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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是棵草(一林修竹)


叶遥喝着酒,渐渐分不清现实与回忆。
对了,这个时候,杜霰应该下课回来了。
于是叶遥挺直腰,唤道:“晋丘,我需要一些花茶叶和炭火。”
等到花茶煮开,滚过一遍又一遍,云间新雁还是没有等来叶遥在等的人。
他喝过一杯花茶,感觉索然无味,又重新喝起离支仙。
远处的山色渐渐黯淡下来,什么青的黄的红的,最后都变成了黑的。
都天黑了,杜霰怎么还不回来?
叶遥倒完最后一杯离支仙,才发现三坛都已经被他喝空了。他叹了口气,撑着桌案站起来,身体被酒香弥漫得有些昏沉,他尽量平衡着摇晃的步伐,慢慢走到门边。
门外响起交谈声。
“晋丘师兄,杜仙师这是又带了一个道士回来?”
“休要胡说!那是叶遥仙君,仙师的师尊。”
“哇!是本尊呢!那仙师以后不会再往万象峰带小道士了吧?”
叶遥心底升起一股没来由的怒意。他想也没想便拉开门,门外张晋丘和一个小弟子吓了一大跳,不知所措的正要道歉。
“杜霰呢?”叶遥打断他们。
张晋丘道:“仙师现在应该回住处休息了。”
叶遥愣住。
他有自己住的地方?
他为何不住云间新雁?
原来自己等了半日竟是个笑话,杜霰根本就没想过来找自己。叶遥不由心烦意乱,也不知应该尴尬还是生气,只是不想待在这里了,直接问:“他住处在哪里,我有事找他。”
叶遥被张晋丘领着,走了许久的路,才走到杜霰住的地方。
这是一座后有山前有水的小殿,比云间新雁气派很多,是杜霰飞升之后常住的地方,怪不得他不回云间新雁。
只不过小殿空旷,四处不见人,据张晋丘说,是杜霰不喜欢有人随侍左右。
张晋丘退了下去,叶遥独自进去。小殿四处都不点蜡烛,也没有灵灯,只能借着天上薄云后的月光才能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找了许久,他终于在一间虚掩的房门口看到了昏暗的烛光。他轻轻叩响,却没有人应。
犹豫之后,他才是推门进去。
这是一间寝殿,转过长廊,格栅屏风后面是一张很宽的床榻,半支着的窗台把夜风送进来,吹乱了烛架上的光影。
叶遥还是没看到杜霰。
后面还有一间隔间,用帘子隔着。
叶遥掀起帘子,才发现里间是浴房,地上洒着斑驳的水渍。他怕自己的鞋子弄脏地板,于是脱掉脚上的鞋子,赤脚走进去。
这里没有烛火,只能勉强看到浴池里轻轻摇曳的水波,四周寂静无声,还是没有人。
杜霰到底去哪里了?
叶遥小心翼翼在浴池周围转了一圈,料定这里没人,只好转身离开。
突然,他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他吓一跳,不由后退一步,不料脚下踩到水渍一滑,被面前的人接住,拉进怀里,微热的肌肤带着湿暖的水汽扑了个满面。
叶遥抬起头,借着水光看清了杜霰的脸。
他心中委屈油然而生,喃喃:“我以为你会回去呢……”
头顶传来一声轻笑。
“你在等我吗?”杜霰牵起他的手腕,把他带离浴房,让他坐在茶榻上,圈着他道,“我没说过会回云间新雁,你怎么就默认我会回去?”
这里的烛光明亮很多,叶遥终于看清,杜霰刚刚沐浴结束,散着长发,身上仅仅穿着一件对襟短衫和一件中裤。短衫敞着,从喉结往下的地方一览无余,一滴水珠恰巧从胸膛中间的缝隙淌下,一一掠过犹如完美紧绷的浮雕,没入中裤的裤头。再往下,就是隐约凸起的部分,叶遥不敢再看。
这样的身材刚刚好,他想。
他的头晕晕的,转头道:“怎么你这里有洗澡的池子,我那里没有。”
杜霰道:“明日就在云间新雁砌池子,你想砌在室内还是后院?”
叶遥想,他又不住那里,砌了也没意思。
等不到回答,杜霰便抬头顺着叶遥鬓前的头发,欣赏他微微迷蒙的双眼:“早知你会贪杯,就不该一下子拿三坛给你的。”
他喝醉了吗?叶遥想。
也许吧,毕竟从没喝过这么多。
杜霰的指腹在额头上磨得生痒,叶遥把他的手拿下来,却忽地一顿,看到他手腕上有一条细细的红痕,那显然是流过血又结了痂的。他茫然地问:“这伤怎么来的?”
