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家的雪豹(京鲸)

原来他哭了。
“小氪啊小氪，你离开了，现在我也要离开布鲁斯了。”他喃喃道。
“可是你不该离开的。除了你，根本没人受得了他，掌控欲太强了。”
“所以布鲁斯总是孤零零的，哪怕还有杰森陪在他身边，那也是不一样的，因为我们总归会长大，会离开。”
“只有你把他当成生命的全部。”
“他自己也知道，只有你会是蝙蝠侠永远的伙伴。”
所以你一离开，布鲁斯就变了——这句话迪克没有说出来，因为这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事实。
小氪刚离开那会，哥谭的罪犯们以为少了它蝙蝠侠就变弱了，开始猖狂起来。可没过两天，惨重的损失就让他们意识到蝙蝠侠并未变弱，相反，原先束缚着他的一道枷锁被打开了。
蝙蝠侠的手段变得更加残忍了，好几次若非罗宾及时赶到就要酿出大错。
对比蓝山雀时期蝙蝠侠几乎完全正面的评价，现在蝙蝠侠的名声可谓毁誉参半——一部分人认为他终于震慑住罪犯了，另一部分却开始谴责他凭借暴力在哥谭内只手遮天。
可见蝙蝠侠是真的做了不少极端事，否则脑残粉们没那么容易冷静下来。
第一道谴责的声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迪克想了想，发现是在布鲁斯将一个普通人送进阿卡姆后。
众所周知，哥谭最危险最邪恶的那些罪犯们都在阿卡姆，所以进那里比进监狱还要可怕很多。
而被送进去的那个普通人没有长得奇形怪状，没有试图毁灭哥谭，没有玩炸弹，没有勾结□□......他甚至都没有杀过人。他只是开了一木仓，误杀了一头雪豹。
没错，那头雪豹就是小氪。
开木仓的家伙一开始根本没被找到，因为他没有在现场留下任何痕迹。还是布鲁斯入侵了哥谭几乎所有联网计算机后才终于找到了一份被删除的录像，把他给揪了出来。
而被找到后，那狡猾的家伙就开始卖惨。
什么他没有任何犯罪记录啊，什么他有大好前程啊，什么他只是半夜睡不着出来走走，为了防身才带了一把手木仓啊，什么雪豹朝他扑来他出于害怕才开木仓啊。┅
总之，哭得很惨，外加他坚持是自卫，外加杀的不是人而是一头雪豹，还真的有傻逼被他给打动了。
当然，更多人站在了蝙蝠侠那一边。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脑残，也不是所有人都听不懂英文。
录像的内容明晃晃地表示那人是计划好的。他想做的原本是杀人，是蓝山雀用自己的性命救下了蝙蝠侠。
而那人一面说着自己想要做个好人一面计划谋杀，一面说老实人都是懦夫害怕承担后果一面自己用尽一切办法逃避后果......
无耻！！
渣滓！！！
哪怕过去这么多年了，迪克一想到这垃圾还是气得脑袋充血，恨不得立刻杀到阿卡姆给他上无数酷刑。
这样的人死了实在便宜他，该让他活得久久的，用余生品尝自己犯罪的苦果。
蝙蝠侠把他送进阿卡姆实在是太对了。
迪克从前还不满那些罪犯都被送去精神病院而不是监狱，现在倒是开始感激里面高浓度的邪恶了，这样‘老实人’就能深刻地受教训。
可犯下的罪不论如何去赎，都不可能挽回已经逝去的生命。
阿福接受不了自己看着的孩子惨死，健康出了问题，请假回英国休养身体。
迪克接受不了家又一次在一夕间崩离，开始沉迷酒精跟泡吧，谈了很多恋爱跟一掖情，把芭芭拉伤得很深。
布鲁斯更是无法接受，所以开始对所有人施加病态的掌控欲，甚至直到迪克上大学后都还会查他身边所有人的隐私跟健康报告，有问题的直接破门将他带走。
迪克跟他吵了很多架，终于受不了了，决定离开哥谭。
所以，他现在在去布鲁德海文的路上。
高速路还堵着车。
迪克不死心地再次打开导航，里面还是一片红。
F**k！
他丧气地将手机甩到隔壁座位上，决定打开车窗透下气。后面不知道哪辆车也打开了车窗，涅盘乐队的歌曲顺着空气飘来。
他耳边似乎又响起了雪豹跑调的嘶吼。

【这真的太过分了，为什么要如此针对它？】
【呵，什么叫针对？这不是让它好好地继续任务了吗？】
【1932号世界迄今为止已经重启了多少遍，难道要我说出来？】
【重启的次数多，所以就不需要拯救了？它完成了一个世界，所以就不需要继续做任务了？】
【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去哪个世界都是随机的，它原本随机到了绿灯侠的世界，
为何要修改结果？】
【你在威胁我？那就直接告诉你吧，这是来自上面的指示，你无权质疑。】
【......】
【我再重复一遍，这是来自上面的指示。你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抹杀它，重新绑定宿主重新随机任务世界，另一个，就是遵守指令。Lambda，听见了吗？！】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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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小氪，偷偷告诉你个秘密。”
“我今天午睡的时候不小心把学校的窗户给烧穿了......”
