一个大号骷髅头。
毫无新意。
跟展台展示的那些唯一不同在于外表更加狰狞。
黑乎乎的，透着不祥的气息，好丑！
「天然的人面头呀！」
「天生星人很阔气嘛！」
「想多了，这种人面头，活性很低的。」
「没错，人面头不是个头越大越好。」
结合弹幕，陈舟弄明白了。
这一颗特别惊喜，是天生星人摘到的野生人面头。
人面头越黑，代表越成熟，意味着里头的动物被消化得差不多。
其实没啥价值。
天生星人不以为然，煞有其事拿出检测仪器，给两人，包括围观的游客展示——
生命指标在21-24%之间跳动，很高了！
考虑到野外人面花“挑食”得很，包裹在骷髅头里的动物……价值绝壁不低！
聂昭接过骷髅头，微笑道谢。
陈舟蠢蠢欲动，想看看里头到底是啥。
奈何头骨缝长到闭合，靠人力很难掰开。
「被坑了。」
「大概率是甲壳类……肉早被消化，因为有壳，所以检测到活性」
「天生星人超级狡诈，上过好几回当，我花好几万，结果是一堆贝壳」
「还好，反正没花钱，不算坑。」
「老聂运气很邪门，说不准开到银星螺、光明贝呢！」
「那就赚大发了！」
天生星人展台不提供“开颅”工具。
哪怕陈舟跟弹幕一样被吊起胃口，无奈只能等回家了找工具再开。
看样子，弹幕说得没错，天生星人怕被打，故意不在现场备好“开颅”工具。
聂昭漫不在意，随手将骷髅头塞到包里，递过来一张卡牌：“给~”
陈舟瞬间不纠结了，喜笑颜开：“这可是最难得的一张卡！”
看天生星人做生意的手段，可知他们很会搞噱头卖关子。
眼看集卡潮流风起，其立马更新规则：只有通过10轮考验者，才可获赠一张卡牌。
可想而知，为其展台“引流”多少访问量！
陈舟把玩着纪念牌：“手感像石头。”
聂昭回：“象牙木。”
象牙木不是象牙也不是木，某种异兽在特定环境里死亡，一种叫象牙菌的孢子吞噬骨髓，长成奇形怪状、庞然大物“蘑菇”。
象牙菌老了会木质化，经年累月，跟异兽骸骨完全融为一体。
无数年前，有人误入“白骨森林”，看一棵棵“树”通体洁白、形似象牙，便命名“象牙木”。
聂昭补充道：“应该是百年象牙木，有点值钱。”
这么看，天生星人还是有诚意的。
陈舟惊奇：“怎么看出来的？”
聂昭耐心解释：“手感，刚摸上去冰冰的，几秒后质感温润，基本确定是百年的。”
越老的象牙木越“燥”。
象牙木并非古董，越年轻反倒越值钱……象牙菌跟异兽骨融合耗时漫长，很难在百年就“长”成。
陈舟恍然：“不可再生资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