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跌跌撞撞的往前逃命,他想了很久,终是将心底的质问憋了回去,现在不是关注这种事情的时刻。
只是,她最好不要被他逮到,她又在骗他。
否则,他不会放过她的。
“你流了很多血。”女人伸手去碰他肩上的伤口,眼里闪烁着心疼的泪光。
魏暄不着痕迹的偏开身子,冷冷的睨了她一眼,身体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只披着美人皮的恶鬼,外表美艳,实则心黑手狠,只怕一不小心,他就会被人吃的连心肝都不剩下。
他就算蠢死,也不会再相信那张嘴里说出来的鬼话。
雨越下越大了。
黑夜中,他看见那女人浑身湿透了,面色苍白,发髻散乱,颤着身子贴紧了他的手臂,看上去无助又可怜。
男人薄唇抿了抿,微不可见的蹙了蹙俊眉,“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
她眼眶有些泛红,兴许是受了些惊吓,往日里灵气活现的眼珠子变得有些怔怔的,回不过神来。
魏暄将人搂的更紧了些,细雨沾湿了他的发髻,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男人伸出手指抚弄着她苍白的脸颊,眼里氤氲着几分莫名的情绪。
他绝对不是心疼这个坏女人,只是她之前受了伤还没好全,他有些担心,她会拖他后腿而已。
两人躲到丛林深处,晚宁被男人紧紧拥在怀里,眼看着敌人的搜索越来越近,刀剑划在树枝上的声音逐渐清晰,甚至连地面上传来的脚步声都能一一听见。
晚宁眼巴巴的揪着他的袖口,生怕自己被这人抛弃了。
她抬眸,对上男主大人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
长睫微微颤了颤。
若是没有她的拖累,男主大人自然是可以逃过这些人的追杀的。
可现在,是她拖累了他。
所以,这是要准备抛弃她了吗
那可不成呢。
晚宁的眸光闪了闪,眼神里多了几分晦涩和幽暗。
黑暗中,
女人小声惊呼了一声,“小心”
一条碧色的小蛇朝着魏暄的肩后袭来。
男人毫无知觉,晚宁反手去挡,那条小蛇“啪”的一下撞在她的手背上,魏暄下意识的捏住那条小蛇的七寸甩了出去,却还是晚了一步,那蛇在她腕处咬了一口,伤口溢出血来。
“好疼。”
魏暄转而大力的箍住她的手腕,那双漆黑的眼珠有些难以置信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她怎么会救他
她难道不是一心想着让他死的吗
太狡猾了。
这个女人
她难道以为这样做,他就会原谅她欺骗他、戏弄他的事情了吗她以为她把他耍的团团转,还想全身而退吗
想都别想,这个坏女人。
他要惩罚她,狠狠的折磨她,最好弄死她才好。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受了伤,他却一点也不开心呢
男人手足无措的抱着昏迷的女人,将她伤口处的蛇毒一点一滴吸了出来,然后轻轻拍打她的脸颊,小声呼唤着她的名字,怀里的女人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晚晚, 别怕, 本王这就带你去看大夫。”
魏暄此刻眼里只有怀中昏迷的女人, 哪还顾得了自身的安危。
他小心翼翼的将人拢在怀间护好,手脚颤抖着穿过树丛, 脸上的肌肤被尖锐的荆棘划的伤痕累累, 他却像感受不到痛意一样, 面色苍白的盯着眼前的女人。
黑暗之中, 一道寒光突然从身侧袭来。
魏暄动作一顿, 他本可以躲过,却因为怀中的女人而闪躲不及,胸口被刺了一刀,鲜血顺着男人的嘴角缓缓落下,男人轻咳了一声,呼吸逐渐急促起来。
杀手见一击不中, 便从袖间射出暗器,霎那间匕首寒光流转,又是一刀直取魏暄的胸膛。
就在那千钧一发之际, 杀手背后突然窜出一群锦衣护卫, 那护卫一剑射向杀手的喉咙,速度极快,身手极稳, 杀手不敌,当场被斩杀了半个脑袋,“噗通”一声倒在了血泊之中。
为首的锦衣护卫领着一队人马, 上前单膝跪地,“属下救驾来迟,请王爷责罚。”
魏暄紧紧护着怀间的女人,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眼前一群人,片刻后才堪堪回神,“带本王去找御医。”
他往前走了几步,脚下不稳,身旁的护卫立刻伸手去接他怀中的女人。
魏暄却冷冰冰的扫了他一眼,止住了他的动作,“本王自己来。”
