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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亲相爱中也家(可乐原教旨主义者)


首先排除调情的可能性。
兰波冷静地想着。
这么多年搭档又同居,甚至共同抚养中原中也,但凡魏尔伦的脑回路不是铁板一块,他俩就算说不上是恋人,至少也该上床试过。
别说什么“日久生情”,那是普通人类的神经系统才会产生的想法。计算机就算把同一个程序跑十四年,也不会就此变成那个程序的形状。
那个该死的牧神好巧不巧本质上是个程序员,魏尔伦的人格完全是编码的产物,跟前段时间来家里玩的亚当区别只在创造者的目的上:牧神想塑造超越者,所以必须在程序里将魏尔伦潜意识里的自我认知设定成人;玛丽博士只想要一个机器人,不强求异能力,所以没做更多设定而已。运算思路上都是一样的。
因为长久的陪伴而动心?怎么可能有这种好事。
但是把“调情”从考虑范围里删除之后,兰波犯了难。
要说这种做法是特别的示好吧,虽然手段很拙劣,兰波九岁都能做得比这好,但是不可否认确实有效,让兰波有瞬间的怦然心动小鹿乱撞,现在冷静下来,把那只没脑子的小鹿送走,心中还残余着愉悦。
可是,魏尔伦为什么要突然对他示好呢?
无情感的示好必然有其目的。如果十年前,魏尔伦必然是为中原中也做打算;可是这都十年过去了,中原中也都十六岁了,最近也没什么大事,魏尔伦图什么呢?
法国顶级情报员东想西想,列出了十多种可能性,然后又一一否定,简直陷入了名为“苦恼”的泥潭里。
闻名欧洲的暗杀王微微低头,看着亲友的侧脸,心里却压根没有兰波胡思乱想的那些东西。
魏尔伦只是觉得很愉悦,一种仿佛不需要思考、不需要任何代价的愉悦。他惊异地发现,原来除了“吻”这种有固定内涵的活动,简单而随意的触摸也能造成情感的改变。明明只是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力度碰了碰兰波的耳廓,却能得到如弟弟心情很好时给的吻和拥抱那样的感觉。
……似乎也有一些差异。
弟弟给的吻和拥抱就像是春天的阳光照过草地,那样恰到好处的温度;与兰波的触碰却能把温度直接传递过来,手指尖仿佛燃烧着一团灿烂的火。
不烫人,很喜欢。
大抵可以这样说。
中原中也察觉到了哥哥们之间异样的氛围——
怎么可能。
若说孩子们的心理发育状态本就参差,男孩子开窍的年纪又往往比女孩子晚,橘发少年也是男孩子里比较迟钝的那一批。
他脑子里还只有亲情和友情的概念,“恋爱”对于他来说,是一种知晓其存在、认识其理论,但没有任何切身感受。
“暧昧”就更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
更何况他从小就坚定地相信他和两个哥哥是一家人,家人之间哪有什么爱情,都是亲情。
好奇关心过忽然摘耳罩的兰波哥之后,中原中也就移开了视线,观察着周围的观众,皱起了眉头。
演出已经结束有会儿了,按理来说,观众们应该自行离场,此刻的剧场虽然安静,但大多数位置上都还坐着观众。
尤其是DGSS的员工,似乎都没走。
中原中也趴着前面的椅背,伸出手,戳了戳前排的异能力者的肩膀:“阿波利奈尔?”
黑发青年猛回头:“?”
看清楚身后坐的是谁,阿波利奈尔放松下来:“中也呀。好像还是头回在这种场合看见你呢。”
“这种场合是哪种场合?”中原中也继续戳戳。
“七星社的大会。”阿波利奈尔说,“兰波先生和魏尔伦先生没告诉你吗?”
