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菁晔咬牙切齿:“回到过去?五岁,我第一件事就是掐死陆之川,以绝后患!”
“你看,”陆洵可惜地摊开手,“这就是你们俩的差别。即使他回到现在,也没想着要弄死你。”
李菁晔神情一凛:“什么意思?”
陆洵笑笑没说话。
“你他妈还想弄死我?”李菁晔冷笑一声,“我李家还没倒,人还没绝呢,我二哥在外面好好的。姓陆的,你下手之前也掂量掂量,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是吗,”陆洵站起身,终于玩够了这场猫和老鼠的游戏,他扣上西装外套,神色自然地反问:“你猜,当初是谁把你的证据给我的?”
说完,他高深莫测地对着脸色泛白的李菁晔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陆之川正等在门外,见他出来,忙迎了上去:“哥,没事吧?我看警官还是拿着警棍进去的。”
“没事,说两句实话他还听不得了?”快要走了,陆洵终于不再带着原身的面具,他吊儿郎当地揽着陆之川的肩膀,带着他往距离接待室远一点的地方走。
“我已经全面击溃他的心理防线,你一会进去别露怯,也别害怕。没了钱的装点,他不过是一块长满了蛆的……待宰肉猪。”
陆之川静静地看着他,他说什么都点头答应,出奇的乖。
但到最后,陆洵已经无话可说。
他陪陆之川走过人生路上短短的一小节,已经把能做的全都做了,能教的也没有任何保留。
虽说人的性格一旦养成,就没有扭转的机会,但陆之川肉眼可见地在他的帮助下开朗起来。
假如未来他再遇到什么难以迈过的坎,陆洵只希望他能想起这段日子,知道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就可以了。
陆洵摸了摸陆之川的头发:“你好好的,去吧,别怕。”
陆之川葡萄一样明亮的眼睛定定地看着他:“哥,你会等我出来吗?”
陆洵说:“去吧,我就在这里。”
陆之川起身,一步三回头地往接待室走去。
陆洵始终坐在原地,微笑地鼓励他,只在他转身要进去的前一秒,稍稍抬起手挥了挥,权当告别了。
系统说:“走吧。”
“嗯。”随后陆洵点了面板上的确认键,他的意识被圈进旋涡,传送回了主系统。
下一秒,坐在看守所里的原身再睁眼,身体里已经完全没有一个叽叽喳喳的系统和嘴硬心软的宿主了。
原身猛地起身,快步走到接待室门口往里看,想要亲眼看看他变化巨大的弟弟。
只见陆之川挥手示意警官没事,让他们放开李菁晔,自己想跟他单独谈谈。
警官确认之后纷纷离开。
陆之川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发卡,蹲到李菁晔面前,把发卡对准锁孔,“咔嚓”一声,椅子上的固定锁自动弹开。
李菁晔坐着没动,表情狰狞:“你还知道救我?陆洵搞我的时候你不是在旁边看得开心着吗?”
陆之川把发卡放回到口袋里,退了两步,居高临下地冲着李菁晔勾了勾手指:“过来。”
“谁过来?”李菁晔瞪着他,声音森寒,“没脑子的东西!开锁都没开完,我手上带着的手铐你他妈没长眼……”
他话音未落,陆之川抬手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
霎时间就打得他嘴角出血,脸肿了起来。
李菁晔不可置信地看向陆之川,下一秒就感觉到一阵风扫过他的脸颊,陆之川一个扫堂腿把他绊倒在地上,随即抬起陆洵刚刚坐过的椅子,对着他的脑袋狠狠砸了下去。
“砰——”
李菁晔倏忽就晕了过去。
等他再醒来,等待他的只有陆之川迎面挥来的拳头,和怎么叫也喊不来的警官。
“我错了……不要,我错了……求求你,别打了……死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李菁晔控制不住地在地上翻滚躲避哀嚎,最后变成一声叠一声的哭喊哀求。
陆之川看着他烂肉一样的姿态,不知道在跟谁说话:“看到了吗?你害怕的他也害怕,他可以的你也可以。”
李菁晔竭力想往门口的方向爬,他拍打着被陆之川反锁的门框,脸上浮现痛苦的哀求:“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最后被陆之川拎着脚腕拖回去,用摔断的凳子腿狠狠碾上他的锁骨。
陆之川半蹲下,面无表情地拍了拍他的脸:“跑什么?打我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跑过?”