“唉，别这样看着我啊，我是真的不小心！睡得太香所以醒来的时候迷糊了。”
“可是怎么办哦，我觉得卢瑟他好像发现窗户是我弄坏的了。我那时在揉着眼睛，一扭头就发现他站在教室外看着我。”
“Nononononono，你不能去杀了卢瑟！他是我的朋友，而且没做坏事！”
“乔纳森跟马莎早就教过我不能把能力暴露在其他人面前，可是如果真的被卢瑟发现，我是要坦白还是强行否认？他会不会认为我没把他当朋友而伤心？”
“唉！还是跟你在一起最舒服了，小氪。”
“虽然你是雪豹我是人类，可很多时候我感觉只有你跟我是同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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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氪是被震天的欢呼声吵醒的。
四面八方都是人类，那些皮鞋高跟鞋多得像是野外的杂草。
一位肥胖的男士屁股就悬在它脑门上，软塌塌的小腿差点将雪豹的鼻子给捂住。它受惊地后退，皮毛又蹭过一位女士露出来的长腿。
“啊！谁在骚扰我？！我会把你拍下来放到网上去的！”那女人尖叫着，下一刻，一只贴满了假指甲的手就放下来，嵌满了水晶的手机镜头直对小氪。
小氪及时隐身躲过了镜头，可也就在那一瞬间，它的尾巴传来剧痛。
艹艹艹，疼啊啊啊啊啊！！！
它整个蹦起来，尾巴抽回后发现上面果真被蹭掉了一块皮毛，里面的皮肉渗出血迹。
雪豹的尾巴是敏[gǎn]的，小氪痛得差点冒泪花，又委屈又气愤地将尾巴含在嘴里后就开始找始作俑者。
啊果然，踩到它的是一只红色的高跟鞋。
可是奇了怪了，就算是在人群中，它怎么会如此大意地让一个普通人踩到尾巴？
小氪紧紧地盯着那只鞋看，直到肩膀脖子那儿变得酸痛才突然发现，它几乎把头扭了一百二十度。
但那只高跟鞋也就在它的身侧？这种角度它平时甚至不用扭头就能看到？
它好像......看不到左边了......
