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居诚曾在更年轻时与师兄郑居和一同下山游历。
修道之人,不仅要以剑悟道,更要心境坚韧,道心稳固。若心境跟不上的话便是急于求成,一蹴而就,轻则境界跌落,重则走火入魔,疯癫而终。
所以武当弟子多有下山游历,作为掌门亲传,虽居字辈弟子被教养得更严格些,但最终还是要下山去见一见红尘嚣嚣,人间烟火才更得感悟。
他那时和郑居和便在街上见过一个富家小少爷。
虽然长着明明是清秀的男人面孔,旁边却陪着一个男人,明明脸颊上并不胖,却挺着个肚子,像那些胡吃海喝的暴发户一样,身型臃肿得很。但两人却仍旁若无人,亲密得很。
蔡居诚好奇,多看了两眼。郑居和发现他在盯着别人望,便把他带到了一旁。
“师兄,”年幼的蔡居诚嗓音清亮得很,“那个人是病了吗?”
“不是,”郑居和总是这般脾气极好,“是有孕了。”
“他不是女子,”蔡居诚还以为郑居和没看清楚,“怎的会有孕?”
“他是坤泽,世间万物皆有定数,只要是坤泽便必定能孕,”郑居和头痛怎么讲清楚些,他自己其实也半清不楚,“乾元便必定能让他人有孕…罢了,你还小,听不明白,要吃糖葫芦吗?”
“要!”
蔡居诚那时便转眼把这事忘了。
现在他又想了起来。
他觉得自己的身上泛出一阵令人心醉神迷的味道,从被完全打开的衣服里探出头来,甜而柔软,勾人心魄,他突然恐惧地想起那个肚子大着的身影,于是更发不想让邱居新碰他。
他是所有弟子里最优秀的!他是最好的!他怎么能,怎能像那个人一样!那般样子便一切都毁了,成何体统,他这些年来的努力岂不都付诸东流了吗!
不得不说,他自梦境内外,似乎唯一恐惧的就是这件事而已。
那这便就算是个噩梦了,邱居新似乎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在他挣扎得太厉害的时候稍稍放松一点牵制,等他累了又重新压住他。来来回回几次蔡居诚便动弹不得,像条离了水的鱼一般,绝望地在草地上张开嘴呼吸着。
“师兄是第一次罢,”邱居新,那个混球,贴着他的耳朵呢喃,让他半边身体都烫了起来,“我会轻些为师兄破身的。”
“你滚开!!你要干什么!”蔡居诚惊恐地发现自己被托着臀扯下了裘裤,邱居新还把那裤子垫在了他身下,隔绝他和扎人的草地,“你!你不知廉耻!”
彼时蔡居诚还没想起点香阁的那段日子,连骂人的话都是毫无趣味的四字词语,更不要提想起到什么作用了。邱居新摆明了不想停手,看他这幅绝不愿意的样子还要和他说出“师兄别叫,没人来帮你的。“这种流氓的话来。
蔡居诚见挣扎不得,求助无望,纵使他本有铮铮铁骨,好汉也有于檐下低头的那一日,“你放了我,”他强装镇定道,“你放了我,我们再说,你是我的师弟,我怎么都不会把你做的事回禀师门的…”
“师兄觉得师门能拦住我吗?”邱居新似乎有些不屑,蔡居诚更是怒火中烧,“我们是合籍道侣,师门来了,也要把你送到我房里去的。”
“放肆!”蔡居诚断喝,他万万没想到邱居新竟然是这样的师弟,却又隐隐觉得他本来就应该这样阴险狡诈不要脸,这才符合他一贯不知从何而来的印象,“你…!总之你不许碰我!!!”
邱居新不为所动,反而开始把手放在他胸口揉捏了起来,另一只手则抓着他后颈,强按着他与他接吻。
蔡居诚本不知道他到底要干什么,男人的胸口有什么好玩的。结果没被把玩多久,便觉得那里酥酥涨涨,难受得让他不禁呻吟出声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他往后退,想要躲开邱居新的唇,邱居新嘴里有阵难以言喻的气息,总想要迷惑他伸出舌头去让别人亲个够,“好难受…”
“师兄想要怀上了,”邱居新语气轻重都未曾变过,好似整个布景下只有他一人为此意乱神迷,“自然会涨起来。”
“我不想!”蔡居诚又发疯一般去踢踹他,“我不是坤泽,又哪里来的这些事情!”
