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一个人在医院……”
陆在川话都没说完,就被明礼堵了回去:“医生护士不是人?”
“你走吧,我死不了。”明礼一副无所谓的态度,“在医院我还能死了,那你在不在我都活不了。”
话音落下,陆在川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你要是不高兴,怎么闹都行,但这种话不要再说。”陆在川脸上已经没有了半点玩笑的味道。
明礼知道他生气了,瞬间空气都好像变得粘稠起来,让人难以呼吸。
“知道了。”他低声回应。
两人僵持了片刻,明礼的态度逐渐软化,主动找了个台阶下。
明明是自己挑起的争端,“肇事者”被凶了后,反而先露出委屈的神情。
突然,额头一阵刺痛,明礼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茫然。
“你打我!”
明礼没想到,自己能挨一个“脑瓜崩”。
看着他那又委屈又震惊的模样,陆在川没忍住笑了。
可是,似乎意识到此时笑不太合适,陆在川立刻收敛了笑容,故作严肃地说道:“这是乱说话的惩罚。”
明礼:“……”
“我会担心你。”陆在川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不会了。”
原本有些微妙的气氛,在这个可能一分力道都没用上的“脑瓜崩”下,彻底消散。
陆在川还想说些什么,明礼立刻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你赶紧走吧。”
“你休息吧,有事就给我打电话。”陆在川伸手,温柔地帮他拉好滑落的被子。
明礼以为他临走还要弹自己一下,瞬间抬手遮挡。
反应过来后,两人看着彼此的手,瞬间气氛有些微妙。
对视片刻,陆在川嘴角微微上扬,明礼好不容易平复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陆在川知道,自己要是再不走,某人要炸了,赶紧开溜。
“我走了。”
陆在川离开后,病房内瞬间安静下来,明礼若有所思地望着门口,心中波澜未平。
原本计划晚上带明礼出门逛逛,买些他需要的生活用品,但因为明礼的高烧,这个计划被打乱了。
陆在川在返程的路上,独自去了趟超市。
他买了一大堆生活用品,样样齐全。
从拖鞋到毛巾、牙刷等小物件,通通都变成了两份,陆在川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
陆在川洗漱完毕,走进房间,发现明礼原来躺着的位置,床单已经被汗水浸透,他当时急着送人去医院,都没有注意到。
陆在川换上了干净的床单和被套,躺在床上。
尽管身体十分疲惫,脑海里就跟过电影似得,想起他和明礼的争执,以及涂阳的那些话。
陆在川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睡着的,意识模糊不清,一觉醒来只觉得浑身不适,仿佛身体被无形的重物压着。
梦境如同一团乱麻,信息纷杂,却没有一丝能被捕捉到。
醒来时,转头看向床头的闹钟,指针指向清晨五点。
房间的窗帘没有完全拉上,透过缝隙,可以看到一小片天空。
天空灰蒙蒙的,空气又闷又湿热,厚重的云层压得很低,仿佛随时都会倾泻出瓢泼大雨。
津宁市这个季节的雨水特别多,上周甚至出现了地铁站被淹,交通瘫痪的情况。
今天还要上班,早高峰遇上下雨天,只会让通勤变得更加艰难。
陆在川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然后起床准备早餐。
明礼醒来时,陆在川已经来医院有一小会儿了。
明礼睁开眼睛时,陆在川已经在医院待了一会儿了。
“早饭和午饭我都已经准备好了,拜托值班护士中午给你热一下送过来。”
陆在川一边说,一边伸手轻触明礼的额头,测试温度。
两人昨天那点小小的不愉快,仿佛随着夜色消散,默契的谁也没再提起。
确定明礼没有再发烧,陆在川才松了一口气。
“今天局里有个会,我不确定什么时候能回来。饭送来了记得按时吃。”
明礼心里有些无奈,觉得陆在川简直把自己当成了三岁小孩儿在叮嘱,可同时又很喜欢这种被关心的感觉。
“哦。”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吐出一个字。
“我下班了就会过来,有什么需要的,就找护士帮个忙,或者给我打电话都可以。”
“知道了,你好啰嗦。”明礼低着头,“年纪大了,越来越啰嗦。”
陆在川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戏谑:“你嫌我老了?”