李菁晔颤抖地匍匐在他脚下。
陆之川说:“你挨打的日子在后面呢。”
一个月后,检察院正式上诉。
李菁晔躺在病床上被拷上了法庭。
当天法庭旁听人数空前绝后,预约数满后还有不少人在法院门外等第一手资料。
混乱的李家经过几天讨伐,堪临破产边缘,一切都在按照当初陆洵给李菁晔造的梦那样发展着。
但忽然有一天,一个人冒出头来,站在气派的李氏大厅,正式从李菁宇手中接过了李氏的权利,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力挽狂澜。
李菁亚终于从昏暗的幕后走到台前,成为了这场没有硝烟战争的唯二胜利者。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李菁亚没再和陆洵见过面。只听说那个叫陆之川的小孩打完李菁晔之后,就狠狠病了一场,连发几天高烧,人还昏迷不醒,急的陆洵连夜找来国外著名专家看诊。
醒来之后好像又变回了原先沉默寡言的性子,只是稍微爱笑了点,也愿意参加陆洵举办的晚宴了。
阿茹从陆家出来之后,无处可去,竟然又搬回到李菁晔的别墅里,上楼梯的时候脚滑没站稳,叽里咕噜滚了下去,这一下把她傍身的孩子给滚没了。
恰好李菁亚真心实意地不想帮别人养孩子。
总之一切都在变好。
李菁亚是时候兑现当初陆洵的条件了。他在给李菁晔送的衣服上做了记号,并借着送衣服的时机暗示买通好的人动手。
第三天就收到了李菁晔的死讯。
死前被打到全身多处骨折,逃跑过程中从楼上摔了下去,后脑勺着地,当场人就没了。
李菁亚把结果发给陆洵,最后竟然还收到一份隐藏奖励——陆洵把城南那块李菁宇一直想要又没拿到的地许给了他。
系统拦住要立刻传送到下一个世界线的陆洵,把他走后发生的事简单概述了一下。
陆洵:“挺好的,放心了。”
系统好奇:“就这?没有别的想说的?”
陆洵想了想:“你还是尽快去查陆之川怎么回事吧,我觉得他壳子下面也换人了。”
系统:“现在这件事已经列为A级紧急事件了,会有专人去查,放心吧。”
系统等了一会,见陆洵没反应,还想继续说,就听见他喃喃道:“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走了吧。”
陆洵再睁开眼,已经被顺利传送。
面板上显示,渣攻的悔恨值已经有32点,似乎是个不错的开局。
他身下的床板又硬又小,翻个身都要“吱吱吱”叫个不停。
头顶的风扇始终在转,斑驳的天花板上偶尔会滴下一两滴水来,莫名阴森。
这看起来是一间大学宿舍,但现在半夜时分屋内只有他一个人,静得能听到隔壁打呼的声音。
忽然,阳台的窗户被扣响了,一个男声在外面急声喊:“陆洵!陆洵!你怎么把窗户锁上了!”