杜霰道:“五步结虽然收回来了,但还能剩七日的余力,我戴上它之后可以凭借红线找到你所在的地方。”
叶遥后知后觉:“所以你才能在姑摇山找到我的位置。”
杜霰“嗯”了一声:“但是会疼,所以才留下伤口。”
叶遥觉得纳闷,抬手看自己的手腕,自言自语:“我怎么不会疼……”
杜霰笑了:“笨,因为没系在你身上。”
叶遥第一反应是生气,徒弟怎么可以说师尊笨呢?但事实确实是他的脑子一时转不过来,约莫是真的醉了。他又想象着杜霰握着五步结到处找他的画面,因为距离五步之外,绳结将血肉割出伤痕,淌出鲜血,但杜霰仍毫不在意。
叶遥心口一颤。
他不由捧起杜霰的手腕,对着那道伤口,轻轻呵出一口气。
杜霰的手指倏然收紧,声音不稳:“师尊还是和以前一样,喝醉酒就惯会调戏人。”
以前?什么时候?
叶遥迟钝片刻,才想起来很久以前他曾在闽越喝过两坛离支仙,也就是那两坛酒,成了他们之间关系出现裂纹的火苗。
但杜霰这话说得好像他很随便似的,他脸上挂不住,解释:“我也没调戏过别人。”
怎么感觉更加奇怪了。
杜霰也没了声音。
叶遥隐隐觉得不安,撒开方才小心呵护的手腕,想推开杜霰的禁锢。杜霰却收紧手臂,忽然把叶遥整个人都抱起来。
由于灵台被酒气蒙蔽,叶遥反应变慢,没有叫出声,只是被迫圈着杜霰的脖子,任由他把自己抱回浴房。
赤裸的双脚重新沾地,是湿漉漉的石砖。
“你不是想洗澡么?”杜霰道。
叶遥:“……”
杜霰退开,带着揶揄笑意的漂亮眼睛从上至下打量叶遥,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叶遥梗着脖子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只是随口问一下杜霰这里的水池而已,并没有想在这里洗浴。
但杜霰仍然用不容商量的眼神看他:“是你自己脱,还是我给你脱?”
叶遥:“……”
他的思绪晕晕乎乎,像一团浆糊,手指竟不自觉扯松腰上的系带,几乎要把系带扯下来,忽然猛地回过神,大声道:“我不洗了,我要回去睡觉!”
说着他便往外走,可杜霰拦在他身前,虚虚揽着他的腰,哄他:“你喝了酒,得洗一洗酒气才能睡得舒服,否则醒来会头疼的。”他的声音又软又蛊,“洗一洗吧,好嘛?”
叶遥竟觉得有些道理,但还是有所顾虑,于是道:“那你别看。”
杜霰施施然转过身。
好,没人看了,叶遥觉得自己没有理由不洗。
他快速脱了衣裳,利落走进水池里,水池的水并不深,站着到腰侧,在台阶上坐着又到肩膀,不管坐着还是站着都怪异,估计是按着杜霰的身高做的。在站着和坐着之间,叶遥最后还是选择坐着。
杜霰围着水池走了一圈,找到一块没有水渍的地方,盘腿坐下看叶遥洗浴,正好坐在他旁边。
叶遥道:“你出去,别看。”
杜霰笑道:“这是我的地方,你叫我出去?”
叶遥无法反驳,只能静静坐着,可身体里的醉意并没有因为微凉的池水消散,反而仿佛连带着池水也热起来。
杜霰道:“师尊,明日我就搬回云间新雁。”
若是平时,叶遥必定想都没想便回一句“不用”,但此时他却停滞了一会儿,点头:“好。”
杜霰微微扬眉,问:“你今日等了我多久?”
叶遥想了想,回答:“很久。”
沉默良久,杜霰抬手帮叶遥撩开微湿的头发,又顺着发丝游离而下,捏了捏他的耳垂,再滑到下颌线,握起他的下巴。
叶遥眨了眨眼睛,没有挣扎。
于是,杜霰的手便一直他的下巴处,像是在把玩一般,大拇指在嘴唇下面反复摆弄。
弄得久了,叶遥感觉到麻意,偏头挣脱,又发现无济于事,于是气急败坏地低头衔住杜霰的拇指头,轻轻一咬。
杜霰“啧”了一声:“做什么呢?”
