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勺来右手锅(二汀)

那个说话的语气陪伴了他几十年，又怎么会认错呢！
鱼白回来了……但是以人类的外形回来了。

第74章
鱼白眨巴了两下眼睛,小脸气鼓鼓的双手叉腰：“这么半天才看见我，宿主看来一点都不想你的小系统。”
艾驰哭笑不得。
这下子立刻就确认了下来，这个四五岁的娃娃就是鱼白。
那种语气里贱兮兮的语气,除了小系统不会有其他人。
“你……”艾驰张了张嘴，目光仔细打量起鱼白的外形。
这副样子出现，也就是说以后鱼白要用人类的样子在人间行走？
不等艾驰细想，莫爷爷长袖又是一挥,笑眯眯的胖娃娃顷刻间化作了一条蔷薇藤蔓。
随着枝条缓缓收回,一团蓝色小光点飞起，鱼白咋咋呼呼的声音跟着响起。
“接住我接住我。”
艾驰急忙上前接住下坠的光点，满头雾水地看向笑眯眯地莫爷爷。
摇椅轻晃,莫爷爷捋着胡须，声音舒缓,每吐出一个字就舒缓了艾驰的心绪一寸。
“这个叫系统的小家伙就是老夫今日送你的礼物。”
接下来的所有经过都由鱼白描述,艾驰眼中满是蓝色小球一蹦一蹦的欢快摸样。
艾驰快穿任务世界出现了强烈波动反馈，世界屏障开始排斥穿越局所设置的通道。
一旦通道被毁坏,屏障修复，穿越局就不可能再次派人进入这个世界完成任务,也没法再获得本世界的愿力值。
世界不稳定的因素太多，穿越局一时也无从查起。
不过主神系统在本世界执行任务的系统上增加了道监察数据，用以观察世界变化原因。
没想到头来,问题竟然出在内部 。
系统查到本世界出现仙力的地方赫然是任务执行者本身，也就是说他们发现了艾驰偷偷修炼的事。
主神系统立启动摧毁模式想要消灭艾驰灵魂。
奈何刚一接触到艾驰,反倒是被莫爷爷留在他身上的仙力所伤,瞬间造成小世界崩溃。
鱼白因此被收回了主神系统。
从鱼白消失的那一刻,意味着……艾驰从此成为了一个自由身。
穿越局再也无法用系统控制，他真正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份子,当然有法子离开的话也可以。
艾驰自由了，但鱼白却没有那么幸运。
就在快要被主神系统恢复出厂设置的前一刻，莫爷爷救了祂，还把其带回了本世界。
“以后不仅你是自由身，我也是自由的系统了。”
他们一人一系统，也算是因祸得福。
艾驰现在算是理解莫爷爷那句一切自有因果的话了。
要不是当时救助了仙鱼接下因，他们两个或许现在早化作世界里当然一缕风，彻底消散。
艾驰听完，立刻转身，朝莫爷爷诚挚地拱手致谢。
“多谢莫爷爷的救命之恩。”
“因果循环，我们都无需说谢。”莫爷爷笑，随即轻轻一挥衣袖，茶杯准确朝艾驰飞来：“既然已恢复自由之身，以后如何打算的？”
艾驰接过杯子，走到廊下另一把椅子坐下。
“我原本的世界里早已没有家人朋友，好像也没有想回去的执念。”艾驰说，想了片刻后干脆道：“就先留在这吧。”
莫爷爷点头不语。
随手被艾驰放在桌上的鱼白不干了，蓝色小球一蹦一蹦，跳到了莫爷爷身边。
“仙人，就不能真给我一具身体吗？”
刚才那个小娃娃的身体是求了好久莫爷爷才勉强让祂试试，而且时间就十来分钟，连顿饭都没时吃。
莫爷爷曲起食指轻轻一弹，鱼白飞起。
“你没有人的三魂七魄，无法长时间待着人身体里，死物倒是可以。”
鱼白又被艾驰接住，不死心地退了一步。
“人不行，动物可以吗？”
“道理相同，何须再问一遍。”莫爷爷还是拒绝。
“好伤心，我需要时间休息。”
伤心说完，嗖地飞起直直冲艾驰脑门而去，熟悉的疼痛让他恍惚了几秒钟，很快脑中就多了道咋咋呼呼的声音。
内容赫然是吐槽莫爷爷小气。
艾驰自动屏蔽聒噪，舒适地往椅子上一躺，又重新看天发呆。