中原中也转头看着两个哥哥。
兰波又把耳罩带上了,神情浅淡:“这次会议内容比较特别,最好在剧院这种不可能被探听的地方说。阿波利奈尔,希望你没在外面将这个消息大肆宣扬。”
阿波利奈尔冷汗直冒:“呃,这个,当然没有啦,哈哈哈……”
剧院的灯又灭了,灯光汇聚在舞台上。
莫里亚克走上台,拍了拍话筒:“啊——可以用,好。”
“法兰西的异能力者们,晚上好。”相貌俊秀的青年面带微笑,“很抱歉因突发事件占用了大家精彩的夜生活时间,希望此前献上的演出能稍稍赔罪。”
“现在在场的异能力者们,包括有DGSS等公职在身的人员、登记在案的超越者们,以及相关的亲属。”莫里亚克顿了一下,“简单来说,就是七星社绝对可以信任依赖的力量。”
“你们中的每一位,都是我真诚地关爱着的同胞,我无法容忍任何一人的离去,这是我今天请求你们在这里聚会的原因。”
“根据情报组织‘死屋之鼠’的消息,近日,有一个特殊的异能力者会进入欧洲。”莫里亚克说,“他能够释放出针对异能力者的浓雾,在雾气中,异能力将与异能力者分离,并且杀死异能力者本尊。”
“他是由死屋之鼠的首领从东亚带出来的,此前在俄罗斯活动,在东欧平原一带多次发动异能力,留下了足以证明其能力的事件。”
“死屋之鼠是与世界各国安全机构和异能组织都有所合作的国际性异能情报组织,在座各位中,有不少人也亲自与他们打过交道。”
“考虑到日后的合作关系,各国安全机构大多都组织了和死屋之鼠的谈判。我方目前基本确认了其入境本国后的活动范围,主要集中在从布列塔尼到洛林再到阿尔卑斯的这段边界线上,阿基坦和比利牛斯这两个大区是可以确定完全安全的。大家这段时间出门消暑,决定目的地之前可以先在七星社官网上找我问问,确定一下会不会刚好碰上一些特殊的地带。”
“大概要说的就是这些——大家有什么想问的吗?”
“呃……”一位异能力者眼泪汪汪地提问,“整个阿尔卑斯地带都不能去?蔚蓝海岸也不能吗?”
“很抱歉,是这样的,大家最好离普罗旺斯和戛纳那边远一点。”莫里亚克充满歉意地说。
“中央大区会受到影响吗?”另一个异能力者问。
“不会。”莫里亚克露出温柔的笑容,“如果外来者敢踏上中央大区的土地,我们也不会再顾忌和死屋之鼠所谓的约定。”
听到这里,阿波利奈尔躺下了:“那就没我的事了,我又没假期,夏天照样得在局里上班。”
“只能去阿基坦和比利牛斯……”中原中也想了想,“那不就是只剩红酒和爬山。”
“无趣。”兰波叹息,“波尔多酒节早就过了;比利牛斯山——真的会有人夏天去爬吗?”
“直接去别的洲吧。”魏尔伦建议,“南美的哥斯达黎加,条件不错,可以看鲨鱼。”
“消暑假期,只和鲨鱼玩玩会不会太无聊?”兰波思考,“而且中也不是那种对鲨鱼热衷的小男孩。”
中原中也眼神飘忽了瞬间——虽然对鲨鱼没什么特别想法,其实他对阿呆鸟的异能恐龙就挺感兴趣的……
“可以从哥斯达黎加出发,通过66号公路穿过美国,经过加拿大,最后到阿拉斯加,刚好是当地鲑鱼季的尾声。”魏尔伦说。
“听起来不错,还能顺便对接一下北美的情报工作。”兰波说,“中也,你觉得呢?”
“我没意见。”中原中也正色,“但是,哥哥,兰波哥,我们回来的路上可不可以顺便去一趟Standard岛?”
“嗯?Standard岛?”兰波笑了,“中也君居然这么喜欢那里吗?每年都去,现在还没觉得腻啊。”
“因为最近那边又出了好多新的旅游项目嘛。”中原中也努力装作随口一说、突发奇想的样子,“据说有活的恐龙头可以互动。”
“……诶?”
因活的恐龙(头)听起来太过神秘,所以最终顺利地把Standard岛加入了旅程计划。
中原中也长松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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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斯达黎加是中美洲的一个小国,没有独立的武装力量,实际上依附于美国。
“可以说是美国人的后花园。”兰波说,“就像非洲之于我们法国一样。”
“不过,还是有些小小的不同……”
“非洲的大草原还是没热带雨林漂亮的。”
兰波一边说着,一边从身边的绿叶上捏起了一只色彩艳丽的树蛙,捧在手机上,揉着它光滑的背。
中原中也放下了咔嚓拍照的相机,转头看着兰波:“兰波哥,把那只树蛙放下。”
“导游之前说了,不可以随便摸雨林里的小动物。”
兰波:“……但它真的很漂亮。”
中原中也:“哥,你先放下。”
兰波:“你不觉得它的配色很像苦艾酒吗?”