他抽出手,反扣住叶遥的后脖颈,逼迫他仰头,弯腰吻下去。
这个吻带着水汽,湿漉漉的,杜霰又吻得很强势,如掠夺般不容反抗。叶遥仰着头十分难受,立即捧起一掌水泼向杜霰。
颈后的手掌随即松开。
一抔水还不够,叶遥起了报复心,连续朝杜霰脸上泼了好几次水,连同短衫和裤子也弄湿了。
杜霰低头打量自己身上的衣裳,皱起眉头。
叶遥嘀咕:“谁让你动手动脚,现在好了,得重新换衣服。”
杜霰抬头看叶遥。
他笑起来:“横竖得换,不如重新洗一次。”
说着他倏然起身,拉过旁边的虎首衣架。“砰”的一声,叶遥吓了一跳,见对面原本披着自己几件衣裳的虎首衣架倒下来,最上方的横木一边的虎首正对着自己。
衣服都湿了,不能穿了,他想。
池水翻滚,骤然上升,他又一惊,迎面见杜霰已经跳下浴池,将他拉起来带到另一边池水深的地方,而后一手从他那堆凌乱衣服中抽出一条系带,再抓着他两只手举高并拢。
等叶遥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双手已经被缠绕起来,挂在头顶的虎首上。他尝试扯了扯,衣架哐哐响,结实得很。
他原本混沌的灵台才升起一丝恐惧,紧紧贴住池壁:“你不是说不会出格吗?”
杜霰也许是看清了他的神情,来回轻摸他的侧脸和耳朵,似是安抚:“嗯,那是在碧溪湾的时候,现在不一样,你在天虞山。”他叹了一声,“而且,那时候你魅蛊发作,不受控制,我不能趁人之危。”
叶遥道:“现在就不是趁人之危吗?”
杜霰不回答,一手捧着他的后脑吻上来,不由分说撬开他的齿关,舌头在他口中肆虐,几乎要与他原本残留的离支仙的味道融为一体,顺便将他仅有的一丝恐惧都磨灭殆尽。
末了,杜霰喘着气分开,抬眼端详叶遥,神情餍足。
“现在……”他埋进叶遥颈间,“师尊,你若是不在意我,怎么会想等我回去呢?等不到我回去,又怎么会亲自来找我?你果然是在意我的……”
叶遥的喉结被齿尖磨得奇痒,不由仰头,艰难思考出一个答案:“你故意的?”
故意不去找他,害他在凉亭里等了那么久。
杜霰闷笑,没有否认。
但叶遥也没有继续谴责,他怕杜霰又追问他那些问题,那是他自己都想不明白的,更不知道如何回答。
两个人的下身都泡在水里,上身则暴露在昏暗的烛光中,叶遥忍不住用水里的双胫去蹬杜霰,却反被贴得更紧。
他的腰腹堪堪露在水上,那里有一处留疤的伤口,是曾分别被十四岁的杜霰和三百多岁的杜霰刺过的同一个地方。
叶遥仿佛在做一个疯狂的梦。
梦里他置身于一个巨大的酒池里,周围的水变成了纯净的离支仙,他像一块被剥了壳的果肉,每一处被舐过和揉过的地方燃起滚烫。
最后在尾端滴下一层雾色的肉汁。
只是好可惜。叶遥想。
为什么他被束着,不可以去碰杜霰?杜霰胸前被短衫遮掩一半,他很想扒开。杜霰错落有致的前腹沾了很多……离支仙,他很想尝一下味道,是不是比池子里的还要香?
