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只想养花(宁雁奴)

「陈哥，记得定价高点，狠狠宰他们一笔！」
弹幕出着馊主意。
正在这时，小女孩的惊呼唤回陈舟的注意力。
“好漂亮！”
“爸爸我要那个！”
整整齐齐，一排六个草靶子，插满冰糖橘子瓣——砂糖橘不够多，每串只有三瓣——裹着透明“粉纸”，不怕污染。
被日光照射，晶莹剔透，格外漂亮。
小女孩不知道可以吃，依旧被吸引住所有目光。
年轻的父亲连忙上前问：“这个……”显然，他不确定怎么称呼冰糖橘子，就含糊带过，“多少钱一串？”
眼看弹幕的酸味儿快具象化了，陈舟轻轻摇头：“不收钱。”
“啊？”
「！！！」
陈舟说话没有大喘气，指指着光屏：“交易规则写在那里。”
那人好奇看过去……
规则不复杂，就是有些奇怪。
光屏展示好几百张“纪念牌”图样，随便拿其中一张，即可交换一份冰糖橘子，或者果冻。
橘子不够，所以用糖水、绿豆粉，兑入各色瓜果汁，制作出口味多样的果冻。
——不用说，陈舟只出材料，干活的是聂昭。
那位父亲迟疑道：“我得先去其他展台消费吗……”
陈舟微微笑。
「好良心，居然不收钱！」
「要纪念牌干嘛？」
「好多纪念牌设计得很好看啊！」
「之前没关注过文化交流节，纪念牌哪里来的？」
“纪念牌”一般是从展台消费，达到一定额度——具体每个展台规定不同——展台方送的赠品。
各家纪念牌材质大不相同。
牌面绘制的花纹、图样甚至书写着小故事，独具各族特色。
陈舟抽空对弹幕解释：“毕竟是来交流展示，定价高了低了都不适合，不如请游客帮忙换纪念牌。”
集卡的快乐，星际网友不懂！
「集卡？」
「糟，我也心动了。」
“嗒嗒嗒！”
纷沓的脚步声。
是一群少年，争先恐后，递来“纪念牌”：“冰糖橘子！”/“我要果冻！”/“我两张卡，可以一个橘子、一个果冻吗？”
一张蓝环蛇喷冰的卡；
一张金雕俯瞰森林的卡；
一张蝴蝶在花海起舞……
来自兽族、不同族群的展台纪念牌。
虽说“美工”水准不一，却都相当好看！
陈舟喜形于色：“换换换！”
有一两张重复的卡也不要紧。
小孩哥们这么捧场，总不好叫人家失望。

不过,人们往往停足十几秒，就匆匆离开——赶着到别的摊位“兑换”卡牌。
有些牌面重复频率太高。
陈舟心里犯嘀咕，打算明天调整一下交易规则。
今天……
先这样吧,不好扫大家兴。
不到四小时,250根冰糖橘子、250份果冻，全部“卖”光。
据说，许多人换纪念牌，引起其他展台重视……提高拿到卡牌的消费标准，或者其他什么要求。
有不少台子跟陈舟一样不收钱的，可能要求表演节目,或者通过抽奖方式拿到纪念牌。
导致纪念牌“价格”水涨船高、一牌难求。
否则这么点小吃，分分钟就能清空！
这也是陈舟搞“换卡”形式的一个考虑。
“产品”数量有限，总不能摆个摊子,几分钟卖光……未免没有参与感。
——就是这么自信！
“正好，回家吃午饭……呃。”
现场游客快乐了。
拿到冰糖橘子或果冻,或站或坐,在夹竹桃林前品尝。
声声惊呼，此起彼伏。
“好甜！”
“橘子味道比直播间吃到的好吃多了！”
“确实，全息还原度还是差了！”
蹲守直播间的观众嫉妒疯了。
弹幕鬼哭狼嚎。
陈舟轻咳，小声道：“马上回家,有更多好吃的,聂昭打算复原昨天的国……自助餐。”
这一回水友没那么好哄。
陈舟：┓('v`)┏
那也没办法。
随便弹幕嚎啕吧，偶尔发泄一下对身心友好。
回到家,聂昭第一时间进厨房。
