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欧尔麦特的原因,他有关注过菲涅娅,自然也看过和那场袭击中的影响。
菲涅娅的战斗非常精彩漂亮,他也对此印象深刻,但他清楚的记得当时的菲涅娅身形很正常,看不出任何的怀孕的痕迹,这也是民众们为什么从未有过『欧尔麦特有孩子』这个想法的原因。
「那是她的【个性】中的一个能力,能改变自己的形象,以至于除了我们自己没有任何人知道她怀孕的事情。」靠着椅背,欧尔麦特解释着,「我们两个有讨论过是否将孩子的存在公布,但后来考虑到我的身份,如果有孩子的话肯定马上会被所有人知道,所以我们决定将这个消息隐瞒下来,等孩子生下来再说。」
欧尔麦特低着头,让面容都隐入黑暗,
那个时候的他还沉浸在有孩子的喜悦之中,却没发现这是上天开的一个玩笑,以至于他那么放心的和菲涅娅分开,让她自己一个人行动。
All fo one——得知那个人也有参与这件事的时候,他恨不得马上就不管不顾的去追他,想和他决一死战,可最后顾忌到他走了目人就没有人保护,只能暂时将这个打算搁置。
「那孩子呢……?」得知『孩子』的存在后,绿谷忽然意识到欧尔麦特想要告诉他什么,他紧紧的注视着英雄,脸色也跟着变得惨白,那个未曾出现在大众面前的孩子将他的心都抓紧,「你和菲涅娅的孩子……还活着是吗?!」
「活着的,我隐瞒下了他的身份让他生活在某处,但可能是在那场袭击的时候受到伤害,现在身体并不是很好……」说实话,欧尔麦特还是有些犹豫是否要告知别人这件事,但眼前的少年是个值得托付的人,他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全部告知,「医生告诉过我,那个孩子能活下来是奇迹,后来我想,大概是当时的菲涅娅把全身的【个性】都用来保护他了吧。」
为了保护孩子,才会无法顾及到自己,不然她那么厉害的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在袭击中死去。
「欧尔麦特……」绿谷看着身旁的英雄,脸色依旧是惨白的一片,「目酱……是你和菲涅娅的孩子吗?」
在他的注视下,欧尔麦特的脸上浮现出犹豫的神情,似乎在想要不要承认这段关系。
可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他话中的暗示非常明显,就算此刻回答『不是』也让人感觉是在欲盖弥彰。
「……是。」说出口的话语不知为何有些沙哑,欧尔麦特有些苦涩的回应着,「目人他是我的孩子,我和菲涅娅的孩子。」
☆、梦魇
欧尔麦特虽然将这件事告知自己,但同时也请求他一起保密,为了目人的安全,不要将这件事讲述出来。
英雄说出这个请求时脸上满是悲伤,让绿谷都没来得及细想就连忙答应,现在冷静下来后再思索,绿谷却发现自己忽然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目人……
糟糕了明明在楼下的时候还有说过不想有事情瞒着目人,却没想到现在马上就要打破约定。
绿谷的手有些不安的交织在一起,手心满是汗。
半晌,他调整好心态,再次抬起头看向目人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既然你不去就算了,只是有空的时候就来海滨公园玩。」
他选择了欧尔麦特,答应和他一起将这个消息隐藏下来。
「好。」目人回应的很快,他点了点头,看起来像是随口一说,并没有往心里去,索性绿谷也不需要他真的回答。
紧闭的房间门被敲响,绿谷引子在外面叫他们两个吃饭,绿谷连忙从床上站起来,不再苦苦思索的他整个人都轻松很多,就连嘴角都跟着重新带上笑容,「走吧目酱,去吃饭。」
吃过晚饭再帮绿谷引子收拾餐桌,两人之后的活动就是在房间里做作业,绿谷一个人把作业做完是没问题的,但目人因为生病的原因总是会隔三差五的落下课程,所以绿谷只能一边做一边给他讲解全当自己巩固知识。
目人在班上的成绩之所以能保持中上游的水平也是因为绿谷一直在教他学习,两人的成绩虽然并不能达到年级前几名那种程度,但在班上也能算得上是好学生的级别。
他们一直都在互相扶持着前进、成长,这种关系模式从很久以前养成,直到现在从未改变
「好了,今天就到这里,目酱你身体还没好,得早点睡觉才行。」墙上的时钟指向十点半,绿谷不分由说的把目人的作业本盖上,隔着一个桌子的距离,他伸出手去试探目人的额头,手心所感受到的温度让他皱起眉头,「好像烧起来了。」
身边的朋友经常会发烧,久而久之让他对温度的感知都变得敏锐,虽然不能分出很明确的度数,但却能分辨出体温是否正常。
