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婚礼物。橄榄绿——只要是宝石级别的橄榄石就可以。”魏尔伦说,“颜色要层次丰富一些,从浅绿到深绿,每个阶段都要有。”
“数量……”魏尔伦想了想玛丽之前的极力反对,遗憾地放弃了一比一复刻的想法,决定把求婚礼物做得小一点,“八千吨,可以吗?”
Ace:“……”
他觉得暗杀王不是来买宝石的,可能只是随便找个杀他的理由罢了。
谁家宝石是按吨卖的啊!
Ace颤颤巍巍地回答:“您要的量太多了,我恐怕准备不过来。”
魏尔伦抿唇,似有不满。
Ace提心吊胆。
魏尔伦最终又退了一步:“四十五吨,你能准备好吗?”
【完全不能!就算把日本人全都变成我的下属、全部转化掉也不能!】
【都说了,宝石又不是黄金白银,是不会按吨卖的!】
Ace敢怒不敢言,只能用一种接近谄媚的语气解释:“客人,我的宝石来源于我的异能力,它的生产是有限制的。规模上到不了您的要求。既然您是想要求婚,那我可以为您准备比女王王冠上的明珠更璀璨更耀眼的宝石,打造成首饰,每一件的价格都可以超过三亿法郎,绝对不会丢了您的面子,也能让您的爱人满意。”
已经成家立业的两人给出的求婚建议在魏尔伦耳畔重响。
织田作之助说:“求婚,首先是要了解恋人的喜好,知道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不能送出对方原本就有的东西,要花心思准备新奇的、能打动对方的、最好是独一无二的。”
玛丽·雪莱说:“私奔是最浪漫的告白。用异能力先送礼后私奔,效果更好。”
魏尔伦执拗地拒绝了Ace的建议:“首饰太庸俗,我要亲自准备一份独一无二的求婚礼物。”
Ace:“……”
“既然你提供不了我需要的原材料,那就算了。”魏尔伦说,“我自己去找。”
魏尔伦转身离开。
Ace跌坐在地上,脸色煞白。
他再度环顾四周,看到了低垂着头的下属们,视线逐渐凝固:“你们——刚刚的那些事情,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是吧?”
下属们沉默不语。
Ace艰难地勾起唇角,似哭似笑:“你们都看见了啊……这怎么可以呢?我可是你们的国王啊!”
下属中,有人已经闭上了眼睛,等待着近在眼前的死亡。
那是成为Ace下属后近乎必然的归宿。
他陡然伸出手,眼中是癫狂的光——
异能力·宝石王的疯狂,发动。
叮叮咚咚的脆响之后。
除了缓缓站起身的Ace,这个房间里再没有第二道呼吸。
只有琳琅满目的宝石,在黑暗中闪烁着夺目的、无生机的光芒。
作者有话说:
Alan Bennett,英国剧作家,曾经拒绝过骑士勋章,代表作包括《乔治王的疯狂》。名字首字母一致+代表作和异能力谐音,算是朝雾打版权擦边球的行为吧。
朝雾给他设定的这个异能,我还蛮喜欢的。看过王尔德《少年国王》那篇童话的应该都对血珍珠印象深刻,再加上南非曾经的血腥钻石产业……我一直觉得珠宝的本质就是剥削。动画里,Ace用一条人命就能转化出一颗粉钻、一颗白钻、两颗黄蓝宝、一颗绿宝石和两颗红宝石,对比起现实里曾经存在的钻石走私产业,堪称高效节约(一些地狱笑话)。
乱步先前所说的时间期限已经过去,保守起见,中原中也还请樋口一叶在美国又多停留了两天,自己不再贴身保护,樋口一叶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这才放心地让她一个人坐飞机回日本。
中原中也之后又跟绫辻侦探联系了一下,确定那边是风平浪静、姐妹团圆的美好场景,不由得长松了一口气。
绫辻行人在电话那头的语气很愉悦,中原中也顺口问了一下原因。
“原因么……”绫辻行人哼笑了一声,“Port Mafia解散了。”
中原中也震惊:“什么?!”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Port Mafia这样在中原中也的童年记忆里一直盘踞在横滨黑暗面的庞然大物。
“芥川君出了不少力。”绫辻行人说,“现在,主犯被异能特务科看守着,虽然我看他们没有要处决的意思,但底下已经是树倒猢狲散,异能力者都分散到各处,不再像以前那样形成黑暗面的合力,我下手就方便了很多。”
绫辻行人的异能力对所有罪犯都是特攻。
