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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手勺来右手锅(二汀)


艾家这一大群孩子,艾彬挨骂头名,艾凌就是第二名。
“今早去山里捡柴掉坑里了,若不是虞楚在附近练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才有人去寻。”艾弛无奈。
一个掉坑里,第二个去救也跟着掉里。
就这……第三个不知道回家找人,也跟着去拉人掉了进去。
正说着,艾彬与一个青衫青年说说笑笑也走了进来。
看到那青年长相,吕州愣了愣,眸光便一直定在那人身上再无法移开。
眸光太直白,很快便让艾彬发现。
他用肩膀撞了撞虞楚,小声提醒:“楚兄可是认识那位老者。”
艾弛这才发现方炎身后站着个气质非凡的老者。
一身粗麻,也无法掩饰其身上的书卷气,艾弛只一眼便知此人是个学者。
“长乐侯府虞老侯爷你可认识?”老者开口直问。
一个虞老侯爷,一个虞楚,不认识就奇怪了……
艾弛望向神色僵住的虞楚,更肯定两者之间关系匪浅。
前几年艾俞请了三个“纨绔”少爷来家吃饭,艾弛才逐渐认识了几人。
书院里的各种流言听过就忘,他不会轻易透过别人所说判断是好是坏。
三个少年本性不坏,有勇有谋,艾弛反倒很赞同家中孩子与他们来往。
虞楚幼时习过武,艾彬相当崇拜其拳脚功夫。
艾轩则很愿意向庞云飞请教学问,从其身上学了不少腹黑的算计法子。
“虞老侯爷是学生祖父。”虞楚拱手。
“你便是被老虞送出去的孙儿?”
“是。”
“这些年我曾拜托老友寻你踪迹,没成想今日竟在此处相遇。”
“先生是?”
“老夫是你祖父生前挚友,他去世前曾托我几人照看于你……你……”
吕州轻轻捋起胡须,千言万语最终只是化为一声长叹。
内宅之事,岂是他一个外人能解决。
就连虞老侯爷不也没法子才将孙儿送到千里之外的小县城来,临终都不敢将人唤回去。-
“多谢先生牵挂。”虞楚笑着回:“多亏艾掌勺,学生现在吃得好穿得暖,比寻常人家的孩子强了不知多少。”
恨未消,但心态已然变化。
就像艾掌勺教育艾家几兄弟时所说:恨伤得是己身,于仇人却根本无碍。
只有自身强大,恨意化为利刃,才可插入仇人血肉之中。
“艾掌勺?”
这是吕州第二次从他人口中听到这个名字。
回眸往侧看去,眸光好似瞬间落入片沉寂的湖中。
老者很普通,唯独那双眸子深邃得叫人看不清深浅,就在他看过去之时,眸底波纹荡开,笑意溢出。
“艾掌勺唤我老师吕先生便是。”方炎介绍。
艾弛微微弯腰拱手问礼:“吕先生安好。”
“艾掌勺的厨艺老夫耳闻许久,不知今日可幸品尝一番。”吕州直接说明来意。
方炎拼命朝艾弛使眼色,双眼就跟抽筋似的不停眨。
艾弛刚翘起唇角答应下来,身后几个孩子抢先绷不住了。
艾凌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好在立即便被刚赶来的艾轩捂住嘴巴拖走了。
吕州有话要跟虞楚交代。
两人在艾彬带路下出了后厨去往竹林细说。
人一走,方炎软了骨头似地靠到窗边凳上,一脸劫后余生。
“你有事要与我说?”
“还是你有眼力见,我确实有事要说。”
艾弛系上围裙,走到案板边拿起刀。
虽没继续问,但方炎知晓这意思就是让他说下去。
两人年岁相差二十多,方炎应该称艾弛一声叔,可不知怎的倒像是老友那般有默契。
“我老师是弘马书院的山长。”
“……”
艾弛抬头,不明所以:“然后呢?”
“去弘马书院做掌勺,赚得肯定比在这多,你去不去?”
“不去。”
艾弛拒绝的毫不拖泥带水。
“为甚?”
“轩儿彬儿都在飞虹书院进学,我如何能离开此地?”
“那便将家人一起带去便是,让他们在弘马书院进学。”方炎立即道。
艾弛似笑非笑地朝窗外抬抬下巴:“做下如此大承诺,可问过你老师了?”