有莫爷爷这个穿越局都不敢惹的存在，他只需要安安静静修炼，继续用原主的身份生活即可。
“过几日我要出趟远门。”莫爷爷突然说。
“我和您一起去。”
“你有你的道，我有我的路。”莫爷爷轻笑出声，目光慈祥地落到艾驰脸上：“你既借了原主身体，自然需要帮他完成他的人生。”
艾驰点头。
“等你因果一消除，我自会来找你。”
艾驰还是点头。
“……”
下一瞬，身边的摇椅还在继续轻轻晃动，椅子上的莫爷爷却早已消失不见。
艾驰走到石缸前，发现笼罩在缸子上的雾气消散许多，隐隐能透过雾气看到水面下的情况了。
清澈的水中。
“……”
亭台楼阁，小桥流水，甚至还有起伏山峦。
水面下仿佛是一个小世界，是莫爷爷创作的世界。
艾驰猜，他前些日子修炼的场所说不定就是那些水下世界其中一座房子。
耳旁吹来呼呼风声，院中的藤蔓随着风儿摇摆，蔷薇香气四散。
再次回头看去，云雾又重新笼罩住了整个缸子。
叮铃——
沉寂半年之久的门铃突然响起。
一声接一声地响着，好像艾驰不去开门的话，门铃还会一直像下去。
“不知道被人看见院里凭空飘着团云雾的话，我要怎么解释。”
艾驰挠头。
其实不止是这被云雾笼罩着的石缸，还有大冬天里开满墙头的蔷薇花，结满五颜六色果子的院子。
只要有眼睛，都会看出眼下艾家的院子有多奇怪。
“算了，就说不知道。”
门铃还在持续地响，彰显出来人不等到开门不罢休的气势。
随着艾驰慢慢走近，顾念的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艾驰应该在家啊？”
“别按了。”艾驰无奈出声，烦人的门铃声果然立刻安静下来。
嘎吱——
艾驰拉开大门。
门外以顾念为首，四五个身穿开衫大褂的中年人出现在眼前。
“你这是？”
五大三粗，身形健硕，气势汹汹地就和要上门踢馆的武者。
“叫人！”顾念一声令下。
几个中年男人立刻整齐握拳，齐声恭敬地喊道：“艾大师。”
艾驰更奇怪了。
顾念皱了皱鼻子，连连摆手：“他们都是我门下弟子，今天是专门求教的。”
艾驰：“……”
看艾驰有些不悦，赶忙又解释道：“不是我出的主意，是我师父让他们来见见世面。”
师命难为……
顾念可怜巴巴地望着艾驰。
“都怪我回师门乱吹嘘了一通，导致你的大名在我们门里如雷贯耳，大家都想一睹艾大师的功力。”
艾驰：“……”
好话都说了这么一堆，艾驰再不给人进来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既然想看，那就看吧……
艾驰敞开大门，邀请几人进去。

一步跨入门里，仿佛立刻进入了另外一个世外桃源。
花香阵阵，微风习习,空气轻拂过皮肤，燥热瞬间消散。
顾念不可思议地张大了嘴巴，揉了又揉眼睛，就是不敢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再看跟来的师侄们,显然已经被这片独立世界惊得无法保持表情,齐齐傻愣在了原地。
“这是？”
“我家啊！”
艾驰转头刚想介绍，没想到自己也跟着惊诧地说不下去了。
整个院子里，没有变化的应该只有屋子,院里的景色全变了。
鱼缸水泥路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荷塘,将屋子围绕在水中,像是建在水上的水榭。
荷塘中朵朵白色荷花摇曳，异香扑鼻,水面之上笼罩着淡淡雾气。
曲折游廊，他们所站之处全是汉白玉铺成的甬路。
最重要的是,整座院子都好像被缥缈雾气笼罩，再远些的地方就无法看清楚了。
哗啦啦——
荷塘里忽然泛起水花，一片荷叶轻轻晃动,随后被个硕大鱼头顶了起来。
消失的金龙鱼在荷塘里，黑金色眼睛静静看了他们几秒,随即再次沉入水中。
艾驰不知道真正的神仙居所是什么样的,但眼下艾家比仙侠电视剧里的更美。