陈舟则迫不及待点数起一上午“收益”。
477张卡牌,不重复的只有123种牌面。
至于说为啥500份小吃才换到477张卡？
因为有一两张“稀有”纪念牌——陈舟悄悄定义的。
既然搞“集卡”活动,他当然大致了解过各展台准备的卡牌。
有些很大手笔，比如用金石英,是那一族群的特产，材质如同冰透的黄玉，制成“水晶”卡牌亮闪闪的，超漂亮！
有的纪念牌准备得很少，设计用心，艺术感拉满，不是随便买些东西就拿得到的！
这类情况，只换一份小吃，良心上过意不去。
陈舟就多给几份。
“所以就不统一定价了……”陈舟跟弹幕解释。
「陈哥就是太心软！」
「要我一个卖他一万。」
「今天卖冰棍？」
「这么多口味！！」
「巧克力？！我要气死了！」
弹幕怨气更大了。
陈舟摸摸鼻子，装作忙碌，打扫着明净如洗的展台。
光屏更新，呈现复古的“黑板报”，写明今天的主题——“故人清凉梦”。
文绉绉的矫情！
说人话就是卖冰棍。
还有脆脆冰，冰袋，雪糕等。
依旧一张卡牌兑换一份冰。
寻常重复的卡牌，就随机一份蔬菜冰袋。
七彩色冰，七种口味：南瓜、胡萝卜、冬瓜、菜瓜、红薯、橘子皮及混合口味。
带回的食材可没这么多。
好在陈舟如今也是有关系的人了。
能从蔬菜工厂以成本价买到……橘子皮除外。
尽管蔬菜味的冰，听着有些“黑暗料理”。
不过，星际人对此类制品，没啥概念。
经过聂昭巧手，陈舟逐一品尝，连他最不喜爱的冬瓜味都觉得清爽可口。
因而也算有诚意吧！
如果是不重复的卡牌，除雪糕外，任由游客自己选一种。
冰棍跟脆脆冰，绿豆和水果味，包括西瓜、香瓜，表现形式不同而已。
雪糕数量少。
不到100份。
其中55份是巧克力味……也不算纯巧克力，兑一些其他但自然的食材。
可可豆产量低，弄出55份巧克力雪糕，已是尽力。
剩余44份，是“天牧2024”赞助的牛奶。
20份纯奶雪糕，20份酸奶糕——李药抽空培育的菌种，发酵出的奶，风味十足！
4份巧克力脆皮牛奶雪糕！
用于“稀有”卡牌的交易。
当然啦，不少游客吃不了奶，如果也不喜欢巧克力，就等其挑选完毕，额外在糖稀或葡萄醋间二选一。
糖稀跟葡萄醋份量不多，本身不在交易范畴。
更新过的交易规则，果然调动起游客的积极性。
同时，昨天陈舟展台口碑已经打了出去，吸引到越来越多慕名而来的人。
得亏有巡逻仿生人维护秩序，否则台子怕不被冲垮了！
“不错啊今天！”
陈舟盘弄五花八门的卡，高兴：“398张不重复的牌面。”
不是所有台子都有纪念牌。
当前粗估卡牌不到4000张……哎呀！这么看，还是“任重道远”呀！
而且，听说有台子正在紧急设计纪念牌。
「笑死，现在集卡换卡，成了交流会第一潮流！」
「看我主页展示的卡，来几个同好咱们交换一下啊！」
「金石英牌陈哥有三张了，羡慕。」
「主播换卡不？我拿海神赐福、空中花园还有斑斓印象蝽的牌跟你换一张金石英。」
别说，陈舟真有些心动、
尤其“斑斓印象蝽”，是虫族当代虫母的形象，单看牌面，色彩绚丽，极具抽象的美！
卡牌材质用的虫族领地特有的异植叶子。
要是给系统评价，高低得给个SSr。
“咳……”
“换卡的事，等我摆完摊再说。”
第三天。
卖的生姜。
陈舟吃不惯的姜糖片，和他极力推荐的糖醋姜。
显然，没有很多人能受得住姜的冲味。
却也无妨！
陈舟祭出撒手锏——聂昭。
聂昭当街制作糖画！
就是陈舟印象里，传统而高大上的糖画。
他自己完全不会做。
遗产网有记录。
就口头教着聂昭。
对方从不让他失望，练习个七八次，作出的糖画像模像样。