方炎:“……”
弘马书院的大名艾弛肯定听过,不过其严厉当然也会耳闻。

弘马书院与国子监一内一外,皆隶属于翰林院管。
国子监内不仅有文武百官之子,也有各郡城选拔进来的学子。
以上不管官还是民,名额摆在那,不是每个达官贵人之子都能进去。
先前艾弛以为国子监里全是优秀学生,将来得做官的。
可方炎却道国子监里乌烟瘴气,走两步都能踩到谁家的宝贝疙瘩。
世子小伯爷一抓一大把,先生别说责罚,就是说话都重不得。
惹了哪家长子嫡孙,区区七品官怎么死都不知道。
日积月累下,各家真正要培养的继承人都不愿往里送了。
于是翰林院祭酒想出了个不是法子的法子。
……再开家书院。
也就是现在弘马书院的由来。
山长是告老还乡没几年的先帝师,之后山长人选便也沿袭下来。
吕州乃当今圣上的老师,同时也是太子太傅。
门生遍布朝野,身后又有皇上当靠山。
弘马书院山长之位,非他莫属。
飞虹书院没有身份之分,想要入书院读书有三个条件。
一是得有秀才功名。
秀才功名只是第一步,还需参加书院考试。
考试分笔试与面试,不管哪关通不过都不能录取。
最后一个条件艾弛初听闻时也觉有些荒唐,但细想下又觉着不无道理。
通过考试入书院者,每月所带银子不可超过十两,更不得有仆从服侍。
一旦发现立即开除学籍。
那里就像是个封闭式校园,书院在尽力追求某些方面的公平。
饶是条件如此苛刻,每年想考进去的人仍不计其数。
方炎说让艾家两个孩子走后门,艾弛用脚趾想都觉着不可能。
“若他们能考入弘马书院,那我自然愿意去都城。”艾弛又说。
是愿意去都城,但并不一定要去书院里当掌勺。
方炎沉吟,苦笑着捏了捏眉心。
失态在前,妄语在后。
好在艾弛并未放在心上,笑嘻嘻地跟方炎说起艾轩的打算,直言再等两三年肯定会在相见。
“那日后我要上哪吃饭去?”
这才是方炎苦恼的地方,如今习惯了膳堂饭菜,连山下的酒楼都乏味得很。
艾弛只是笑,总不能让人为了口吃的继续留在飞虹书院吧。
从看到吕州起,他就知方炎到了该回家的时候。
“吕山长可有忌口?”
“老师尤其嗜辣,菜里多放些辣椒。”
艾弛应下。
盆里还剩下些河虾,各个都有食指长短,虾身透明呈青色。
净灵石净化过的虾,已经完全去除了河鲜中的泥腥气,凑到鼻尖还能闻到淡淡清甜味。
这是艾弛多次运用净灵石后摸索出来的经验。
不仅能运用于虾,用净灵石搓洗肉类,清除血腥味比料酒都要管用。
“爷,大哥让我去寻俞堂哥来吃饭。”
“去吧,不准在路上贪玩。”
不好留在虞楚身旁继续听,艾彬转身去寻了艾轩与弟弟妹妹,又被使唤去叫人。
他这边刚走,膳堂里忽然闹哄哄起来。
“你继续做饭,我去瞧瞧谁在闹事。”阻止放下刀要去看的艾弛,方炎抱臂往膳堂里走。
正愁没地儿发泄怒气呢……
膳堂中。
几个着外院生袍的青年大模大样地挤出排队人群,围到打饭的台子前。
“听说飞虹书院的饭食比迎宾楼都强,本少爷倒是要来看看究竟有多好吃。”
领头矮胖青年伸头,面上嫌弃地啧啧两声,摇晃的脑袋连带着双下巴也跟着颤动。
“吃得和我家庄子上养的猪差不多。”
“哈哈哈哈。”
“我就说丘掌柜言过其实,粗鄙之食哪是人吃的。”
胖青年的话引来两道附和声。
最后提到丘鸣的男子嘴角讥讽,生怕靠近木桶会沾染自己衣裳,收回眸光还往后退了两步。
“就是,这菜哪比得上迎宾楼一根手指。”
三人旁若无人地贬低着面前的饭食。
不是人吃的,畜生吃的……
每个字眼都无疑指向了在场这些满心欢喜等吃的学生。
特别是家世不俗的那些个少爷,当即就从队伍里走出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你们说谁是畜生……”
“野猪吃不了细糠,迎宾楼算什么东西,都城的百香楼老子都去腻了,就喜欢膳堂的吃食你管得着吗!”