「那就吃药。」目人顺从的放下笔,转而去翻身旁的书包,从医院里出来的时候,他看见欧尔麦特把药塞进他书包里,显然是觉得这样更省事一些。
「你等等,我去给你倒杯水。」绿谷连忙站起来跑出去,房门没关,目人听见绿谷引子询问他要干什么的声音。
目人刚把药拆开绿谷便端着水回来,温热的,吃药刚刚好,目人顺势喝了几口水解乏,放下杯子时绿谷引子又过来说洗澡水已经烧好,让他赶快去洗。
「我先去吗?」目人微愣,下意识的看向绿谷。
「去吧。」绿谷并不是很在意,他把目人自己带的睡衣从包里拿出来递给他,叮嘱道,「目酱,洗完之后把身上的衬衫丢进洗衣机里,你在医院里待了一天,身上有股很奇怪的味道。」
「有吗?」目人下意识的闻了闻……果然很奇怪,汗味和医院特有的消毒药水味混在一起,简直是说不出的恶心——
目人忍不住皱起眉头,他总算意识到自己有多糟糕,连忙拿着衣服站起来,「我去洗澡。」
洗完澡再吹干头发已经接近十一点,窗外一片漆黑,目人去关窗的时候发现漆黑的夜里闪烁着无数的星辰,弯月在另外半边的天空,周围的星辰却很少,看起来很是孤独。
明天大概是个好天气。
照旧在心里胡乱猜测天气变化,目人关上窗户,又将窗帘拉上。
绿谷还在吹头发,他出去向绿谷引子道过晚安,又回到房间,熟门熟路的从衣柜里拿出另一个枕头——这是他来绿谷家里留宿过几次后,绿谷引子特地给他准备的,当时绿谷解释给他听的时候,目人直接忍不住泪目。
他对这种被别人放在心上温柔对待的感觉很没辙,甚至希望这也是自己的家。
他自己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永远都是冷冰冰的空无一人,更多的时候他都是在沙发上睡觉而不是在床上,用『暂时的归处』来形容或许更合适些。
目人闭上眼睛,但很快他又睁开,因为绿谷把电吹风给关上,突然变得安静的环境让目人忍不住想要确认周边环境的安全。
这是一个人生活所养成的习惯,如果他在躺着不动的情况下家里还会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那只有一个结果——进贼了。
「抱歉。」和目人对上视线,绿谷有些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刚洗过澡,他的整个人看起来像焕然一新,头发软软的带着说不出的温柔,「我吵到你了?」
「没有。」目人收回视线,他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
目人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是绿谷这是把灯关了。
身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先是被子被掀开,有冷风吹进来,接着目人感觉到床垫微微下陷,绿谷慢慢的在他身旁躺下。
目人并不排斥别人和自己一起睡觉,因为对他来说这个感觉很新奇,第一次在绿谷家留宿时,他甚至因为紧张和激动而睁眼到半夜,直到撑不住才缓缓睡去。
「晚安,目酱。」调整好一个合适的姿势,绿谷闭上眼睛,他的声音在漆黑的夜里很是温柔。
「晚安。」目人的眼睑颤了两下,也跟着闭上,不知道是吃了药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本来就很累,目人感觉自己闭上眼睛后很快就睡着。
意识沉入更深处的地方,明明知道自己睡着可此刻却又清醒着,目人伸出手试探着去触摸周围时也什么都感觉不到,周围都是漆黑一片,什么都没有。
目人感觉自己不断地下沉,就在他以为停不下来的时候却踩到坚硬的地面,层层的波纹以他为中心荡开,目人有些疑惑的低头打量,直到好半晌才看清支撑他站立的竟然是水面。
头顶亮起淡金色的光线让周围的视野变得清晰,目人下意识的抬起头打量,发现头顶不远处是一层朦胧的金,这个空间的光线也是从那边散发出来的,但却像被什么东西给故意模糊掉,不让他看清内里的全貌。
目人忍不住眯起眼睛,他觉得那片模糊的金色中像有什么在转动,让光线忽明忽暗。
两边的距离很远,目人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想要看的清楚,脚下的水面跟随他的动作而荡开层层的波纹。
可走了几步后,他忽然停下脚步,像是感应到什么般猛的回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