护卫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一步,不敢抬头去望他怀中的女人,经历过一番生死之后,王爷的性子似乎变了不少。
到了两人居住的草屋,御医看见浑身是血的魏王,正想上前替他处理伤势,却被王爷一把拂开,然后将他拎到一个昏迷的女人面前,说道,“本王无事,你快给她看,她被蛇咬了,本王已经替她吸出了蛇毒,可她还是昏迷不醒”
御医听得目瞪口呆。
您可是堂堂魏王,金体之躯,居然替一个女人吸出了蛇毒,快让微臣给您诊治一番,免得蛇毒入体,造成什么不治之症就糟了。
魏暄一脚踹开跟前的老御医,“你快给她看,治不好的话,本王立刻砍了你的脑袋。”
老御医小心翼翼的搭上女子的脉搏,又细心的探查了一番伤口,经过一番诊治,那张老脸顿时浮上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蛇性本淫,这女子体内余毒未清,要想彻底解毒不难,只是
“回禀王爷,这位姑娘的病,老臣恐怕治不了。”
“什么叫治不了”
魏暄听到那句话,脚下顿时踉跄了一步,他上前抓住老御医的衣领,一双眼珠子恶狠狠的盯着他,“本王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你必须把她救好。”
老御医顿时苦不堪言,摇着脑袋赶忙解释道,“微臣说这病救不了是指微臣不能救,并非指王爷也不能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御医涨红了一张老脸,小心翼翼的瞅了一眼对方的神色,“王爷如此看重这位姑娘,定是愿意舍身救她的。这世间万物,皆阴阳有序,蛇性本淫,这女子又是极阴体质,自是需要一位男子肯舍身救她才行,阴阳调和,方为解毒之道”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魏暄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阴阳调和,便是指男女交合
男人面上有些复杂,口中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阴阳调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老御医赶紧点了点头。
听王爷这语气,莫非是不肯舍身救人
身旁的一众护卫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去看主子的神色。
魏暄有些不自在的凝了床上昏迷的女人一眼,只见她两颊驼红,口中不时发出呻吟,如此娇媚颜色差点落入他人之眼,男人顿时皱眉,长袖一甩,“都给本王滚出去。”
下属们忙不迭的滚出屋外,生怕自己滚晚了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到时候被主子杀人灭口。
唯有老太医关心似的询问了一句,“王爷,您身上的伤”
魏暄面色顿时一黑,“本王无碍,你也赶紧滚。”
于是老太医也滚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魏暄走到床边坐下,眸色幽幽的打量着对方烧的通红的小脸,他伸手,将对方颊边的长发别到耳后。
女人无意识的磨蹭着他的手指,口中轻轻呢喃了一声,“魏暄”
男人眸色暗了暗,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加快的心跳声。
阴阳调和么
这也不算趁人之危
她本就该是他的人。
他们俩原就可以做到这一步的
况且,这女人昏迷中呼喊的是他的名字,这是不是也表明了,她对自己终究是有些在意的
男人压低了身子,伸手解开女子衣襟,墨发交映间,隐约可见那段玉锦似的的肌肤在他指尖下晕开了一层淡淡的粉晕。
指尖有些发颤
他第一次觉得紧张,比他儿时面对威严的帝王时还要紧张十分。
那样曼妙艳丽的春色,仿佛浓郁香醇的美酒,让人还未饮便醉了。
这大概是命中注定的吧。
兜兜转转,这女子终究还是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戏弄他的那笔账,且留着日后再算。
现在,他只想要她。
狠狠地欺负她,将她欺负到哭
男人鼻息愈发粗重,眼中闪过复杂情愫,犹豫了良久,终是忍不住低头吻上了那双令人着迷的唇瓣。
