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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风二十载(卡了能莎)


昨晚的一切涌上你的脑海。
你扶了扶额头,无声地叹了口气。
新家距离公司有二十分钟的车程,打车需要时间,而且从单元楼走到小区门口就已经会耗费很长时间。你犹豫了一下,再次叹了口气,拿起玫瑰旁边的车钥匙,关门离开。
早高峰最是拥堵,在十字路口等了三波红灯,上桥后堵得速度降到了40.在此起彼伏的喇叭声中,你心不在焉地走神了一次又一次。
这辆车里封存着昨晚的一切。淡淡的沉香味,浓郁的玫瑰花香,味道混合在一起,融合成晚风里的那一句:“谢谢你的温柔。”
你温柔么?
不,没有比你更冷漠的人了。
他看到的只是你的表象。
你痛苦地揉了揉额角,转头看向副驾,心里更是崩溃。
那个吻……
你从未被人那样吻过,激烈,用心,又狂热。
更令人崩溃的是……
你没有拒绝,甚至在纵容。在他用舌尖叩动你的齿缝时,你松开了齿关。
你浑浑噩噩地开车到了公司,将宾利停在地下停车场的角落里。刷卡乘电梯上楼,直奔距离最近的打卡机,却绝望地发现时间是——09:34,迟到了四分钟。
然而回到公司部的工位,你便松了口气——大半儿的座位都空着,你算是来得早的。
部门总经理的办公室门开着,平措端着杯热茶探出头来,叫道:“小顾,过来一下。”
你应了一声,走过去忐忑地说:“抱歉,平总,路上堵车,晚了几分钟。”
平措摆手笑道:“没事没事,你看外面,措姆和仁青那几个直接请了一上午假,你算是来得早的!昨晚聚到那么晚,多睡会儿是应该的嘛!”
你说:“谢谢平总。”
“打卡晚了吧?你在考勤系统里申请半天事假,我来通过,人力那边就不会扣工资。”
你顿觉开心:“谢谢平总!”
“小事。”他大手一挥,“去忙吧。”
“啊?”你疑惑地问,“平总没有别的事吗?”
平措说:“没别的事。对了,公文系统里有一个总行的通知,要求报送第一季度的一些材料,按往常报就行。”
“好的。”
你去茶水间做了一杯咖啡,等待奶泡机工作时,你拿出手机查看工作消息。
银保监局与央行中支的工作群里,各要求报送数据与材料,你大致看了看,材料是现成的,便放下心来。
总行的工作群里也要求报送材料,正是平措刚才告诉你的那些,你仔细浏览了报送要求,心里有了底。
退出工作群后,你惊奇地发现列表中一个名叫“靓妹四人行”的群里正疯狂地艾特你。
你点进去一看。
大姐大:小顾,快看总行群!要报一个什么分析报告,靠你啦!
夏咩咩:@顾如风,学霸学霸,呼叫学霸。
李哟哟:@顾如风,学霸学霸,呼叫学霸。
你:“……”
你想起来了,这是在上海分行培训时,郑月玲大姐拉的群。
但是这群名是什么鬼?
你回复:抱歉,刚上班,才看到。
夏咩咩:什么!!!拉萨居然九点半才上班咩!我们厦门八点半就上班了![大哭/大哭/]
大姐大:一看就是高中没认真学地理,拉萨有时差啊!
大姐大:小顾小顾,咱们的分析报告写好了吗?
你:“……”
一句话让你梦回高中。
高中时候的晚自习上,吴文瀚问你:“帅哥,咱俩的作业写好了吗?”可不就是这样的语气么!
你回复:“之前写过,有现成的。”
大姐大:[/星星眼]
夏咩咩:[/星星眼]
李哟哟:[/星星眼]
你将打好的奶泡倒入咖啡液,拉花拉出一个拙劣变形的苹果,慢慢地喝了一口。你微笑了一下,打字回复:我不喜欢这个群名。
夏咩咩:姐,他在威胁我们!
李哟哟:嗷嗷。
大姐大:还能怎么办,那当然是心甘情愿被他威胁咯!
大姐大:小顾想换成什么?我来改。
你打字:换成“好好学习,不抄作业”。
大姐大:好嘞!听您的!
