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愿意。”陆在川没有任何的犹豫。
方桓和祁应明对这个答案并不感到意外。
实际上,他们在把档案袋递给陆在川时,就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刻的到来。
他们深知,陆在川不是一个意志薄弱的人。
五年前的那场变故来得太突然,他一时无法承受,这一点他们完全理解。
那么多年过去,明礼也回来了,并且带着他们五个人曾经的目标继续前行。
看到这样的明礼,陆在川绝对会重新站起来。
“这次的任务保密级别很高,多是各部门的一把手在负责,”祁应明继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如果你遇到任何问题,可以和明礼联系。他和涂阳、杨震分别负责不同的区域。如果问题实在无法解决,你也可以来找我们。”
陆在川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凝重,他点了点头:“明白!”
档案袋中的资料极其重要,不可能让陆在川带走。
他只能在车上迅速浏览,尽力记住每一个关键的信息。
等陆在川离开后,两个老领导前往红厂房。
“这小子现在看起来越来越沉稳了。”祁应明感叹着。
方桓笑了笑:“经历得多了,人自然也就沉淀下来了。”
“真是便宜了你这个老东西了,我辛辛苦苦“奶”大的崽子,转头就跑你那儿去了。”祁应明越想越气,眉头紧皱。
方桓忍不住笑出了声:“你手下那个明礼也不错,什么时候转业,我收啊。”
“你滚一边去,撬墙角上瘾了你还。”祁应明被他气得笑了起来。
陆在川回来时,看到方一渠他们几个端着快餐盒,站在审讯室门口。
“你们都在这儿干嘛呢?”陆在川问道,眉头微皱。
“这家伙骂得真脏啊,从审讯开始到现在,骂人就没带一句重复的,根本控制不住。”方一渠说。
最后,韩慈干脆也出来了,跟他们一起边吃饭,边听里面抓回来的劫匪骂人。
“队长,你的饭在桌上,我们找不到你,就给你一起打包了。”
陆在川本想说自己已经吃过了,但想到自己刚刚是单独行动,如果说了只会徒增麻烦。
顺着方一渠的视线,陆在川看到了桌上的餐盒,走过去拿了起来。
“说来很奇怪,我们调查过这个孙子了,他是个搞货车运输的。真要说有什么仇怨,也不过是因为违规运输,被交警大队扣了车,他还去闹了好几次。”韩慈咽下嘴里的饭,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看,这个人都不像是和陆在川有任何交集,更别提积怨深重到持枪杀人的地步。
“检测报告出来了吗?”陆在川问道。
“出来了,他没吸。”也正因为如此,韩慈才觉得奇怪。
“那枪呢?”陆在川继续追问。
“只找到了三枚弹壳,子弹已经回收了,没有膛线痕迹。从做工来看,他用的应该是自制的,做工相对粗糙。不过另外两枚子弹却很精细,像是军工制造。”
听到“军工”两个字,陆在川的脑子飞快地转动起来,思考着如何解释涂阳留下的子弹。
韩慈却没有在这个话题上停留,继续说起了其他情况。
“他的资料在哪?给我看看。”
陆在川话音刚落,方一渠立刻应声:“我去拿。”
平板递过来后,陆在川随手将餐盒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目光迅速扫过屏幕。
“他还有老婆孩子,人被抓来后,家属那边调查了吗?”陆在川问道。
“我们已经去查过了,没发现什么明显的问题。但金庭那边好像有些不同的看法。”韩慈回答。
“什么意思?”陆在川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金庭说她儿子有间歇性抽搐的情况,而且身上的味道不对劲,有很浓重的烟味。”韩慈解释道。
陆在川愣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又仔细看了一眼资料。“他儿子今年四岁,有烟味?”