五行元素近乎拉满的SS+异能者，通过一双巧手和对元素的精准把控，甚至能“画”出特别复杂的图案！
吸引每一个路过的人驻足。
现场惊叹声不绝！
那些对人类美食不买账的异族游客，都被糖画艺术给打动了！
于是，陈舟快乐地收获许多“稀有牌”。
好几张都是展台负责“人”自己送上门的，只为交换一幅糖画。
毕竟不远亿万里，过来交流的，基本都是“文化人”，几乎没一“人”不被糖画折服。
以星际科技，糖画长久保存不是问题。
第四天，陈舟展示地球时代“街边小吃文化”。
得到主办方批准，在现场架起两口大锅和一块铁板，烧着明火。
工具人聂昭任劳任怨，一个锅炸素食，一个锅炸荤的。
刷上自制秘制酱，香味飘到几里外！
不用打广告，无数游客循着气味找了过来。
有红薯丸子、萝卜肉丸什么的经典菜色。
也有一些“创新”美食。
天天蹲直播间的水友都没吃过。
炸包菜、炸花菜、炸豆皮结……以及，铁板煎毛豆腐，和狼牙土豆！
听着普普通通，比如炸包菜/花菜，但经过油爆，裹上浓郁的酱料，撒着炒芝麻……哪怕陈舟常吃街边小吃，仍然停不住嘴，百吃不腻！
更不用说狼牙土豆了！
土豆当前可是稀罕货呢。
至于毛豆腐……
原本陈舟想试试臭豆腐，可惜在遗产网上没找到配方。
倒是看过爷爷自制过毛豆腐。
尝试多回，险些没把自己毒死，成功让豆腐长出雪白的毛毛！
想想，毛豆腐的味儿不如臭豆腐霸道。
或许星际人更容易接受？
铁板“滋滋”作响，毛豆腐白绒绒的毛毛迅速收缩，叫人不适的馊臭发生转化。
飘逸阵阵异香。
两面煎烤得金黄，外皮酥脆、内里绵软，点上少许辣椒酱，也可以撒辣椒面，香辣鲜醇，吃一口就上头，令人欲罢不能。
陈舟默默灌上一大口凉茶，试图压制肚子里造反的馋虫。
这时，聂昭迅速递来一碟色香味俱全的毛豆腐。
“……”
忍无可忍了！
接过菜碟，躲到展台后面开吃！
本来被毛豆腐异味吓到了的游客，看到某人馋死鬼投胎的模样，立马被勾动食欲！
“我的是星尘环流牌……来一份毛豆腐！”
聂昭营业地笑：“稍等。”
有了“小炸”，当然少不了烧烤。
安排在第七天。
不好连续几天重口味，担心游客便秘（不是。
第五天就很清淡。
主打茶饮。
黄茶，绿茶，十多种花茶；
还有什么胖大海、罗汉果的。
聂昭很有想法。
只说罗汉果，用葡萄醋炮制过，味道说不出的特别。
酸酸甜甜，加些冰块，冰凉爽口、回味无穷。
本来觉得罗汉果味有一丢丢奇怪的陈舟，没忍住连喝两大杯！
光有茶，未免寡淡。
限量提供糕点：芝麻花生糖、绿豆糕、南瓜糖，以及聂昭在自助餐晚宴上琢磨学会的冬瓜糖。
第六天“卖”水果。
砂糖橘、葡萄什么的早就霍霍完了。
只有一种……
当初苏靓在戈壁滩奇怪的空腔岩石里发现的种子。
陈舟催活四棵柿子树。
前期零零星星有结果子，看品质不好、数量也不多，就一狠心全部掐了。
直到8月底，四棵树已经三米多，不算高但树冠庞大！
结满泛橙色的小“灯笼”。
当时就有许多水友，被“勾引”到，说想吃。
然而看似成熟的柿子，捏在手指间邦邦硬。
“捂”软了才好吃。
好在硬邦邦的柿子方便运输。
一口气全摘了，除满星那一棵的果子让经纪人拿去交易，剩余的他每天在星舰上刷刷“木·绿化”，带回家了。
经过一个月的放置，90%的柿子终于熟透！
柿子美味，只有两点不好：一是，如果没熟透，吃到嘴里涩口，熟透了的话，又得尽快解决，否则很容易坏；二是，这种软柿子，吃相有点……斯文不起来，两手、嘴巴，甚至脸颊、鼻子，都会糊上果肉！
不管怎么说，对大多嗜甜的星际人，柿子称得上一等一的美味！