群名换好后,你将抹去数据的文档发到群里,立刻出现了一溜整整齐齐的彩虹屁。
大姐大:[/星星眼]谢谢学霸,学霸最帅!
夏咩咩:[/星星眼]谢谢学霸,学霸最帅!
李哟哟:[/星星眼]谢谢学霸,学霸最帅!
你无奈扶额。
一上午的时间,你按监管与总行的要求,分别报送了相关材料。你刻意让自己无比忙碌,生怕一闲下来,就会想起那些复杂的事情。
可你去茶水间倒水时,猝不及防地被叶琪抓了个正着。
“盼盼怎么样啦?”她先是问。
你说:“挺好的,能吃能睡,已经十斤了。”
“那就好……”紧接着,她冲你眨了眨眼睛,靠近低声问道,“昨晚上了谢总的豪车后,你们车震了吗?”
“噗……”虽然早就知道她是来八卦的,但听闻此话,你依然没忍住喷了一口水出来,震惊地看着她,“车、车什么?”
“哎呀,咱俩谁跟谁啊,不许藏着掖着,快跟我讲讲。”她说,“昨晚谢总真吓人啊,那表情简直想把我们这一堆人拎起来胖揍一顿。哎除夕那个晚上我就看出你俩不对,快老实告诉我,你俩是不是旧情人?”
你无言以对,只道:“你想多了。”
“怎么这么见外嘛!”她跟在你身后叽叽喳喳,“上班那么无聊,透点料让我开心开心嘛,你俩那么般配,撒点糖给我吃嘛……”
你:“……”
午饭时间,你接到了谢问东的电话。
他问你今天有没有起晚,你说起晚了,他低沉地笑了起来。
而后他说:“我这周要去日喀则出差,你放宽心。”
你略松了一口气,问:“车怎么还给你?我开去你公司楼下,再把钥匙给你,可以么。”
“我已经在去日喀则的路上。”他说,“不用着急还我,在你买车前,你先将就开吧。”
你说:“不好吧。”
“没有什么不好的。”他温和地说,“至于昨晚的事情,你不要多想,免得闷坏自己,有事随时跟我说,好吗?”
听到他那边高速路上呼啸的风声,你沉默了一会儿,闷声哦了一声。
挂了电话后,你无声地叹气,兄弟想当你的情人,这事你找谁说理去?
更要命的事,他是你仅有的两个兄弟之一,更是你在西藏这片辽阔土地上唯一的朋友与饭搭子。
事情越拖,越不知如何解决。几天后谢问东回到拉萨,约你见面,你以加班为由拒绝了。某天你加班到夜里,他发来消息说他在楼下,问你要不要吃夜宵,小龙虾逐渐肥起来了。你犹豫了一会儿,依然是拒绝了。
在与陈知玉打英雄联盟时,你总是无意识地叹气,弄得他一次次追问,你却有苦难言,拒绝告诉。
这事太荒唐,即使告诉他,也并不能让你得到安慰。唯一的解决办法是与谢问东谈,可你像一只缩在壳里的小乌龟,闷闷地一个人苦恼。
在陈知玉的再三追问下,你只好道:“马上就到寒食节了,你知道每年这个时候我都会心情不好。”
陈知玉在语音里沉默了一下,问:“那你今年,会送出那份生日礼物吗?”
“不知道。”你沉默地操纵着游戏人物,很久后才回答。
或许是上天想帮你破局,在寒食节前夕,平措让你去谢氏送材料。自从除夕那一晚后,所有需要与谢氏接触的事情,平措都会派你去。
工作上的事情你自然会完成得尽善尽美,在出发前,你给谢问东发去消息,告诉他你把车开过去,顺便把车钥匙还给他。
他回复:好。
到了谢氏后,你和叶琪在秘书的带领下来到顶楼办公室,此时办公室里有客人,你们便在门外等候。
门并未关,一位中年女性正絮絮叨叨地说话,她声音高亮,偶尔有两句飘到门外,你便大概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她的儿子以前在江苏工作,隔着三四层关系,与谢问东以前的秘书认识。她给那位秘书送足了礼,希望秘书能为她的儿子引荐。谢问东大概是念及秘书在他创业之初给予的帮助,答应见这个女人一面。
谈话进行到尾声,谢问东的声音隔着门传来:“既然是学法律的,那就先去法务部试试吧。”
女人的声音充满惊喜:“感谢谢总!感谢谢总给他这个机会!”