“对,而且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金庭不放心,又回去蹲守了,现在段丞也在那边陪着。”韩慈补充道。
陆在川的眉头紧锁,心中的疑虑愈发浓重:“他可能怀疑对方家属涉毒。”
这个猜想一出,几个人都愣住了,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间。
“不会吧,四岁的小孩?”方一渠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问道。
“他们是专业的禁毒人员,对这类情况的敏感程度远超我们,”陆在川声音低沉而坚定,“如果金庭不是发现了什么,他不会在时间这么紧张的情况下,自己留在那里蹲守。”
霓虹灯闪烁的街道宛如一条流动的银河,车流穿梭间星光点点,交织成一幅繁华的夜景。
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夜市小吃的诱人香气,偶尔传来路人轻声的交谈和远处商店的音乐声。
金庭和段丞蹲在门口,段丞接连打了两个哈欠后,起身去买了两个煎饼回来。
“这个变态辣的是我的。”段丞立马制止了金庭的动作,“那个白色的才是你的。”
金庭收回了手,多看了那个变态辣的煎饼一眼:“你是不是经常去肛肠科。”
“你怎么知道,虽然我是外勤组的,但最近这段时间报告没少写,在办公室坐的时间太长了,痔疮都给我坐出来了。”段丞抱怨道。
金庭犹豫片刻后说:“有没有可能,跟久坐没什么关系。”
“不可能!”段丞看到他眼神往自己的煎饼上瞟,一副试图嫁祸煎饼的样子,立马情绪激动捍卫煎饼的荣誉。
两人一边吃一边警惕地观察着屋子里的动静。
突然,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瞬间打破了街道上的宁静。
金庭和段丞对视一眼,几乎同时意识到声音的来源,正是他们盯梢的那间屋子。
两人迅速放下手中的煎饼,拔腿就往楼上冲去。
房间的门紧闭着,那惨烈的叫声在这老式楼房的狭窄走廊中回荡,惊醒了不少邻居。
许多人打开房门,探出头来,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张望。
金庭和段丞冲到楼上,焦急地敲了半天门,却无人应答。
当下他毫不犹豫地一脚踹开木门,瞬间的冲击让屋内的景象映入眼帘,令他们心头一紧。
那个白天见过的孩子正蜷缩在地上,全身剧烈抽搐,口中不断涌出白沫。
金庭一眼就认出这是毒瘾发作的症状。
他迅速蹲下身子,努力稳住孩子的身体,防止他伤到自己。
段丞则迅速扫视四周,桌上散乱着注射器和药瓶,地上散落着一些白色粉末。
他立刻戴上手套,将这些物品一一装进物证袋里。
那个孩子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颤抖从指尖迅速蔓延到全身,仿佛有成千上万的蚂蚁在皮肤下疯狂地爬行。
“妈妈……我好痛啊,救救我……”
他猛地抓住自己的头发,指甲深深嵌入头皮,疼痛让他轻微抽搐。
“我是不是要死了,妈妈……”
他的呼吸急促,胸口像被巨石压住,空气变得稀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在地上抽搐。
双手紧紧抱住膝盖,眼神空洞而绝望,嘴唇微微颤抖,试图寻求帮助:“好痛,妈妈,我好痛啊……”
“快打电话!”孩子的情况明显比预想的要严重得多,年纪又小身体素质没有那么好,金庭怕再耽搁下去,会有生命危险。
段丞收拾好物证后,立刻向指挥中心汇报情况。
“有毛巾没有!”金庭急切地看向孩子的母亲。
她被吓得脸色煞白,整个人像是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满脸惊恐。
“拿毛巾来,快点!”金庭见她不动,声音提高了八度,几乎是吼出来的。
孩子的母亲被吓得一颤,这才慌乱地挪动脚步,去拿毛巾。
“毛巾……毛巾,”她嘴里不停地念叨,声音颤抖得厉害,“毛巾是湿的,可以吗?”
