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为着这个?太亏了吧。”
“要是,你真的愿意接受真正的我……那到时候再见一面也不是不行……”
越辞突然握住他的手,低声道:“我会对你好的,成不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我,我对谁都没有像看见你一样的感觉,从小到大,真的……”
此刻的越辞青涩而真诚,呆呆地道出那些直白言语,薛应挽一个不注意,就被他带进怀里。
推都推不开。
瑶湾村村民曾酿了不少好酒,此前为了供奉他们心中这位“神仙”,一坛一坛地送给越辞。越辞没有推辞地收下,带着酒,牵着薛应挽到村子二里外的废弃驿馆。
“答应我吧,”他说,“我什么都给你,我有的,你要的。”
薛应挽指尖移上他胸膛,放着那块具有不可言说力量的怪异石头的位置:“我要这个,也给吗?”
“这算什么,一个道具而已,想要就都给你。”
越辞喝了一口酒,低头往薛应挽脸蛋,哑声问道,“同意了?”
薛应挽还在哼哼唧唧找借口,越辞已然凑上前,含住他嘴唇,渡过去一点温热酒液,全然不顾自己胸口被一只纤巧的手往襟内钻,摸到那颗被称作任务道具的石头。
越辞隔着自己衣服握住他的手,教他摸到宝石位置,另一掌搂着腰,一点点往后方桌上推,又将他抱上桌,方便自己挤入双腿之间。
自薛应挽起了取用心思之后,触碰的瞬间,那颗石头便像被放在锅炉经由烈火烧灼而过,几乎灼伤他皮肉的刺痛传来,当即低呼一声,眉心紧皱。
越辞毫无察觉,咬着他下唇:“怎么,不要了?”
“好烫……”
“怎么会?”
宽大掌心一点点往下挪,越辞伏在他耳侧,呼吸灼热,舌尖舔舐着他耳肉:“叫老公,一会教你用。”
这不是越辞小名吗?
薛应挽搞不懂他怎么就这么喜欢这个名字,当下软软喊了两声,听到越辞低喘,动作越发粗鲁,将将到最后一步之前,又听他哑着嗓音问:“这样会不会太快?一般……一般是这个进度吗?”
什么意思,他不就是想要这个吗?薛应挽反倒奇怪,他们早已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越辞分明急切,这回装什么正人君子。
之前那样对他的时候,可没见这样矜持。
薛应挽抬起眼,懒懒瞪他一眼,本是羞恼,可此刻眉眼薄红,竟含带了几分嗔意,只一下便激得越辞心内轰然而动,血脉沸腾,再顾不得其他,重新吻住了薛应挽嘴唇。
第87章 重启(六)
刚开荤的少年总是渴求无度, 越辞深切地抱着他,还是不由感慨:“这么快的发展……你,你好熟练, 你有没有前男友?”
薛应挽福至心灵地在这个境况下理解了这些字词的意思,直白答道:“有。”
“几个?”
薛应挽想了想, 算上他,再算上师尊:“两个吧。”
“他们……他们和我比, 谁的技术,好一点?”
……被难倒了。
薛应挽勉强回忆了一下:“他吧……”
至少后来的越辞还是懂了些许技巧, 让他大多时候都能算得上舒服, 总比现在这个青涩莽撞的好, 浑身酸疼的好。
越辞肉眼可见变得沮丧。
他脑袋拱在薛应挽肩头,鼻尖往脖颈上不住蹭弄, 瓮声瓮气:“对不起, 老婆,我还是第一次,不太会,我努力学习一下, 不会比你前任差的。”
“倒也不必……”薛应挽道, “你现在,得告诉我那个怎么用了。”
越辞匆匆应了一声,他试着将石头拿出来, 可每每触碰, 便像是火球在掌中翻滚,似是被发觉他心中想法, 石头无论如何都无法与薛应挽直接触碰。
他手烫得发抖,越辞也不敢再让薛应挽试。
“你没有弹出任务框吗?”
