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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法老身边做权臣(几树)


“我父亲当时同摄政王的侍女一同被送出宫,但在路上失散。”阿娜卡缓缓诉说着自己所知的,当年的纷乱,“他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寻找到奈西公主,这是西瓦的遗愿。”
那个时候摄政王的侍女已然有孕在身,而父亲尚且年幼,在四下奔逃的人群中被冲散。
屋卡不是强大的国家,埃及攻打屋卡几乎没花太多的时间,在外游历的奈西公主侥幸躲过一劫,但从此也音讯全无,在那个阶段,也没有人关心她到底在哪儿。
阿娜卡只见过奈西公主的画像,但在见到梅丽特王后时,却一眼就认了出来。
昔日的屋卡公主变成了埃及尊贵的王后,阿娜卡对屋卡没有什么感情,但这并不妨碍她感到讽刺。
“我混在侍女选拔队伍中,”阿娜卡笑了笑,“她一眼就相中我了,让我直接进了芭斯泰特。”
她很清楚这是外貌带来的便利,哪怕很多人都觉得她更像母亲,但她的嘴巴和父亲一模一样,天生的微笑唇,而父亲继承了西瓦的全部五官特色。
“你见过拉塔巴了吧?”她问。
伯伊没有否认,显然对方对比加的关注很多。
阿娜卡:“信上真的写了妲伊战争吗?”
“你想看看吗?”伯伊问,手同时搭在了腰袋的位置,只要对方说想,他就能拿出来展示。
“算了,”阿娜卡说:“我相信梅丽特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跟随王后在死牢见到拉塔巴时,她是惊讶的,没想到兜兜转转屋卡王室的人又聚在了一起。
但更让她震惊的是,王后竟然一手操纵了妲伊战争,用五十万埃及人的性命为屋卡报仇,还有两任法老的性命。
此后,王后夜夜噩梦,难以入眠,情绪时常会失控,随着年纪愈大,失控也越发严重,做出许多匪夷所思,叫人无法理解的事情。
“你可以放过梅丽特吗?”阿娜卡觉得自己是在痴心妄想,但还是想要尝试一下,“贬为平民,奴隶也行,但不要揭穿妲伊的事情。”
一旦妲伊的事情暴露,梅丽特必死无疑,那可是五十万条人命,埃及人不会放过她的。
“这个我作不了主。”伯伊淡淡笑了下,“法老已经知道了,而且朝会上也有多位大人提出此事,希望彻查。”
阿娜卡面如死灰,再无其他言语。
“如果我再谨慎一点,今天就会不一样吧。”她说,也许杀了阿伊一切就会不一样的吧,毕竟她都放倒这么多卫兵了,阿伊独木难支……
伯伊瞥了眼躺了一地的卫兵,一个个横七竖八地好不雅观。
“想都别想,我们可是有备而来的,”阿曼特总算是恢复了,舌头也不发麻,能说话了,“也就看你们是准备用毒烟,不然你以为能这般任你摆布?”
之所以带麦德查人的卫兵过来,便是为了防止对方直接明着来,带人围剿他们,结果却是毫无反应,直到他们准备离开。
阿娜卡看看他,又看看没有说话的伯伊,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嘎吱——”几人身后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高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的光,颀长的影子被拉长投射在地面上,也将伯伊笼在了阴影中。
伯伊眯着眼打量来人。
“阿伊!”拉赫里斯看到里面的场景瞳孔骤缩,心跳都停了两拍,直到看到柱子旁边的几人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伯伊:“你来干嘛?”
他的语气很不客气,比起法老这个身份,更像是在指责自己的随侍。
拉赫里斯大步走过去,单膝跪在他面前:“放心,王宫我安排好了才来的。”
他垂下眼,视线掠过伯伊的被血染红的掌心,眼皮子一跳:“怎么伤的?”
跟进来的托德招招手,他身后的人连忙走上前,二话不说把阿娜卡和瘦小士兵给拿下,两人见来了这么多人,自觉无望也不再挣扎。
解决完这两人,托德开始安排人处理这躺了一地的“尸体”。
“没事。”伯伊摆手,扯到伤口,勉强止血的伤口迸裂,鲜血立刻又涌了出来,抽痛让他不自觉嘶了一声。
拉赫里斯眼睫低垂,遮掩住眼底浓重的深色,他抿着唇,小心翼翼地捧起伯伊的手,从腰带中取出止血的药粉撒上去。
伯伊身上还是没有什么力气,便也由着他处理。
半晌,他无奈地说:“你哭什么?”