只要背后没有一个根深蒂固的邪恶组织撑腰,绫辻行人就能游刃有余地处理他们。
当然,并不是说横滨的混乱也就能这样迎刃而解了——毕竟,特务异能科背后也有行事出格的军警和被包庇的犯罪集团第七机关呢。
但能解决掉一头是一头。
夏目先生内定的继承人芥川少年又实在是个倔强的孩子,压根没可能像他师兄一样走上歪路。
绫辻行人觉得横滨的未来充满希望。
他听着电话那头中原中也的祝贺,心满意足地喝了口茶,温度和味道都恰到好处,来自被他调教得越发得力的两个小助手。
生活是多么美好啊。
另一边,被绫辻行人列在必杀名单上的特务异能科部分人员,收到了一则来自大洋彼岸的讯息。
樋口一叶的到达,意味着身在美国的那位确实愿意继续履行先前的约定。
“这也算一件好事吧……”坂口安吾自言自语,“毕竟是夏目先生最先看中的核心人物,愿意回到日本,总归是一件好事。”
哪怕他显然对自己这边的人带着些怨怼……
哪怕会带来更多莫测的变化。
坂口安吾摇了摇头,不再细想。
作者有话说:
下一单元中也宝贝可能会暂时掉线,因为重点是哥的求婚,哥嫂的戏份在下个单元修成正果之后就基本没了。
横滨线到现在也终于都铺垫好了,好耶!你们绝对猜不到乱中成年后谈恋爱的横滨主场会是怎样!嘿嘿。
行文过半,今年一定能完结!
魏尔伦也说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个夜晚,做出这个决定的那个时刻,面对着最信任的弟弟倾诉自己内心想法的那个时刻……魏尔伦似乎什么都没在想。
他只是翻了翻美国地图,突然想起这里有一座拉斯维加斯,是世界上很著名的结婚圣地,而他和兰波现在又都要去美国——那就顺便求婚、结婚吧。
体面一点的说法是“水到渠成”。
弟弟惊讶的目光,魏尔伦其实有感觉到,更别提之后弟弟还抓着他的衣服,认真地问了一句:“哥哥,你有没有想过一种可能,或许兰波哥并没有那么爱你,起码没有到婚姻的程度。”
虽然很快就将那个疑问反驳了回去。
但是,望着弟弟和兰波有说有笑的样子,魏尔伦心中也难免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正是这种情绪催促他在前往美国的飞机上刺激了兰波。
兰波的反应在他意料之中,是令他还有些怀念的少年情报员的锋芒毕露。
在中原中也现在这个年纪的时候,兰波的脾气要差上许多。外面披着一层内敛忧郁的皮囊,内里是软弱又疯狂的野兽。
他在沙龙上用异能力抵住同事的咽喉时,兰波会反手把自己的异能力架到他的脖子上;被他在人来人往的咖啡馆里钉穿手腕和大腿后,兰波也会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手脚。鲜血淋漓是那时的家常便饭,大不了拖着满身狰狞伤口去买一杯酒,分着喝掉,然后也就和好了。
兰波管教他的手段从来只有一个,就是努力表现得比他更凶狠。
但为什么魏尔伦总会觉得兰波软弱呢……现在想起来,应该要归结于兰波刚开始的那些“讨好”。
那时的魏尔伦之于兰波,大概就像是新年礼物之于孤儿。战争里放弃了一切前尘往事、把自己整个献给国家的少年,突然间被允许拥有一个亲密的搭档,就像是孤儿突然得到了一只金光灿灿的猫崽,那份欣喜,魏尔伦可以想象到。就算猫咪脾气很坏、携带着未知危险的寄生物,少年也会并不放在心上,兢兢业业地寻求控制寄生物的办法。
但魏尔伦讨厌那个时候的兰波——哪怕兰波为他找到了从特异点回归的方法。
原因也简单。
魏尔伦很矛盾,他一边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人类,一边又对人类怀有深切的憎恨和渴望。
像中也那样全然把他当做人类,魏尔伦不会生气;像法国政府那样全然把他当做人造物,魏尔伦也不会在意。偏偏兰波的态度徘徊在两者之间,明明承认他是人造物,还总自说自话地要他做人类,明明希望他做人类,又用对待人造物的手段对待他。
这种摇摆的态度让魏尔伦感到不可控,继而是厌倦和怀疑。
兰波那时候大概觉得他们搭档的那四年是魏尔伦越来越信任他,但其实是魏尔伦越来越不在意他。
厮杀是用鲜血写的书信,配合是放任自流的随意。
潜入日本的前夕,兰波带着一块小蛋糕和一顶黑帽子,说要来给他过生日。
魏尔伦盯着他,心里只觉得莫名其妙——
又不是第一天搭档了,又不是第一年度过这个日子,怎么偏偏在要执行任务的前一天跑过来找他?