小氪惊恐地扭头。
平时这个角度足够它看到正后方的事物了，可是现在不论它再怎么费力视线也仅能跟肩膀平行。而再从右边扭头，就能看到后背贴着自己的那人棕色的西装了。
一个可怕的猜测从心底慢慢升起。
它缓缓地抬起爪子，按在脸上——
果然，左边的眼眶凹了下去。
【你的左眼......中木仓了，还记得吗？】系统出声了。
小氪恍惚地点头。
记忆顺着系统的提醒浮出来。它记起了当时占据全身心的恐慌，孤注一掷的一跃，还有脸上的疼痛跟炽热。
系统用比平时要轻缓很多的语气道：【伤口已经愈合了，你不会痛的。虽然失去的不能挽回，但你还是一头漂亮无比的雪豹。】
身边的人群变得更加拥挤了，一个人失去平衡几乎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雪豹身上，而它却像是没感受到一样，仍然用爪子盖着脸。
“老天，这里有一根透明的柱子！我打赌那是钢铁侠最新的发明产品。”那个人一面喊着，一面掏出手机，就着半倒地的姿势给自己来了张自拍。
“哦豁，还是根毛茸茸的柱子！”
“哪里哪里？”
“我也要拍照！”
“嘿老家伙，让开，这个景点是我先来排队的。”
系统：【真的，我跟你保证，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一头雪豹有你一半的威风帅气。】
“阿嚏阿嚏！”
小氪被一个满身香水的网红脸女人刺激到猛打喷嚏，这才回过神来。
网红脸嚷嚷：“柱子刚刚是不是打喷嚏了？！我发誓我感受到手臂感受到了气流！”
“我懂了，它是活的！肯定是钢铁侠为城市新建的守护者！！”
在更多人涌来之前，小氪挤开人群，跳到旁边的路灯上。不过因为失去了左边的视野，它没能保持好平衡，跳歪了，最后还是直接踩着空气坐到路灯上。
系统：【......说起来还没恭喜你呢，上一个世界已经重启了十三遍都没能改变蝙蝠侠的结局，而你一个新手竟然一次就成功，真的很厉害了。再接再厉噢，只剩下两个世界就能救回克拉克了！】
还剩下两个世界！
小氪顿时精神一振。
它不习惯地又摁了摁左边的眼眶，心里面有奇异的苦涩，又有满足。
这大概能算成它穿越世界的证明？
眼睛......唉，丢就丢吧！
反正它没怎么感受到疼，而且，伟大的氪星雪豹陛下难道会因为少了只眼睛就变弱吗？当然不！它不仅不会变弱，还会完美地完成剩下两个任务，把克拉克给带回来！
更何况它才不会让自己亏本。
等克拉克复活，它就要把左眼眶怼到他面前，让他明白自己到底为他付出了什么！
绝对让他心疼到给它顿顿做大餐，让它睡懒觉，把给小乔纳森的尿布钱拿来给它买玩具买零食！
它到时候还要让克拉克去那个一百光年外的星球给它捕猎！
雪豹哼了哼，将还有余痛的尾巴尖含在嘴里，尽情畅想着回去后的美好日子。
系统：【......那啥，不如你先把这个世界的任务做完？】
任务目标是谁？小氪抖了抖耳朵。
【喏，这不就来了？】
正午时分的阳光从头顶直射下来，影子短到几乎看不见。而底下那密集的人群突然疯狂地欢呼起来，硬是顶着刺目的太阳光也要抬头看天。
小氪听见了微妙的轰鸣声，听起来就是蝙蝠侠世界没有的科技。
它抬起头，看到了一道几乎溶于阳光的白色人影。
“钢铁侠——！”
“啊啊啊啊啊啊钢铁侠！！！”
“快看过来！”
“钢铁侠我爱你，跟我约会吧——！”
在这条塞满人群的大街现在几乎要被人群狂热的呼喊掀飞。
在阵阵的声浪中，小氪看着那白色的人影降落，帅气潇洒地落在地面上。
人群自发地为他让开一片空间，于是那人站在地上也如同飞在天空一样显眼。
小氪蹲在路灯上远远望去，见到那盔甲竟然像是液体一样流动，于是那个叫钢铁侠的英雄就露出一张英俊的脸。
他跟蝙蝠侠布鲁斯·韦恩不一样，眉毛是上扬的，神色张狂，而唇上又留了一撮修剪整齐的小胡子，看起来又像是商人，精明且严谨。
如此矛盾两种气质融合在一起，完完整整地展现出了他的魅力。
【钢铁侠，托尼·斯塔克，他就是你需要保护的任务目标了。】系统道。
小氪点头表示收到，却没有贸然接近钢铁侠。
当初它就花了很大的时间跟精力才接近蝙蝠侠，现在也需要观察一下钢铁侠的性格，以确定要用什么样的方式保护他。
或许，钢铁侠要是一直这么高调的话，它甚至不需要接近，只要暗中守护就够了。