到底是谁在受伤。
拉赫里斯抬起头,眼眶泛着红,隐隐还能看到晶莹的碎光:“好疼。”
他若是来得早一些,阿伊便不用受这个伤了吧,明明他也受过这样的伤,却只觉得眼下更疼,在心脏的地方。
伯伊:“又不是什么致命的伤。”
这么大个人了,还哭鼻子,倒也不嫌丢人。
拉赫里斯没说话,很轻地吹了下他的掌心。伯伊觉得有点痒,不自觉把手往回抽了一下。拉赫里斯抓着他的手腕,不轻不重的力道,但却完全掌控桎梏,不给他往后躲的机会。
他突然低下头,在伤口边很轻的触碰了下,姿态甚至让人感觉到一丝虔诚。
舌尖刮过皮肤,能感觉到起伏不平的舌I乳I头留下湿热的痕迹。
明明没有触碰到伤口,伯伊却觉得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从那道喇开的口子一路钻到了心脏的位置,刺激得心脏不自觉多跳一拍。
可以肯定的是,不是疼痛。
“你干嘛?”伯伊拧眉,用没受伤的手把人脑袋推远了些。
拉赫里斯抿唇,卷起舌尖,口腔中隐隐有一股铁锈味,这是阿伊的血,是独属于阿伊的味道。
“我要记住这个味道。”
今后他不会给别人机会伤害到阿伊。
伯伊:“………”
怎么大猫突然变成了大狗?

第54章 吹吹就不痛了
收拾好残局,众人准备返程,主殿外同样躺了一地的人,是留守在外面的麦德查人二队卫兵。
托德指挥着带来的人把这些卫兵同门里那些人一个待遇,直接丢进马车,跟叠饼子一样摞着,也不管压着会不会不舒服。
连自家大人都护不住的士兵,压死了也是活该。
他是不想再回忆,刚刚进来看到躺了一地“尸体”时,陛下那沉凝肃杀的表情,毫不怀疑,陛下能当场把里面的人给大卸八块,连着这些没用的玩意儿一起。
太吓人了,现在想起来,都觉得隐隐后怕。
经过陵墓大门时,伯伊发现,陵墓大门是从外面撞开的,门板上有明显的摩I擦痕迹。
大门的锁扣被撞得变了形,歪歪斜斜地挂在上面。
伯伊扬了扬眉,看向身边的人:“撞门进来的?”
拉赫里斯嗯了一声,脸色不太好看。
和主殿的木门不同,大门是石门,很是沉重,花了不少功夫才进来的。
伯伊没多说什么,但唇角微扬,心情不错。
因为手受了伤,不好骑马,回程的路伯伊便坐了马车,拉赫里斯也跟着坐了上去。
“你不骑马?”伯伊觉得坐马车就是纯受罪,颠得难受不说,还一直闷在小空间里,反正就是不舒坦。
“我得陪着你。”
拉赫里斯在他身边坐下,动作小心地抬起他的手检查。
“就一个小伤口,”伯伊被他这般严阵以待的架势逗笑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手被砍了。”
拉赫里斯脸一沉,神色不虞地看着他:“莫要胡说。”
伯伊在心里啧了声,心想,小法老如今大了,板着脸生气的样子都没以前可爱了。
“他们人呢?”他问的是阿娜卡和那个士兵,只看到拉赫里斯带来的人把他们压走了,“王宫那边是怎么安排的?”