薛应挽摇头。
“奇怪, 那大概是绑定任务道具吧……我没办法给你使用,但是我拿到的时候,就会在上面显示进度,比如现在——”
“瑶湾村毁灭进程,已经到百分之百了。”
瑶湾村被彻底毁掉了。
不知是谁先开始的,他们认为那些吃食,钱财都该属于自己,神明曾经属意赠予,那便该是他的。
第一把刀落下,便再停不下来了。
也许神智也受到了影响,他们变得不再认识同类,到最后,也忘记自己究竟是为了什么而去争夺,像是凶残而暴虐的动物,拼命地要将除自己以外的同类全部斩除。
他们的房屋破损,田地倾毁,肢体成了碎肉,依旧不觉疲惫地用刀与斧子像砍伐树木一样割断会动的**,薛应挽胃中翻滚,不断犯呕,没有办法继续看下去。
他要杀了越辞,他得杀了越辞……
不能让这件事情继续发展下去,不能让一切无可挽回。
薛应挽真的尝试了很多办法,趁他熟睡,用灵力,用刀,可对越辞通通产生不了任何伤害,像是有一层隐形的防护在他身上,隔绝一切对他的恶意。
这个问题,在他的刀提在越辞颈间,再被徒手接下下得到了解答。
“老婆……”越辞有些发愣,他的手握着刀刃,却没有流下一滴血,“你要做什么?”
薛应挽手臂发抖,一时竟想不出什么借口能解释自己行为:“我……”
越辞眨了眨眼,道:“是在做什么测试吗?比如我身上的新手保护有没有用?”
“啊,嗯。”薛应挽赶忙答道。
“还是挺有用的,”越辞道,“我之前特意试了几次,几乎刀枪不入,除了我自己能伤害自己之外,别人好像没有一点办法。”
“这、这样啊……”
“老婆不好意思在我面前试,是怕我误会吧……我不会的,你不用这样瞒着我,”越辞瞳孔漆黑,带着一丝才睡醒的困倦,“先睡觉吧,明天我慢慢陪你试,好不好?”
薛应挽点点头。
趁着越辞熟睡,连夜逃离。
继续待下去,他怕自己也被那块石头许上什么无法控制的愿望,再也不能离开。
就是因为认识了这么久,他才知道和确信——
越辞真的做得出来。
横断之乱虽未正式开启,可在昆仑,人与妖族之间的矛盾日益频发,每隔几日便有小型争斗。
妖族有着种类优势,人族制造器械,求助修行门派,你来我往,谁也不愿相让。
史书上记载,千年前,在妖族知晓那块附有上古魔族之力的石头前……至少大环境上,一直不敢大规模地朝人族进攻。
直到妖石现世,据传谁占下了昆仑,谁就能拥有那块具有无穷力量的妖石,能满足所有愿望,更能解开万年前的封印,让魔族离开奈落界。
无数人为此前赴后继,也拉开了足足五十年大战的序幕。
薛应挽是在瑶湾村向东百里处见到的越辞。
原本只是猜测,这下能确定,越辞的确和他一同通过“物换星移”大阵前来,而且在此刻同一时空中,出现了两个越辞。
无名剑没有出鞘,只在他手中依靠剑鞘轻易破敌,薛应挽正要上前,却在他身侧发现了另一个熟悉人影。
又是吕志。
他怎么到处跑,到处阴魂不散。
薛应挽寻了块风沙难侵袭到的位置歇息,看越辞娴熟地逼退药物,手起剑落,灵流如波,极为潇洒酣畅,不过短短几个交手,那十来只面目丑陋的豹妖便被吓得四散而逃。
下一瞬,越辞便顾不得其他,忙三步作二步奔向薛应挽所在位置,握住他的手:“你去哪了,我一直找不到你。”
薛应挽歪着一点脑袋:“不知道,来到这儿就失散了。”
吕志也提着袍角赶来,他向越辞鞠了一躬,感慨道:“公子剑法卓然,我实在敬佩,还想请问……师从何人?”
薛应挽瞥一眼吕志,又瞥一眼越辞:“怎么回事?”