柿子树结果率是出了名的高。
在陈舟老家，不说是家家户户，平均三四家就有一棵柿子树……每年国庆吃到小雪，吃到牙疼！
依旧解决不完，许多果子就烂在地上。
所以，尽管今天只有柿子，“出货量”和换到的卡牌超过之前的每一天！
1488个柿子！
不是满星树结的果，陈舟不得不一个个提醒，最好当场、最迟不超过三天把它吃了。
给的理由是柿子不耐储存……也并非假话。
于是游客换完卡，就捧着柿子在街边啃。
一个个都变成大花脸！
一开始有点尴尬，随后看看身边，再看看其他人……
“哈哈哈。”
“你脸好黄。”
“你更黄！”
“噗，你咋吃到眼睫毛上了？”
“你要不看看你的刘海？”
互相被逗乐了。
空气中充满快活的气息。
“哎呀！”
小姑娘没拿稳，咬柿子的时候，一半柿子果肉“流”到地上！
把她心疼的！
“我的柿子！”
陈舟忍不住笑了，看对方快哭了的模样，招呼道：“再给你一个……这回拿好了！”
“谢谢叔叔！”
陈舟：？
对方估摸才十二三岁，这一声“叔叔”倒也……
他有这么老吗？
「啧，小妹妹好没眼色！要我当场跪在地上喊爷爷！」
「我已经麻了！」
「负心汉啊！你到底藏了多少好东西！」
敷衍安慰着弹幕。
陈舟开心点数卡牌：2888张没重复的卡牌，好吉利！
距离“满卡池”尚有一段距离。
不着急。
原定的6天摆摊计划，延长到九天了！
中间有些官司。
“天牧2024”、“翔梦”找上门，想借着陈舟展台宣传一波。
正常是不好在交流会打广告的，不过可以卡bug，在不显眼的位置标注“XX赞助”。
得到“赞助”的展台有不少。
陈舟对于摆摊意犹未尽——主要卡牌没集齐。
想想便接受“赞助”。
第七天烧烤，荤食为主。
甚至上了烤全羊！
“赞助”商大手笔！
陈舟觉得“七”这个数字不上不下的，不如凑个“九”。
才确定要摆九天的摊子。
转眼第九天。
不再主打吃的。
来点文化气息的纪念品。
薏苡串珠，不同味的香包，羽毛扇，莎草纸……甚至用上银角大王的毛毛和凤尾竹，制作出毛笔！
「咦，今天的展台布局好不一样！」
「花！！」
「那什么盘龙菊，碗莲，百合……春兰？」
「要疯了！别跟我说这些一张破卡就能换到？」
陈舟正好在跟眼睛发光恨不得搬走花盆的游客解释：“抱歉，鲜花只展示，不卖。”
展台嘛，不一定要卖货的！
“啊？”/“唉……”
游客一片惋惜。
“好漂亮的大菊，是盘龙系列？”
人群中不少直播间水友。
陈舟笑，克制不住的骄傲：“盘龙春晓！”
离开4848星当天清晨，他对一些泛滥的植物来了波合成。
收获不菲。
最惊喜的便是这一棵“盘龙春晓”，Ur！
这些天在家，陈舟用上绿化研究所的好东西，给它精心呵护，单花冠幅超过20厘米！
还是没把须须拉直测量呢！
正因此，这一株只留一朵花，用上支撑杆，否则枝条绝壁会被压断。
同样是绿色花，盘龙春晓跟淡绿天赞完全不同的气质。
淡绿天赞清新淡雅、出尘脱俗。
盘龙春晓典雅高贵、气派非凡，花瓣如游龙，增添一份率性不羁的洒脱。
刚刚绽放的盘龙春晓，色浓如茶，当前展示已是开了好几天的花，巨大的花盘舒展开来，不再是通体纯绿，从卷须到花心，绿意层层迭进，别有意境，言语难以描述其美丽！
数不尽的游客徘徊展台前，询问价格，得到回复后失望、失落，失神地欣赏许久。
临时聘请的仿生人向导，语调抑扬顿挫、感情到位，讲述起参展花卉的文化背景与内涵。
文案是陈舟参照遗产网资料，花了些心思编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