“明天去人力报道吧。”谢问东说,“我还有客人,不远送了。”
女人连连赔笑道:“好的,好的!那就不耽误您了!”
女人离开办公室时和你打了个照面,她见到你后立刻变了脸色,失声叫道:“小顾?!”
你的心沉沉下坠。方才你便觉得她的声音有些熟悉,现在一看,脸也是熟悉的。
你身侧的手渐渐紧攥起来。
你一直分不清各种繁杂的亲戚关系,尤其是姑和姨。眼前的女人是你的亲戚,你被关在卧室的那暗无天日的四十八个小时,亲戚轮番上阵对你说教、怒骂、摇头叹息,其中就有她。
“父母哪里会害你?学什么文学?真就是个书呆子!”那时她趾高气扬地说,“跟你表哥学学,在职场上多喝酒,多结交大人物,不比读什么文学的研究生好一百倍?”
此时她的声音与彼时重合了,她拉着你连珠炮似的质问:“真的是你!这些年你跑哪去了?你爸妈找你都找疯了!哦哟哟我的天哪,哪有你这样的儿子?不声不响跑到西藏来,你这是要和你爸妈断绝关系?真是不孝……”
你浑身发冷,剧烈颤抖,那些封存的记忆像恶魔一般,将你拖入深渊。
刺眼发烫的审讯灯,背光处如鬼怪的阴暗面容,额头上的黏腻血迹……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你眼前发黑,指甲深深地扎入掌心,疼痛剧烈。
“不就是让你别考研嘛,至于和父母怄气?多大的事啊……”
耳畔的声音忽远忽近,眼前是一阵又一阵的光斑,你头疼欲裂,颤巍巍地伸出手,想扶住墙。
脚步声停在你面前,一只温暖的手按住你的肩膀,随即一道声音冷冷响起:“闭嘴。”
女人讪讪地说:“对不起,谢总,吵到您了,我教训晚辈呢。”
“轮不到你教训。”
一只手轻抚着你的脊背,在熟悉的淡淡沉香味中,你耳边的声音逐渐恢复正常,视线也恢复了清明。你抬起头,谢问东正担忧地望着你。
“我知道了。”他缓慢地重复了一遍,“我知道了。”
他说:“没关系的。”
你退后一步,轻轻避开他的手臂,垂眸盯着一尘不染的白瓷砖地面,轻声叫道:“谢总。”
“您是我们银行的战略客户,我不想让您受到蒙蔽。”你说,“这位女士的儿子,并非她口中所说的成绩优秀的法律专业学生,而是一位补考多次、延毕一年、靠着抄袭论文才勉强毕业的蠢材。出于各方面的考虑,我合理地认为,您让他进入贵公司法务部不是一个好的决定。”
女人急急地打断:“你胡说什么呢!……我家孩子才不……”
谢问东说:“闭嘴。”
她恶狠狠地瞪了你一眼,不情愿地收了声。
你不含感情地望着谢问东,缓慢地说:“当然,仅供谢总参考。”
他说:“还有么?”
你抿了抿唇,说:“这位女士的儿子,小时候抢过我的零花钱。在我读大学的时候,更是三番五次向我借钱,在我拒绝后以恶语谩骂。”说到这里,你竟莫名有丝委屈,而你之前明明冷淡如石。
谢问东说:“我不是问这个。我的意思是,还有其他需要我做的事情么?比如——告知我在各地区与各行业的所有商业伙伴,让他进入就业黑名单——这一类的事情。”
而后他走近了一步,轻声道:“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你略微怔愣地望着他。
女人急忙道:“谢总,您刚才已经答应了给我儿子这份工作!”
谢问东说:“我反悔了。”
“您不能出尔反尔!”