不公平,好可惜。
杜霰抱着叶遥,握住果肉的尾端。
这是酿果酒必经的过程。
“你知道我以前妄想过多少回……”
“师尊……”
带着热息的轻唤让叶遥沉溺。
叶遥半阖着眼,无力仰头,承受杜霰对他的安抚。
杜霰松开自己中袴的系带,叹气:“这可怎么办,我也……”
他停下来思考片刻,接着一手环住叶遥的后腰,紧紧合上来,把它们并排放在一起,用另一只手同时握住。
叶遥颤抖起来,几近崩溃。
“杜霰,你放开我……”他哀求。
他只是想用双手把杜霰抱得更紧而已。
但杜霰没有答应,就这么任由他无助地醉倒在浓郁的酒池里。
不知过了多久。
杜霰把叶遥抱高一些,手心从尾端向下游离,接着停下。
他弯腰低头去看叶遥的大腿,问:“腿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指腹掠过一道横着的整齐的旧疤,叶遥一下子清醒了。
梦境褪去,他打了个寒战,画面里大腿上的伤疤渐渐清晰。他喉结滚动,解释:“我不是说过很久以前,我参加过上天庭的仙考大会么?其中有一项是论剑,两个神仙打架,难免会受伤的。”
杜霰没再说什么,手指挪到后面,想探索更深的地方。
叶遥却猛地一缩,膝盖从杜霰身上挪下来,哑声道:“适、适可而止。”
杜霰的手指顿住,最后收了回来。
“好,听师尊的。”这个时候他又扮演起乖巧的徒弟了,“我去给师尊拿干净的衣服。”
说完,他终于抬手取下挂在虎首衣架上的系带,帮他解开缠绕,然后走上浴池的时候顺便抬起衣架。
脚步声越来越远,叶遥口干舌燥,扬起一抔水泼在自己脸上。
翌日天光大亮,叶遥睡到自然醒。
他躺在床上发呆许久。
昨夜,杜霰把自己的衣服拿来给叶遥穿,又为叶遥在偏殿铺好床被。杜霰的衣服略微宽松,中裤也长到脚底,但穿着很舒服,他原本就昏昏沉沉的,一沾床便睡了过去。
眼下酒醒,才惊恐想起昨晚的一些荒唐事。
不知道如何解释。
之前在碧溪湾他魅蛊发作,那么容易情难自抑的时候都没有那么疯狂,昨夜他至少是清醒的……也不完全清醒,确实是醉酒了,而且是被杜霰胁迫的,但他如今细细回忆,也有自己潜意识里没有抵抗的责任。
这算什么?
叶遥十分懊恼。
他磨蹭许久,直到杜霰来敲门,他才生涩喊了一句“进来”。
门应声而开,杜霰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
在承认和躲避之间,叶遥选择了躲避。他眨眨眼道:“这是哪儿?”
杜霰走到他床边:“我的寝殿。”
叶遥再眨眨眼,佯装迷茫道:“我记得我是在云间新雁睡下了,怎么会到你这儿来?头好疼……”
床帐外,杜霰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
他单手撩开一边床帐,挂在勾子上,顺势道:“没什么大事,就是你喝醉迷路了,跑到附近,晋丘把你带回来的。”
说完,他将热粥放在小案上,坐到床边。
叶遥坐起身,大大方方回视杜霰,又借着大大方方的名义,藏着掩盖在心里的想法,用余光瞄杜霰喉结以下、衣领以上的地方,虽然衣领十分服帖板正,但还是让人不由回忆起昨夜那随着自己沉沉浮浮的胸膛。
又一阵敲门声打断叶遥的思绪。
张晋丘停在门边,面色有些焦急,道:“仙师,掌门请仙师和叶仙君去,说有要事商量。”
杜霰蹙眉,转头问:“怎么了?”
张晋丘回答:“路鞍解封左所海了。”

第65章 等你回来
“前日晚上你们从南荒离开后,路鞍追到边界骑田岭就不再追了,但他竟然没有回姑摇山,而是悄无声息转道去了左所海。也怪我们疏于防范,左所海看守的各派弟子都命丧他手,海底镇压的魔兽都被他解封带走了。”
窦一延说完,长叹一口气。
大堂上不止杜霰和叶遥,天虞山各峰的峰主都在,所有人都深锁眉毛陷入沉思。
叶遥道:“这么说,他很快就可以统一魔界了。”
不知怎的,他对路鞍要攻上天界的猜测越来越强烈,甚至他有种预感,路鞍与天界打擂台,不止仅满足于与天界平起平坐,也许他要的更多。
窦一延道:“没错。统一魔界之后他会做什么?出兵凡间?还是吞并西荒的冥界?反正我们各派商量派出相应的弟子先去骑田岭驻守,以应不时之变。”
杜霰点头,道:“需要我带吗?”
“不用,我去。”窦一延道。
堂上的人无一不露出意外的神情。
“掌门,你亲自去?”
“对。”窦一延严肃道,“路鞍这段时间在魔界驰骋纵横,每每打仗都是亲自冲锋,魔界各部族都没有过于激烈反抗,反而是心悦诚服,各部融合超乎预料的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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