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英家的雪豹(京鲸)

他终于追上小丑，双脚踩在他的影子上。
“你、你为什么在笑？”小丑扭头。
“****因为我听过这个笑话，Anditwasn'tfunnythefirsttime。”蝙蝠侠甩出蝙蝠镖。
飞镖深深地扎进小丑的大腿，让他重重地摔倒在光滑的地板上，滑出好几米的距离直到撞在墙上。
蝙蝠侠一把揪起小丑的衣领。
“你说的不错，我的确经历过想要让人自杀的痛苦。”他缓缓说道，“但如你所说，这些痛苦很多人都经历过。”
“每个人都有过糟糕的一天，但是......”
他道：“我没有疯，阿尔弗雷德也没有疯。”
“你有没有想过，或许只有你，是个懦夫？”

小丑的脸抽了抽。
“我曾经听过一个故事。”他道，“有一群人被锁在了一个山洞里，背对着阳光，因此一辈子也只看见过自己以及山洞外的事物投下来的阴影，便以为影子就是真的活物。”
“有一天，一个人挣脱了锁链，转过身，眼睛就被太阳光给刺伤了。他瞎了一段时间，可眼睛终究慢慢适应了阳光。他走出山洞，就看见了外面真实的世界。”
“天啊，原来影子不过是影子，仅仅是捕捉了真实世界最微不足道的美妙的幻影！”
蝙蝠侠低声道：“
柏拉图的《地穴简寓》。你想说什么，小丑？”
小丑却像是没听见一样继续讲着他的故事，“他想要让山洞里的其他人也看到美妙的世界，于是他回到了洞穴，将其他人身上的锁链给打破了。”
“于是剩下的人们也转过身，同样被阳光刺伤了眼。”
“他们便坚信太阳光是有害的，动物都是假的，于是转过身继续看着影子。”
“他们以为影子才是真正的活物。”
“小丑，你到底想说什么？”
小丑咯咯笑着，“我是想说，我们都被真实的阳光刺伤过眼睛。可是你所做的却是将掉在地上的锁链捡起来，再次捆在自己身上，画地为牢......”
“......然后对自由的人说，影子才是真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笑得如此厉害，甚至眼角都渗出了眼泪。
小氪只见他抬起左手，抹了下眼睛。
它突然有了不妙的预感，猛地冲上去。
嘭——！
通道顶端突然炸开！！
因为隧道内有限的空间，火光就像是铲雪一样将拱廊一路掀翻，原本整齐排列的砖瓦瞬间被撕碎成粉末。
“嗷！”雪豹直接拦在自己身后，伸出脚掌。
【物质改造】，发动。
他们如汹涌水流底部巍然不动的岩石，成为了泯灭的隧道中唯二完整的生命。
热量从小氪的脸颊边涌过，烧焦了最尖端的一点胡须，可它连眼珠都没有抖一下，长长的尾巴牢牢圈住蝙蝠侠，将他完整纳入自己的保护伞下。
整整过了八秒，气浪才终于平息下来。
周围面目全非，别说是隧道了，就连整个室内过山车的屋顶都被炸飞，周围只余下断壁残垣。
远处清新的夜风将剩下的粉尘卷走，月光从空中直射下来，照亮不远处的地面上直径为十米的深坑。不过这坑出现了一个缺口，就是小氪跟蝙蝠侠所站的完整的地面。
也是周围唯一一块完整的地面。
小氪缓缓放下自己的爪子。
胸口突然一轻，它下意识地深吸一口气，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这段时间停止了呼吸。
心脏怦怦跳着，诉说刚才的惊险。
雪豹湖蓝的眼睛里闪过后怕。
差一点俱来不及救下蝙蝠侠了。
不过紧随余惊的是如潮水般涌上来的欣喜，小氪嗷地扭身，将自己埋入蝙蝠侠的胸口，后者的手臂很快就抱住它。肌肉一收一鼓，就将雪豹整个都抱起来，紧紧地揣在怀里。
小氪半圆的耳朵就贴在蝙蝠侠的胸口，听到了他极速的心跳。
原来惊喜跟后怕也淹没了他。真的，他们差一点就要见不到彼此了！
