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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巴小夫郎(山月不落)


“火树银花,流光溢彩,天宝迎灯,纳福招财!”包山站在一旁大声吆喝。
夏小曲站在门口仰头看灯,旁边是他的天石和小苕儿,舅舅和嫂子用手指着讨论哪个方位看灯才好看又方便。
赤秋镇几乎大半的人都跑这里来了,无人在意角落里有个断腿的男子坐在背篓里,旁边站着一个面容沧桑的娘子。
“仓儿,咱回家吧。”柯娘子声音很轻,像是怕吓着他一样。
断腿的夏仓紧紧抓着背篓边缘,咬着牙,额头青筋暴起,怒气冲冲满脸怨恨,死死地盯着那边热闹的一幕。
正月十六清早,五姑父得知吴湘月已经回洛城以后气得在家里发飙,同五姑狠狠吵了一架,还差点动手,五姑气急了,奔出家门去嚷嚷着要和离。
夏小曲和程天石在家里忙着给儿子缝制小被子,小苕儿会爬了,也特别喜欢爬,夫夫俩就商议着扯几块绵软的布,往里塞点棉花,缝好以后铺在地上让他尽情地爬。
五姑和五姑父的事儿传到他们耳朵里的时候已经闹开了,等他们匆匆赶去看见的就是两人在家门口闹,周围的邻居都在看笑话,马郎君也厚着脸皮在一旁拱火。
“我弟弟一家都将亲事给说出去了,现在死丫头跑了,这让人上哪儿说理去啊,明明都答应了却整这出,啧啧。”
五姑气得指着他骂:“你别在这儿阴阳怪气,我们家没答应这事儿,你们自己死皮赖脸的要谈,还跑去外边宣扬,丢了脸活该,和我们家湘月半点关系没有。”
夏小曲跑上前去扶着五姑给她顺心口,怕她一口气噎着了,程天石挤过人群将挡路的马郎君拽了出去,站在五姑父面前道:“人是我送走的,有什么气冲我来,别同我五姑吵吵。”
面对人高马大又年轻气壮的程天石,五姑父明显有些打怵,但还是壮着胆子道:“天石啊,那湘月的婚事毕竟是我们吴家的家事,你姓程,不好插手吧?”
“湘月是我妹妹,她不想嫁谁也不能强迫她,哪怕她一辈子不嫁人又怎么样,我们夫夫自会养她,五姑父,你若是觉得不妥,那就只能按五姑说的办了,你们和离,所有家产都留给你,五姑只要湘月。”
五姑在一旁抹泪,“对,和离,我不要钱,我只要湘月。”
吴凤光原本在镇上做活,是程天石给他找的路子,但是接到曾珍托人捎去的消息后又急忙赶回来,等他到的时候正巧听见他爹娘说和离的事,便上前表态:“爹,如果你答应和离,那我也要分家,你自己过去吧。”
按理说吴老大家这一支就他一个儿子,要分家是肯定不可能的,但吴凤光说得决绝,五姑父心里害怕,就不敢再提和离的事,更不敢提湘月的婚事。
一旁观望许久的吴老二见状,忽然跳出来大喊:“大哥,你可不能糊涂啊,他们这一家人明摆着是吓唬你,要拿捏你呢,你就这样被吓唬住了还算什么男人。”
当初五姑父听了田郎君的话在开祠堂审马郎君那天将吴老二给摁住了,后面好长一段时间兄弟俩都如仇人一般,没想到现在吴老二倒是又替他哥着想起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真是兄弟情深呢。
五姑父耳根子又软了,开始摇摆不定,既想让湘月嫁过去,又害怕真的妻离子散,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
程天石见他那样觉得奇怪,从小到大五姑和他也吵过几次架,但每次一说和离他就怕了,不敢再坚持,怎么这回那么有种了?
事出反常必有猫腻,程天石给夏小曲使了个眼色,他去赶走那些看热闹的人,夏小曲则拉着五姑回屋。
吴凤光见状也拽着他爹往回走,道:“家里的事关起门来不能说吗,非得闹到全村都知道,让大家笑话我们家,笑话湘月吗?”