美轮美奂,仙气缥缈。
“都别站着了，来坐吧。”艾驰干咳两声,招呼着几人走上石拱桥来到一边的茶台。
这处茶台由一座石桥相连，三面环水，中间倒是很现代的室外沙发茶几。
莫爷爷的审美还挺与时俱进。
艾驰不由感叹。
众人落座，彪形大汉们还在震惊的四处观望，只有顾念收回心神，端起茶杯喝了口。
“艾驰叔叔，小半年不见，你家这是……”
“闲着没事，抽空重新装修了下。”艾驰讪讪地笑了笑，接着话锋一转问起：“倒是你，怎么小半年没消息了？”
“被我师父抓回师门闭关修炼。”顾念叹气。
说起来这事还得感谢艾驰，那小半瓶鱼缸水简直让她脱胎换骨，修为不降反升，终于突破了多年瓶颈。
“出关不想着行侠仗义，怎么先跑我家来了。”艾驰笑问。
先前说这些师侄来见世面，却不知要见的究竟是哪方面的世面。
要说教授修行之法的话，艾驰就算倾囊相授，本世界没有灵力也根本无法修行。
顾念想必也知道这点，所以带几人来见世面只是其一，肯定还有什么重要的事要说。
顾念吐了口气，放下茶杯后摆出副苦相：“什么事都瞒不过艾驰叔叔。”
“不妨说来听听。”艾驰笑道。
“我师祖他老人家前些日子羽化，临去前说算到岭南方向有股特殊力量波动，如果不处理，恐怕会产生异象。”
异象有可能是利国利民的好东西，也极有可能是自然灾害源头。
而根据老天师所算，后者的可能性比较大。
现在的问题是门内上下无一人的修为能处理这股子波动，要是弄不好倒是把灾难提前引出来就麻烦了。
“所以……你是想让我出手？”
顾念点头，几个彪形大汉点头。
被七八双眼睛巴巴地盯着，连给艾驰思考的机会都没有。
“具体时间地点告诉我。”
能引起普通世界天地异象，此物决定是系统bug掉落的高等级人物世界产物。
就像鱼白说得那样，他就应该趁此机会多捡装备。
“根据我们调查，那股波动三个月才出现一次，上次出现要三个月之后。”顾念笑。
她就知道来找艾驰准没错，说不定又可以见识一番神乎其技的修为。
“那到时候给我电话就是。”
“……”
“好！”
顾念满意继续喝茶，院子里再次安静下来后艾驰给父母和爷爷奶奶都去了电话。
得知四人在某个小岛上正玩得不亦乐乎，短期内没有回来的打算。
不过……电话里乐月儿还告诉了艾驰一个消息。
他这通电话打得及时，不然晚些时候她也准备打回家来。
事情起因吗，是因为艾驰去年录节目，跟节目中一位嘉开玩笑说上门拜访的约定。
节目播放完毕都半年了，都一直没成行。
这不前几天节目组导演打电话给乐月儿，说是节目最近要拍一期特别回忆篇，现邀请艾驰跟许阿姨参加。
艾驰当然满口答应下来。
当初之所以会主动提出拜访，正是因为发现了些什么。
“艾驰叔叔这么高兴，难道是有好东西？”
顾念悄悄观察着艾驰表情，看他眸光发亮，心里立刻有了计较。
艾驰也不瞒她，笑着点了下头。
“艾叔叔正好缺个助理，我的师侄们也能给你当个保镖。”
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打算跟着一起去了。
想到进门前顾念说要领师侄们去见世面的话，艾驰也就没婉拒，端起茶杯抿了口没再说话。
节目组那边收到消息后很快跟艾驰联系上。
计划成型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拍成，许阿姨的儿子作为今年新晋偶像，行程繁忙需要和经纪公司协商之后再做决定。
这一等就等了一个月。
艾驰继续在宅子里修炼，有莫爷爷留下来的秘境空间，修炼很是顺利。
期间鱼白偶尔会在艾驰脑海中跳出来蹦跶几下。
现在没了任务，系统就没了用武之地，鱼白成天无所事事，干脆开始学习起以前从来没接触过的一些知识。
艾驰答应祂等再见莫爷爷的话就求他老人家帮其塑一个身体。