小氪在欣喜之中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说起来，小丑的气息消失不见了，他还活着吗？
不可能，要是他还活着，它一定能嗅到那股污水臭味。可现在那气息没了，所以小丑百分百是在这场爆炸中粉身碎骨了。
毕竟，距离爆炸中心最近的人必然小丑，而蝙蝠侠尚且被它给护住了，小丑可没有人护着。他的确是邪恶无比又疯狂的罪犯，可□□还是普通的地球人类，没有任何超能力。
他活不过爆炸的。
对，他肯定死了，他必须是死了！
所以，上一世的危机就是这场爆炸吧？
小丑撒了最后一次疯，跟蝙蝠侠同归于尽。
雪豹得意地哼了一声。
技俩的确可以，不过对付普通人还行，怎么可能难道伟大的氪星雪豹陛下？哈，它果然成功解决了危机！
那个什么M M's系统，还不快宣布任务结束？小氪头一次主动call系统。
它简直迫不及待了。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它终于距离拯救克拉克近了一步！还剩下最后两个世界，然后它就能见到心爱的克拉克了！
可是系统没有声音。
系统？系统？？？小氪又喊了两声。
还是没有回答。
噢对了，它还要跟蝙蝠侠道别来着！
小氪挣扎着跳回地面。
蝙蝠侠不明所以地看着它，又一次伸出手臂，低声道：“收尾不着急，再让我抱一会吧。”
这可是来自老男人难得的直球。
换做以前，小氪会觉得很稀奇，不过它现在顾不上感叹了。
“嗷嗷嗷！”
它将自己的爪子搭在蝙蝠侠的掌心，认真地同他对视。
两脚兽，你，还不错！
蝙蝠洞很酷，养子很可爱，给它洗澡时耐心的品质也很难得。最重要的是，你家伙食的确好！除了给它套脚环跟塞媳妇以外，没什么可挑剔的了！
等等，或许伙食好这点应该跟阿福说，毕竟这跟韦恩有什么关系，又不是他买更不是他切的肉。
蝙蝠侠的目光落在那套在小氪脚腕上的脚环，伸出手触碰，“这个给你摘下——”
可他一句话还未说完，雪豹就窜了出去。
阿福阿福阿福！
小氪猛地扑进管家的怀里。
“小氪少爷，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刚才的爆炸可吓坏我了！”阿尔弗雷德笑呵呵地接住雪豹。
不过有点奇怪，今天任务结束后的小氪看起来比平常兴奋太多了。
它激动到瞳孔都放大了，整头雪豹跳来跳去，一会跑远，一会又冲回来扑到他身上。
它还将罗宾按倒在地上，用舌头给他彻彻底底地洗了一遍脸。
“哈哈哈哈哈！小氪，太痒了，快放开我！”迪克笑得不行，连面罩都被雪豹轻松扯下去，彻底丢掉最后一点阵地。
“Aw，小氪，你怎么这么可爱？能将蝙蝠侠保护下来可真是太厉害了。”芭芭拉温柔地说道。
她也得到了来自氪星雪豹热情的舔舔贴贴蹭蹭。
小氪挨个道完别后，再一次催促系统。
快快，任务都结束了就别墨迹，赶紧带它去下一个世界完成任务！
可系统还是没有出声。
祂安静到可怕，像是一切只是小氪的幻觉，而至始至终它的脑袋里都没有祂的存在。
系统？系统？？！小氪不耐烦地喊道。
M M's，你是不是有病？
系统系统系统系统——？小氪有点慌了。
为什么系统还不出现？
祂不会是个骗子吧？将它骗到这个世界来救蝙蝠侠，其实根本不在乎超人的性命，更不想花费所谓能量重启它的世界。
可是凭什么？它们不是说好了吗？
就算只是利用，那起码也该等到另外两个世界结束吧？它氪星雪豹陛下都已经展示了绝佳的警惕跟能力，这样的豹才不应该赶紧送到下一个世界？
又或者，难不成是系统突然出了故障？
祂的能量是从哪来的？太阳光吗？是不是电池没电了？
小氪抓狂，该死的系统，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