躲在灶屋观望的曾珍见大家都离开了,这才小跑着上前对程天石低声道:“天石哥,公公他不对劲儿,今天凌晨我看见他偷婆婆的首饰。”
昨天晚上元宵节,五姑父说出去玩灯,五姑忙着将湘月送出去,一整晚都睡不好,因此直到天亮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曾珍早起给凤光准备干粮送他去镇上做活,结果看见公公悄摸进房间打开柜子从里面拿了一对耳环。
程天石吃了一惊,反问:“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绝不会错。”曾珍就差发誓了。
“他缺钱了?”程天石嘀咕了一句,忽然就明白了,立马朝屋里跑去,刚进屋便冲五姑父吼,“五姑父,那马二虎都带你干了些什么?”
才坐稳凳子的五姑父被这一嗓子吼得直接掉到了地上,豆大的汗往下滴,却还是嘴硬,“没有的事,你,你胡说什么。”
程天石一拳捶在门板上,震得房梁上的灰抖落下来。
“你要是不说,我绝不会再管你。”
夏小曲心疼天石,跑过去抓着他的手又揉又吹的,责怪地比划:“别这样天石,手多疼啊。”
五姑父吓得脸色发青,颤抖着手,腿也发软,半天站不起来,吴凤光便去搀他,催着:“爹,你做了什么你就说吧,哥和我们才是一家人,你以为那马二虎对你能安好心?”
听到这儿,五姑也反应过来此次五姑父的异常,往他身上打了一巴掌,哭着道:“该死的,你快说啊。”
事已至此,五姑父不敢再隐瞒,老老实实的将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那马二虎他来提亲很是真心,经常邀我去镇上玩,也不要我出钱,我当时觉得他是个好孩子所以就没防备,后来他带我去赌场,说他出钱,让我玩两把没事的,我就玩了,一开始确实是赢了,可后来……”
说到这儿,他再也说不下去了。
程天石闭着眼顺了口气,继续问:“欠了多少?”
五姑父耷拉着脑袋不敢说,吴凤光急了,推了他一把,“爹你说啊,你要急死谁啊!”
“三……”五姑父挤出一个字来,程天石没有了耐心,朝他发火,“说!”
“三百两。”五姑父被逼得终于说出来了。
“啊?”五姑瞪大了双眼,一口气上不来,剧烈地喘着,曾珍急忙跑过去拍着她的胸口,“婆婆你别急,喘喘气,会有办法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见状,五姑父急忙解释:“不不,马二虎说要是湘月嫁过去,这笔钱他帮我还。”
“你还信他的话!”程天石气狠了,指着地上的人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是卖女儿你知不知道,再者说,钱是你欠下的,那马二虎说替你还,口头上说说而已,他可给你立下什么字据了,等你把湘月嫁过去了,他娶到手了不管你的债也不会有人去逼他,那些人只会来找你,你知不知道啊!”
五姑流着泪,一拳一拳地打着自己男人,哭诉:“你一把年纪了,怎么还去碰那玩意儿,咱们一年到头种个庄稼都得靠老天爷赏饭吃,你有几个家底经得起那样折腾啊,年轻的时候又不是没有吃过亏,大字不识一个还敢信马二虎的话,你真是蠢啊。”
几人轮番的指责终于让五姑父反应过来了,此刻他是真害怕了,眼里尽是深深的恐惧,仰头望着程天石,着急道:“天石,天石怎么办啊,你帮帮姑父啊,天石你帮姑父想想办法啊。”
见程天石不理,他又转头去求夏小曲:“小曲,小曲,你不是有家面馆吗,小曲你帮帮姑父……”
夏小曲心有不忍,却又觉得五姑父这次实在太过分了些,正纠结犹豫着,身边的天石突然开口:“你别为难他,谁跟你赌的?”
听他这样说,五姑父心里知晓是得救了,赶忙交代:“是一个叫王大年的。”

第88章
“王大年是赌场的老板,家里就他一个,无牵无挂,因此做起事来心狠手辣,大家都很怕他。”
石大水喝了口茶,问:“哥,天石哥,你们打听他干什么?”