“后面的马车,”拉赫里斯不太想提那两个人,但阿伊问了还是仔细地答了,“王宫那边已经让人封锁了,留了一半的备军在王宫。”
刚出底比斯他就遇上了城外待命的乌姆等人,虽然着急,但多年的习惯还是让他在面对这些人的时候瞬间冷静下来。
最后他只带走了一半的人,剩下的人全都安排去了王宫。
阿伊去帝王谷时带走了麦德查人的全部卫兵,其实也带走了王后在麦德查人的力量。
从他们掌握的信息来看,米维尔在底比斯的驻军没有调动意向,驻军人数不多,留一半人在王宫里对付已是绰绰有余。
伯伊点点头,这才想起来问拉赫里斯怎么来了。
拉赫里斯脸一黑,把不相干的人都问上一遍,这才想起来要问他。
“我来祭祖的。”他说。
伯伊好笑地睨着他:“怎么还是小孩儿心性。”
刚刚才觉得这家伙长大了,现下又这般无理取闹,就因为问的晚了,还跟他生气上了。
拉赫里斯从上车检查他的手开始就一直抬着那只受伤的手,生怕阿伊粗心又磕碰到。
闻言轻哼一声:“我也只对你这般。”
伯伊回想,确实,这小子平日里对着外人便动辄横眉冷对,还挺有一个统治者该有的模样。
只是到了他这里,就跟大猫一样,撒泼打滚,无理取闹轮番来。
伯伊亲缘关系很淡,也不养宠物,倒也不讨厌这种感觉,对他来说,这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所以他偶尔也挺乐意给这小孩儿顺顺毛。
“我一般都把喜欢的菜留到最后才吃,”稍顿,他笑起来:“你要是不喜欢,那我下次第一个问你。”
拉赫里斯愣了下,耳尖倏地窜上一股子热意,有越来越烫的趋势。
他清了清嗓子:“你总是这般糊弄我。”
话是这么说,但整个态度都软了下来,眼角眉梢都带着笑意,说罢还不忘对着那手上的手轻轻吹了两下:“吹吹就不痛了。”
伯伊瞥见,暗暗好笑,这大猫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好哄:“怎么还记着这句话?”
拉赫里斯微微偏头,假装没有听见他的这句话。
第一次听到这话,是十二岁那年,他从马上摔下来,小腿骨折,还蹭掉了一块皮肉。
当时阿伊给他上药时说:“要是很疼就哭出来。”
“我又不是小孩儿。”拉赫里斯心想,他可是男人,埃及的法老,哪能说哭就哭。
所以哪怕疼得他额角青筋直跳,指甲深深扣进掌心的肉里,他也咬着牙一声不吭。
阿伊蹲在他面前,对着他的伤口吹了下说:“陛下可真勇敢,吹吹就不痛了。”
青年垂着眼,纤长的睫毛遮住清亮的眼,语气调侃,但那股风却是轻柔的,带着微不可察的安抚与怜惜。
也不知道这句话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奇效,当时他真就觉得好像没那么痛了。
那是他第一次在阿伊这个人身上看到一种名为温柔的属性,原来这个人温柔起来是这么的……
“我记得你摔断腿那次,”伯伊也想起来这件事了,“每次上药就哭。”
拉赫里斯伸手挡住他的嘴,恼羞成怒地红了耳朵:“我从来不哭。”
明明就是因为这人根本不会照顾人,每次换药,下手都跟对付死人一样毫不留情。
伯伊往后仰,躲开他的手:“你没洗手就敢碰我的嘴,想死了?”
拉赫里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刚刚用手去捂阿伊的嘴,咳咳两声收回手,从腰袋中取出没用过的巾子递过去。
伯伊冷着脸用巾子把整张脸都擦了一遍,着重擦了嘴。
拉赫里斯就坐在旁边看着,视线莫名被他的嘴巴吸引了注意力,因着力道不轻,向来颜色浅淡的唇此时红润许多,跟抹了口脂似的,棱形的唇越发好看。
脑海中窜过刚刚捂嘴时掌心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甚至让他产生一种再摸一次验证是否属实的冲动。
“看什么?”伯伊察觉到他的视线。
拉赫里斯不动声色地转开,耳尖微热:“没什么。”
伯伊盯着他发红的耳朵,心想,每次犯了错就红耳朵,这小孩儿估计还不知道自己有这种毛病吧。
真是一点心思都藏不住。
一路颠簸着回到底比斯,在城门口时被守城的城卫拦下询问,王后的搜查令尚未撤销,所有进出城的人都要接受盘查。
拉赫里斯掀开车帘,外面的城卫先是一愣,然后忙不迭跪下行礼:“见过法老!”