“三个蠢货还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
要论纨绔,作为全县最大书院,飞虹书院的纨绔也是最多。
骂起人来花样繁多,都不用方炎出手,几人已被骂得狗血淋头。
“你们方才提到迎宾楼?”
方炎身后,艾弛还是走了出来,越过他走向几个青年。
“艾掌勺问你话呢!”
见三人脸色阴沉不搭腔,骂人的学生里有人伸手推了胖青年一把。
那胖青年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喏喏半晌才点了下头。
推人的青年是灯泉县县令之子周福祖,县城里大户人家少爷们谁不认识。
“不知丘掌柜都说了些甚?”艾弛又问。
三人沉默。
周福祖龇牙,扬手作势要揍人。
胖青年立即老老实实将前几日丘鸣说的话如实转述了一番。
自从名气打开,许多人宁肯花三十文到乙膳堂来排队也不愿去甲膳堂吃的二十文饭食。
第二年书院就停掉了甲膳堂的补贴。
补贴一停,去甲膳堂吃饭的人越来越少,后头就连有钱少爷们也不去点菜了。
丘鸣心中不忿,每每遇到经常去酒楼的其他书院学生们都要念上一通。
“丘掌柜担心膳堂将迎宾楼的生意挤垮,而且……而且他还说膳堂吃食里肯定放了让人上瘾的东西。”胖青年继续说。
高瘦青年瞟了眼艾弛,眸光忽地飘了下,步子也不由往后悄悄退去。
就在这时,方炎眸光微沉,当即转身朝厨房快步而去。
矮胖青年说完,又胆颤心惊地望了眼周福祖。
“今日是我等失言,周大少爷海涵。”
“就你们几个蠢货,我还没放在心上。”周祖福抱臂,一脸不屑:“那丘掌柜明显就是利用你们。”
“……”
“他不过是想让你们将膳堂粗鄙不堪的谣言散发出去。”艾弛淡淡道。
而且……肯定不止散播谣言这么一个法子。
艾弛转头:“老大,你去瞧瞧咱们仓库里有没有丢东西?”
艾奕辰脸色大变,转身拔腿就跑。
刚跑没两步,方炎揪着个老妇人从门口走进来,似笑非笑地扫过高瘦青年:“刚抓到她往面袋子里洒东西。”
比艾弛想得还要狠,直接是想断了他生路。
“加的就是这玩意儿。”
方炎递过来个小布包,艾弛接过一闻,神色沉下。
巴豆粉。
“我抓到她时已经下了半袋子下去。”
这个剂量,真让人吃下去,拉到虚脱也有可能。
“谁让你来下巴豆粉?”艾弛问老妇人。
“我认识她,她是甲膳堂里洗碗的帮工。”周福祖立即认出妇人身份。
他与几个要好的公子哥儿起初也看不起乙膳堂,在假膳堂那可是花了足足上百两白银吃喝。
这老妇人经常将剩下的饭菜偷偷倒入自己带来的木桶里。
常去吃饭的都应该认识。
“就是她。”
果不其然,周祖福一点出立即就有人回想起老妇人身份。
这下不用老妇人说话,在场的人心中也有了数。
何况老妇人还根本说不了话,呜呜啊啊地指着嘴示意自己是个哑巴。
艾弛冷眼瞧着,不管老妇人真哑还是装聋作哑,都不用追问下去。
“把这妇人交给山长处理。”艾弛淡淡道。
“我去!还有你们……都跟本少爷去山长那走一趟。”周福祖自告奋勇,说话间眼神还不停瞄着艾弛。
艾弛立即会意,笑眯眯地拱手:“耽误了周大少吃饭的时辰,稍后我摆上两桌感谢众位仗义执言。”
“我等去作证。”
“就是,我们也去帮着作证。”
那可是单独摆席,对艾弛厨艺本就抱有期待的学生们响应声此起彼伏。
方炎摇头失笑。
在学生们推搡着那几人往外走的时候也跟了上去。
“那个人肯定跟丘掌柜暗地里有往来,我跟着去瞧瞧。”
“多谢。”艾弛道。
瘦高青年的脸煞白一片,私下没有交易就奇怪了。
人群离开,艾弛立即又折返回厨房。