陆洵假装没听见,躺在床上没动。
下一秒他的手机响起。
陈让:【大哥醒醒,给我开个窗户啊】
陈让:【再被宿管逮到,我真要记过了】
陈让:【卧槽平时没见过你睡眠质量这么好!】
系统的播音腔又一次出现:“检测到目标人物,主角渣攻在您窗外0米处。”
陆洵暗灭手机,勾手示意系统把世界线传给他。
这个世界的原身是陈让大学室友兼狼狈为奸铁哥们,两人从高中起就混在一起逃课、泡妞、打网吧。
陈让家里有点小钱,学习成绩说得过去,说话打扮又颇为骚包,在学校里算得上小有名气。
最主要的是他特别“乐于助人”。
但他的乐于助人是弹性的,能被人看到、让他因此获利的,他才会帮。
简而言之,陈让是个标准的利己主义者和表演型人格。
但被他帮助的陆安舟不知道。
陆安舟父亲早亡,母亲病重,家里没一个能赚钱的劳动力,是名副其实的低保户,靠着社区帮助和资助人才得以上到高中。
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陆安舟敏感又多疑,每天小心翼翼地活着,从不敢多和别人说话,生怕哪一天他的上学梦就如同镜花水月般破碎消失了。
因此他明明有足够的实力去参加数学竞赛,但因为掏不出两千块的竞赛书费用,自愿把名额让给成绩不如他的同学。
老师、年级主任轮番劝,问他理由,只说不想去。
资助人也打电话来问,愿意给他出资料费,甚至许诺竞赛班的费用也会出,但陆安舟仍然不愿意去。
陈让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这件事。
他在某一天放学后,当着众人的面,把自己姐姐去年用过的竞赛书全部送给了陆安舟。
起初陆安舟不敢收。
他妈妈从小就耳提命面,穷不可怕,可怕的是还不上。
他以后工作了有能力可以还资助人的钱,但陈让的几本旧书和雪中送炭冲他伸出的手,却是钱无法衡量的。
但是谁也拦不住陈让有心想表现,他会趁着课间和陆安舟讨论竞赛书上的题,借口自己早餐买多了给他送牛奶,甚至还会连夜帮陆安舟从官网上下载真题。
他们的关系越走越近,几乎形影不离。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陆安舟默默把陈让放在了心底,跟他分享自己的一切喜怒哀乐,他甚至把陈让带回到自己家,介绍给妈妈认识。
陈让走后,他会郑重地跟妈妈说:“他是特别好的人,我很喜欢很喜欢他。”
陆安舟的数学竞赛不负众望地得了奖,再加上他各项成绩都非常优秀,成功保送。
后面几个月,直到高考,他都在帮陈让补习。
坐在陈让家富丽堂皇的客厅里时,他的自卑总会无所遁形,陈让是唯一能让他心安的人。
陈让会手把手教他最新款游戏机的玩法,会忽然捂住他的眼睛给他变出一个礼物,有时甚至还会看着他发呆,问一句你怎么这么漂亮。
陆安舟理所当然地以为他和自己心思一样,他们是两情相悦的。
他鼓起勇气,在高考完的当晚和陈让表了白。
站在KTV洗手间门口,他拉着陈让走在最后,手指因为紧张微微颤抖:“陈让,我有话要跟你说。”
陈让来之前已经喝了两杯酒,听了他的话,迷迷瞪瞪地靠在他身上:“我听着呢——”
陆安舟说:“……我喜欢你,陈让,我喜欢你。”
陈让静了一会,猛地直起身,后退两步,目光躲闪,不再看陆安舟。
随着他沉默的时间越来越长,陆安舟心里越发没底,他走近一步,忐忑地喊:“陈让?”
“嗯?”陈让一激灵,清醒过来,看着他紧张的神情,脸上下意识地浮现出心疼,“我走神了!”
陆安舟没再说话。
他低下头开始折磨衣服上的扣子。
他想,大概是他想多了,陈让对他并没有多余的感情,但是表白被拒绝有点太丢人了,他以后还能和陈让见面吗?
陈让还会报说好的那所学校吗?他会对自己感到恶心吗?
陆安舟不敢想下去了,他焦虑到手开始不受控制地抖,此时陈让却忽然抬手,把他抱进怀里。
温热的怀抱不止没有缓解陆安舟的焦虑症发作,反倒进一步刺激了他,他连牙齿都开始打颤。
为了防止他咬到自己,陈让不得已只能掰开他的嘴,并俯下身,轻轻亲了一下他的嘴角。
“我还什么都没说呢。”
陆安舟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什么意思?”
“乖,别紧张。”陈让捧着他的脸,嬉笑的眉眼映在陆安舟眼里,好看的不像真人。
他眼里的小仙人,飘飘然开口:“我又没说不答应你。”
习惯性按照最坏结果打算的陆安舟乍一被惊喜砸中,脑子一热,闭着眼就吻上了陈让的嘴唇。
两人稀里糊涂地在KTV上面的酒店开了房,一路滚到床上。
陆安舟没有经验,他甚至全程不敢睁眼,直到被人从中间打开,疼得他霎时间就晕了过去。
等到他再醒来,陈让正坐在床头给他抹药,另一只手还拿着手机在拍他。
陆安舟惊恐地捂住自己的身体:“你在干什么?”