她的手指颤抖着递过湿毛巾,金庭一把接过,迅速敷清理掉口鼻处的异物,防止造成窒息。
孩子的眼神迷离,显然已经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之中。
几分钟后,急救车的鸣笛声响起,医护人员迅速赶到,将孩子抬上担架,送往医院进行紧急治疗。
陆在川接到消息后,得知金庭要带队出去,立即前往医院。
一番折腾后,夜色已深,时钟指向凌晨的后半段。
孩子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众人也总算松了一口气。
此时的另一边,韩慈正在对童齐进行审讯。
在得知孩子脱离危险后,韩慈走进了审讯室。
袭击陆在川的劫匪童齐已经在审讯室里熬了十几个小时,满脸疲惫,狼狈不堪。
韩慈推门而入,眼神如利刃般直刺向童齐。
童齐见状,虽心虚却不甘示弱,强撑着回瞪,脸上冷汗涔涔,显得更加憔悴。
审讯室的冷光灯无情地打在劫匪的脸上,显露出他内心的恐惧。
“不久前,你的孩子毒瘾发作,险些丢了命,现在还在医院。”韩慈的声音冷峻,带着一股压迫感。
听到这话,童齐的情绪瞬间爆发:“我儿子……我儿子现在怎么样,他怎么样了!”
“医院抢救及时,命捡回来了。”韩慈没有继续吊着他的胃口。
听到孩子没事,童齐的眼泪瞬间决堤,声音颤抖:“没事……救回来了。”
童齐的声音颤抖不已,显得心有余悸,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韩慈见状,冷冷地说道:“你现在知道害怕了?”
“他只有四岁,那么严重的毒瘾,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会有多危险!”
韩慈走近一步,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前倾,气势逼人。
“你要是真的关心孩子,他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吗?”韩慈厉声质问。
“警察到你家的时候,你妻子正拿药给他吸,那么小的孩子,你们是真不怕他死啊?”
童齐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声音颤抖:“我……我真的没办法了,我只是想给孩子治病。”
“有你这么治病的吗!”韩慈勃然大怒,“你是治病还是杀人啊!”
韩慈的目光依旧锐利,丝毫不为他的哭泣所动。
孩子年纪小不懂事,造成今天的局面只有可能是做父母的没有看管好。
童齐低下头,双手紧紧握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我知道我错了,可是……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孩子的妈妈在怀他的时候被人引诱吸了,那东西很快就成瘾了,根本控制不住。”童齐终于崩溃了,他哽咽着说道。
“家里的钱都给她偷偷拿出去祸祸干净了,可我怎么也没想到,孩子也会跟着有瘾啊。”
“孩子痛到满地打滚的样子我不心疼吗,可我能怎么办!那是我儿子啊,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痛死啊!”
童齐凄厉的哭声在审讯室里响起,回荡在冷冰冰的墙壁之间,令人心碎。
得到消息后,韩慈第一时间将消息和陆在川、金庭同步。
凌晨四点左右,明礼突然发来消息,说他现在在家。
陆在川见现场情况稳定,便决定先回家一趟,正好他也有情况要和明礼沟通。
“啪嗒”一声,陆在川按亮了灯,明亮的白炽灯光均匀地洒满了客厅的每一个角落。
映入眼帘的是明礼,他正坐在餐桌前,面前摆着一碗冒着热气的炒米粉,正一口一口地吃着。
“你怎么才回来?”明礼抬头看了看陆在川,眼中带着一丝疲惫。
“局里事情多,忙不过来。”陆在川答道,顺手脱下外套挂在门口的衣架上,“你回来怎么不把灯打开?黑漆漆的吃东西多不方便。”
“你怎么这个时间在吃饭?”陆在川皱着眉头问道。
“晚上出去了一趟,刚回来就直接到你这来了。”明礼一边吃着,一边说道。
“低调一点好,反正也看得见。”明礼不以为然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无所谓。
陆在川见他的炒米粉实在干巴的很,立马给他倒了杯温水。
“慢点,吃太快了对胃不好。”陆在川关切地说道。
“知道了。”明礼是真饿狠了,嘴里说着知道了,动作却没有放慢多少。
“你先看看这个。”明礼说着,递过来一个档案袋。
陆在川在他对面坐下,接过档案袋,打开一看,里面几张照片滑落出来。
照片上是童齐出入洗浴中心的画面,时间标注显示就在前两天。
陆在川的目光在照片上停留片刻,心中不禁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眉头微微皱起。
“照片是哪来的?”陆在川问。
“我们盯上的那个马仔和他在这里见过面,被盯梢的眼线拍到了。”
“至于这家店有什么猫腻,我们还在查。”明礼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谨慎。
话音刚落,明礼察觉到陆在川对这些照片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惊讶。
“你的反应有点不对劲。”明礼抬起头,眼神中带着疑惑。
陆在川的眼神微微闪动:“今天金庭他们去调查了他的家属。他四岁的儿子身上有很重的烟味。金庭在电话里告诉我,他怀疑童齐的妻子涉毒,孩子也因此染上了药瘾。”
明礼手中的照片,童齐和贩毒马仔的联系,让金庭的推测更显真实。
陆在川眉头微皱,显得有些疑惑:“你们最近一直都在盯着这个洗浴中心吗?”