有什么问题好歹先跟它说一声啊，竟然就这样把豹晾在这里！
雪豹的心情突然从亢奋变为焦虑再到低落，实在是太明显了，周围的三个人都注意到了它的异常。
“小氪少爷？”阿福管家担忧地问道：“难道是还有危机没有解决？小丑是不是逃跑了？”
小氪恹恹地看了他一眼。
不，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懂。
系统还是没有动静。
小氪焦躁得不行，忍不住将尾巴尖含在嘴里啃咬。
周围三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罗宾跑去叫蝙蝠侠了，而芭芭拉心疼地用双手捧住雪豹圆圆的脑袋，哄道：“小氪？蜜糖宝贝，有什么事就告诉我们，大家会一起帮你解决的。”
她虽温柔，小氪却无法提起心情来。
毕竟没有用啊，芭芭拉什么都不知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只是来做任务的，其实不属于这个世界，更不知道它还需要离开。
“小氪！”◎
是蝙蝠侠的呼喊。
小氪抬起头来，看到远处蝙蝠侠朝它慢慢走来。
“过来。”他招了招手。
蝙蝠侠的话到底比其他人有份量。雪豹按下焦虑，松开嘴里的尾巴尖，慢慢朝他挪去。
月色下，有道光从蝙蝠侠肩膀后一闪而过。
这光太不起眼，就连氪星雪豹一时间也没有看清那是什么东西。可在它想明白之前，它已经冲出去了。
它的直觉从不出错。
“小氪？”蝙蝠侠看着雪豹猛地朝他冲来，速度快到甚至划出残影。
一眨眼的功夫，它就来到了他的面前。
四爪一蹬一跃，踩着他的肩膀跳起来。
嘭——！
蝙蝠侠猛地扭身，就看到血花在空中绽放。
嘭——！
雪豹就像是破烂的沙袋，重重地砸在游乐园肮脏的地面上，溅起一圈尘埃。
更多的鲜血从它左眼上的血洞里涓涓流出，很快就染红了一块地面。
它死了。
【叮，任务成功。】
【正在释放能量激活宿主生命体征。】
【叮，激活成功。】
【正在挑选平行宇宙。】
【叮，挑选成功，任务目标——绿灯#^*#$ ！！！】
【警报！警报！警报！】
【喂，你们怎么能这样？不符合规则吧？！】
【#^%$ #……】
【叮，挑选成功，任务目标——钢铁侠。】
【叮，时间线已重启，现在开始运送宿主进入平行宇宙。】
雪豹的身体在众人围绕中化作一片光点，啪地消散于这个世界。

“迪克！你真的决定要走吗？”
迪克回头，看见芭芭拉踩着高跟鞋匆匆赶来。她穿着一身米黄色的套装裙，手臂上挂着一件薄外套，脸上还架着一副无框眼镜。
他现在不该叫她芭芭拉了，而是Dr.Gordon，为她两个月前才在拿到的图书馆学博士学位。
但他还是张口叫出那个熟悉的名字。
“芭芭拉，好久不见。”迪克笑道：“是啊，布鲁德海文那边的警察局都给我发来入职邀请了。”
芭芭拉停在离他车三米远的距离，面色略微复杂地看着他。
“只要你确定那是你想要的就行。”
干脆地道出她的顾虑，“别担心，我是真心想要为布鲁德海文的和平出一份力，不是因为跟布鲁斯赌气才非要离开的。”
“嘛，虽然我的确是要受不了他了，离开对我们俩都是解脱。”
“那少年泰坦该怎么办？”芭芭拉问道。
“我还是会管的。”
“那布鲁斯——”
“有杰森在，他是第二任罗宾，我早就没怎么管蝙蝠侠的事儿了。”
芭芭拉安静了下来。
良久后，她轻声道：“那么迪克，祝你一路顺风。”
迪克扬眉一笑，朝她抛了个飞吻后就坐进驾驶座。
他嘭地关上车门，在轮胎转动之前最后说道：“别弄得像是我要永远离开了一样，芭芭拉。两个城市那么近，我不忙的时候还会回来的。”
“以后见！”芭芭拉喊道。
回答她的是从车窗里敷衍伸出来的手臂。
......