温柔的缠绵,逐寸进攻,像只步步逼近的野兽,一点一滴的掠夺她口腔中的每一寸空气。
男人迫不及待的唤着她的名字,“晚晚”
女人有些不适的呻吟了一声,“魏暄”
对方的回应简直让他沉迷到无法自拔,魏暄的眸色愈发幽深,动作渐渐急促了起来。
屋外的夜色正浓,今夜注定难眠。
男人的眼里仿佛有一汪春水,情到浓时,仿佛能将人溺死在其中,只有她,也只有这个坏女人,才会让他如此失控。
天色微亮之际,魏暄动了动发麻的手臂,他小心翼翼的拨开女人颊边的乌发,露出里面那张红润嫣然的小脸,心口一阵柔软。
这女人完完全全的是他的人了。
他抬起手,轻轻抚弄着对方艳丽撩人的唇瓣,然后俯下身,在对方的唇角印下一吻。
怎么办,他好像陷的越来越深了啊。
明明说好了,要狠狠惩罚她一顿的。
结果昨晚意乱情迷之际,听她口中呢喃呼喊出他的名字时,那满腔的怒火竟一下子就消失得干干净净,取而代之的是说不出的欢喜和迷恋。
怎么办,他似乎喜欢上了一个爱骗人的坏女人。
男人撩起一缕长发在指尖缠绕,越缠越紧,紧到不想松开,沉思了片刻,他似乎下定了一个决心。
“本王决定再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肯老老实实的待在本王身边,本王就能对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
女人无意识的磨蹭着他的臂弯,睡得有些沉。
魏暄忍不住眯了眯眸,将对方的纤腰箍紧,然后以一种强势的姿态将女人身体的禁锢在臂间。
两人的躯体贴合的愈发紧密,直到对方不适的皱了皱眉,他才依依不舍的松开手,俯身凑近女人的耳畔,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着。
“你可千万别再让本王失望了,否则,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到了第二日正午,那扇大门才被打开。
迎面走出来的男人一袭赤色锦裘,腰间配一条玉锦织带,领口绣着祥云纹饰,墨发冠宇,面容清隽冷逸,比之往日却多了几分随和与儒雅,显得格外神清气爽。
他径直走向一旁的老御医,将人拖到屋内,俊眉皱紧,“我已替她解毒了,为何她还不醒”
说道“解毒”二字,男人的耳尖有些发烫,他堂堂王爷,居然为了一个小女子献身解毒,待她伤势痊愈之后,他定要好好讨回这笔账才行。
老御医战战兢兢的替人把完脉,小心翼翼的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夫、夫人体质太虚,王、王爷需得节制一点才好啊。”
不是老臣说你啊,夫人不醒,您自个儿心里没点数吗
男人闻言,面色顿时有些难看,“不过才一日半而已,本王并非没有节制。”
哎哟喂,我的王爷哎
您若是真心想要节制,这人现在能躺在这里吗
老御医捋了一把花白的山羊须,摇了摇头道,“夫人脉象不稳,患有心悸之症,王爷若是真心喜爱夫人,定要小心将养着才行。”
脉象不稳
心悸之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魏暄冷冰冰的盯着来人,“你倒是给本王说清楚了,什么是心悸之症”
这女人好端端的,怎会惹上这个病症
御医立刻结结巴巴的解释道,“心悸之症是指夫、夫人气血亏虚,血脉不颤,且患有心疾,受不得刺激。”
受不得刺激
男人捏紧了手指,眸色有些幽深,“本王不管什么心悸之症,也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本王要你保她长命百岁,一辈子都活蹦乱跳的待在本王身边,这一点,你可否做到”
“老臣一定尽力保夫人玉体安康。”
酉时未至, 床榻上的女人幽幽转醒。
映入眼帘是一团悬挂起来的精致帐幔, 四角垂着联珠和金玲, 案几上燃着檀香,香味悠远宁静, 屋内摆设精细古典, 她稍稍打量了一圈, 心里有了些底。
睡得时间有些久, 晚宁的四肢有些酸软乏力。
她扶着床沿慢慢坐了起来, 这才发觉身上穿的的衣服都被人换成了做工精细的蚕丝素锦,身体、头发也都被人精心清洗护理过过。
正在她出神的时候,门口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魏暄撩开珠帘,手里捧着一碗黑乎乎的中药走了进来。
男人坐在榻前,神色莫测的望着她, “你醒了”
晚宁微微抬眸,眼前的男人穿着一身绛色袍服,领口绣着金色如意纹案, 长发束起, 腰间配着一块墨色的云锦腰带,看起来像是已经恢复记忆了,只是神情略有些奇怪。