在底比斯,还有什么能比法老的脸更有说服性。
拉赫里斯颔首,马车夫一扬马鞭,马车从士兵身边飞驰而过,在后面紧跟着几辆马车,两侧护卫着装备齐全的士兵。
城门口等待进出城的人纷纷避让到道路两边。
“这是怎么了?”有人很是好奇。
今天都看到好几批人马进出底比斯了,皆是装备精良,也不曾听说有什么战事。
“难不成是那件事?”有人捂着嘴小声回。
“什么事?”
“就是画像的事情啊。”
“天哪,难不成是真的?”
“法老后面的马车载着什么人,竟然能让陛下亲自出动。”
“听闻在调查了,”有人家中是做官的,便透露出一些,“保不准是证人?”
众人议论纷纷,当着城卫不敢大声,便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压着声音地聊。
后面的马车里,托德,阿曼特和阿娜卡相对而坐。
对于这个敢对阿伊大人下手的女人,两个人非常谨慎,中途哪怕是去解手,也必须有一个人看着她。
“阿曼特你和以前不一样了。”阿娜卡已经从计划失败的巨大失落中缓了过来,甚至还有些心思聊天。
阿曼特还在王宫时,和阿娜卡的关系不错,他本就能聊,爱聊,阿娜卡也一样,两个人这些年也保持着联系。
所以阿娜卡看得出来,阿曼特和从前的变化。
阿曼特神色复杂地看着她:“王后已经罪无可恕,你又何苦参与进去。”
虽然阿娜卡的身份敏感,但屋卡已经灭国这么多年,其实阿娜卡可以生活得很好,她本身就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孩子。
阿娜卡眨眨眼,片刻,突然笑起来:“我没有想过报仇,屋卡和我没有一点关系。”
比起在屋卡土生土长的奈西,阿娜卡除了从父亲口中听到只言片语,她对屋卡这个国家没有一点概念,更别说有什么好感和归属感。
“但并不妨碍我觉得梅丽特,哦,不是,应该说奈西,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女人。”
她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想帮梅丽特,也许是对强者的崇拜,也许是一种看着梅丽特日复一日的痛苦而产生的同情。
“那是五十万条人命!”托德忍不住出声,他无法接受对方把妲伊作为梅丽特王后身上的成就徽章,以此称赞为强者,“那是多少埃及人的父亲兄弟!”
妲伊战争后,底比斯的哀乐响了整整三十日,挨家挨户的白绫铺满了所有的街道。
阿娜卡看向他,嘴角扬起往日天真的笑:“你们埃及死了兄弟父亲,屋卡剩下什么?”
无家无国,一家老小被屠尽,那条以奈西命名的护城河至今都还是血红色的,哪怕是苟活下来的屋卡人,也处处被欺负,没有人为他们撑腰。
“他们活着就像是阴沟里的臭老鼠,”她脸上的笑容依旧,这些与她无关,但又息息相关。“屋卡做错了什么?埃及人想要强大,所以屋卡人就该做小伏低,就该做埃及的垫脚石吗?”
“如果有一天,比埃及强大的国家侵占你们的土地,杀光你们的亲族,你们也能这么坦然待之吗?不恨吗?不怨吗?不想报仇吗?”
她没有愤怒,说出这话的时候,神情十分平静,就好像只是单纯在提问,在探讨一种可能。
托德被她一连串的问题问住,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阿曼特伸手拦住他,摇了摇头,对阿娜卡说:“阿伊大人说过,无论在哪里,弱小就是原罪,我们无法要求对手怜悯,所以只能自己强大起来。”
不想做屠宰场里的猪,那就拿起屠刀,做那个拥有话语权的人。
“那王后有什么错呢?”阿娜卡问:“她难道不够强大吗?报仇雪恨有什么错?”
和激动的托德不同,阿曼特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被激怒,仍旧保持着冷静,阿娜卡说得没错,这些年他确实变了很多。
“从王后的立场来说,她没错,”阿曼特承认地很坦然,“但她也许并不觉得自己是对的。”
阿娜卡愣住。
阿曼特:“不然她也不会在帝王谷留下那封信。”
阿伊大人说“她也许是期待别人发现的”,一开始他不懂,但在阿娜卡的问题中他好像明白了这句话的含义。
“什么意思?”阿娜卡这些年也一直在想,王后为什么会觉得自己错了。
她不止一次看到王后对着先王留下的东西落泪,不止一次看到王后对着王宫外那座代表妲伊战争的方尖碑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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