通往布鲁德海文的高速又堵了。
原本计划三四个小时的车程，现在他都已经开了六个小时，然而离导航显示离目的地仍然还有三百英里的距离，地图上更是令人绝望的一片红。
布置等了多久，前面的车好不容易挪了下屁股，然而迪克刚想跟过去旁边一辆车就插了进来，差点跟他撞上。
他气得一拳砸在方向盘上。
昂贵的超跑也发出了刺耳的鸣笛声。
前面那辆白车降下车窗，里面的人伸出手朝他比了个中指。
“F——！”迪克气得差点跟那人隔空对骂，但是想想还是忍住了。
他可是布鲁德海文即将上任的警察，代表的是所有人民公仆的形象。他可不想等自己以后混出头了却在即将升职前被对头爆出跟市民骂街的丑闻。
他叹了口气，伸手打开音响。
涅盘乐队经典的那首SmellslikeTeenSpirit响起。
一开始的纯音乐还是很好听的，迪克微微晃着脑袋，手指敲打着节拍。不过，在主唱开始嘶吼起来后他很快就受不了地又关掉音响。
不行，他还是吃不消这种调调。
美国摇滚不是吼就是吼，不适合在安静的车里听，适合去音乐节那儿喝high后在人群中搂着女孩一起蹦跳着听。
不过说起来，涅盘乐队的歌怎么会在他的车里？
他不喜欢摇滚的。
难不成是之前喝醉后存了忘了？毕竟他的确很久没听了。他开车一般都是为了赶去犯罪地点，火急火燎的，哪有心情听音乐。
因为实在无聊，迪克当真开始思考起他是什么时候把涅盘乐队的歌存进来的。
想了好一会，他终于记起来了。
啊，是因为小氪！
小氪......
这个名字让迪克恍惚了好一会，因为家里已经很多年没有人敢提起这个名字了。倒也不是因为有人明令禁止，而是因为只要一提，不论何时气氛都会突然窒息起来，连强大到无所不能的蝙蝠侠都一瞬间脆弱到让人心碎。
迪克自己的心脏也在阵痛起来，但他却控制不住地开始回忆起一切关于小氪的事。
小氪是头雪豹，还是一头有超能力的雪豹。
它会飞，会打雷，力大无穷，可平时却会收着力道跟他玩耍扭打。
它最爱吃牛肉，还奇葩地喜欢沾芒果酱吃，是个纯血的甜食怪，噢对了，它还能吃巧克力。
这世界上竟然有能吃巧克力的猫科动物！
不过想到小氪身上已经有无数令人惊讶的能力，这点也不算多奇怪了。
对了，它还喜欢摇滚乐。
涅盘乐队就是它的挚爱。
啊怪不得，他想起来了，当初就是小氪按着他的脑袋逼他把涅盘乐队的唱片塞进车载音响的！
后来他换了好几次车，嫌唱片搬来搬去太麻烦，索性将所有歌曲都下载进U盘里，估计涅盘乐队的这张Nevermind就是那时混进来的。
一想到这个，其他的记忆也瞬间鲜活起来。
迪克还记得这张唱片的封面，是个裸体的小婴儿，潜在水下追逐着一张美元。他当初因为笑话唱片的蓝色背景跟小氪的眼睛颜色很像，还被雪豹给暴揍了一通。
不过小氪虽然嫌弃唱片的封面，歌曲本身它还是很爱的。
Nevermind不愧是涅盘乐队的经典之作，里面随便哪首歌放出来都会让它开心得上蹿下跳，SmellslikeTeenSpirit这首更是被它嚎了无数次。
好几次车窗打开了，雪豹的血盆大口跟咆哮声吓坏了不少路人。
不过当它蓝山雀的身份被认出来后，甚至还有粉丝冒着生命危险在半夜给它送唱片。
小氪还只是偶尔坐他的车他就被逼着塞了这么多张唱片，现在想想，布鲁斯的车绝对被它给塞满了吧！
不知道那些模特跟布鲁斯约会的时候会不会想过打开车载音乐？打开后是不是又被那些狂野的曲调给吓跑了性趣？
有个过气女模特前段时间突然又有了流量，原因是她开始跟媒体爆料当年跟韦恩约会的细节。
其中最受关注的一条就是她‘最离谱的一次约会’，说韦恩把她带进了车里，亲着亲着就把她从身上推下去，打开音响就开始唱起摇滚，还逼她把歌词背下来。
老天，这绝对是小氪的锅吧！
迪克扑哧地笑出来。
简直越想越好笑，他笑得越来越大声，最后甚至喘不上气。
可是等他笑得肚子都酸了氧气也耗尽后，迪克倒在椅背上，突然就觉得又热又酸的脸上有点凉气。他伸手一摸，是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