“师兄是坤泽,”邱居新制住他挥开的手臂,不容置疑道,“师兄是我的坤泽。”
“往后是要为我诞下血脉的。”
蔡居诚觉得一阵难以言明的惊慌,他的肚子仿佛要鼓了起来,像他见过的那个小少爷一般。他害怕至极,满脑满心都是想如若真的有了邱居新的孽种,应该如何向师父交代,又应该怎样瞒住他人,免得被嘲笑,甚至要被迫一直跟着邱居新…
“你放开…”他自小到大都没直面过这种事情,他本以为自己是个男人,现如今却要被另一个男人压在身下亵玩,恐惧摄住了他的心神,像鬼爪一般制住了他的动作。他再也挣扎不了,任凭邱居新把他下身脱光,就这样光着放到了那件他的外袍上。
“师兄果然还是处子,”邱居新太不像邱居新了,任他所想的那个邱居新是万万说不出这样的话来的,“这里好似从未被人碰过一般。”
蔡居诚感觉到有只手指在他后头按动,还想退后,却觉得自己身体好生奇怪,也不知是舒服还是不舒服,呜咽了声便漏出好些黏腻的水来,“这是怎么回事…”他连哭都哭不出来了,紧紧地攥着邱居新的衣服像是在攥着救命稻草,他不知道怎么办好,便一心以为这个要弄他的人清楚,“我是不是,里头有东西,坏了…”
“没有坏,”邱居新安抚地抱着他,吻吻他的鬓角,“师兄湿漉漉的,是想要了。”
“我不想要!”蔡居诚又喊了出来,“我从未想要过…”
这些都是他从未想要过的,他不想要这个坤泽的身子,他不想和别人同榻共枕,他不想进点香阁也不想有孩子,他什么都不想,本性却帮他每种都选了好些,强硬地塞进了他的怀里。
邱居新也何尝不是。
他好像明白些了,这不是他,也不是邱居新,但这又的确是他们的一部分,潜藏在所有爱恨情仇之中最初始的那些本能在暗流涌动,这是他所有失控的源头,这是烈马去掉了缰绳后狂奔而去的方向,他的确输了,但不止是输给了邱居新。这场博弈并不精彩,没有人胜出,甚至连蔡居诚一贯认为的惨烈都称不上,他们在面对所有的痛苦忍耐之前,便先输给了自己。
这都是自找的。
那只手指旋转着推了进去,蔡居诚被身体上从未有过这般的感受,他被这些快慰抓住了神志,嘴里也说不太出话来,只能哼哼着去推人。邱居新自然不会让他这样就推开,他两根手指弄着底下的小嘴,“第一次会痛,”他凑近蔡居诚的耳畔这样低声道,“痛过了便会舒服,师兄忍忍。”
“你、我不…”他还是极不愿意的,可惜身子已经违背了他的脑子,他发出的声音都像是在求欢,在恳求某个乾元使他怀上子嗣。蔡居诚厌恶这种感觉,但他被困在方寸之中说不出口来,只能听着那个自己从推诿到恳求,然后被邱居新吻去眼角的水光。
“你别…”
坤泽的身子最经不起挑逗,挑逗得多了便熟了,雨露期就会没有任何预兆,马上就措手不及地杀到,让蔡居诚苦不堪言。他从未有过这种感觉,从内到外都像是烧了一样,滚烫滚烫,如同一锅沸水兜头浇下,好像有什么妖魔鬼怪要破开他得皮囊,从最烫最热得地方钻出来一样。
他觉得自己已经不像是自己了,邱居新也不是邱居新,前一刻还是岁月静好,下一秒他便要被强按着脑袋去面对这世间最重之事。他的身家性命仿佛都压在这个赌桌上头,自己却没权力去摇摇骰子,只能等别人扔完了再告诉他结果,是好是坏,却只能他一人承担。
“你不要弄得太厉害…”他心里慌乱得很,但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他从头到脚都渴望着乾元,却也怕这个乾元并非什么好东西。但他的师弟是听他话的,这终归让他宽慰些许,“我没做过,你轻些。”
“嗯。”
邱居新仍然在安抚般地一点点啄吻蔡居诚的脸颊唇角,蔡居诚咬着嘴唇,他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各个地方都是通红的,躺在衣服上的模样像摊开了任人观赏的一副名家大作。他嘴上说着这样那样的拒绝,身体却全然为了乾元而敞开,在他身下发抖着恳求疼爱。
邱居新撞进去的时候是极疼的,他好像被撕裂了一样,从下面生生劈开成两半。又不像是那些刀剑能造成的伤害,而是一种持续的绵长的疼痛,似乎在昭示着什么即将发生巨变。
他疼得叫不出声音来,只好咬住邱居新的衣服,狠狠地衔在嘴里,好像那就是这个在他身上肆虐的乾元的血肉。有人在他身体里横冲直撞,他赶不走那人也不能就这么轻易赶走他。
邱居新还是比其别人来说,会稍微好些的吧。
他不知道他从哪来的这种不着调的想法,因为至少知根知底?还是因为他多多少少清楚邱居新仰头看他的时候眼神里留存着的那种情爱?他想不清楚了,在他站在顶端的时候很多人都这样看他,他们的眼神里有憧憬,有崇拜,也有难以言明的一些爱,但等他落到底下的时候,却只有一束这样的目光追着他落了下来。
“师兄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