“别动!”陈让一把按住他,“我拍给医生看,需不需去医院。”
陆安舟挣扎起来:“不,不能拍,为什么要给别人看……”
“好,好,不拍了,”陈让放下手机,抬手抱住他,“我谁不给,我自己偷偷看,行不行?别乱动了。”
陆安舟:“你删掉……我不想……”
陈让打断他:“你不想和我谈恋爱了吗?”
陆安舟动作一僵,瑟缩着默认了。
“那你就得听话,我不喜欢不乖的,”陈让说,“而且我们俩恋爱的事,你先别说出去,我怕他们欺负你。”
陆安舟把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乖巧地点了点头。
陆洵刚想继续往下翻,宿舍门忽然被推开,陈让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陆洵被迫无奈关上面板,闭着眼,装作正在熟睡的模样。
世界线读取到这里,暂时只能看出陈让是个PUA的好手。按照陆安舟的视角,目前为止的陈让乐善好施,活泼开朗,出手大方,简直无可挑剔。
陆洵获取的信息量还很少,但结合他的任务目标和陈让的言行举止来看,心里已经对这个世界做了初步定义。
陆洵问系统:“陆安舟最后怎么样了?”
系统:“你确定要知道?”
陆洵:“别废话,他要叫醒我了!”
系统轻声说:“永世不得超生。”
“什么——!”
下一秒,陈让就一掌糊到他脸上,像催命鬼一样在他耳边一直喊:“陆洵,陆洵,醒醒醒醒,你猪啊,睡那么沉。”
陆洵挥臂甩开他的手,翻身面向墙继续睡。
陈让边喊边摇他的肩:“别睡了,我有事要跟你说,我怀疑陆安舟没死!”
陆洵猛地转头看向他:“什么意思?”
陈让表情不太好看:“我他妈怀疑他一直跟着我。”
陆洵问:“他什么时候死的?”
“你睡糊涂了吧?”陈让打开台灯,“前两天小吃街捅人那个事,不是跟你说了吗?”
陆洵坐起身,沉默地看着陈让拿出一张白纸和笔,甚至还有一根蜡烛,在桌子上摆好。
陈让的几句话信息量实在太大,把他的CPU烧得好一会没转。
见陆洵始终呆坐在床上,陈让催他:“干嘛呢?抓紧过来,一会午夜过去了。”
陆洵爬下床:“你又要折腾什么?”
“还没看出来?玩笔仙啊,”陈让说,“我要许愿。”
陆洵坐到他对面:“许什么愿?你想让陆安舟活过来啊?”
陈让恶寒地看着他:“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陆洵问:“大半夜的,你不怕真召点什么东西出来?”
陈让没多说,他抬手关上灯,点好蜡烛摆在桌子正中间,随即写下一个数字,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地自己握着笔,在纸上慢慢划拉起来。
嘴里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快显灵……”
随着他话音刚落,昏暗的烛光忽然跳了两秒,一滴蜡油倏忽滴落在陈让的手背上,他整个人猛地跳了起来。
神情极端兴奋,声音都不自觉大了:“来了,真的来了!”
此时陆洵正一动不动地僵坐在椅子上,他的目光越过亢奋的陈让,投向漆黑的窗外。
原本他们宿舍阳台的窗外是一片小花坛,在路灯下影影绰绰的,看得很清晰。
但此时,窗外一丝光亮也没有,浓郁的黑暗中一个年轻男人正飘在半空中,目光眷恋地看着陈让。
年轻人眉目艳丽,个子不矮,端的是一副大美人的长相。但他又及其清瘦,再加上习惯性地驼着背,看起来整个人有些畏缩。
系统适时提醒:“任务对象陆安舟出现,请宿主尽快完成目标。”
陆洵喉咙发紧,他强迫自己把目光放回到癫狂的陈让身上,颤声问:“你,你到底要干什么?这股邪风从哪来的,请神容易送神难啊傻逼!”
陈让好像没听见他的话,兀自盯着宿舍的某个角落,眼睛发直,嘴角高高挑起:“我希望,陆安舟那个神经病再也不能来纠缠我。”
“哗啦——”
下一秒,他们宿舍的窗户猛地被风吹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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