吕州静静负手立在后门,脸上挂着抹若有似而无的笑意。
“怎的艾掌勺不跟着去瞧瞧?说到底那人想害得可是你。”
“去与不去结果都无甚改变,方教授说不定比我管用多了。”艾弛笑。
按飞虹书院山长凡事都喜欢和稀泥的行事作风。
在各种施压下最多只是收回甲膳堂重新找人来接手。
而对丘鸣来说,说不定收回去反而是好事。
这三年甲膳堂连年亏损,多留在手中一日就多亏一日钱。
“艾掌勺打算就这么算了?”吕州似笑非笑,让人看不懂究竟是什么意思。
“……”
艾弛将水缸里的鲤鱼拿起来,面无表情往案板上一摔。
“我做好厨房里的事就成,至于其他……”
红尾鲤鱼生命力顽强,短暂昏迷后立即又开始挣扎起来。
刀刃刮过鱼腹,片片鱼鳞飞嘣而起。
甲膳堂就是刚才那一摔,于丘鸣而言不过只是暂时昏迷。
艾弛要做的就是持刀刮鳞。
慢慢处理,直至他再也无法扑腾

学生们没多久便去而复返,带来的结果和艾弛所猜差不多。
山长和稀泥,丘鸣拒不承认自己派人下毒之事。
而那老妇人,装傻充愣只哭个没完。
最后是方炎出手,不知用了何法子,让那瘦高青年自己招了。
但也只说丘鸣让其帮忙煽风点火,将乙膳堂吃食粗鄙环境脏乱的谣言散不出去。
对于下巴豆粉之事是半点都不知情。
山长眼看事情闹得不可开交,便承诺将甲膳堂收回再寻掌勺。
老妇人毕竟是甲膳堂帮工,丘鸣作为掌柜的赔偿艾弛二十两白银。
此事就此作罢。
艾弛听罢,只淡淡摇头轻笑两声。
接过二十两白银,看似就将此事揭过了。
艾弛答应的答谢宴却并未作罢,两日便会摆席宴请,学生们歉意离去。
午饭毕。
艾弛这才开始整治中午请方炎师徒吃的饭菜。
“真打算就这样算了?”
要不说方炎是吕州的徒弟,刚得空闲就问出了和老师同样的问题。
不过艾弛这回没用微笑搪塞。
想了想直接问:“乙膳堂现在是由我说了算吧?”
“对。”方炎肯定地道。
“那甲膳堂我也一起接受可行否?”
“你要……”
“其实我最拿手的菜不适合大锅,”艾弛顿了顿,眸光落到角落里许久没用过的锅上:“说不定甲膳堂更适合我。”
许多急火快炒的菜色大锅都无法完成,厨艺能发挥的十只有一。
方炎随着看过去,沉吟起来。
他存疑,艾弛很快就用那口锅证明。
当火苗从那口小锅四周窜出时,厨房里的几人都默然了,其中也包括曾对艾弛厨艺不抱多少希望的吕州。
一勺白酒沿着锅边淋下。
刺啦一声。
雾气瞬间升腾而起,激发出来的麻辣味飘散。
好似被火苗这么一灼,辣味也成倍似的钻入鼻孔。
厨房里各个角落都有咳嗽声响起。
吕州还是第一次看到将河虾做成麻辣味的做法。
虾直接丢进油锅里这么一炸,捞起时能看到酥脆虾壳里泛红的虾肉。
“老师,您觉得艾掌勺厨艺如何?”方炎又问。
吕州叹气,倒是没再训斥徒儿,良久后微不可闻地点了下头。
十二道菜,两桌人。
吕州这桌由艾弛作陪,就将酒席摆在了靠近池塘边的窗口。
“粗茶淡饭,还望吕先生莫嫌弃。”
“若这就叫粗茶淡饭,那老夫平日里岂不是吃糠咽菜。”吕州执筷,笑着示意大家用饭。
他伸手夹了筷子香辣虾,其他人才相继动手。
“爷爷,您尝尝这香酥鸭。”
酥脆的鸭子一直散发着浓郁香气,惦记了整夜的美食恰巧就摆在了艾轩面前。
他忍着腹中咕噜的叫唤声,夹起块鸭腿肉放到艾弛碗里。
至于他身旁的艾彬,早已将鸭子塞进了嘴里,嚼得忘乎所以。
吕州瞥了眼吃得同样欢快的方炎,不由冷哼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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