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旭润]瘾 (静如木鸡☆)
- 类型:BL同人
- 作者:静如木鸡☆
- 入库:04.09
润玉收到消息时一掌拍在了面前的桌案上,要不是他还留了一点理智有意克制,他大概当场就得换张新桌子。
洛霖和临秀在锦觅管理花界步入正轨后便回了洛湘府,哪里能想到旭凤竟会做出这等极端之事,也就导致了现下花界之中坐镇的只有升任花神还不到一年的锦觅和那些貌美却柔弱的芳主。洛霖急得发了疯,带着临秀在第一时间抵达了天界,商议如何解花界之困。
润玉比他们二人还要无奈。旁人也许还不通晓其中关窍,他却是明白地知道旭凤此举所为何来的——说到底,旭凤还是为了逼他去忘川会面,倒真不一定会伤害锦觅和花界中人。只是这事没法对洛霖与临秀说,一来润玉也不希望他们知道锦觅这一遭无妄之灾完全是遭了自己的连累,二来……润玉还真是不想解释他和旭凤这一出闹剧的来龙去脉。
都已经闹到这地步,应约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且正因为这事已经闹得太大,他也不再可能单刀赴会,于是这场应约也就理所当然地变作了应战。想到这里,润玉更是忍不住心生厌烦。
他那个蠢弟弟何时才能成熟一点,不要再给他人多添麻烦?
这边厢润玉焦头烂额地忙着备战和安抚洛霖夫妇,却不知在魔界之中,旭凤的日子也过得浑浑噩噩。
在等待润玉回应的时候他一直在喝酒,他酒量不错,却也算不上千杯不醉,只是这一次,他却始终没能把自己灌醉,反倒越喝脑中越是清醒。
等了三日后,他把手头最后一杯酒仰头灌了下去,连杯带坛地摔了个粉碎,下令围困花界。
他不信这样还不能让润玉现身。
而燎原君进门时,只觉屋中酒气浓到只用闻的便熏得他头晕,地上满是酒坛碎片,而殿首处,新任的魔界主君撑着头,半睁着一双迷蒙的眼看向他:“……燎原君?你来了……”
“殿下!”燎原君声音不小,语调也又急又快,“殿下为何要下令围困花界?!”
虽然旭凤已然登位魔尊,但燎原君还是不太习惯用尊上称呼旭凤,旭凤倒也不去刻意纠正他,好像能被他这样叫,就还能追忆些从前在天界的岁月,骗骗自己什么都没变一样。
可今日燎原君却是带着指责的态度这样称呼他,这就让他平白多添了些不快,尤其是在他的神智被酒水弄得有些恍惚的现下。于是他皱起了眉,不耐烦地回道:“想围就围了,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我又没有要做别的什么。”
他倒的确下了严令不许对花界中人出手,可燎原君听说此事是也只是庆幸旭凤还不是彻底无可救药而已,却并不能让他觉得旭凤没有发疯。
“属下知道殿下是为天帝陛下才出此下策,可殿下焉知此举不会适得其反啊!”
其实不只是围困花界,在旭凤决定陈兵忘川并付诸实施时,燎原君就已经难以理解他的想法了。
当年燎原君带着润玉的全部托付前往魔界找到鎏英,稍作解释便受到了卞城王府上下的庇护,让他能专心埋首于复活旭凤之事。
他那时并不能确定旭凤与润玉之事能否得到他人的理解与体谅,故而并未对旁人说明旭凤复生之事实是由润玉一手推动的,想着若是旭凤不介意让旁人知晓,也只等着他醒来后自行与鎏英他们说也就是了。毕竟他一个做属下的,实在不好对主上们的爱恨情仇多加置喙。
他的想法的确没错,可他却不知道,他的这份体贴,竟造成了极严重的后果。
旭凤临近重生那阵子,燎原君体内的尸解天蚕突然失控,鎏英见状,便让他赶快前去闭关休养,剩下的交给她也能完成。出于对鎏英的信任,再加上复生过程已按部就班地进行到了末期,实在也出不了什么岔子,燎原君稍加思量也就答应了下来,闭关去压制自己体内的蛊虫。
只是他却没想到,他那因蛊毒发作而痛苦不堪的样子大大刺激了鎏英对他与旭凤的同情。而这份同情,在旭凤终于复生,鎏英对他阐述这三年间发生的种种事由时,便通通转作了对“始作俑者”润玉的憎恶之心。
燎原君不知道鎏英究竟是如何向旭凤说明他这一身尸解天蚕与太微荼姚之死的。在知晓了润玉对旭凤的心意,又切实地明白了润玉的苦楚不易后,他相信润玉绝不可能真的逼杀太微与荼姚。但这份确信,对润玉一无所知的鎏英却不会有。
于是鎏英带着对润玉纯粹的恨意向旭凤转达了一切。