中原中也:“像,但是,哥,把它放下。”
兰波叹着气,把树蛙放回叶子上。
从气息可怕的超越者手上重获自由的小树蛙瞬间冲进了茂密的绿色里,再也看不见身影。
“兰波哥,”中原中也仰着头,“你特意带我出来,让哥哥去做别的事情,到底是为什么?”
兰波拢了拢耳罩外的长发,垂眸看向橘发蓝眼的少年:“因为有些事情想问问中也君——中也君会诚实地告诉我吗?”
中原中也心下一惊,差点以为自己和朋友们的Standard之约暴露了。
他掐了一把手心,神情认真地仰头看着兰波:“只要兰波哥你问了,家人之间就是没有什么应该被隐瞒的。”
兰波又幽幽地叹了口气:“……是么。中也君真是很好的孩子。”
“我也就不迂回了——”兰波说,“中也君对保罗最近的心事有所了解吗?”
中原中也松开了握拳的手:“……啊?”
不久之后,他们从中央雨林里匆匆走出,坐到了路边的店铺里。
哥斯达黎加特产的咖啡在造型夸张的杯子里盛着,然而从热到温,都没被喝上几口。点单的人心思不在品尝咖啡上。
“保罗最近的反应很奇怪。”兰波搅着咖啡勺,眼神落在半空中,似乎在回忆,“在巴黎的时候,他突然和我产生肌肤接触;来美洲的路上,他主动联系了本地的情报员;到了哥斯达黎加,我试探着建议,让他替我去确认本地情报网状态,他居然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这绝对不正常。”兰波喃喃着。
“虽然保罗一直有无政府倾向,但有他珍视的家人在,是不会做出背叛法兰西的事情的,”兰波说,“那么他为什么要从我这里接近情报系统呢?”
“哥哥在DGSS的工作不也包括审讯吗?”中原中也去DGSS玩的时候,经常撞上正在审讯的魏尔伦。
“而且,兰波哥,你不是也说了吗?家人之间就是互相珍视的呀。”中原中也困惑,“你们在工作上还是搭档,分担工作又有什么问题吗?”
兰波欲言又止。
其实在他的认知里,“魏尔伦珍视的家人”,特指亲友不惜以(搭档的)生命为代价也要带走的中原中也。
然而这肯定是不能跟全然沉浸在和睦家庭表现里的中原中也讲的。
所以他最后也只能含糊其辞地叮嘱中原中也:“总之,中也君,拜托你留心一些,替我观察一下保罗的动向……”
尽管不明所以,但兰波哥难得请求,中原中也还是爽快干脆地答应了。
然后,他做了更爽快干脆的事情。
深更半夜,瞒着兰波,中原中也跑到魏尔伦房间里,直接问他:“哥哥,为什么在巴黎的时候要摸兰波哥耳朵呢?”
魏尔伦合上诗歌集,沉吟片刻:“……Il est le plus proche de mon coeur。”
他带着柔和的微笑,摸了摸弟弟的头发。
“中也,为什么拿着这个问题来问我?”魏尔伦问,“是亲友让你来的吗?”
“是啊,兰波哥似乎为此紧张了好久。”中原中也无奈,“感觉兰波哥的职业病加重了。”
魏尔伦又问:“那么,中也,你打算怎么回复他?”
“就是再说一次之前的话啦。”中原中也说,“家人之间无论是怎样的情感表达都不奇怪,亲情就是特别珍贵的。”
他高高兴兴地抱着魏尔伦的肩膀:“Frère,tu es aussi le plus proche de mon coeur!”
有史以来第一次,魏尔伦主动地、平静地拿下了弟弟表示亲密的手。
他盯着中原中也的眼睛,神态认真:“中也,那是不一样的——我也是最近才想明白的。”
中原中也:“……?”