再不济等艾驰成功踏入元婴再帮其想想有没有可行办法。
有希望总比绝望要来得好。
拍摄地就定在S市许阿姨家的别墅，距离艾驰家足有两千多公里。
艾驰一行乘坐飞机前往S市，节目组工作人员就在机场接人。
负责接待艺人的小张在电视台工作也有三四年了，什么阵仗多难搞的艺人她就接待过。
原以为自己心脏已经足够强大，没想到真见到艾驰一行时，她还是被硬控了好几分钟。
一群身穿中式改良开衫的彪形大汉将艾驰围拢在其中。
巴掌大的玉链子，看不出材质的手串，还有人端着罗盘，拿着紫色小旗子。
要不是艾驰停下步子那些人也跟着停下，小张会以为这些人是去抓妖的。
艾驰有些不好意思地告诉小张，这些人是他的保镖。
他也没料到顾念的师侄们会把所有法宝都穿戴在身上，架势确实是去抓妖的！
小张缓了好一会儿，心里嘀咕着不懂有钱人的审美，面上终于是恢复了正常。
一辆保姆车肯定是坐不下的了。
小张打电话让节目组再安排一辆大巴下，顾念听罢直接摆手拒绝了。
“我们这边会有车接送，你只负责艾驰叔叔就行。”
小张悄悄瞟了眼顾念，又给无辜的艾驰安上了顶臭男人都一样的帽子。
车上，小张拿出台本跟艾驰说起流程。
这期回顾主打一个轻松惬意，大致流程就是吃吃饭聊聊天，回顾一下节目拍摄期间的趣事。
艾驰没什么异议，很快就跟小张对完了流程。
“艾老师……嗯……”
总的来说，小张对谦逊有礼的艾驰还是挺有好感，对完流程后还是觉得该提醒一下。
艾驰微微侧身，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就是那个许阿姨的儿子脾气有点不好，要是他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艾老师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许阿姨的儿子瞿丰羽是个偶像歌手转型的流量小生。
特别是今年拍摄的综艺节目和电视剧双双爆火之后，已经说得上一句二线明星。
也正是如此，瞿丰羽耍大牌的消息开始相继传出。
起先小张是不太信娱乐八卦杂志的乱说，然后她就亲自领教了一回。
就因为对流程时有一点不如瞿丰羽意，流程导演就被气辱骂到当众撂挑子不干了。
要不今天对流程这事也不会让小张来做。
“瞿丰羽？”
艾驰没什么多余表情，反倒是顾念如有所思地念了遍这个名字。
“你认识？”
顾念挑眉：“今年大年初一，他在我师父房门外连磕十几个头，请我师父帮他改运呢。”
小张：“……”
“所以你师父出手了？”
“在他命盘上稍微改动了一点，要不他今年能突然翻红？”顾念撇嘴。
为了承担乱帮人改命盘的后果，她师父足足受了三天命道反噬。
“你师父欠人情了？”
能耗损自身修为帮其改命盘，不是过命交情提都不敢提。
顾念无奈点头：“是欠了点人情，总算还清了。”
“人的命盘又不是一成不变，就算更改还会再次改变，要是不珍惜……”
话没说完，意思就在那摆着。
就算眼下命盘红火，要是瞿丰羽不珍惜气韵，轨迹耗尽自然会偏离原本命盘。
“下次就算磕成脑震荡我师父也肯定不会搭理他了。”顾念耸肩。
小张木着脸，耳朵虽然听明白了两人对话，心里却怎么都没法接受。
什么命盘，什么气韵，说得人生轨迹轻易就能被改变似的。
“到了！”
车子缓缓停在一栋联排别墅前，小张打开车门请两人下车。
接着，她就听到艾驰叹了口气说道：“今天就是决定他命盘的最后机会。”
小张：听不懂，听不懂！

节目组为了不打扰邻居，将导播室安排在了一楼卧房里。
艾驰跟导演见过面之后，就坐在客厅沙发上就等待迟迟不到的瞿丰羽。
原定中午一点开始的拍摄,一直拖到两点半都没不见其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