于是等到燎原君终于熬过了尸解天蚕的异动出关时,旭凤已经入了魔。
出关后燎原君第一时间找到了旭凤对他说明了一切。旭凤初时还只作不信,之后却是越听越沉默,直到燎原君说出一句“若非天帝陛下有意放纵,破军星君他们又如何能那么顺利地前来魔界”时,旭凤终于铁青了脸色,霍然起身,似驱赶又似逃避地将燎原君挥退了出去。
那日之后,旭凤再不曾提过润玉或是天界之事,每日只是忙着开疆扩土,把自己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团团转,似乎只要把自己弄得精疲力尽,就可以让他避免去想起什么事,想起某个人。
燎原君看着旭凤在战场上一马当先不要命地拼杀的模样,虽然心知他是在逃避,但还是欣慰地想着,旭凤毕竟爱恨分明,想必也是听进了自己的话才会如此纠结抗拒。等到他此间事了,能沉得下心去冷静思考之时,想必也就能想通该如何面对润玉了吧。
不得不说,燎原君确实想对了,但也想错了。
在登上魔尊之位后,旭凤确实立刻开始着手于润玉之事了,只是令燎原君怎么也想不到的是,旭凤竟会在邀约不成后,直接列兵威逼,之后甚至变本加厉地围困了与他无冤无仇的花界。
……竟只是为了逼润玉现身。
“殿下……恕属下直言,殿下若只是想见天帝陛下……去见便好了,何必做这种事呢,这样做除了激怒天帝之外,又能有什么用呢?”
燎原君如是说道,他实在是愁得想哭——自家殿下对天帝到底算是个什么态度他是很难理解,只是他知道,天帝就算再心悦于殿下,也容不得这一次次堪称恶意的挑衅,若殿下但凡还抱着想与天帝重修旧好的心思,无论如何是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身为旭凤身边唯一一个知晓他们过往情事的人,燎原君只能指望自己能劝旭凤回心转意早日停手。
只是他未曾想到,他这一句话,却似导火索般,引燃了旭凤心中某种未曾让他知晓的愤怒。
“……主动去见他?从来都是我主动去见他。”
旭凤冷笑一声,不置可否:“昔年还在天界那会儿,每每我想与他亲近,或是他难得愿意主动约见我时,总是要我主动跑去璇玑宫,做贼似的翻墙翻窗,连正门都走不得。”
燎原君知晓他与润玉之事,所以他也再无意隐瞒这些,不过他也猜到,润玉是不会将这些事也事无巨细地一并说与燎原君的。
果不其然,燎原君脸上显出了些微讶异的神色。旭凤的眼神在他面上一扫而过,又接着道:“我知道他是担心被人发现,所以我始终理解,体谅,那么多年间也未曾有过什么怨言。”
“然而……我心甘情愿地主动了四千多年,最后换来他用一把锁就把我拒绝在外。”
旭凤将双手慢慢握作了拳,似是回想起了当年那落寞的心情,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我知道我那时做得不对,我后来也对他做过更混账的事,我都知道……所以在那之后,我便不敢了。”
旭凤站起身来,焦躁地来回踱了几步,似在排遣自己郁结的心情:“……整整十年,我每每求见,每每遭拒,连写给他的信件都得不到一个回音……我知道我有错,我也有在改,那他又可曾想过,在璇玑宫门前徘徊的我是怎样的心情……?”
“我死而复生,鲁莽堕魔,拼了命四处征讨也不过是想得到一个与他相配的地位。可我派遣使者,礼数周全只求一见,也只得他不见二字便把我打发了。”
说到这里,旭凤的面容上露出一点可以被称为咬牙切齿的表情,眼圈却红了:“……我连命都可以给他,就当不起他为我留一点自尊吗?”
“还是说,就因为我堕了魔……便连他一声亲口的解释都没资格得到?”
在一切的身份之外,他也只不过是个死而复生不久,又乍闻父母皆去噩耗的年轻人。
付出性命亦无法保全父母,偏偏又在冲动堕魔后才得知了真相。他爱恨两难,不得进退,万般为难下心头火起,只想着至少要在旧爱面前守住自己最后的尊严,绝不退让。
陈兵忘川有多莽撞,围困花界有多愚蠢,他好歹也当了几千年的战神了,他如何不懂。
可当想到润玉那冷淡至极的“不见”二字时,他便忘光了何谓理智。
——纵然我曾经有千般万般的不是,至少这一次不是我对不起你!
我不想再做一次被拒之门外的可怜人,我不会再去看那把令我痛苦万分的锁。
我要你亲自来见我。
带着你那冠绝六界的风采,那令我思之如狂的姿容,到我面前来。