小橘猫呐呐:“‘你在离我心脏最近的地方’,你是我最心爱的人,大家不都是这么对家人说话的吗?哥哥,你说的也是这句话……我理解错了吗?”
“不,中也,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表达的问题。”魏尔伦想了想,“但我还没有学会怎么准确地表达这种感情……”
魏尔伦想起了他刚刚摆脱牧神控制的时候。
DGSS“洗白”了他的出身,对外说他是在官方实验基地里通过手术改造而拥有异能力的人,还为他办理了与他年龄相对应的“生平经历”。
魏尔伦盯着那些白纸黑字的档案看了很久,始终没办法理解里面所记录的那个活生生的人。
他想要去档案编造的出生地看看,但是,在巴黎火车站的候车厅坐了很久,久到错过了车票上的班列,也没有踏上路途。
他在观察候车厅里的那些人。普通的、没有任何异能力的、脆弱的人。脸上却都有着奇异的情绪,不同于那些暗杀对象绝望或愤怒的表情。
魏尔伦不知道兰波是在火车站里找到他的,也不知道兰波当时为什么会到火车站去。
魏尔伦只知道兰波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绿眼睛里闪烁着太过复杂的情绪,最后化成一声轻轻的叹息,和一只牵起他的手。
那是一双属于少年的纤细的手,却已经有了茧子,代表着那些危险的生活。
并不温热,反而指间还有些冰凉。
兰波说要陪着他一起去“归乡”。
于是,在那个沉闷无聊的小城里,在那个虚构的故乡里,他们肩并肩,一直走到天色变暗。
路边的房子里亮着温暖的灯光,传出家庭的欢声笑语。
在暖色的灯光和笑声里,兰波握住了魏尔伦的手——
“我来管你。”
明明自己也还只是少年的情报员郑重地许诺。
魏尔伦于是就有了一个爱说教的搭档。
后来又变成亲友。
他顺着这段记忆翻了翻,发现原来兰波当时还紧接着说了另一句话。
魏尔伦觉得这句话或许很适合向弟弟解释感情的差异。
“我想要他。”魏尔伦微笑着对中原中也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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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e那个法语字母晋江无法显示……就拆了一下。
“我来管你;我想要你。”这是我个人认定的三次元哥嫂告白神句……没有什么华丽又虚浮的修辞,就是简简单单又直中红心的两句话,却让人眼泪直掉。

中原中也颤抖着手,打开了法律检索的官网。
网页左上角的三色旗图标让他的心情稍稍平静了一点。
自由、平等、博爱。
他默念着三色旗的寓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然后埋头看起婚姻法。
中原中也此前从没考虑过在这个年纪翻开婚姻法,毕竟女孩子们才是十五岁就能结婚,男性一般都在十八岁之后,他还有两年能无忧无虑。
然而,哥哥的惊天发言让他必须靠条理明晰的条文寻找依靠……
他翻了一会儿,被亲哥发言炸得晕晕乎乎的脑子才慢慢清醒过来。
中原中也猛然察觉自己路走窄了。
小橘猫懊恼地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看婚姻法有什么用……”
都被哥哥那句吓懵了,脑袋都停转了。
考虑到家里的情况,他应该先看PACS啊!
又不是人人都会结婚——或者说,在现在的法国,不管同性还是异性,选择传统法定婚姻的恋人才是少数。
大家都更喜欢PACS。
PACS,公民同居协定,差不多相当于简略版的婚姻法,但是比婚姻法宽松明了许多,颇受全法公民好评。
签了协定就是受政府和法律保护的伴侣关系,但是财产不用共分,还削减了婚姻法里的从属色彩,没有任何一方需要为此改姓。
中原中也慢吞吞地逐字逐句看完了PACS的条款,悬着的心依然悬着。
好吧,从规定上看,魏尔伦的诉求是有可能实现的,毕竟PACS只禁止直系亲属结合,连表亲堂亲都不管,像魏尔伦和兰波这样异父异母的兄弟就更符合要求了。
甚至条款里的某些内容跟他们目前的家庭状态也没什么差别。
那么现在还剩一个问题。
最关键的问题。
哥哥对兰波哥的亲情是彻底变质了,但是兰波哥真的能接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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