“我当然能。”谢问东笑了笑,“小刘,送客。”
秘书礼貌地冲女人一点头:“女士,请跟我来。”
女人见回天乏术,恶狠狠地瞪向你:“小杂……”
“滚。”谢问东的声音盖过了她,沉声道,“赶紧滚开。”
他做了个手势,楼层尽头的两个保安立刻过来,押着女人走向电梯。
你垂眸盯着地面,紧咬着下唇,甚至尝到了一点血腥味。
你听到谢问东对秘书说:“小刘,带叶小姐去隔壁会客厅,与银行那边交接一下工作。”
秘书应下,而后脚步声远去。
“来。”手腕被握住,一片温热,他说,“跟我来。”
你像一只失了魂的落魄乌龟,茫然地被他拉着进入办公室。他把你按到沙发上坐下,倒来一杯温水。
你再次从地狱回到了人间。

回到温暖的室内,坐在铺着柔软坐垫的沙发上,方才硬撑出来的体面全都消失不见。
你脊背弯曲,颤抖着俯下身,想抱住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你从阴暗恐怖的记忆中抽离,勉强回过神来,发现你正趴在谢问东的腿上,脸颊埋在他那一尘不染的西装裤上,一股淡淡的洗涤剂清香弥漫在鼻间。
“抱歉。”你含糊地说了一句,直起腰来帮他拍了拍裤子的褶皱,庆幸上面没有泪渍。
谢问东不知什么时候拖了把椅子过来坐在你的面前,椅子比沙发高一些,他坐在上面,正好方便了你趴在他的腿上。
“没关系。”他说,“想和我聊聊吗?”
你深吸了一口气,说:“聊什么。”
“都行。”他说,“比如量子力学。”
你用双手掩住脸,揉搓着僵硬的脸部肌肉,闻言含糊地笑了一下。你抬起头,正好看见他身后的电脑屏幕,上面是几张蓝白背景的ppt,写着光电效应,原子能量跃迁之类的东西。
你说:“原来谢兄也会临时抱佛脚。”
谢问东注意到你的视线,坦然地说道:“大学的很多知识已经忘记,好在还保存着当年课堂的ppt和讲义。你若是想听我讲,随时都可以。”
你说:“谢兄有心了。”
他笑了一下:“应该的。”
他又道:“如风,实在难受的话,你可以对着我哭,就像涪江的那一晚。”
你闷声说:“不许喊我如风。”
“抱歉。”
他又问:“可以问问理由吗?”
“对不起,我刚才语气不好。”你向他道歉,而后解释,“你每次这样叫,总会提醒我——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变了,不纯粹了,变成了一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谢问东从善如流:“好的,顾兄。”
“多谢理解。”
“不客气。”
他望着你,说:“半月未见,顾兄瘦了,没好好吃饭么?”
你无声地叹了口气:“这件事让我太思虑了,睡不好也吃不好。”
之前陈知玉向你追问无数次,你有苦难言,深知解铃还须系铃人,告诉他也于事无补。可此时面对着谢问东,你的满腔纠结有了倾诉的源头,便竹筒倒豆子似的向他叨叨。
谢问东耐心地听着,不时点头,等你说完,他说:“顾兄不必多虑,如果这件事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就当那些话不存在好了。”
你无言地看着他:“这怎么当不存在啊?”
他笑了一下:“既然无法,那便迎向问题的源头。顾兄不必因苦恼而拒绝与我见面,我们恢复之前的相处,不要把这事当成是事,慢慢地就不会再纠结。另外,经常见面,我也能逗你开心。”
你一脸面瘫:“我没有办法开心。”
“为什么不试试呢?”
他举止言语从容,态度泰然自若。
见他这副模样,你更崩溃了:“谢兄啊,我在这边都纠结困扰死了,为什么你能一点都不内耗的?”
谢问东一本正经地说:“大概是因为,我是头脑简单的理工男。”
你瞪着他,咬着嘴唇,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他笑:“你看,这不就开心了吗?”
你说:“你不是理工男,你是佛。”
谢问东说:“何出此言?”
“应无所住而生其心,这是佛的境界。”
他望着你,说:“那么,让我渡你。”
你避开他的视线,指尖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办公室里沉默了十几秒,你看向角落柜子里好几层的印章,转移话题:“谢兄对篆刻感兴趣?”
“对,但我只是个外行,基本是找人设计,找人刻出来,摆着好看。”谢问东起身向角落的柜子走去,问你,“要看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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