赤秋镇赌场那一带很混乱,程天石鲜少涉足,因此要打听王大年就只能找在当铺做活的石大水。石大洪听了这话,对着他弟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不该你打听的少打听。”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石大水委屈,转动着茶杯玩,小声嘀咕,“那你们还找我打听。”
石大洪当场就要教训他这个弟弟,程天石给拦下来了,“大洪,叫上包山我们去赌场走一趟吧,见见这个王大年。”
“成,走吧。”石大洪临走前给石大水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话,“郑叔家的姑娘,老莫头家的哥儿,你选一个去相看相看,趁早定下来。”
石大水兴冲冲地跑出来,原本以为这次终于有用到自己的地方了,可以好好神气一下了,没想到他哥还是那副臭样子,动不动就叫自己去相亲。
走过一条阴暗逼仄的巷子后,随之出现的就是乌烟瘴气的一幕,院子里摆了十来张桌子,每张桌子前都围满了人,有的还在观望,有的已经赌红了眼。
四周有五六间屋子,不堪入耳的呻吟声一阵赛过一阵,这里竟然还有暗娼!
“诶,你们三个,干什么的?”有人上前询问。
程天石和石大洪立马侧身将包山挡在后边,各自不动声色地摸了一下腰间,确定出门时带的刀还在才放下心来。
“喂,到底干嘛的,要赌来这边,要嫖就进屋等。”那人催着。
这里的人太多,又杂又乱,声声入耳逼得人喘不过气来似的,程天石烦躁地道:“王大年在吗?”
“找年哥?”那人警惕地打量着二人,问,“干什么的?”
说完,忽然又仔细看了好几眼,诶了一声道:“我好像见过你们。”
他用手指着程天石,一副努力回想的样子,石大洪心下一沉,将手慢慢摸到了腰间。
“天宝楼的!”那人惊呼着,终于想起来了,“这不是天宝楼的大掌柜嘛!”
天宝楼开张那日许多人都去了,认得程天石的不少。
石大洪紧张得不行,猛的捏住了刀把,包山却松了口气。
程天石定了定神,端出一副颇有派头的样子,表明自己不是能被随便欺负的人,开口:“王大年在吗,我找他有事。”
“要赌?”那人神秘地问了一嘴,程天石摇头,他又道,“那是要嫖?”
说完不待程天石回应,立马热情地介绍着:“我们这里的小倌儿会的可多了,保管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当然了,大掌柜要是想找小娘子也不是不行。”
程天石咬紧了牙这才勉强忍住没有骂他,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我找王大年有事,他在哪儿?”
“那我不能告诉你,想找年哥的人多了去了,想砍他的人也不在少数,你们到这儿来不赌不嫖就找他,要是出了事那得算在我头上,我不领你们去。”
见状包山挤上前去往他手里塞了点银子,缓和语气道:“兄弟,我们都是老实做生意的人,怎么会干那些事,再说了,我们的家就在那儿,媳妇儿孩子都在一块儿,就算是借我们十个胆子我们也不敢动手啊,是真的找他有事,你给带带。”
那人数了数银子,这才满意地笑了,道:“行吧,算我冒回险,你们跟我来吧。”
程天石和石大洪对视了一眼,回头叮嘱包山要小心,紧接着便跟了上去。
屋里,王大年正搂着一个小倌儿寻欢作乐,程天石看见这一幕皱紧眉头很是不满。
王大年听完手下的话后让那小倌儿出去了,然后拿起桌上的烟杆抽了起来,末了吐出一口白烟,道:“你俩脸生啊,找我什么事?”
“王老板,这里人多又杂,怕不是个能说话的地方,咱们另找一个吧。”包山道。
外边吵吵闹闹,屋里又有一股难闻的味道,确实不是一个好地方,王大年在桌上敲了敲烟杆,起身道:“走吧。”
说完他率先转身离开,穿过来时的那条巷子,七拐八拐地来到河边,那里有一排老旧的房子。
王大年推开其中一扇木门,对着屋里的人吼:“瘫在床上干什么,还不起来干活!”