越辞咳了一声,道:“路上遇到的,宗……他被妖族缠上了,随手救下。”
吕志连连应是,又不忘言谢,转头看向薛应挽,忽道:“公子,是你啊!”
越辞好奇:“你们也认识?”
吕志忙道:“此前戚公子与世家弟子一战时,我看到这位公子也在旁边……”
听到一个“戚”字,越辞脸色便不太好了,他压低声音,将薛应挽往自己身侧拉近些许:“你先去见了戚长昀?”
“凑巧而已。”
“这些天是和他待在一起的?”
“没有,只待了几天,”薛应挽道,“你别问了,我不想回答。”
“……好,”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薛应挽脖颈间未去的一点痕迹,越辞眉峰压坠,舌尖舔舐犬牙,“我不问了,来这里累不累,要不要先休息?”
“不。”
像是要证明什么,他刻意与薛应挽十指相接,宽大的掌骨将一只柔嫩的手掌扣得很紧,闷头将人带着走。吕志在后方加紧脚步:“哎,二位,你们要去哪,还没回答我带问题呢……”
薛应挽回过头:“你还想问什么?”
“我把你方才施展的剑法记了下来,不过还不够……我还想学习更厉害的剑术!”
“学了做什么?”
“平定世间啊,让人族,妖族能不再起纷争,让每个人都能安稳修行。”
越辞笑了一下:“骗人,哪有人生来就这样大公无私?”
吕志道:“我不能去努力做到这件事吗?”
越辞摇头:“不太行,不过简单当一个宗主应该不难,”他从纳戒中取出一本剑法,撕下带着“朝华宗内功心法”的封页,随意丢掷到吕志怀中。
“反正你也记得差不多了,自己悟吧,悟得出来就悟,悟不出就算了,也不是个学剑的料子。”
吕志得了心法,雀跃不已,抱着那本撕毁封页的书跪地感谢。
薛应挽不住回头,越辞问他:“怎么,你对宗主也舍不得?”
“不是,”他喃喃道,“我只是不知道,我们现在做的,算不算干扰未来?”
越辞道:“有个悖论,你听过吗?叫祖父悖论,意思是说,假如你回到过去杀了你的祖父,那按理来说就不会有未来的你,那你又怎么能回到过去杀害你的祖父?”
薛应挽眨眨眼,显然有点懵。
“那……会怎样?”
越辞抚上他脸庞,轻声道:“所以,一般只剩两种可能——第一,我根本没办法杀死我的祖父,只要想动手,一定会被各种东西阻止修正而不能成功。第二,则是回到的并非同一时空,这个时空的未来不会有我存在,而原本时空的我的祖父,从来就没有被人杀死。”
“所以……不必担心,我们做的一切,不然是早就被定好的,不然就完全与后世无关,可既然这个世界有这样的阵法,说明他在引导我们前来。”
“现在所做下的一切,都是必然之事,不然怎么会那么恰巧遇到吕志,”停顿片刻,虽有些不情愿,还是道,“你又怎么会……遇上戚长昀。”
在他讲到一半之时,薛应挽其实便已然领悟了这个道理,怪不得时空类术法一直被列为禁术。每每施展,便会涉及因果是其次,待历行之人返回,便会不由自主陷入所谓悖论旋涡中,怀疑自己所做下的一切究竟是不是被人为安排,自己意志还存在几分。
便是连他自己,也不住产生疑乱。
薛应挽晃了晃脑袋,令神思能够清醒几分。
只还有一点他想不通,如果按越辞所言,一切都早已被安排好,那他见到从前的越辞……也是如此吗?