最后魏尔伦把那归结为兰波的又一次突然发疯,心里没有产生丝毫波动。
说到底,生日这种东西,只有兰波自顾自地在在意、在感动而已。
而且他还只在意了那一次。
给魏尔伦的感觉就更一言难尽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在日本的军事基地里对兰波动手的那一刻,魏尔伦心里没有丝毫愧疚。
反正他只是收下了礼物,又没有说是接受。
魏尔伦冷漠地想着。
四年来温情脉脉地陪伴彼此的虚假面纱被以最惨烈的方式扯下。
独自从日本离开时,魏尔伦看着爆炸的景象,只是觉得有点遗憾。
死了搭档,当然是要愉快地叛逃了;可弟弟没抢到手,理想中的田园牧歌好像缺失了一角。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他回到巴黎,暂且思考了几天到底要不要叛逃。
DGSS对兰波的失联和可能的死讯倒是没什么怀疑,刚刚当上七星社负责人的莫里亚克闻讯哭得稀里哗啦,说是他们这边后勤没做好才导致同胞在这种时候牺牲在那种偏僻的地方。
——没有储备、没有后方支援、没有内应。
这次任务确实是技术处和联络员无从下手才导致的悲剧,就算是局长也没有办法对已经发生的悲剧说什么,更多的同事在庆幸好歹还有一个超越者能活着回来。
他们给“痛失搭档”的魏尔伦批了几天假,让他好好休息、调整身心。
魏尔伦在那几天假里定下了叛逃的计划——要跟法国割席而不是在叛逃后依旧被英国视为法国的棋子,就得做干脆些,比如从政府官员和重要异能者开始动手。
雨果率领的“巴黎军火库”异能力团体就是很好的目标,里面的巴尔扎克、大仲马、戈蒂耶……都既是重要的异能力者,也是政府高官。
只要把他们杀了,就不会再有人怀疑魏尔伦叛国的真假。
就在魏尔伦将要叛逃的前一天。
意外发生了。
兰波活着回来了。
魏尔伦很难形容自己当时看见兰波站在自己秘密基地门口时的心情。
兰波黑色的长发如海藻般披散着,露出的皮肤都带着淤青、伤痕和裂口,衣服又脏又破,整个人看起来像刚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怨鬼,面目狼狈又狰狞。
只有那双眼睛亮得惊人,让魏尔伦想起了当年初见的模样。
于是,魏尔伦欣然地露出了笑容:“你还活着啊,搭档。”
兰波一言不发地掏出枪,对魏尔伦打了三下。
第一下正中手掌,第二下击穿了腿骨,第三下擦着耳朵掠过,子弹嵌到了身后的墙壁里。
魏尔伦不禁笑容更盛,对兰波张开了怀抱:“欢迎回来,亲友。”
兰波闭了闭眼,扔掉了枪,晃晃悠悠地走过去,回应了魏尔伦的拥抱。
他很用力,像是想把魏尔伦的肋骨勒断,让白森森的骨头刺穿内部柔软的脏器。
在魏尔伦的耳边,兰波对他轻轻地说了再度出现后的第一句话:“你的弟弟还活着。”
魏尔伦:“……”
兰波放开魏尔伦,稍稍后退了几步,站直身,面色冷淡:“我不会向DGSS汇报你的举动,因为DGSS根本无法给予你应得的处置;战争还没结束,法国还需要我们这对超越者搭档——在和平到来前,暂时还是继续合作吧。”
魏尔伦用奇异的目光注视着兰波:“这就是你全部的想法吗?”