程天石他们并没有立即进去,而是站在外边等,不多时就有一个披头散发,大着肚子的郎君端着洗衣盆艰难地往河边走。
路面凹凸不平,郎君不小心摔了一下,程天石上前去扶,包山帮他把洗衣盆捡了起来,石大洪则将那些掉落的衣裳一股脑地塞了回去。
“怀孕了要小心些。”程天石低声温柔地关心着,他亲眼见过自己的小曲儿怀孕时有多难受与不易,自那以后便会对怀有身孕的郎君娘子格外照顾。
“行了,你们别管他了,他身子好着呢。”王大年站在门口道。
包山将洗衣盆还给他,得到了一句小声的谢谢,程天石觉得那声音有几分耳熟,再仔细一看,发现他虽然用头发遮挡了大半张脸,但却莫名地觉得在哪里见过一样。
“王老板,那是你的郎君吗?”包山问。
王大年往地上吐了口痰,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什么狗屁郎君,他家里人欠了老子钱,送来抵债的,娘的,老子现在真是后悔,早知道还是要钱好,送这么个玩意儿来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稍微碰几下就怀了,老子现在不仅得养他,几个月后还得养个小的,怎么想都觉得这是个亏本买卖。”
程天石对他的言行很不认可,但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这个,因此也就没再多问。
进屋后几人将事情摊开来说,王大年那家伙倒是直接,讲明了是马二虎介绍吴老大去赌的,还跟他说赌的时候不要手下留情,最好让吴老大把家底都输光。
而吴老大也不负马二虎的期望,去了一回又一回,没多久就欠了三百两。
王大年拿出字据,道:“你们把三百两还我,这事儿就了了。”
程天石接过字据给包山看,许久过后见包山点了点头,他这才摸出三张一百两的银票来。王大年起身去拿,程天石却忽然收回手。
“他娘的,你耍老子呢?”王大年怒了,包山被他的样子吓一跳,径直往石大洪身后躲。
他们都是本本分分的庄稼人,即便是机缘巧合之下开了酒楼摇身一变成为掌柜,但那也不是在钱堆和权势里泡大的贵人,因此对上王大年这种穷凶极恶的人时还是有些发怵的。
程天石顿了顿,正色道:“没有耍你,只是想请人做个见证,不然钱还了又牵扯出其他事来就不好了。”
“放你娘的屁,老子是出了名的守信,不说别人,就说刚刚你们看见的那个大肚子,他家里人欠了我八百两,说把他抵给我,我当时答应了这事儿就过去了,哪怕我现在后悔得要死也没去找他家里人的麻烦,你们这还是签了字据的,给了钱我就还你们了,还找人做个狗屁见证!”
王大年之所以这么说,属实是他的生意见不得人,不好闹上公堂去。
程天石一早就想到了,补充着:“不会让你上公堂,只是找人做个见证,我们庄稼人没文化,最怕的就是给了钱不认账的事,这年头钱不好挣,所以你也体谅一下我们。”
“行了,老子也不和你们多废话,看在你们也是生意人的份上,咱以后可能还会有什么来往,那就爽快些,我给你们抹十两,这很够意思了吧?”王大年问。
眼见他都这样说了,如果再强硬地轻什么证人只怕会弄巧成拙,包山扯了扯程天石的袖子,对他低声说着什么,随后程天石便将三百两递了出去。
王大年拿着银票在屋里左转右转,似乎在找钱,可他翻箱倒柜了半天什么也没找到,咬着牙骂了一句“他娘的”,然后便冲出家门去,对着岸边的人喊:“媳妇儿,家里的钱呢?”
岸边的身影一顿,接着笨拙地起身,看得王大年心头一紧,刚想上前去扶,却不知为何又停下了脚步。
郎君深深低着头走进屋,轻车熟路地在墙洞里挖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摆在桌上以后就准备离开。
“你等下。”王大年一边吼,一边数钱,数了十两退回去。
程天石拿了钱却不走,只觉得那个郎君有些熟悉,但他看不真切脸,包山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硬是将他给拖拽着离开了。
待他们三人离开后,王大年走过去将门关上,小声地询问:“刚刚摔着了没有?”
大肚子的郎君只摇了摇脑袋,并没有说话,王大年走上前去抬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发现他十分抗拒地转过了身去,当下便来了脾气,恶狠狠地道:“没事儿就滚出去洗衣裳。”
还了钱后的事情依旧很多,有的时候夏小曲和天石一整天都碰不上一面,往往天还黑着他就走了,等到夜深,大家都睡了以后他才披星戴月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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