明礼对上他的眼神,瞬间明白他并没有生气:“我是嫌你啰嗦,别给我乱扣帽子。”
见他现在都有精力和自己吵嘴,陆在川悬着的心放下不少。
因为拐去了医院一趟,来上班时遇上了早高峰,平时一向早半个小时到单位的陆队难得的踩了点上班。
习惯了陆在川早到的同事们见状,不禁感叹:“看来这次出现场真是身心俱疲啊,连我们队长都撑不住了。”
“队长,吃肉包吗,刚买的,警局门口那家的,贼香。”钟意左手包子,右手冰激凌,这奇特的组合让陆在川一时间愣住了。
“谢谢,我吃过早饭了。”陆在川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提醒,“早上吃冰激凌太凉了,对肠胃不好。”
“没事的,队长,我肚脐上贴了暖宝宝,冷热中和。”钟意见陆在川的表情有些复杂,赶紧解释,“而且包子是热的,可以中和,真的没问题。”
“要不要一起试试?”钟意再次发出邀请。
陆在川果断拒绝了他的好意:“不用了,谢谢。”
“钟啊,你的养生方式这辈子没人能理解,还是放弃吧。”方一渠忍不住调侃道。
钟意虽然是他们组里最年轻的,但也是最热衷于养生的。
只是他养生的方式,实在是让人有些看不明白。
可乐泡枸杞、生姜冷水泡脚、板蓝根泡面,主打就是一个冷热中和。
“不早早爱惜自己的身体,等年纪大了一身病痛。”钟意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仿佛在为全人类的健康操碎了心。
段丞好奇地凑上前去,眼睛盯着钟意手里那绿色的冰激凌:“你这绿了吧唧的冰激凌,我盯了半天了,到底是什么味儿的?”
“芥末味的,对身体好。要不要尝尝?”钟意大方地递了过去。
段丞的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没那福气。”
陆在川看着他们围在一起闹腾的样子,心情也不由得轻松了许多。
会议一开始,虞央便直奔主题,干脆利落地说明了本次会议的目的。
何酥案件中牵扯了留守儿童被侵犯不自知,以及不明白怎么捍卫自己权益的情况,虞央在结案后的省厅汇报里提了这个情况。
“省领导对此非常重视,已经决定要从儿童心理学、犯罪心理学以及普法教育三个角度,拍摄一系列短片。”
“现在我们需要从各基层单位收集意见,看看在处理留守儿童问题上,是否还有什么棘手的难题。”
一场会议下来,开到了中午才结束,最后还需要做数据整理,给上面提交整合好的情况。
明礼因为一场高烧,在医院里躺了三天,终于获得医生的“特赦”,可以办理出院手续回家了。
原本就偏轻的体重,又给掉了两斤。
陆在川在办出院手续前,和明礼的主治医生聊了很久,甚至还互加了微信,方便随时咨询。
返程的路上,陆在川明显感觉到副驾驶座上的人情绪低落,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你是不是在蛐蛐我。”陆在川到底没忍住,用玩笑的语气问道。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在骂你了?”明礼立马回道。
陆在川挑了挑眉,唇角微微上扬:“我做错了什么吗?”
“陆队怎么会做错事情。”明礼看都没看他一眼。
陆在川不想笑的,可明礼阴阳怪气的样子实在是有些意思,没忍住笑出声来。
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听到某人在笑,就更不高兴了,回头瞪了他一眼。
回到家后,明礼直接就钻进房间里了。
突然,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两声。
明礼摸了手机,看到上面弹出来的消息,拿手机的手顿了一下。
是陆在川给他发来的消息。
陆在川:刚买的花,放餐桌上可以吗?