兰波:“……”
“还有,”兰波说,“你称之为弟弟的那个异能武器,必然是要在稳定后回收的,我会监控横滨的情况,在合适的时机把它带到法国。”
“既然你如此在意你是不是人类这件事……”兰波咳嗽了几声,粉色飞沫落到地上,他随意地抹掉嘴角的鲜血,抬起头,定睛看着陡然陌生起来的搭档,“与其把它带到乡下抚养,躲避各方的追杀,不如由我向DGSS提出申请,请上层用当初对你的优待那样抹去它作为试验品的过去,让它拥有一个可以正大光明地露出笑容的合法身份。”
“我和你一起来抚养它,等到它成年的那天,让它做这个问题的裁决。”
“与你有着相似出身的生物,在非战争的环境里长大,究竟更偏向人类,还是更偏向非人类?”
“如果是后者,那你或它,随意是谁,都可以在那天杀了我。”
这是一桩不公平的赌局。
魏尔伦想。
假设他不曾被告知自己非人的身份,那么,他也会坦然地偏向人类。
他必输无疑。
尽管如此,魏尔伦却没有反驳——
这个所谓的赌局,在他眼中,只能算是兰波下意识想出的一个妥协的借口吧。
之后的发展,也恰恰如魏尔伦所想。
在一开始只肯用“它”去称呼弟弟的兰波,在真正抚养了中也几年后,已经默认了中也亲近的态度,为中也的安全和成长担心。
一开始用各种轻浮的调笑故意挑衅惹怒他的兰波,随着时间的流逝,调笑中似乎也暴露出几分没有因背叛而消逝的坚如磐石的情丝。
既然如此,魏尔伦也愿意以爱对待逐渐暴露出真心的兰波。
兰波似乎被他吓到了?那又如何,只是暂时而已。
当魏尔伦假意入睡时,兰波的那句轻若羽毛的“晚安”就是对之前所有排斥行为的最好反驳。
兰波也爱着他,毫无疑问。
所以……
魏尔伦需要准备一场完美的求婚、一个完美的礼物。
完美到足以击碎兰波躲藏的遮蔽物,让他不得不袒露真心。
——十年前兰波赠予的生日礼物,就让他在此刻献上名为“我爱你”的回礼。
第81章
织田作之助的那番话使魏尔伦对求婚的步骤有了大概的了解,玛丽此前的解释更是如同拨开云雾一般,让他豁然开朗,知道了该从什么方向准备礼物。
兰波和魏尔伦都是超越者——所谓“超越”(Transcendent),原本是一个哲学概念,指的是完全独立于物质宇宙、超越所有物理法则,后来被挪用到异能的分类分级中,用来代指异能性质完全超出能量守恒定律或其他物质法则的强大异能力者。
魏尔伦能够操纵重力,在特异点状态下,更是能徒手创造黑洞;兰波的异能空间内可以改写一切物理法则,甚至能修改生死存亡、模糊人和异能之间的界限。
玛丽的那句“用异能力先送礼后私奔”,一下子就打破了魏尔伦对“独特”的苦苦思索——
这世界上最独特、最用心的礼物,当然是要他用异能力亲手做一个跟兰波异能力相关的东西了。
兰波的异能力是完全可以自定义的空间,里面只用来装一些相当于后备能源或傀儡的尸体,未免也太浪费了。
所以……
魏尔伦想给兰波捏一颗小行星。
兰波无聊的时候,可以拿着那颗行星玩。如果觉得麻烦,就只把行星表面当成牧场,随便塞点傀儡;如果觉得有兴趣,可以拿着那颗行星尝试创造世界,调整各种物理属性,看看在什么情况下,行星上会诞生第一个生命。要是哪天玩腻了,或者碰上了懒得用心的战斗,兰波可以直接展开异能空间,拿着行星往对手头上砸。
魏尔伦怎么想都觉得这个礼物棒极了,在异能力层面讲,跟兰波之前送他的生日礼物比起来也不会逊色。
更具体的说,魏尔伦想捏一颗A型小行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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