这么想着，它就透过剩下的右眼看到钢铁侠抬起双臂。
那人群就像是收到指令的狗一样瞬间安静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IAM，IRONMAN——！”
半秒的安静后，是山呼海啸一般的欢呼声。
挤满了好几条街的人群高举手机，将镜头对向那个白色的英雄，虔诚地等待他接下来的话。
钢铁侠敲了敲脑袋，“假如我突然站不稳，各位不要惊慌，那只是因为我昨晚参加了一场美妙至极的派对，美好到哪怕绝境病毒都无法完全消除宿醉后的疲惫。”
在一片轻笑声中，钢铁侠再次抬起手臂，“不过我还是履行了我的承诺，出现在正午十二点的卡斯特罗大街。而你们想必也是收到消息后才赶来的。”
“我知道，最近绝境开始收费的消息让很多人难过，毕竟这价格对一部分人来说的确很吃力。”
“可是各位，绝境的生产跟开发都花费了极大的价钱，实在没有办法继续免费提供给所有人。而我，已经尽力为大家降低价格了。”
“$99一天的价格并非遥不可及，我相信对于你们当中的很多人来说这是努力一下就能赚到的钱。所以，失去绝境并非是个打击，相反，它让经济充裕的人们完美，激励剩下的所有人积极向上。”
“它会让旧金山变得更加美好！”
“为了感谢你们对我的支持，只要各位现在打开手机里的绝境软件，就能获得为期48小时的免费体验券！所有人——”钢铁侠被周围人爆发出来的欢呼声打断了。
他优雅地抬手，那些人就安静下来，听他继续说道：“所有人都能免费领取，只要你们有一台能够上网的设备，就都能免费享受两天最完美的自己！”
“记住，这个软件叫做绝境3.0版本。”
“它未来还会不断地升级，为所有人带来更美好的生活。”
“而研发出绝境，不断让它升级进化的的伟人，是我钢铁侠，托尼·斯塔克——！”
“现在，为我欢呼吧。”
小氪被吵得耳朵都要聋了。
它眨着仅剩的右眼，看着钢铁侠白色的身影被众人包围。

它印象中的三藩是非常自由开放的城市。
上世纪的同志文化在这里觉醒；唐人街里的华人走出去渗透各个行业；宏伟的金门大桥作为标志性建筑在几乎每一部灾难电影里都遭了殃；渔人码头人来人往，新鲜的ClamChowder配酸面包它一顿能干掉三人份。
现在换了一个宇宙，它料到三藩在托尼
·史塔克，aka钢铁侠的影响下会变得不一样......但是变成这样，还是超出了雪豹的想象。
首先是数十万人聚集在大街上，只为了听史塔克发表一通自恋宣言跟一个软件的两天免费券。
然后它跟随史塔克去到了Alcatraz岛。
小氪记忆中这里是个废弃监狱，也算作旧金山的着名景点。可是在钢铁侠的世界里，整座岛都被改造成了一座大型的度假村，游轮不断来往，将一波又一波的人送到岛上。
一整个下午，史塔克都呆在这座岛上。
室外泳池内倒满了香槟，他在里面尽情地游泳。美女凑到他的身边，他就搂住人接吻，来者不拒。
五分钟内他就跟三个女性接了吻，大声赞美了其中两个，然后骂哭了第三位。
“为什么绝境都无法消除你身上的狐臭？”
他发问的时候语气竟然还挺真挚。
那位女性惊慌失措地低头去嗅，“我、我没有啊？”
史塔克：“你有。啧，我的绝境不可能有问题。记录显示你是十天前来到史塔克岛的，那就一定是因为你玩疯了十天都没有洗澡。”
他靠在天鹅游泳圈上，低头斜视那位女士，懒洋洋道：“我觉得你该回家了，因为，我的派对不欢迎你这样会让人误会我产质量量的人。”
下一刻，那位女士放声尖叫。
小氪惊骇地看到她脸上紧致的皮肤生出许多皱纹，金色的头发变得花白，原本凹凸有致的身材更是变得跟老年人一样松弛干瘪！
不，不是像老年人，她就是老年人！
她起码得有六七十岁了，状态对比同年龄段的人其实不算糟糕，若是穿着整齐干净的衣服出现在三藩街头，会是一位受邻居尊敬跟欢迎的老者......可是现在，这样一位老人却穿着比基尼，出现在泳池派对上。
老妇人崩溃大哭，可史塔克浑不在意地招来一群机器人保安将她给拖了出去。
直到她完全消失在众人视线后，他朝其他人眨了眨眼，道：“或许我该向她道歉？我现在才意识到，她身上那股味道还真不是狐臭，而是老人的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