明礼点了点头:“那个马仔频繁出入这里,但有一点很奇怪。”
“我们一开始认为,这里只是他们的一个临时落脚点,随时准备逃跑。但你现在说童齐在这里碰面,这和他们一贯的行事风格不符。”
为了确保自身安全,他们总是采取钱货分离、钱钱分离以及祸祸分离的策略。
上下家之间会事先约定好,把货物和钱分别放在不同的地方,并用行业黑话标记。
传递消息的媒介也会另行安置,以尽量避免被蹲守,防止买卖双方同时落网。
显然,童齐的交易并不符合这些条件。
“他交代了为什么要袭击你吗?”明礼问道。
“他说了,”陆在川回答,“有人给他药,作为交换条件是让他来杀我。至于具体原因,他并不清楚。”
“童齐的妻子在怀孕时染上了毒瘾,导致孩子一出生就有毒瘾。”
“他的妻子两年前就去世了,但他一直没有向警察报告死亡。现在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是他妻子的亲妹妹。”
因为当年计划生育的政策,为了避免罚款,他们隐瞒了这个女儿的出生,她是个黑户。
童齐的妻子死后,这个小姨子便顶替了她的身份生活,所以金庭她们并没有察觉。
陆在川和韩慈沟通完情况后,挂断了电话。
明礼的眼神微微一动:“妻子死了,但孩子还活着。因为年幼时成瘾,看着孩子受苦,童齐于心不忍,所以才和那些人做了交易?”
陆在川点了点头:“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他有没有提供对接人的详细情况?”明礼追问。
陆在川将韩慈的审讯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明礼。
明礼根据描述,迅速画出嫌疑人的模拟画像。
陆在川立刻用手机拍下了这张画像,存档备用。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重要信息:他们调查到的“猛犬”犬舍的地址,也是这个洗浴中心。
“你们现在有什么计划?”明礼问道。
“金庭和韩慈已经带人去洗浴中心附近蹲守了,但还没有采取行动。”陆在川回答道。他们都怀疑钱货不分离的可能性,所以为了不打草惊蛇,决定先暗中观察。
明礼低头沉思:“事情进展得太顺利了,所有线索都指向洗浴中心。能在红蝎被捕后全身而退的人,绝不会是个没有脑子的角色。”
与其说他们运气好,明礼更觉得这个洗浴中心像是一个诱饵,诱使他们贸然行动。
就在明礼陷入思索时,陆在川递过手机:“我这里有个东西,你先看看。”
打印的药物成分资料虽然没带回来,但他已经全部拍照保存。
明礼盯着屏幕上的信息,眉头越皱越紧:“这个两种都是前两年出的货。”
陆在川心中一紧:“所以,这很可能是红蝎的制药师制作的?”
明礼摇了摇头,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把这些照片发给我,我得回去和团队核对一下。”
陆在川点了点头,迅速把照片传了过去。
“告诉金庭他们暂时不要行动,我们先去洗浴中心探探底。”明礼果断地说,“有什么消息,我会再跟你联系。”
事情处理完毕,绷紧的神经一瞬间放松下来,明礼打了个哈欠,疲惫之色尽显。
他伸手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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