晚宁微蹙了眉, “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儿”
男人神情未变,捧着药递到了她面前, “你不用担心,这里是王府,本王”
“本王”晚宁极敏锐的抓住了重点。
她不自觉的抬高了声音,眼里露出惊讶的神情,“你已经恢复记忆了”
男人的动作一顿。
她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这事,男人顿时眯了眯眸,那双漆黑的眼睛瞬间露出高深莫测的神情,“说起这件事情,本王突然想起了跟你之间还有笔账没算。”
男人缓缓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对方,“本王失忆期间,你随意戏耍、愚弄本王,将本王当做下人使唤,且欺骗本王与你之间的关系,浪费本王的感情,诸多罪状,你说,本王该怎么弄死你比较好”
魏暄挑了挑眉,眸色有些幽深,瞧着对方脸上变化莫测的小表情,他竟然觉得有趣极了。
这个女人胆子真是大啊,就不怕他恢复记忆后亲手掐死她吗,居然敢这么骗他。
“啪――”
晚宁不小心碰翻了他手里的药碗。
药汁撒了一地,地上一片狼藉。
男人顿时皱着眉。
晚宁见状立刻迅速的跳下床铺,赤着小脚逃到了桌案外侧,一脸紧张的瞪着他,“你你你你你可别过来啊,我我我告诉你,我可是有靠山的人啊。”
男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看到那双白净的小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时,眉头顿时拧的更紧了,“过来。”
“我我我不”
魏暄眯着眸往前走了一步。
晚宁立刻吓得后退,哭丧着一张小脸求饶道,“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的,谁让你之前对我那么坏的嘛,我只是想让你尝尝苦头而已,一点恶意也没有的。”
“魏王殿下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我好歹救了您一命的份上,暂且就饶我一条小命,好不好嘛”
晚宁双手合十作求饶状,一双美眸雾蒙蒙的瞅着他,眼里好似有星星在闪光。
魏暄闻言又气又好笑,真没想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见到她如此生动活泼的一面,只是她大概不知道,她那副求饶的模样,更让他回忆起了那晚她在他身下动情的姿态,美的无人能及。
男人扶着额,“你过来。”
魏暄本就只是想吓吓她而已,现在瞧见了她这副有趣模样,心里那点被戏弄的小郁闷更是消失的一干二净,满眼都是宠溺和欢喜,恨不得把人拉过来再好好疼爱一番。
“我不要。”
对方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魏暄不耐烦了,直接越过桌子将人搂进怀里,然后轻轻放到床上,手掌拍了拍那双冰凉的掌心,语气有些责备,“本王又没说要立刻弄死你,你那么害怕做什么”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弄死我”
美人扯着袖子,乖乖伏在他胸口,乌檀似的眼眸委屈又可怜的望着他,“我就是贪玩了些,又没有什么恶意的,你一个大男人何苦跟我一个小女子过不去嘛。”
你把我们俩之间发生的事情只看作是一场游戏
魏暄拧了拧眉,语气有些不愉,“你倒是玩够了,可现在本王还没尽兴,你说该怎么办”
晚宁揪着他反问,“那你想怎么办”
“我要你日后老老实实待在王府,待在我身边,哪儿也不许去,只要你能做到这些,我便不追究你欺骗戏弄我的事情,如何,你可愿答应我”
不知为何,明明一份处罚,在他说来却更像是一份示爱和承诺,魏暄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掌,态度认真的望着她。
晚宁露出愕然的神色,语气明显不愿,“你这未免也太过分了,居然还要限制人生自由。”
男人挑着眉,他连更过分的事情都做过了,何况是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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