他甚至没有考虑好是否要将自己见过另一个越辞的事情告知,事情已然先一步出了岔子,甚至糟糕得有些超乎他想象。
一开始的目的已经达到了,薛应挽知道了谁是魔种,那只要将魔种杀死,便不会再发生千年后的苦难,可他无法对从前的越辞动手,而现在的越辞……
还没有等薛应挽动手,便因为附近一场妖族的小型动乱被吸引,二人赶去时,恰好看到另一个越辞在场中,借用手中妖石,成功控制天气变换与风卷袭云,替人族将妖族驱赶离开。
他偏过头,第一眼看到的是薛应挽,第二眼,便是牵着薛应挽手掌,站在他旁侧,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
现在的越辞,与从瑶湾村追着离开的薛应挽而来的,千年前的越辞,正式见了面。
两人面上表情显然都不大好。
薛应挽发现, 连衣物都相同的时候,他几乎分辨不出两人的区别。
太糟糕了……
身处战乱中心的越辞死死瞪着二人相牵的手,齿关扣紧, 低声喝道:“松手。”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越辞觉得好笑:“凭什么?”
他想了想,给出了自己认为最合理的解释:“为什么会有两个我同时存在, 这里是我最早做先导剧情的资料片,你是残留的数据?”
对面的越辞低骂一声:“放什么狗屁, 你才是数据,把我老婆松开!”
越辞惊讶转头:“他为什么叫你老婆, 你们见过?”
薛应挽心虚撇开眼神。
越辞咬牙:“你, 你这几日, 是与他……你们……”
是可忍孰不可忍。
越辞额上爆出青筋,利剑出鞘, 抽身而上, 很快,便与对方战至一处。
黄沙滚滚,飞石走沙,烈日之下, 几乎分辨不清二人缠斗的身形。千年后的越辞习过多年剑术, 招式凌厉猛烈,而原本此处的越辞却依靠手中妖石,不间断用各式结界抵御, 一来二去, 短时间看来倒难以分个高下。
薛应挽看了好一会,估摸着还要打上个几天, 哀叹出声,转身回了城内。
幽州城就这么大, 他在集市中再一次与吕志碰了面,对方挽着洗得发旧的袖子,木钗束发,蹲在地上,挑挑拣拣着废弃的老旧书籍。
“看什么呢?”薛应挽上前,蹲在他旁边,随手翻上一二本,沾了满手的尘灰。
“是你啊,”吕志沉着脑袋,手中依旧翻着那些别常人嫌弃的旧籍,口中喃喃,“近日天象有异,我,我在找曾经有关的记录……”
“你就在街上这么找啊?”
“这些别人不要的集市书籍,我曾经找到过不少有用的,许多正史未记录破解的天象,都在这些书中有答疑……”
薛应挽一顿:“你学过天象?”
吕志一面翻找,口中嘟囔:“是啊,我还想撰写一本有关天象之书,能够预言后世发生之事呢。”
薛应挽忽而笑了。
他问:“荧惑守心,长庚伴月,灾祸将生,是也不是?”
吕志呆呆地看着他。
这些,都是薛应挽从后世之书上学来内容,他随吕志回了暂居之地,看过他足足三年的天象观测,未来预知之笔,继续道:“上古时期魔族战败后,相传一直有魔物曾未全的力量留在世间,可引出魔种,指引被囚困在奈落界的魔物重新出世。”
“我似也观测出了魔种动向,”他说道,“笔给我。”
吕志急急忙忙寻了笔递上。
既然他已经知晓魔种是何人,又不能在千年前将越辞杀死,那便留下记录,提醒千年后的人去将魔种扼杀在摇篮里。
可不知怎的,每要抬笔写下之时,却会受到一股无形力量滞阻,如何也落不下笔。
“……公子?”
他咬唇,试图要以其他带着指向性的方式写下。
——竟还是一样的结果。
为什么,这里的每一处都像是在保护越辞,只要他有这个念头,都无法写下任何记录,甚至提及越辞,只要想将他身份揭露,都讲不出半句话语。
吕志看他面色狰狞,十分担忧,倒了茶水,颤颤微微递送上前。
薛应挽捂着额头,放弃了。
他似有些明白了这场规则。
一切的确有轨迹,包括大阵的出现,将他送回千年前的过去,从来都是被人早早有预谋的定下,按照设定好的发展进行。
那两个越辞的相遇……也是吗?
他强压住心中汹涌之意,提笔写下自己曾经看过的,知晓得再清楚不过的内容:千年之后,魔种现世此地——长泽以东,滞岭西南,群山环绕,月芒交汇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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