明礼紧绷的情绪瞬间放松下来,偏偏又得故作不高兴的样子。
明礼:你什么时候拿我手机加的微信。
陆在川:你睡觉的时候。
陆在川:花好看吗?
明礼:花插的真难看。
陆在川哽了一下,看看自己插的花,方方正正,排队列似得。
刚要继续打字,就发现关着的房间门打开了。
明礼面无表情地走进来,但那微微上扬的眉梢却泄露了他的心情:“你在给花军训?”
“那可以请你帮忙调整一下吗?”陆在川顺着他的话搭下去。
明礼接过那一束还没插完的花,开始进行调整。
陆在川站在一旁,目光追随着他的动作,偶尔插上几句闲聊。
“晚上想吃什么?”陆在川问。
“想吃火锅。”明礼说。
“想喝鱼汤,好,我知道了。”陆在川微笑点头,“要加香菜吗?”
明礼愣了一下,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
“看这表情,应该是要加。”陆在川说,“我买了,放汤里还是要烫着吃都管够。”
“你就多余问我呗。”明礼无语,“反正你也不会听我的。”
陆在川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我在听取你的意见。”
明礼深吸一口气:“那你听了吗?”
“听取意见,和采纳建议是两回事。”陆在川语气诚恳的说道。
明礼:“……”
有人在澜沧大桥下的河水中游野泳时,发现了一具漂浮的尸体。
接到报警后,众人立马赶去现场。
“市游泳协会的人在河里游泳的时候,发现的尸体,他们说的那是啥看到尸体是仰面漂浮在水面上。”
宋文煜蹲着,在做初步的尸表检查。
“死者面部损坏严重,像是被人用刀划花的造成的,有他杀嫌疑。”韩慈解释会通知叫他们刑侦队过来的原因。
“尸体上有能够证明身份的信息吗?”陆在川问。
“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张身份证,根据身份证上的信息,找到了对应人员,已经通知了父母过来,准备做DNA取样。”
与其他接到刑侦队通知的家属相比,他们的情绪要平静许多。
面对警方的要求,他们都沉默配合,仿佛机械般地执行每一个指令,也不多问什么。
明礼在家待得实在闷得慌,也就跟着陆在川到了警局。
家属们完成了取样后,陆在川带着人去和他们进行简单的对话。
“您的女儿乔连玉上一次和你们联系是在什么时候?”陆在川问道。
乔连玉的父亲乔广成回忆道:“一个星期前,连玉和我们女婿贺国鑫刚结束蜜月回来。”
“她在电话里联系过我们一次,说给我们带了特产,让我们老两口有空过去拿。”
钟意立刻记录下这个时间点,接着问道:“给你们打电话的是乔连玉本人吗?”
乔广成点了点头:“是,是个视频电话,是我女儿亲自打来的。”
陆在川接着问:“你们去她家拿东西了吗?”
乔广成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们两口子都是大学老师,最近正值研究生开学,忙着带学生做课题,还要上课,实在抽不出时间过去。”
“您女儿和丈夫的关系怎么样?”陆在川问道。
在通知乔广成夫妻过来的同时,陆在川他们也联系了乔连玉的丈夫贺国鑫。
然而,对方在电话中表示,他目前正在京海市出差,项目正处于签约的关键时刻,实在无法脱身。
为了确认贺国鑫的说法,陆在川他们联系了贺国鑫所在的公司及其合作方。
经过核实,确实证实了贺国鑫这几天一直在外地出差,无法立即赶回来。
电话那头,得知妻子可能出了意外,贺国鑫的声音充满了震惊与焦急。
他一再表示,一旦完成手头的工作,他会第一时间赶回来。
韩慈联系了京海市的刑侦队长。
前不久因为一起跨地市的案件,他曾亲自送人过去,两人结下了不错的交情。
对方是个热心肠,得知情况后立马答应帮忙盯着贺国鑫,陆在川他们这才同意进行协调。
“他们小夫妻感情很好。”乔广成还没开口,他的妻子闫金秋便抢先一步回答。
闫金秋的迅速反应让陆在川心生疑惑,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能说说他和您女儿是怎么认识的吗?”陆在川压下心中的疑惑,面上情绪不显继续问道。
“他们是相亲认识的,”闫金秋说,“国鑫是我们学校一个老师的侄子,国内名牌大学毕业,父母虽然是农民,但他自己很争气,年纪轻轻就是上市公司的销售总监,性格很好,为人处事都非常有分寸,是个很靠谱的孩子。”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贺国鑫的赞赏,仿佛在描述一个完美的女婿。
话音落下,正在一旁记录信息的钟意抬起了头。
“那您女儿呢?”钟意追问一句。
闫金秋稍微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好像很拿不出手的样子。
“我们家女儿就比较普通,很老实,是医院的护士。”
钟意瞥了一眼陆在川,接收到对方的眼神信号后,迅速低下头,继续记录。
闫金秋察觉到气氛有些微妙,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警察同志,是我说的有什么不对吗?”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没有,您不用紧张。”陆在川柔声安抚,试图让对方放松下来,“他们两位是你们和同事介绍认识的吗?”
“对,我们家女儿年纪也不小了,性格又非常内向,要是我们不帮忙张罗着,拖来拖去都要成老姑娘了。”闫金秋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
闻言,陆在川皱了皱眉,心中一阵疑惑。
他低头翻看了一眼手中的乔连玉资料,确认自己没有记错。
“乔连玉今年才25岁,”陆在川说,“大学毕业也不过三年,这个年纪不算大。”
乔广成立刻跳了出来,为妻子说话:“这还不大?结婚生子可是人生的重要阶段,25岁要是再不抓紧,拖来拖去就成老姑娘了。”
闫金秋在一旁连连点头:“我们做父母的,这一辈子不就是为了子女操心吗?她只有成家立业了,我们才能真正放心。”
闫金秋转头看向陆在川,反问一句:“警官,你说是不是?”
陆在川沉吟片刻:“人生的选择可以是多种多样的。结婚生子是一条路,但它不应该成为束缚。”
“而且婚姻应该是两个人彼此喜欢,深思熟虑过后,一起开启人生的新一段路程,不应该被当做任务一样的完成。”
乔广成闻言,明显有些生气了:“警官,这你说的就不对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怎么能不重要。”
他继续说道,语气愈发坚定:“再说了,喜不喜欢有什么要紧的,感情都是培养出来的,重要的是合适,门当户对。”
乔广成越说越来劲:“我们这一代人不都是这样过来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婚前根本不认识对方,不也照样风风雨雨走了这么多年?”
“怎么这样的日子我们能过,到了你们就过不了了?”乔广成的声音越来越大,情绪也愈加激动。
乔广成像是说生气了,一句话比一句话严重:“要是不结婚不生孩子,以后怎么办?老了谁管她?我们做父母的会一直担心她的未来,操心到死!”
钟意一忍再忍,实在没忍住说道:“你们这样说,会给孩子带来很大的压力的。”
“她就该有压力啊,有压力才会有动力。”闫金秋丝毫不觉得自己有错。
整个房间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重。
“人生如果不结婚不生孩子,那都是不完整的。你们还年轻,不懂我们做父母的苦心。等你们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就会明白了。”乔广成语重心长地说道,说教意味很重。
陆在川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简单的问话竟会演变成这样一场说教
方一渠站在门口,感觉自己血压都快飙升了:“就凭她父母这个态度,我对他们口中的‘小夫妻感情和睦’表示严重怀疑。”
话音刚落,方一渠立刻警惕地后仰:“你这个眼神什么意思?”
“你可真是个小天才。”明礼笑了笑,“夸你呢,开心不?”
方一渠:“……”
总感觉他的夸奖好像不是真的夸奖,又挑不出什么问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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